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與歸看了她一眼。

笑了。

“我考的很好啊。”

但劉尋菱怎麽會信，她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惹關寧，但每次看見她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的樣子，她仍然忍不住想要去說上兩句。

這是羨慕還是嫉妒，劉尋菱自己心裏清楚的很。

只是她不願意去承認，也不願意去相信，曾經那個不如自己，跟在自己身後一直低著頭自卑的胖子，變成了這樣耀眼奪目的女孩，眾星捧月一般被班裏的同學給圍在中央。

如果......被圍在中央的那個是她多好。

她帶著羨慕又帶著嫉妒去說出這句酸了吧唧的話。

被年與歸輕飄飄一句話就給推了回來。

劉尋菱輕笑，帶著不屑，眼神卻不敢和年與歸對視，“馬上成績就出了，考得不好沒人笑話你，不用那麽嘴硬的。”

年與歸：“......我真的考得很好。”

怎麽他娘的就沒人信？

忽然。

班裏一個男生賊興奮地從教室外面跑進來。

似乎每個班級裏面總會有一個消息靈通的學生，他氣喘籲籲地，雙手扶在自己的膝蓋上，彎著腰道：“成績出來了！成績出了！”

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他，偏偏那男生還在喘著粗氣，然後被陳欣然拍了一巴掌，“你能不能行？體育課怎麽上的你，跑個步看把你累得，你腎虛啊？”

那男生立刻紅著臉挺起胸脯，“放屁，我身體倍兒棒！”

“別他娘的廢話了！成績多少？”

那男生伸出食指，神秘兮兮地說：“第一名是咱們學校的，但不確定是不是寧神。”

劉尋菱松了口氣。

只要第一名不是關寧，是誰都行。

她一邊整理著自己桌子上的東西一邊接話道：“應該是沈妙思吧，她一直都很厲害。”

其實也有人這麽覺得。

雖然關寧很厲害，但她屬於異軍突起，高一上學期也僅僅是成績好，算不上很厲害。

可沈妙思就不一樣了，她又漂亮家世又好，成績一直穩居前三，而且還在重點班。

柯以年看了劉尋菱一眼，眼裏冷冰冰的，抿著唇沒說話。

他相信第一名一定是關寧，但結果沒下來，他也不好誇大其詞，他知道關寧不喜歡吹噓什麽，她一向是個謙虛的人。

這心理活動要是被年與歸知道指定能笑上個大半年。

但她確實是不著急。

劉尋菱現在多麽的不屑，成績下來的時候，她的表情就有多麽的豐富多彩。

成績是中午的時候公布的，通過學校廣播，校長親自通知的。

校長的聲音很醇厚，說話也一向沈穩。

但廣播中，她的聲音顯然有些顫抖，語氣裏的激動都快溢出來了。

中午午休，大部分的學生是不回家吃飯的，也有少部分的學生家長送飯，但學校有個午休的時間，所以大家都在教室裏。

[同學們，前段時間的數學競賽大家應該都知道，我在這裏祝賀一下，我校一共七名學生參賽，七名全部獲得了名次！並且前三都被我校學生包攬！哈哈哈——]

這笑聲校長屬實是沒克制住，甚至能聽見教導主任小聲在旁邊說：“校長，你註意點，淡定點......”

於是校長咳嗽了兩聲，繼續道：[這幾位同學都是我們學校的驕傲，接下來，尤其是我要在這裏點名表揚一下關寧。]

上一秒還在睡覺的年與歸就被沈欣然和餘向聯合給晃醒了。

她面色迷茫，嘴角還有可疑的透明液體。

“啊？啊？叫我幹嘛？吃晚飯了？”

餘向：“......”他擡手按了一下年與歸的腦袋，“校長表揚你呢！”

話音剛落，廣播裏就傳來校長激動的聲音，“首先，我們恭喜這次數學競賽第一名，關寧同學！她這次比賽拿了滿分，是近十年以來，第一個滿分的學生！”

這句話，就像是一朵巨大的煙花，立刻就在四班炸開。

所有的學生立刻就尖叫起來，他們簇擁著到了年與歸的座位上，好像拿了獎的不是關寧，而是他們自己。

柯以年趁著這個機會，第一次拉住了年與歸的胳膊，在她耳邊說了句：“恭喜阿寧。”

肌膚觸碰的時候，柯以年心中升騰起詭異的滿足感，他抓的更緊了一些，但不至於讓女孩不舒服。

還好，還好他喜歡的人腦子轉不過彎，不知道他的這些小心思。

只是......

柯以年的目光看向了劉尋菱，正好捕捉到劉尋菱眼中的嫉妒和恨意。

那莫名其妙的恨讓柯以年的心沈了下去。

他正好和劉尋菱四目相對。

往日溫潤的少年眸色中都是深沈黑暗的冷意。

這冷意讓劉尋菱心裏猛地跳了一下，隨後像是被一條蛇給纏住了脖子一般無法呼吸。

她趕緊低下頭，耳邊的歡呼聲響徹整層樓，但劉尋菱卻四肢發冷，心想著柯以年的眼神到底是什麽意思。

警告？還是別的什麽？

關寧憑什麽，憑什麽柯以年這樣的人也會喜歡她？

她不甘心，可是她不敢說出來，也不敢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剛剛柯以年的眼神太恐怖了，就好像......好像要被他弄死的那種恐怖。

關寧拿了第一名，並且數學競賽前三名全部被一中包攬的事情迅速就傳開了。

也有記者前來采訪。

采訪錄像上，女孩和同學們談吐有禮的樣子又讓網友們紛紛哭泣。

別人十六歲帶著同學走上人生巔峰保送清北。

我的十六歲在考慮今天中午食堂阿姨能不能不要再手抖，我怕我幹飯幹不飽。

這就是人與人的差距嗎？

一個學校同時包攬前三名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但B市一中做到了，記者采訪的時候，老陳特驕傲的說都是因為關寧，那把關寧就差沒誇成小華羅庚了。

這消息也很快傳到了關寧的老家。

彼時的關父關母正在關寧的爺爺奶奶家。

那位討人厭的大伯母玩著手機，刷著小視頻，看見了一個小視頻上面的采訪，看了半天，挑著眉道：“關二，這是關寧？關寧去參加比賽去了？”

她臉上帶著不信和嘲笑，關父立刻就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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