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醫生不相信惡鬼之說，季母和季大軍也就沒有辦法了，只能離開衛生所。但是不管季母還是季大軍，甚至還有於紅，他們越來越相信惡鬼之說了，因為除了這個，他們真的找不到其他能用來解釋季大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理由。

至於餘醫生說的什麽腦子受到傷害導致的力氣變大，或者變成瘋瘋癲癲之類的，他們壓根兒不相信。首先，他們看季青非一點也不像神經病的樣子，人家還很聰明的，懂得選擇季大中那間最好的房間。神經病能選擇那間房間嗎？其次，季青非的眼神，和對他們動手時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正常，且他一點都不像失憶者的樣子。

所以，季大軍這種原本也不相信鬼神之說的人，現在也懷疑他大哥是被惡鬼俯身了。

“大軍，我仔細想想，老大是在山上撞到頭的，山上本來就有不少墳墓，所以……老大被惡鬼俯身的可能性真的很高。”比起季大軍，季母是非常封建的。她那個年代出生的人，更加相信鬼神之說。不過是新國家城裏之後，禁止了封建思想，所以他們才強制性不敢提起。可現在一旦有了這個苗頭，就控制不住了。

季大軍還沒開口，於紅就道：“那怎麽辦啊？娘，我聽老一輩的人說，惡鬼是要吃小孩的，我現在想起來大哥看我的眼神的確怪怪的，他不會……”

季母咽了咽口水：“得把惡鬼趕出去。而且，我們還不能讓惡鬼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於紅道：“那怎麽趕啊？娘，我聽說有些惡鬼喝了符水就會消失，你說我們要不要偷偷去找一道符水來試試看？”

讓季母去驅鬼？可算了吧，她可沒有這個膽子。“那萬一符水沒有用，又驚動了他呢？”

於紅：“可萬一分家他又不走呢？”

季母想了想：“先談分家，這事兒我們都是知情人，一談就會緊張露餡，讓老頭子去談。如果老頭子沒有談成，我們再想其他辦法。”在季母心裏，老二最重要，其次是自己，然後是於紅肚子裏的孩子，排在最後的是季父。讓季父去談，也是因為季父不知情，不會露餡，還有一個原因，如果季父沖撞了惡鬼，也不關他們的事情。

季大軍道：“不行，不能讓爹去談，如果大哥……如果他對爹動手怎麽辦？爹年紀大了，可經不住他一拳或者一腳。”

於紅道：“那誰去談？自古以來談分家的事情都是長輩出面的，我一個兒媳婦肯定不行。”就是行她也不敢去。

季母頓時等著季大軍：“老二，你該不會要娘去吧？”

季大軍趕忙道：“當然不是，爹不能去，娘自然也不能去，我去。”他咬咬牙。總歸他年輕，被踢兩腳也不礙事，可爹娘年紀大了不行。

“不行。”季母一口回絕，“你不能去，你如果有個萬一這是要娘的命啊。”

季大軍其實也怕，但是他還有孝心在。這會兒聽他娘這樣一說，他又道：“那我們再看看情況，也許……也許他沒有被惡鬼俯身呢？也許真的如餘醫生說的那樣呢？”季大軍抱著幾分希望。其實，他是希望大哥沒有被惡鬼俯身的，畢竟那是他親大哥。

於紅沒有發表意見，她只道：“我下午就回娘家去住幾天，等你們這邊的事情解決好了我再回來。”說著，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可不想咱們的孩子出事。”

這話季母認同：“行，你先回娘家去住幾天。”

季大軍也點點頭。

於紅想了想又道：“大軍，不如你也跟我去我娘家住幾天吧。”

“不行。”季大軍一口回絕：“我不能丟下我爹娘不管，而且，那也是我大哥的身體。”

季母聽了很是感動：“大軍，你可真是孝順的好孩子啊。”

三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季家的門口。三人有志一同的看向季大中的屋子，只見那原本打開的房門又關上了。三人面面相視，雖然沒有說話，但此時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惡鬼又在季大中的房間裏了。

“你們在門口幹什麽？”突然，側面茅屋傳來一道聲音。

季母三人轉過頭，見季父從茅屋裏出來。季父活幹的快，自己分到手的活幹完了，所以提前幾分鐘回來了，先上了回茅廁，結果從茅廁裏出來，就見季母三人在院子門口鬼鬼鬼祟祟的。

“噓……”季母神經兮兮的，深怕被季青非聽見他們的聲音。

季父有些不明白：“怎麽了？”

“沒事沒事。”季大軍趕忙道，“爹，你剛回來嗎？那個……有看見大哥嗎？”

“大國回來了？”季父聽到兒子回來了還是高興的，能這麽快回來，說明身體沒問題了。“他人呢？”

季大軍：“大哥……應該在大中的屋子裏。”

聽到這個，季父沈下了臉：“他去大中的屋子幹什麽？”說著，就往季大中的屋子走。季父平時不管家裏的事情，但是涉及到季大中的事情，在他面前就是連季大軍也得讓步。

“爹……爹你等等。”季大軍拉住季父，“爹，大哥剛出院，需要休息，咱們先讓他休息吧。”

季母趕忙附和：“對對對對……老頭子，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們去屋子裏。”

季父皺了下眉頭，跟著季母進了屋裏。

季大軍和於紅見狀，一起跟了進去。

一進屋子，季母馬上關了門：“老頭子，我想分家。”季母直接道。

“不行。”平時家裏的事情季父雖然不管，但是分家的事情可不行。

季母道：“必須分。老大雖然出院了，但是餘醫生說了，他身體的病還沒好，還要繼續吃藥，而且還有那個……那個隨時會得神經病，他如果得了神經病那我們一家子怎麽辦？不拿錢給他看病會被說閑話，拿錢給他看病的話，將來大中讀書的錢就不夠了。”季母作為枕邊人，最了解季父了，“而且，家裏如果有個神經病的大哥，大中將來說親也不好說，哪個好姑娘會嫁給大中？”

季父沈默了。

季母又道：“大軍現在已經成親了，我是不擔心了。而且小紅也有了孩子了，難道還能打了孩子回他們於家？我擔心的是大中啊。大中是我們老季家最有出息的人，再過幾年高中畢業，將來肯定能當工人。可惜啊……”

季父蹙眉。

季母接著道：“趁現在老大還沒有變成神經病，我們分家的話肯定沒有人會說什麽。如果等老大變成神經病再分家，那這名聲就壞了，到時候大中說親……”

“餘醫生真的說老大會變成神經病？”季父問。

季母道：“當然，你問大軍和小紅，而且大中已經有點神經病的毛病出來了。他……”季母直接掀開自己的衣服，“你看我肚子上的腳印，就是他回來之後踢的，不僅我有，就是大軍也有。大軍，給你爹看看。”

季大軍猶猶豫豫的掀開衣服。

季母：“好在小紅當時站的遠，沒有被波及，如果小紅也被打了，那她肚子裏的孩子可就……”

季父看看季母肚子上的腳印淤青，又看看季大軍肚子上的拳頭淤青，他實在不敢相信這是老實的長子打的。不過，老子失憶了……“我去問問他。”說著，就出了房門。

“老頭子……”季母拉住他，“你去問了他會承認嗎？”她擔心季父一問，就驚動了惡鬼，她直接道，“我發誓，我肚子上的傷和大軍肚子上的傷都是老大打的，我如果撒謊我就不得好死。”說著，她狠了狠心，“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就讓大軍也不得好死好了。”

季父沈默了。其實季母發出這樣的誓言，他就相信了。可後面季母又那季大軍發誓，他就更加相信了。已經得了神經病，會打娘和弟弟的長子，未來大有出息的三子……

“我不管，你如果不分家我們就離婚，我跟大軍和你分家，你和老大去過日子吧。”季母撒野道。

季父看了她一眼：“行，分家吧。”

季母趁機道：“馬上分，吃了飯就分，誰知道他什麽時候發病。”

季父都答應分家了，自然也不在乎什麽時候了：“嗯。”

季母聽到他同意，松了一口氣：“那我們趕緊去吃飯吧。”

季父：“嗯。”

四個人來到廚房，一看到廚房的情況，他們都楞住了。鍋蓋已經被掀開了，蒸欄上面的番薯已經沒了，不過番薯皮在桌子上，顯然是被人吃了。而能夠這樣吃了還留下番薯皮在桌子上的人，誰都能想到是誰。

季母趁機道：“老頭子你看，這肯定是老大吃的。老大把我們母子打傷，我們去了衛生所，家裏就只有他了。老大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哪裏會這樣隨便吃東西，他現在……可能神經病已經發作了。”

季父沈著臉道：“分家。”

季大中的房間裏，季青非把他們的話都聽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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