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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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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娟靠坐在地板上,她的眼睛被蒙了起來,什麽也看不到,一片漆黑,房間中保持著安靜,只有幾人沈重的呼吸此起彼伏,彌散著男人身上的刺鼻煙草味和體臭。

她的心也如同掉進了深淵,滿是絕望,她從沒想過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竟然會碰到傳說中的人販子。

但拐賣這件事,和你學識,資歷,家庭背景高低都沒任何關系,它只關乎人性底線。

而這一點上,你永遠也低不過人販子。

那些陰溝裏的蛆蟲,利用人性中的善良和同情,為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把道德和善意肆意踐踏。

就像女孩出於善意扶孕婦回家反被奸殺,見老人跌倒反被訛詐這樣的事情頻發,讓人人自危,我們是否就因此而袖手?

但誰人無父母,當自家老人在街頭上茫然無助的時候,你會不會擔心無人向她們施以援手。

此刻的劉娟就是滿心的悔恨,幹嘛要搭理那一對兒老畜牲,以往父母和學校的教育,尊老愛幼,與人為善,竟然換來了這樣讓自己身處絕境的待遇,她感到一些心中固有的東西似乎在崩塌。

這個世界上無論哪個地方,窮山惡水也好,文明富裕也好,都同時存在著令人心暖的善意和隱藏在角落裏的罪惡。

善良並沒有錯,錯的是人性中被放大的惡。

但如果因為惡而放棄善良,那才是惡最大的勝利。

但此刻的劉娟暫時是無法思考這樣的問題的。

她已身處絕境。身邊群狼環伺,生命危在旦夕,活下來的命運恐怕更悲慘。

身處絕境時你會怎麽辦?有人就此認命,有人奮起抗爭。

劉娟雖是個乖乖女,但她也是個西北人,西北的女子個性保守但是堅韌,西北的風沙磨礪和骨子裏老秦人的血脈讓她不願就此屈服。

在最初的恐懼和驚慌過後,她強迫自己擺脫那些負面的自責抱怨,開始想怎麽能擺脫這些惡魔的掌握,展開自救。

“劉娟,不要抱怨,抱怨解決不了問題,註意力集中,要想想怎麽辦,不許哭,你要自己救自己,你能行的!”她給自己打著氣,她知道宿舍的室友發現她的未歸之後,很快就會報警,但是單純的等待警方的救援是不夠的。

她不知道室友報警後能否馬上立案,但即便馬上立案,發現她時自己是否還活著,或者有沒有受到侵犯,都是無法保證,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要做點什麽。

她試探著動了動身子,把身體坐直,一個男的看了她一眼,沒有理她。

好漢不吃眼前虧,不能有過激的行為刺激到他們,示敵以弱,先保住性命,然後再尋找機會。

劉娟默默的尋思,從剛才的情況看來,自己只要不作激烈的反抗,他們暫時不會傷害自己。

雖然難免有些侮辱的語言和行為,但不會有嚴重的實質性傷害,所以自己一定要沈住氣。

專註於自救的劉娟,發現自己恐懼和慌亂的情緒,沒那麽嚴重了。

她覺得反背在身後的手腕被勒的生疼,手指也在掙紮中擦破了,指端傷口處傳來陣陣抽痛,但這些她已經顧不得了,她大腦快速的轉動著,想著脫困的辦法。

那幾人正在準備轉移,暫時並沒有太註意她,慢慢的,她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仿似黑暗中見到了一絲光明。

她側耳細聽,註意著身邊的幾個人的動靜。

那些人,對她並沒有什麽太過防備。

那個中年人安排一名男子去開車,另外一個在整理東西。

房間裏坐著的那兩個老夫妻,倒是沒什麽事,那個老太婆靠在椅子上打瞌睡,那個老頭拿著一個水杯,是不是的吹吹,吸溜的啜一口,似乎有些無聊,他突然站起了身,慢慢踱到了劉娟身前。

劉娟聽見他走近,雖然看不見,但可以聞到他身上那股腐朽酸臭的味道,心中恨意大起,恨不能一刀殺了這個老畜牲,不禁呼吸急促了起來。

那老頭站在劉娟身前,突然彎腰探出手。捏住劉娟的下巴。

手在她的臉上,來回的摩挲了幾把,讚嘆道:“你是MZ的吧?只有那地方的女娃,皮子才這麽好。”

劉娟不能答也不想答,只是恨恨的低下頭,想要擺脫老頭的臟手。

老頭全然不在意,手背順著劉娟的下巴,沿著她的脖頸滑了下去。那粗糙的皮膚,濕噠噠的在劉娟的皮膚上劃過,劉娟寒毛直豎,好像感到有條蛇順著她的脖頸滑了下來,恐懼惡心的快要吐出來了。

那老頭顯然仍不罷休,手繼續下移。劉娟再也忍不住,擡頭猛擺,頭撞到了那老頭握杯的手上。那老頭猝不及防下,水灑了出來,燙的他一哆嗦,左手拿不住水杯,滑落了下來,連杯帶水澆在劉娟的脖子和胸前,隨後掉在地板上,啪的一聲,碎裂開來。

裏面的水,雖然不是全開的水,但仍然很燙,燙的劉娟,痛哼一聲。

那老頭也嚇了一跳,忙不疊的退後一步,燙的他直甩手,心中惱怒,見劉娟燙的更慘,方幸災樂禍的罵道:“活該!”

那老太婆被這一聲驚醒,擡眼看來,屋外的幾人聽見動靜,也走了進來。幾人疑惑的看著那老頭,中年人問道:“怎麽了?”

老頭倒是面不改色。開口道:“給那女娃水喝,我沒拿穩,杯子掉了。”

那中年人不耐道:“馬上要走了,喝什麽水?不用管她。”

說著轉身又走了出去。

沒過兩分鐘,幾人抓起劉娟,把她拖上了一輛小面包車,趁著夜色離開。

屋裏又恢覆了寂靜,地上那灘水映射著點點光芒,破碎的杯子旁,有著一灘血跡。

一個女學生的失蹤,在這個上百萬的城市中,恐怕激不起多大的浪花,只有他身邊的幾個密切相關的人,才能感到事情的緊迫和恐懼。

申斌回到家中,例行的把家裏整理了一下,餵了旺仔,陪它玩了一會兒,看看時間還早,拿起課本看了起來。

現在他的經濟富裕了很多,不像先前那樣窘迫,放學之後還要趕著兼幾份工來謀生。

除了實驗室那份清理的工作,因為要時常去看看娜塔莎,他並沒有辭掉外。

餐廳他更多的是象征性的過去一下,趙蕓的陪練工作更多的是陪聊了,時間都是可以很自由的安排。

趙蕓在演唱會後,因為公司的業務,出了趟遠門,目前暫時不在濱海。

所以最近他的時間相對寬松了不少。

這樣一來,倒是可以讓申斌把前段時間,落下的功課補一補。

這也不是太大的問題,申斌身體變異後,他的記憶力也是遠超常人。

這讓他應付功課輕松了很多,他原先成績就不錯,現在成績非但沒有降下來,反而有不錯的提升。

他看了一會書後,桌上的手機。

突然一陣“嗡嗡”的震動,他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著“趙蕓”。

申斌接通電話,先打招呼,“姐,還在xy市?”

對面的趙蕓剛洗完澡,有點慵懶的回道:“是啊,事情還沒弄完。”

申斌靠在椅背上,讓自己舒服一點,問道:“那你什麽時候能回來啊?”

趙蕓一邊擦著頭,一邊回道:“事情也差不多了,再有個兩三天,就回去了,怎麽?想我了?”說著笑了起來。

申斌笑道:“是啊。”

趙蕓停下了擦頭的動作,不屑的道:“我信你個鬼,想我從來沒見你給我主動打電話。”

申斌想想,好像還真是這樣。

在主動聯系上,自己好像是比較不太敏感,總是有事的時候,才打給趙蕓,好像是有點功利,也難怪趙蕓抱怨。

申斌有點尷尬的笑了笑,一時有點語塞。

趙蕓也只是小小的抱怨了一下,並沒有真生氣,敲打了他一下就問他道:“你在幹什麽呢?”

“做功課啊。”申斌看了一眼攤開的書本,回道。

對於申斌這一點,趙蕓還是挺欣賞的,申斌雖然忙著做兼職,但學習成績始終沒有明顯的下降。

她叮囑了幾句,隨口問道:“濱海還好吧?”

申斌道:“沒有什麽特別的吧?風平浪靜。”濱海原本就只是一個比較安逸的城市,勉強算是準一線城市,節奏不快,治安一向還是比較好的,像前不久發生的事情,可以說是大事件了。

趙蕓嗯了一聲,叮囑道:“你出去時註意點,安分些。”

申斌知道趙蕓的意思,自從那次事後,他出現在公眾面前,雖然現在好似沒什麽動靜,但肯定已經引起了多方的註意,搞不好有多少只眼睛盯著呢。

趙蕓對此也是十分擔心,所以通話都說的隱晦,怕不小心牽出他來。

申斌也是知曉這點,所以那次事後,他安靜了許久,夜晚沒有出去。

兩人又雲山霧罩的說了幾句之後,申斌掛掉了電話。

他又靠在床上看了一會兒書,漸有些困意,伸了個懶腰,準備洗漱睡覺。

這時他隱隱,聽到了遠處的警笛聲,夜晚總是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在發生。

他搖了搖頭,想起趙蕓的囑咐,打算不理睡覺,但又忍不住掀開窗簾向外看了一眼。

只見鄰裏餐廳那個方向,紅藍的光芒閃爍著,似乎有什麽事情發生。

這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究竟。

他換了身衣服,帶上興奮的旺仔,安慰自己道:“我只是去遛遛狗。”

夜色中,一人一狗,晃晃悠悠的向著燈光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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