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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自己好似更在意前世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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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自己好似更在意前世的他……

一覺睡醒之後,天已大亮。少許的光線順著紗幔透進來,安少音不甚舒服地扭了扭脖子,她睜開眼,一入眼簾便是流越沈睡的俊顏。他雙目緊閉,睡顏安詳,面色恢覆了些許紅潤之色,宛如一個乖巧的嬰孩,舒展的眉宇像是在訴說昨晚午夜夢回不過是夢境一場。

安少音維持側臥的姿勢睡到現在,半個身子都要僵了。她躺在床上緩了緩,不多時,輕拿輕放地將環在腰身的手臂挪開,四肢一動坐在了床上。

楓紅的紗幔打開,安少音看了眼身後還在熟睡的男子一眼,放下了一半的紗幔,將為數不多的光線遮住了,好讓床上的人再多睡一會兒。

昨夜雖是和衣而睡,但是一番折騰令衣衫淩亂了太半,是夜處在震驚之中的安少音沒去理會。如今一起身,半個嬌軀露在空氣中,冬日中就這樣生出一抹涼意來。安少音身體微顫,急急忙忙地開始整理衣裙。發髻上珠翠全無,昨晚流越發狠地吻她,以至於雲鬢散亂披落在肩頭,大片青絲下,冰肌玉骨半遮半掩。最為矚目的,當屬左肩背處的一顆朱砂痣,在欺霜賽雪的肌膚上,一抹朱紅格外顯眼,便是烏黑的發絲都敗了風頭。安少音匆忙地將滑落在臂彎處的上襦籠至肩頭,玉白的雲帶束緊了妃色襦裙,安少音走下床,抓起掉落在床畔的外衫就披在了身上。

不同於前世音娘一夜荒唐後驟然蘇醒,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正要離開時手腕就被床上的男人緊緊地握住。這一次,沒有人阻止安少音離床,身後的男子仍在沈睡。臨走前,安少音放下了另一半紗幔。

打開門,守夜的冬兒在對面的走廊下,嬌小的身軀埋在棉被之中,蜷縮在墻角打著瞌睡。

安少音幾步上前,打開了主院的門,門閂移開的聲音喚醒了一旁縮著的丫頭,冬兒打了個哈欠,扭了扭身子睜開雙眼,睡眼惺忪地望著眼前人,猶帶著困意道:“姑娘,你醒了。”

安少音嗯了聲,須臾間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她問丫頭:“冬兒,昨晚可聽到了什麽動靜?”

“奴婢什麽也沒聽到。”冬兒搖了搖頭,說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慚愧道,“這幾日太冷,奴婢守到半夜就困了,哪裏還聽得到什麽聲音。”

聞言,安少音心頭一松,擔憂煙消雲散。昨夜低聲細語,那一聲聲的陛下二字是決計不能被旁人聽到的。好在冬兒或秋蟬守夜時都在廂房對面的走廊下,聽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以防萬一,安少音還是再三確認了才作罷。

冬風襲來,安少音瑟縮了下身子。她看了眼院外滿地的落葉,半月前的楓葉如火如荼地美麗著,誰能想到一場病讓滯留在此的安少音見到了這般場景。

思緒飛了沒多久,冬日的早晨清冷,安少音只覺鼻尖紅了些。昨夜是和流越在同一張床上度過的,二人相擁而眠,想必是沾滿了流越的氣息。

流越病倒現在還沒醒,安少音想,她可不能輕易地倒下,要是流越又說了胡話怎麽辦?

“冬兒,你去叫青辭過來守著。”安少音對丫頭道,“把秋蟬也叫過來,你與她陪我去溫泉沐浴。”

思來想去,安少音還是決定讓青辭守在這裏,流越曾告訴他,青辭是信得過的,想必就算是聽到了流越說了什麽胡話,也不會傳出去一個字。

楓園後的浴池內煙霧彌漫,泡在溫泉裏,不屬於自己的氣息蒸騰而起,消散而去。

安少音微閉著雙眸靠在青石上,頰畔是水溫氤氳出的緋色。這裏就是一個小暖爐,進了裏面就完全不想出去。

兩個丫鬟一左一右地在為她揉捏身體。右側的秋蟬眼尖,瞥到了安少音粉嫩耳垂後面的紅色吻痕,一眼便知這是新留下的。

秋蟬臉一紅,瞅了一眼渾然不覺還在輕柔輕捏的冬兒,眼神覆雜地看了安少音一眼。昨晚安少音宿在哪裏她當然知道,想不通娘娘明知道王爺病重,為何還要與他同床共枕,就不怕染上了病氣?

“怎麽了?”感受到一旁的視線,安少音掀起眼皮,問盯著自己的秋蟬,“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沒,沒有。”秋蟬連忙垂眼否認,紅著臉輕輕擦拭浸在溫泉之下那一俱玲瓏有致的嬌軀,盡力地告訴忘記眼見的一切。

安少音未多在意,只因她人在溫泉中,心裏想著別的事情。

昨夜種種,安少音終於想起了部分的記憶,一直以來出現在夢境中,原來真的是前世發生的事。

萬分感慨之餘,浴中的女子不敢相信地長嘆一聲:前世,她竟然與身為皇帝的流越有染啊。

昨夜的場景歷歷在目,想到此節,安少音耳垂一紅,半個臉埋在了溫泉之中。她雖然不知自己為何會成為流越的婢女,不過昨夜的回憶就像是重新經歷了一遭,身臨其境,真實地讓人一度以為這並非是一次記憶,而是正在發生的事。

哪怕它的的確確地發生了,真實的存在自己和流越身上。

成為帝王的流越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即便是醉酒都無法抹去,他的一雙鳳眸平日最是勾人的,在記憶中只留下如臨深冬的冰寒。

這樣的流越讓安少音陌生,可是……

此時此刻,褪去一身束縛的安少音盡身置在溫泉之中,大抵是熱水觸及在肌膚上的感覺真實無比,亦讓浴中的美人作為一個旁觀者窺見了前世的自己心中那一抹不易察覺的小心思。

那般成熟而又冷漠的流越,安少音輕咬著自己的手指,玉面羞赧不已。內心的聲音與腦海的聲音在這一刻相撞,都在告訴她一個事實。

那樣的流越,醉酒後眼含春色的流越,落在前世音娘的眼中,留下是一道道小鹿亂撞的心跳聲。

是了,驟然發生此事,音娘是害怕的,所以她掙紮,她推拒。帝王的霸道不容置喙,肆意地掠奪走音娘僅存的神智。

如果說酒醉的帝王是無意寵幸了音娘,那麽被動的音娘最後是沈浸在流越的美色中松開了手。

也許,醉了的不止是流越,還有她。

只是那時,不谙此事的音娘並不懂得心中所想,閉上眼之前,她滿腦子思索的都是陛下醉了,一夜之後他什麽都記不得,只待那時盡早地離開,一切就可以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一直到最後,音娘都是心存僥幸的。她看不透自己的心思,可身為局外人的安少音卻感受到了,察覺到了。

當過往的疑惑悉數在昨夜化開了雲霧,重見光明。不知是因夢中的帝王就是流越而喜悅;還是因流越的冷淡而陌生;或是因那一晚的縱情而委屈……總而言之,無數的情緒在內心翻滾湧動,最後留給安少音的是奪眶而出的淚水。

一夜過去,安少音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情,可正因為如此,因著這人就是前世的自己,因昨夜而憶起的畫面,安少音才會更加地羞愧。

安少音大概終於明白,為什麽第二日醒來後的帝王會冷著臉質問音娘。對於被酒誤事的流越來說,一向不近女色的他,翌日醒來發現自己赤身躺在床上,而眼前就是鬼鬼祟祟穿衣打算離開的罪魁禍首,能說出那樣的話來,倒也情有可原。

思及此,安少音無言地閉上了眼睛。

她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流越了。冥冥之中,自己好似更在意前世的他。

安少音這般想著,殊不知哪怕自己看透了前世的那一點微不可察的小心思,自己對這一抹一樣的心思也只到羞慚為止,她沒再更深一步的探究過去,只是覺得無顏以對流越。

不論是前世的音娘,還是今生的安少音,在感情一事上,遲鈍猶如青辭尓。

“娘娘。”

正在安少音愁眉苦惱之時,綠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不多時,小丫頭興沖沖地跑進來,跪在安少音的身前告訴了一個好消息,“王爺醒了。”

“什麽?!”安少音倏然站起身來,望著行禮的丫鬟滿臉地不可思議,“王爺醒了?”

綠葉不小心擡頭,白霧散去是難得一見的春色,她腦海一轟,眼前白光一閃,霎時間低下了頭去,好容易才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是”

綠葉的不自然很快讓安少音意識到自己未著寸縷,濕噠噠的水珠沿著白皙的下頜一路向下,一滴又一滴,水珠滴落在溫泉之中,漾起的水霧環繞在四周,若隱若現極為誘人。

面容“蹭”一下紅似滴血,安少音默默地蹲下了身子,只露出一雙水眸輕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綠葉忙不疊應答後退了出去,生怕自己的眼睛又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

安少音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不僅嚇到了綠葉,還嚇到了身邊的兩個丫鬟,瞠目結舌之餘,不禁亂想,王爺醒了,怎麽不見姑娘(娘娘)高興?

姑娘(娘娘)的反應,怎麽更像是做賊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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