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允初很生氣。

他回到禦書房調整好心情就來了禦花園，本來想著和千炤好好說，皇妹不可能嫁給他，結果一來就看見靈兒和這人面對面坐著，還有說有笑的。

千炤甚至想擡起手去碰靈兒。

莫允初那一瞬間恨不得殺了千炤，砍下他的雙手。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被吼的小姑娘很明顯嚇到了，“皇...皇兄，我真的是找我的小狐貍...”

小姑娘似乎是被嚇到了。

千炤道：“公主殿下確實是來找小狐貍的，只是恰好——”

“這是我們兄妹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嘴！”莫允初轉頭看著千炤，咬重了外人兩個字。

千炤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生氣的。

就算是他不想把莫惜靈嫁給自己，那也用不著這麽大反應吧？

都說莫允初聰慧異常，不喜形於色，怎麽現在看似乎不是這樣子的。

莫允初抓住了年與歸的手腕，將她往上一拽，“回宮！”

“不回！我的小狐貍還沒找到！”

“一個畜生罷了，死就死了，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

“啪！——”

莫允初揚手打了她一巴掌。

年與歸在罵了聲臟話，他娘的，這人真有病，疼死她了。

她擡起頭，眼中都是震驚，淚眼朦朧看著莫允初，漂亮的眼睛裏滿是受傷之色，“皇兄......你打我...”

莫允初也楞住了。

他沒想打她的。

只是想嚇唬嚇唬，可剛剛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不想讓靈兒在這裏呆著，因為這裏還有個外人，他怕失去她，都是因為自己太害怕。

“靈兒，皇兄......”

“靈兒知道了，皇兄嫌靈兒煩了，靈兒這就回去，再也不出來了。”她的眼淚從眼眶中落了下來，珍珠一樣的眼淚砸落在地面上，一雙柳葉眉微微蹙了起來，我見猶憐，莫允初立刻心就揪在了一起。

他張口想要解釋，但少女一把推開了他，跑著離開了。

“靈兒！”莫允初想去追，可旁邊還有個人，他沒忘記正事，只好收回自己的手。

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又恢覆了那副溫潤的樣子，“太子殿下，朕的皇妹一向有些任性，讓你看笑話了。”

千炤輕笑，“沒有，公主殿下天真可愛，很好。”

莫允初笑容僵了一瞬，藏在袖擺之下的拳頭又收緊了一些：“朕這皇妹，自小就金尊玉貴的長大，若真的嫁去了千朝，怕是水土不服。”

“若公主真的嫁給我，我自然是一切按照公主的意願來，不會讓她有一點不舒服的地方。”

“可靈兒曾經和朕說過，她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朕本想著給她招個駙馬成了她的願望，可你是太子，這......”

這句話就差沒直接說，我妹不可能嫁給你了。

可千炤就是覺得有些奇怪。

莫惜靈已經及笄，就算是疼愛妹妹的兄長，也不至於這麽費盡心思的想把她留在身邊。

而且剛才莫允初的反應......未免有點太大了。

小公主只是和自己坐在一起，他那表情，就像是......像是自己被背叛了一樣。

千炤眼中閃過暗色，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我可以只有小公主一個太子妃。”

“你！”莫允初哽住，咬著牙開口道：“太子殿下，你終究只是太子，就算以後坐上了和我一樣的位置，很多事情也是由不得你的。”

就算是他的父親，手握兵權皇權，也難免會被那些臣子上奏，要求他再納妃。

父皇迫不得已，還是納了妃子。

這個千炤，倒是會說大話！

“陛下也說了，我現在是太子，也許是陛下沒有當過太子，我在宮中，還是有點自己的話語權的，父皇來之前也和我說了，若是小公主嫁進來，絕對不會再允許我納妃，只有她一個。”

一句話就把莫允初給堵得想打人。

他當然沒有當過太子，因為自己還小的時候，父皇就離世了。

這太子，還真是惹人厭煩。

莫允初佯裝輕笑了一聲：“是嗎？大家都是男人，男人心裏在想什麽，我了解。”

“是嗎？”千炤也跟著笑：“陛下真的了解嗎？那我倒是想問問，為何剛才那麽生氣，我也只是和小公主說了兩句話而已，小公主的狐貍也確實不見了，我也讓李彥去找了，陛下為何......生這麽大的氣啊。”

他最煩那些拐彎抹角，莫允初一句話裏藏著太多信息，他不是聽不出來，但懶得虛與委蛇，幹脆直接問。

這一問，倒是把莫允初給問楞了。

他為什麽生氣。

自然是因為靈兒是他的，看見她對著別人笑，那一刻莫允初想殺人的心情都有，更別說是生氣了。

原來自己對靈兒的占有欲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莫允初也是今天才發現。

但這種事，他自然是不會承認。

“朕沒有生氣啊，朕只是覺得，男女有別。”

這謊話真夠拙劣。

千炤哦了一聲：“陛下也是男人，抓著小公主手的時候，可想過男女有別？”

“太子殿下，說話註意點，朕是靈兒的皇兄，她的手，朕抓不得？”

“皇兄啊，多謝陛下提醒，我還以為小公主是陛下的妃子呢，剛剛陛下生的氣，實在是很像......吃，醋，了。”

“放肆！”莫允初猛地拍了桌子，發出沈悶的聲響：“千炤，這是在我莫朝，朕是天子，你說這話，小心朕賜你死罪！！”

千炤冷哼：“你敢嗎？陛下，本宮也是一國太子，這次合作，我們很有誠意，我不過是想要求娶小公主，你三番五次的敷衍本宮，現在還威脅本宮，真當本宮怕了你不成？！”

他的雙眼銳利如劍，閃著寒光，和莫允初視線相對。

兩人的怒氣在空氣中好像都能摩擦出巨大的火花。

莫允初紅了眼，他心口像是被人塞了一團巨大的火，沒辦法發洩出來。

只要憋了又憋，“行，既然太子殿下這麽有信心，那過兩天有場狩獵，朕的皇妹也會去，太子殿下若是贏了了朕，這件事我們就從長計議。”

千炤勾起嘴角：“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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