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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晉江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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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晉江獨家

手術室門前, 童雀來回踱步,不時往亮燈的門口看一眼。

楊蔌蔌見她這麽不安,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背, 勸道:“別急,我檢查過了, 沒傷到要害。”

“我……我不知道會這麽嚴重……”童雀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抓住了楊蔌蔌的手, 很緊張地看著她:“蔌蔌, 我是連累他了,是不是?我差點因為自己的事,害死無辜的人了。”

“不是。”雲深一口否定了她的這個想法, “是雲泠犯的錯, 你別往自己身上攬。”

童雀聞言看了他一眼, 遲疑道:“可是,要不是因為我……”

“好了。”楊蔌蔌知道她自責, 抱住了她:“我知道你心裏難過,我知道的。”

童雀怔了片刻, 鼻子一酸, 眼淚又掉了出來。

坐在過道椅子上的範瀟夢氣還沒消, 剛剛跟雲泠打了一架, 現在腦殼有點疼。氣呼呼地揉了一把頭發, 盯著掉在手裏的一團發看了兩秒, 更氣了。

“雲泠這個瘋婆子!沒良心!韓初都這樣了她都能頭都不回地跑掉,這人到底在想什麽?良心都餵狗了!瘋子!就該送去精神病院用電擊療法給她好好治治!治不好就幹脆電死她!”範瀟夢抓狂道。

“噓——”孔靜舒給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搖頭示意:“這裏是醫院,小點聲。”

姜黎看著被範瀟夢甩到地上的一團發,眉毛跳了一下。從前沒覺得,這會兒才發現女人原來是這麽可怕的物種。

有護士過來提醒了一下, 範瀟夢這才乖乖閉上了嘴。

不過她這話倒是提醒了雲深。

送去精神病院?

為防他的三叔留後招,雲深立刻給金爍打了電話。簡短交代了幾句,讓金爍以他的名義親自把負責雲茂精神狀況的醫生帶到雲泠那裏去。

手術室門開,韓初被護士推了出來。躺在病床上的韓初戴著呼吸罩,因失血量過大,一張臉煞白。

童雀看了眼仍是昏迷狀態的韓初,急忙迎了過去。拉住主治醫生的白大褂一角,著急詢問:“唐大夫,他……怎麽樣了?”

“放心吧,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沒什麽大礙。不過要醒過來,可能還得等一段時間。”唐大夫說。

“幸好……”童雀頓時松了口氣,感激道:“謝謝,謝謝唐大夫。”

**

在醫院等了數小時,夜深,雲深遣人送走了童雀的那群朋友。

本打算勸童雀回去休息,但她性子執拗,勸不動。他也只能陪著,留下一起等韓初醒來。

韓初的家人得了消息趕來醫院,病房裏鬧鬧哄哄了一陣。韓初的姐姐好不容易才勸走了年邁的父母,陪護在病床邊。

“我就知道,初初早晚得毀在那個女人的手裏。他就是個死心眼,聽不了勸。也不知道在那女人身上吃過多少次虧了,就是不長記性。”韓初的姐姐抹了抹眼角的淚痕,頗無奈地嘆了口氣。

對方起了話頭,童雀順著話問:“韓初和雲泠,是從小就認識嗎?”

“是。”韓初的姐姐點點頭,憶起些舊事,說:“早些年我們家落了難,也確實多虧了……”

“姐姐。”剛轉醒的韓初打斷了她的話,啞著嗓子虛弱道:“我餓了,你出去給我買些吃的吧。”

韓初的姐姐聽懂了他的意思,沒再多話。起身出去,關上病房門,給他們騰出說話空間。

韓初目送著姐姐出了門,這才支撐著坐起。轉頭看向童雀,禮貌道:“童小姐,讓你受驚了。”

“還好,就是連累你遭了罪。”童雀說。

“泠泠她也是一時沖動,她其實心眼不壞。”韓初說。

雲深像是聽了個笑話般幹巴巴笑了一聲,不冷不熱道:“唐大夫剛剛是忘了給你查腦子了嗎?”

童雀伸手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暗示他不要亂說話。

雲深看她一眼,斟酌了一下,很配合的緩了語調:“不管怎麽樣,還是謝謝你了。這次,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雲少客氣了,這聲謝,我真擔不起。不瞞二位,其實我這麽做,也有私心。”韓初如實道。

“為了雲泠?”童雀猜到了。

“對。”韓初點了點頭,懇切道:“我希望童小姐多少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高擡貴手,放過泠泠。”

雲深聽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皺眉,挺不滿的“呲”了一聲。被童雀用手指戳了兩下,到嘴邊的話硬憋了回去。

“韓先生的這份恩情我自然是要記著的,但雲泠那邊……”童雀話音稍頓,搖頭拒絕:“抱歉,一碼歸一碼。她害死了我的姐姐,這事不可能就這麽算了。”

“童小姐,我能理解你失去至親的心情,可泠泠她……”韓初欲言又止,猶豫片刻,才繼續往下說:“或許你已經知道了,泠泠她生了病。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是你姐姐自己失足摔下了樓。對,她見死不救是不對,可也罪不至死不是?她只是生了病,所以才會做了這樣的糊塗決定,但她事後真的有……”

“韓先生。”童雀聽他這話越聽越不是滋味,打斷了他的話,說:“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換成是我把雲泠推下樓,在明明能救她的前提下,眼睜睜看著她慢慢死掉。然後轉頭告訴你,我是病人,希望得到你的諒解。你,真的能諒解嗎?”

韓初搭在被面上的手指蜷起,掙紮了許久,仍未出聲,只是沈默地看著她。

“既然你也做不到諒解,為什麽覺得我可以?”童雀反問他。

“對不起,是我……是我自私了。”韓初說。

“這聲道歉不用你替雲泠來說。”童雀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拉過雲深的手腕看了看表盤上顯示的時間,拿好東西站起身:“韓先生,時間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了。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們再來拜訪。”

雲深跟著起身,略頷首:“好好休息。”

“童小姐……”韓初叫住了她,像是還有話說。

童雀止步看他。

“能不能麻煩你,給她留條活路,別做太絕。”韓初說。

“韓初。”雲深接過了話,提醒他:“她如果真的在乎,不會不問你的死活。”

“我知道。”韓初說。

目光仍停留在童雀身上,迫切、卑微,滿眼祈求之態。

不知出於什麽原因,童雀不怎麽有勇氣回視他。撇開視線,短暫默了片刻,點頭應了聲:“好。”

**

征詢了律師,童雀手裏的這份錄音文件不能作為實質證據。對方是意識不清醒狀態下被套了話,且有精神科就醫的病史,只這兩項就能把童雀的起訴打回。

雲泠因涉嫌故意傷人被拘留,韓初不追究,事後又有她的父親帶著律師來保釋她,在拘留所裏僅逗留了一宿就被放出來了。

這場童雀親手設的局起了不小的波瀾,驚動了雲家和童家的長輩。

在一眾長輩面前,童雀拿出了錄音證據和雲泠當面對峙。雲泠擅圓謊,早有防備。兩方各執一詞,一時也分不出個對錯。

童家人聽完錄音當即變了臉色,保留著最後的一絲體面,征詢雲深父親的意思。

雲家的大房向來謹慎,沒表態,轉瞬把話拋給了三房。

三房姿態放得很低,連聲道歉,一再聲明雲泠還在治療期,對她做的糊塗事會盡量彌補,希望能息事寧人。

期間童硯一直沈默著,沒發表過任何意見。也不知在想什麽,出神間生生掰斷了一支筆。

雲深走去童硯身邊,借口跟他借個火,把他叫了出去。

童雀獨自坐在角落,看著眼前紛亂的場景,心底空落無助。她突然意識到,姐姐的死因雖查清了,但因各種不可抗力因素,好似陷入了死局。

**

在南院看雲家兩兄弟下棋,童雀一度在恍神。

雲茂叫了她一聲,她沒聽見。

雲深見她神色有異,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問:“雀雀,怎麽臉色那麽差?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不舒服。”童雀搖了搖頭,說:“就是,有些煩心事。”

“別胡思亂想。”雲深寬慰了句。

雲茂盯著童雀看了會兒,視線轉向棋盤,落下一子,問:“雀雀,方便給我倒杯水嗎?”

“好。”童雀起身,給他斟了杯茶水,放置他手邊。

她沒急著坐回去,躊躇片刻,才道:“雲茂哥,能問你個事嗎?”

“雀雀。”雲深隱約猜到她想問什麽,叫了她一聲。

“你問。”雲茂說。

童雀看了雲深一眼,繼續之前的話題:“要是一盤棋陷入了死局,除了有一方讓一讓,還有別的辦法破局嗎?”

“死局?”雲茂剛捏起的一枚棋子放了回去,擡眸看她,問:“是遇上什麽麻煩了嗎?”

“沒有!”童雀忙擺了擺手,又匆忙看了雲深一眼。低頭,掩飾著撥開垂下的發絲,說:“我也就是……隨便問問。這不是下棋嘛,正巧想到,隨口一問。”

雲茂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停留了數秒,看出了些端倪,沒多問。註意力重新轉向棋盤,凝神想了片刻,落下一子。

雲深的視線跟著轉向棋盤,擰起的眉舒展開。手中的棋子丟回盒中,笑了一下:“哥,你又贏了。”

“總有人能破局的,別心急,再等等。”雲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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