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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壞沒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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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壞沒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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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不好。”謝枝山氣咻咻地答, 他很為難:“本官不是來給你占便宜的,你得尊重本官。”

“誰占你便宜了,你先前……不也看過我麽?”司瀅紅著臉咕哧。

她也滿腦袋漿糊,不知怎麽嘴打瓢就提了這事, 然而話已脫口, 收回來也尷尬, 不如硬著頭皮繼續。

“久慕大人風姿,民女……思之若渴,還望大人成全?”

沒臉沒皮, 謝枝山覺得她沒救了:“跟我論這個,你想想自己多早把我給看光了的?”

怎麽又揭人窘處?司瀅臊死了, 臉在他懷裏胡亂拱起來:“那回只顧看你一身白肉了,別的什麽都沒看著,真的!”

謝枝山被她拱得牙根發酸, 啪地拍了一下:“你再動個試試?”

話裏是有威脅的, 那一下也把司瀅給拍乖了。許是知道男人苦處,她安分伏著, 再沒鬧他。

過上片刻,謝枝山把她往上撈了點,眼對著眼。

待要好好說道說道的,可她巴巴地看著他,兩只眼裏裝滿卑微的、還沒掖下去的渴求,竟令他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

鬼使神差地,謝枝山視線往下,在那蜿蜒的鵝黃交領停留一瞬, 腦子裏突然犁出個新的想法。

她雖然很了得, 但也得讓她知道, 他同樣拿得出手,不會辜負她。

況且東西早晚是她的,再看一眼也不損失什麽,還能讓她對婚事更期待些。

“非要上眼麽?”謝枝山努力說服自己,但還是有些放不開。想了想,他找到她的手,引著她,口齒不清地游過去:“就這樣,不行麽?”

司瀅閉著眼勘了勘:“是什麽?香覃?船頭?”

“……”謝枝山先是羞惱,接著無奈妥協了。

隔著一層到底欠點意思,他把手松開,垂下來抓了抓席面,忸怩地對她提要求:“去罷,但上眼可以,別的不行。”

本以為黃了的事居然峰回路轉,司瀅忙不疊點頭,一連說了十八個好字。生怕他反悔,嗖地就起身去了席尾。

多巧,還是自己熟悉的女裙,都不用他教,兩下就牽開了。

只是太興奮離得太近,差點挨了個嘴巴子。

司瀅連忙捂著臉退開,以跪坐的姿勢看了看。

說好的一眼,謝枝山也沒催她,反而屈辱又自豪地問:“……怎麽樣?”

司瀅沒吭聲,但突發奇想,撅起嘴吹了一口,接著笑起來,仿佛小孩子吹動蒲公英般的驚喜:“真好!”

她這回高興了,滿有種建了豐功偉績的驕傲,把衣料提蓋好後回到原處,脆快地在謝枝山唇上嚙了一口,親出謝謝款待的意思:“我看完了!”

謝枝山摁住她:“沒完。”他將一只手臂游到她頸下,將她側著抱住:“還沒完。”

多情的嗓音,就像他在蕉月院外吸食天地靈氣的那一晚。肘打開,腕子帶著掌心,從席面往後溜,等到地方後,司瀅心已經不會跳,感覺自己快要圓寂:“我這手不是用來……這樣的。”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是她自己要主動的,那可怪不得他。謝枝山這時候格外有耐心,說女施主你不懂:“它可以用來這樣,還很合適。”

司瀅魂沒了,結結巴巴想說些什麽,然而不曉得到底什麽在作怪,她光張嘴說不出話,耳竅被旁邊這人無意義的聲調簌簌掃著,像是一個無底的漩渦,要不講道理地把她給吸進去,然後扯碎。

或許,也跟窗外撲天蓋地的風雨之勢有關。

夏日裏的雨最不講道理,要麽久久不來,要麽落個不停。

陣雨結成密匝匝的水網,在地上打出了鉆筋鬥骨的氣勢,楊府的荷池之中,下人用來撈水草的木舟正隨風勢沈浮,船頭因不吃水,被煽得頻頻點頭。

堤岸旁栽著樹,雨水拭過樹幹,沿著樹皮的紋理滑到底下一株香覃上,從菌褶再到彎生的菌柄,最後註進原本也不幹爽的地裏。

風嗚雨嚎,像荒腔走板的村戲,織兒坐在廊下追蚊子,心裏惦記等雨停了,得把西瓜從井裏撈上來,太涼的瓜吃了肚子痛。

又一只蚊子飛到左邊眉毛,織兒狠狠拍下去時,獨眼向外,見有人撐著一柄涼絹傘過來。

是個叫梅巧的丫鬟,聽說皇帝賞下來的,現在在掌印老爺院子裏伺候。

織兒把手拿下來,蚊子卡在掌紋縫裏,她握緊拿指腹去摁,待摁死了蚊子,梅巧也進到廊下,詫異地問:“你怎麽坐在這裏?”

“我在看西瓜。”織兒指了指井口,又伸出去接雨水,把手心的蚊子血給洗幹凈。

“這麽大雨,你不在院子裏伺候姑娘,跑來看什麽西瓜?”梅巧緊著眉心:“小小年紀偷這份懶,回頭給掌印知道,可沒你好果子吃。”

開口就給人扣偷懶的帽子,說話這麽不客氣,要不是知道她同為府裏丫鬟,還當是掌印老爺的正頭夫人呢。

織兒心裏暗翻白眼,但敬她比自己先進府裏,還是好聲好氣叫了聲梅巧姐姐:“我沒偷懶,是姑娘讓我看著,說怕癩蛤.蟆跳進去,臟了西瓜。”

梅巧是宮裏出來的,眼裏規矩比誰都多,織兒的話當下就引得她不滿起來:“吃個破西瓜哪來那麽多窮講究?你這麽大人,滿嘴扯謊可不是什麽好習慣,要放在宮裏,得挨板杖知不知道?”

“我才沒扯謊,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愛信不信!”織兒背過身,簡直不想搭理她了。

到這府裏也有些日子,織兒不是頭一回跟這個梅巧接觸,早就覺得她這人傲得不明不白的。

宮女而已,又不是宮妃,說話老拿腔拿調,頤指氣使,總拿鼻孔盯人做什麽?

梅巧呢,確實在府裏也習慣做大了,就連管事的都會聽她幾句,這下立馬甩了臉:“犯不著擡別人來壓我,我從宮裏出來進府裏,還從沒見過你這麽不識規矩的丫鬟!”

聲口略頓,她又諷哂道:“再說先前姑娘落魄沒得選,只能讓你待在身邊伺候,這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你也該知道自己多有欠缺,這府裏就算是竈下燒火的都經過調理,比你曉事得體許多!”

這些話不啻於直接扇人臉,掌印老爺還沒拿過誰錯處呢,她在這裝什麽大尾巴狼?

織兒心裏不舒服透了,回身瞪了梅巧一眼:“那你有本事回宮裏吧,咱們尋常百姓,跟您這樣貴人說不上話!”

齟齬頓生,梅巧陰笑著撂下狠話:“這府裏橫豎你是待不下去的,識相點自己收拾包袱,等掌印回來聽發落吧!”

說完重新撐開傘,擺著腰肢揚長而去。

織兒盯著那妖嬈背影,憋屈地撇了撇嘴,然而一想到謝大人跟她們姑娘,又掩著嘴偷偷笑起來。

謝大人願意這麽為她們姑娘犧牲,有情人,肯定最終能成眷屬的吧!

雨腳漸低,慢慢成了蛛絲。船頭不再拍個不休,樹幹則灑落一捧有份量的雨露,把傘蓋般的香覃打得抖彎了腰,隨著最後一滴雨水的吐離,再度恢覆正常姿態。

拍窗的動靜沒那麽大,該是快要雨停了。

而享受過後,人是駘蕩不休的,只是目光愈加空洞,渾身像沒了骨頭,隨時能流下席榻。

司瀅洗完手回來,見謝枝山還原姿勢躺著,眼也閉得緊緊的,呼吸早平覆下來,像睡過去了。

然而當她走近席子旁邊,他卻睜開一只眼睛看她,接著又閉上,且快速轉了個身,拿背對著她。

她不明所以,盯著腰臀曲線看兩眼,還挨過去問他:“怎麽了?”

他不吱聲,背闊得像一堵墻,司瀅這才看出來,謝大人有情緒了。

也是奇了怪了,方才分明是他非要拽著她,結果她以俠肝義膽幫了忙,這會子他倒千喚不一回,跟個新嫁娘似的。

司瀅摸不著頭腦,問他:“不快活嗎?”

謝枝山不動。

司瀅性子好,這會兒積極反省原因,彎腰看他的下裙:“我換過水了,水是幹凈的,帕子也是沒用過的……沒擦幹凈嗎?”

謝枝山還是不動,只耳尖紅了些。

司瀅更納悶了:“那是……在痛嗎?”

謝枝山終於動了,不過是往裏面挪了挪,離她更遠了。

司瀅耐心用光,伸手推他一把:“再不說話,我也不搭理你了!”

生氣是奏效的,謝枝山到底肯給反應了,委委屈屈質問她:“看就看,你吹我做什麽?是不是故意的?你壞得沒邊了!”

不用問,又犯矯情了。

不過矯情的人果然從頭到腳都一個樣,根子再倔也落她手裏服了氣,就像他這個人一樣,能伸能屈,是條好漢。

司瀅心虛地笑了笑:“我的錯,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有錯要認,還得彌補,所以又扣住他的肩關心道:“板車重不重?”

這還像話,謝枝山窩窩囊囊轉回來:“重,拉得我手痛,肩更痛。”

“那我幫你按一按?”司瀅問。

謝枝山抿嘴一笑:“好。”

司瀅於是扶著他坐了起來,想到這位有潔癖,還重新擰帕子,當著他的面再擦了把手。尤其是右手,連指頭縫都仔仔細細揩了一遍。

做完這事,她才把手搭了上去,替他松著脖頸。

輕攏慢撚的功夫發揮出來,被用在肩窩。其實姑娘家手勁很小,沒什麽份量,按得極其馬虎,甚至有些像在提巴貓兒狗兒的脖頸子。

但她有這份心,謝枝山已經很受用了。

他如今對這雙手產生了特殊情感,人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發乎情,止乎禮,可他到底還是做了一回偽君子。而且兩世都栽在她手裏,證明她手段是真的很了得,幾乎完全拿捏住他了。

可他……甘之如飴。

繞指柔中帶著惆悵,謝枝山說:“怎麽辦,你這麽饞我,為了讓你快點得到我,看來還是得盡早把你娶回去,不能拖太久。否則哪天你獸性大發,我怕是真要被你提前……了。”

本來想著他們兄妹剛相認,這麽快搶人不好,可快到中秋,天氣涼一些,她婚服穿起來應該沒那麽熱,再一想……

“有人。”謝枝山突然扭身朝門的方向看去,眼中完全沒有方才那股意亂情迷的透魂,銳利好似雪裏鋼刀。

彼時距房門幾步之外,梅巧心跳大作。

本是來告狀的,沒料想撞見大姑娘跟男人私會!

這可是天大的把柄,這麽快被她捉著一項,真真是意外之喜。

一顆心跳得壓不住,手也犯起抖來,梅巧更加摒住息,提起腳尖便奔了過去。

她手伸長放到門板上,激動地深吸一口氣,正想用力去推時,毫無預料的,門從裏面開了。

輕微的吱呀聲響,司瀅站在檻欄後頭,平靜地看著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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