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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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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含嬌又拿了一份新的文件來找小炮,約定下次的見面和親子鑒定。她聯系到之前排除掉的一個家庭,那家的姐姐身體不好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家裏小時候把她打扮成男孩樣子,頭發剪得很短。這戶人家之前為了給大女兒治病居家出國,現在姐姐事業有成回來繼續尋找弟弟。

“我覺得這家很有可能,畢竟你走失時年紀很小,可能只是短發你就記成是哥哥了。”翁含嬌給他看對方一家的照片,有四口的全家福,“那個姐姐的微信我推給你了,你們好好聊聊,她應該是有很多照片的,能更好幫助你回憶。”

小炮盯著那張照片,他被拐的年紀太小,也不敢確定。但他有點別扭,翁含嬌怎麽可以拒絕他後還這麽自然地與他講話,果然是他年紀太小不被當回事嗎?“好的姐……那個,我最近看你朋友圈說你在相親,有相到合適的嗎?”

翁含嬌把自己相親這事當個樂子,笑道:“當然沒有啊,哪有那麽多帥哥,我好顏控的——”她轉頭看到徐楚安撩門簾進來,“靠,真有啊?我以後就在你們書店相親得了。”

小炮撅嘴:“姐,他也不是直男。”

“……男同書店是吧?”翁小姐在書店第一萬次心碎,“我剛想說真是天賜良緣註定我要和小老板一樣的人談次戀愛呢。”

“我們這是正經書店啊!”小炮為書店辯駁,“我就是直男!我還喜歡你!”

翁含嬌摸摸小孩腦袋:“好的好的姐姐也喜歡你,幹活去吧。”她準備走了,走之前和齊祺打了招呼。小炮心裏還是不太服氣,經過徐楚安身邊還嘟囔著“他也沒比我大多少歲啊”。徐楚安耳朵很靈,聽到了笑話他:“人矮是有這種煩惱吧。”把小炮氣得不輕。

“你要買書嗎?”齊祺問徐楚安。

徐楚安搖頭:“不是,外面下雨了,我路過進來躲會兒。”

齊祺一直在埋頭理新到的書,這時候才看了眼窗外飄了雨絲,轉臉問小炮:“含嬌有傘嗎?”小炮說沒有,他就從櫃臺拿了一把遞過去,“你送一下。”

等小炮回來的時候雨更大了,手機彈窗提醒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都會是大到暴雨。夏季的第一場暴雨來的很突然,齊祺叫員工都提前走了,店裏最後一把傘借給了小虞,他和徐楚安坐在店裏大眼瞪小眼。

“你不回學校嗎?”齊祺問。

徐楚安說:“我不住宿,沒課,很閑。”

齊祺把掃把遞給他:“沒事幹可以把地掃了。”

徐楚安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他在自己家都不幹活,跑到這裏來打掃衛生。可他又不想讓齊祺覺得自己幼稚,只能硬著頭皮打掃。

能收拾的都收拾了,齊祺問他:“你怎麽還不走?”

徐楚安反問:“你怎麽不閉店?”

齊祺說:“沒到點兒。”

“不能早關嗎?又沒什麽人。”他總算說了自己的真實目的,“我想去你家逗貓。”

齊祺搖頭:“不能,萬一有人有事呢。你去陳駿家吧,這個天氣他應該也不好送快遞,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你。”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學生推門進來避雨。

看齊祺在幫小孩給家長打電話,徐楚安只好給陳駿發消息問他這麽大的雨還有沒有送快遞,沒想到陳駿很快回他說沒有,在麗華書店這邊。

他撥了通電話過去,等了好一陣對方才接,然後就看見陳駿夾著手機一手撩簾子進來了。

“你怎麽在這兒?”他身上帶著大雨的涼意,拎著把傘,看見徐楚安就把電話掛掉了。

徐楚安說:“我來找齊祺。”

陳駿抖抖肩上的水:“那你可真會挑日子。”然後他把傘扔到桌子上,“虞芮佳說你把傘給她了,一會兒關門我帶你回去。”

齊祺看看傘,猶豫了一下:“不用……我自己回去,這個學生等他家長來還有點時間,你和徐楚安先走吧。”

“一起走吧。”

“真不用,我,我還有事。”

“……”陳駿不勸了,從兜裏摸出支煙叼著,“那傘留給你吧。”他又看一眼徐楚安,“你去車上呆著,我抽根煙就走。”

……

“類似的傳毒手法我們在T市也見過,大概半年前抓進去一個,口風很緊,對方勢力很謹慎,那次之後線索幾乎就斷了。”

所有的線索照片都貼在白板上,在座的基本都是熟悉的同事,這是鄭南與回到市局的第一天。

他在小龍河街道派出所經手的一起兒童走失案,孩子是很順利找回來了,但在檢查監控找人的過程中註意到一名穿著很嚴實的可疑人士反覆靠近孩子,並在他身上放了東西。但孩子找回時鄭南與檢查過,東西應該是被取走了。

案件上報市局,經查驗此人的身形特征與之前沒抓到的一名毒販很相似,於是市局成立了新的專案組調查。在支書的爭取下把鄭南與先借調到了市局工作,即使後續鄭母有異議也會至少讓他跟完這個案子。

鄭南與這件事只和齊祺提了一嘴,家裏那邊肯定不會說,不止怕家長再幹涉,也是怕讓奶奶多擔心。奶奶前些日子摔的那一跤後勁很大,一直很健康的老人一下就垮掉了,前天住了院。因為專案組工作時間不定,隨時加班,他也還沒空看望老人。

“外面雨怎麽這麽大!”他們討論案情的地方隔音很好,結束後出門才發現外面已是暴雨。

“誒南與你拿傘了嗎?”同事問他,“家在哪兒,要不要送你一段?”

鄭南與今天也沒開車來上班,他看了天氣預報,不想多洗車早早給車上了雨罩。“沒事,我帶傘了,你們走吧。”還有他想先給齊祺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

“你在家了嗎?”現在時間早已過了書店關門的點,鄭南與只是隨口挑個話。

哪想到齊祺真的還沒走,說有學生過來躲雨就沒關門。

“那你呆到幾點?今天預報說雨要下到夜裏的。”

齊祺說:“再過半小時吧,我剛和他家長打了電話,他爸爸說在堵車。”

“你回去那麽晚,貓肯定餓壞了。”

“買了自動餵食機,它自己會吃的,沒事。”齊祺又問他,“你今天怎麽樣?回市局……”

“還好,調查進展也順利……”

他們閑聊了幾句,鄭南與打算掛電話時齊祺叫他名字:“鄭南與。”

“嗯,怎麽了?”鄭南與一激靈,因為齊祺很少會叫他全名,除了找人時,他大部分時間都直接用“你”來稱呼。

齊祺沒有馬上回覆,“嗯”了半天,鄭南與怕他要宣布什麽,也不敢接話。

“我把傘借出去了……嗯,你忙嗎?要不,離得不遠,那個……”他說,“你帶傘了嗎?”

“帶了。”

“……能接我嗎?”

鄭南與想了下:“那你多等會兒,我現在還在警局,等回去開車接你吧。”

“啊,不用……那有點麻煩了。”齊祺小聲說,“我只是想和你打傘。”

這句話不知道怎麽讓鄭南與手表上心跳頻率顯示到了86,他大聲說:“我會很快到的!”

等他到書店的時候剛好看到齊祺送走那個學生,家長和他道謝,他笑得很靦腆。鄭南與頓時覺得遠遠看齊祺也是件很快樂的事,出於某種原因他希望齊祺依賴自己,但他也很樂意看齊祺獨立。

勢均力敵的相愛,並不是說一定要在能力上、社會地位上絕對平等。鄭南與是這麽理解的,沒有誰因為誰活不下去,都有自己正常的生活,那就很好了。他覺得現在他們很適合相愛。

大雨傾盆,風會把雨從四面八方推進來,一把傘並沒有什麽用,從公交車下來的那段路還是會把人淋得透透的。

到齊祺家樓下,鄭南與拉著他的手說:“齊祺,下雨天是留客天。留我嗎?”

“嗯。”齊祺今天戴了眼鏡,口罩捂得起了霧,鄭南與擅自摘下來擦了。他臉上有些不自然,說,“……我一直希望,你能把傘給我。”

“為什麽呢?”

鄭南與把傘收起來,他們進了電梯齊祺才說。

“高中的時候,你把傘給了方寧……”齊祺感覺自己有點小心眼,不好意思地問,“你記得嗎?”

“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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