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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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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末尾,一家人開始忙活煎炸食物,家裏有老人,自是多了幾分講究,祭天祭神,灑掃迎新,都做得規規矩矩的。

家裏外面,過年的氣氛濃烈,“劈裏啪啦”的炮仗聲音間或響起,小白卻安靜的厲害,常常臥在院子裏的樹下木臺上,很深沈似的。

文強說:“它是怕了那炮仗聲呢!過年嘛,狗都這樣,到了三十晚上,有的膽小的狗都嚇得吃不下去飯呢!”

文玉也沒轍兒,自家能約束的住,總不能不讓別人家的孩子喜慶吧?“小白啊,你的膽子不挺大的嘛,多練練,就不怕了!”

三十晚上,去老院裏吃了頓團圓飯,就急急回來了,姥娘執意要一個人留在家裏,都覺得惦記呢。

“看咱爹那高興樣兒,過年的東西準備的也齊全,老太太那張臉也有笑模樣了,這兩年的變化可是真大!”文氏走在路上,跟丈夫感慨。

“哪能不高興?柱子如今也出息了,說話有了分寸,沒聽二弟說嗎?這幾天來說媒的都好幾起子了!”文強說起這個就高興,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可不就盼著個個個都好?

文玉卻是另有發現,拽了文良的袖子:“哥哥,這文柱子不會想要另起爐竈吧?我今兒吃著這飯,他的廚藝可是大有進步了,要是跑了,可是咱家那店的一大損失!”

文良還沒答話呢,文玉肩膀上就挨了一巴掌:“那是你柱子哥,瞎猜疑什麽呢?”

是老爹。最護局子了!

“不就是提個醒嘛,你就能舀準嘍,柱子哥不會被別人勸服了,要跟咱分開?”文玉在黑暗中眼觀六路。已經瞥見了老爹的手臂擡起,抱了頭挪動到一邊去:“說著玩的,嘿嘿。別當真!”

瑤瑤已經疲累的厲害,趴在文氏懷裏睡著了,文強接過去,把小姑娘裹進皮襖裏,大步流星的往家趕,不搭理這個鬼心眼的閨女。

文玉沒了忌諱,繼續發表自己的觀點:“即使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也得未雨綢繆,店裏的夥計們學到了本事,還能沒有動心思要單幹的?店鋪經營的好,還能沒有來挖槽的?哥哥,你真得註意。提前想好對策。”

文良點頭:“是這個理兒,我跟那些夥計都簽了約的,最少得幹滿三年才能走。”

“哥,二丫姐姐做飯也很好吃,等你們成了婚,我就可以在鎮上吃嫂子做的飯啦!”文樂想到了自己的吃飯問題,感覺前景樂觀,其實,老是吃自家店裏的飯食。也會膩歪的,換個新人,是最好。

文玉幫腔兒:“哥哥,咱家那些三月萢,還有剩沒?是不是又給二丫姐姐送去啦?”

“你給我穿——”文樂也火上澆油,捏了嗓子學起文良剛回家時的強調來。

黑暗裏。看不清文良的臉色到底紅了沒有,只聽得磨牙的聲音,“咯吱吱”的響。

“兩個貧嘴的娃兒!看娘蘀你哥收拾你們!”文氏心疼老大了,一左一右,掂了文玉文樂的耳朵,還做勢扭了扭。

“哎吆,哎吆!”兩個調皮鬼大叫,不恥下問的文樂還扯著嗓子吼:“娘,你咋下手這麽準?這麽黑的天,都能找到我的耳朵?”

“都是從娘肚子裏爬出來的,娘有數著呢!”文氏又氣樂了。

除夕的夜晚,註定了不會平靜,炮仗聲此起彼伏,家家戶戶歡聲笑語,熱鬧的很。

文玉幾個小孩子可受不住熬通宵守歲,勉強撐過了子時就倒頭去睡了。

小白果然更膽小了,連院子也很少出,始終趴在客廳的地板上,吃的也少多了。

大年初一,各家各戶迎賓拜年,穿新衣戴新帽,小孩子們滿街的跑,各家的竄,衣服兜裏裝滿了糖、花生之類的零食,當然,還有壓歲的紅包。

文玉不怎麽適應這種各家竄的拜年形式,也沒有小孩子的熱情勁兒,早早的就回來,憋在自己屋子裏研究那幾盆花草了。

一時心動,還移栽回來幾棵三月萢,總算是不負所望,成活了一棵,鸀莖上,猶自留下了一枚紅果子,彌足珍貴。

文玉心裏癢癢,她想把這株三月萢做進琥珀中去,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一定非常漂亮,後世的環境破壞嚴重,已經很難找到這些野生的植物,保存在琥珀裏,也可以起一塊化石的作用啊!

自從提純了酒精,就手制了一個酒精燈,點起來,省事多了,空氣裏,還彌漫著一股微微的酒香味兒。

把松香隔水熬煮,感覺太稠,加了一些純度高的酒精,還投入了幾滴藍顏色,順著一個方向反覆攪拌。

松香開始融化,那滴藍色化成了一縷絲線般,隱隱約約。

把三月萢取了兩葉一果,立在模具內,慢慢兒,先在四周圍繞,等把枝葉托起,才緩緩當頭澆鑄,等把那個四四方方的模具灌滿,浸入冰水冷凝。

接下來,就是打磨上光,文玉沒有別的合適的家什,只運用上酒精,擦拭出晶瑩剔透的結果。

成品,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透明體,每一個方向,都能看到一枚紅艷艷的果子,在兩片鸀葉子的烘托中,優美而高貴。

或者,它更像是一顆,被冰封了的心,生動卻已遙遠而不可及。

這一番搗騰,已經到了夜晚,期間,文玉只填巴了幾塊兒點心,這年過的,沒有什麽食欲。

最熱鬧的時間段過去了,初一的晚上,各家各戶都消停多了,又守歲又拜年的大人們,也要早早的安歇下了。

炮仗聲沒有了,小白肯定舒坦多了吧?夜裏歡的文玉溜到客廳,看看狗狗的食盆,還是沒怎麽見少,親手送一個肉丸子在嘴邊,也神態怏怏的,吃得不怎麽帶勁兒。

“你不舒服嗎?小白?”文玉心有些慌,那個歡天喜地的小狗狗怎麽變化這麽大?

“嗚吘——”,隱隱約約的,那個拉長了聲音的狼叫,又響起來了,似乎,就在後山上,有狼?

文玉心頭一緊,“騰”的站起身來,小白更快,“嗖”的一下,已經竄出了門去,蹲坐在院子中央,仰天長叫:“嗚吘——”

後山上,那狼叫在繼續,聲音綿長,似是呼喚似是傾訴。

院子裏,小白側耳聆聽,雖不再應和,卻不再進屋,冷冷的夜色裏,像一個雕像般安靜。

文強也醒來了,披了衣服,到院子裏,安撫一下女兒:“別怕,狼有自己的地界,從來沒過過後山,更不會進村子騷擾的,早睡吧!小白,看好家啊!”

文玉就在這拉長了聲音的狼叫中睡著了,這回做夢有內容了,是兩只跟小白一模一樣的動物,也分不清到底是狼呢還是狗呢,在山林裏奔跑,並駕齊驅,還共同去追擊一只花斑老虎,撕打的不亦樂乎,“小白——”文玉一喊,那只老虎扭頭就撲!

“籲——”文玉從夢中驚醒,冷汗涔涔,一個念頭忽然跳出來:那只呼叫的狼,不是跟小白有啥關系吧?親戚?朋友?戀人?

這個荒謬的念頭纏繞不去,可不是嗎?在山谷,它倆就已經相遇了,也沒有撕打過,臨下山,那狼也是這麽叫了一嗓子,今兒晚上,小白還應和了一聲,嗯嗯,有奸情,有奸情啊!

第二日,村子裏有些騷動不安,畢竟,很久沒聽到過夜半狼叫了,裏正下了命令,正月裏,文家村村民都不許上山,以免惹到了狼群,等大年過完,再說驅狼捕狼的事兒。

文強也鄭重砸下規矩,誰也不準私自上山,後山也不行!

文玉心裏有了猜測,日日觀察小白,越看越覺得這丫有私情,本著不能斷人姻緣的原則,初三的晚上,文玉一時沖動,偷偷的把焦躁的小白放了出去。

這丫還挺瘋狂,跑出去了,竟然一夜未歸,把個文玉給難過的肋條都疼,文家村的村民卻睡了個安穩覺兒,醒來都說,那狼必是過路的,已經離開了。

這必是私會情人,不,情郎,情狼哎!文玉暗中咬牙,還得蘀小白遮掩著,這一等,就是第二日的晚上。

文玉心神不寧,在院子裏溜達,正後悔的不得了的時候,聽到了狗爪子扒門的聲音,急忙沖過去開門,果真是小沒良心的回來了!

悄悄的領到客廳,狗狗耷拉著頭,任憑小主人指著鼻子訓斥:“這真是閨女大了不中留啊,你不是想跟著它私奔吧?那山裏陰冷,哪有咱家裏暖和?看看,我給你準備的吃食,在山裏能吃到嗎?一家人都擔心著你,再不許這樣瘋了啊!”

小白狼吞虎咽,全不是前些日吃貓食時的樣子了,尾巴甩得也帶勁兒,文玉心疼了,在外面,受委屈了吧?

不知道是文玉的說服教育起到了作用呢,還是冤枉了小白,從那日起,一切回歸原樣,再沒聽到夜半狼叫,小白,也乖乖的呆在家裏,比之從前還文靜安穩。

可是,誰能告訴文玉,為什麽小白胖了?為什麽,狗狗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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