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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大夫人之死與前文相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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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夫人之死 與前文相同 (1)

清晨,像一把利劍,劈開了默默的夜幕,迎來了初升的陽光。天已經亮了,小窗上流進來清泉一般的晨光,枝頭上,小鳥兒在唧唧喳喳地叫個不停。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吐出燦爛的晨光,迎來了新的一天。

剛剛誕生的黎明如同一個嫩紅的嬰兒,在這濃濃的潑灑中顫了三顫。旭日披著烈烈的酒氣上升,將一種無限的醉意朝田野遼闊的天空酣暢地播散開……

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

白色大床上的人兒,正卷縮成一團,均勻的呼吸著,小臉被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曬得亮澄澄的,砂畫慵懶的翻了個身,長長的眼睫毛慢慢閃爍著睜開。

“唔……”天都這麽亮了,砂畫趕緊拿過衣裳,開始穿戴起來,她怎麽睡這麽沈,現在才醒。大概是昨晚她想事情太多,很晚才睡,所以今天太陽都曬到她臉蛋上了,還沒起床。

急急忙忙穿戴好,她推開門,此時微弱的陽光已經有些刺眼了。

咦!那不是大夫人的丫鬟,三角眼和單眼皮嗎?兩個笑嬉嬉的商量著要去哪?三角眼提著一大個籃子,單眼皮也拿著幾個紙袋,她們一前一後的笑著出了府。

看來,今天是她們出門采購的日子,太好了,砂畫激動得額頭開始冒汗。她先去總管那裏報了個備,然後趁大家不註意,悄悄的溜到後花園,來到翠玉樓。

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喝成,如果不快點,就會被三角眼她們發現。聽總管說,這兩天老將軍和二夫人就會回府,剛才還囑咐她們要好好打理府內一切,以迎接將軍和將軍夫人。

如果二夫人回府了,那她更沒有機會接近大夫人了,女人的狠毒她又不是沒有見過,她親娘皇後就是個例子,所以要趁她還沒有回來,先查清楚事實,再想辦法救大夫人。

大夫人房間的門依舊是打開的,砂畫輕輕踩著地上幹枯的樹枝和雜草,慢慢走近翠玉樓大門。

鞋子踩在那些臟物上,發出有節奏的“吱嘎,吱嘎……”的聲音。

大夫人還是像往常一樣,一臉失神的坐在床頭,手裏也抱著那個繡花枕頭,不過今日她的臉上多了一絲恐慌。

“大夫人,宮砂來了。”砂畫走進屋,從袖子裏摸出熱乎乎的包子,那是她剛才經過廚房時拿的。

“你……來了。”大夫人料到她應該會來,因為今天是看守她的丫鬟出府采購的日子,只有這個時候,別人才能悄悄進入翠玉樓,所以她臉上才略有一絲驚慌。

砂畫把香噴噴,又大又白的包子遞到大夫人面前,“大夫人,您一定沒有吃早餐吧,我給您帶了肉包子,你趕緊趁熱把它吃了。”說完,她微笑的看著大夫人。

大夫人擡起頭失神的看了她一眼,顫顫巍巍的接過包子,她已經好久沒有正常的吃過一頓飯了,丫鬟們總是給她一些剩飯剩菜,都是些又冷又餿的食物,她經常吃了會拉肚子,所以她總是把它們扔掉,寧願餓著,也不要拉肚子那般難受,她昨天一天都沒有進過食。

“謝謝。”她輕輕咬了一口包子皮,裏面的肉陷就露了出來,光潔如珍珠,“很好吃。”她臉上有了笑容,輕輕的,慢慢的吃著,生怕漏掉一口。

“您好好吃,以後為您平反昭雪了,天天都可以吃上這樣的食物。”砂畫一臉微笑的看著她。

“嗯。”大夫人邊吃,眼淚便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現在她迫切的想擺脫這樣的命運,哪怕是豁出性命,她也要試一下,她想過上安穩的日子,想再吃上一口這樣的包子。

砂畫看著大夫人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晶瑩的淚珠打落在熱乎乎的包子上,她也傷感的低下頭,大夫人究竟有什麽樣的經歷,這麽悲傷。

“你不是常問我為什麽會提孩子一事嗎?這都怪那個狠毒的楚凝香,她竟然用鞭子……活活的把我肚子裏的孩子打死,打流產……”她開始哽咽起來,“而且……還不準我偷偷思念孩子,所以……每次我都是趁丫鬟們出去,才把對孩子的思念寄托在這個枕頭上……”

“你別哭,大夫人,堅強些,振作些,我會幫您的。”二夫人好狠,竟然把大夫人的孩子活活打掉,她的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流,上天為什麽這麽殘忍,要用這種方法來對付善良的人。

壞人禍害活千年,好人總是不長命,可悲可嘆。

“我好想我的孩子,可是他還沒有出生,就死在我的肚子裏,很多時候我都想自殺,怕他在黃泉路上孤獨受人欺負,想隨他而去。可是一想到如果我死了,楚凝香會更高興,我絕不會讓那個賤女人得逞,只要天氣一變化,我全身就會酸痛,這些病,都是流產後沒有好好休息,落下的病根子。”大夫人悲憤的盯著屋裏的柱子,仿佛那棵柱子就是楚凝香,她要報仇,要報仇。

“你都沒有找過南風老爺嗎?你可以向他說清楚事實啊。”

大夫人無力的搖了搖頭,“她不讓老爺來我這裏,也不讓我出去,而且個個都傳言我瘋了,所以我說的話,他根本不會相信,只要我有想逃的心,一旦被她發現,就是一頓火辣辣的毒鞭,後來,為了順她的意,我就裝瘋。直到現在,她都以為我真的瘋了,不過,為了她的財富地位,老爺的疼愛,她還是禁錮著我,不讓我出這個大門,也不輕易讓人接近我。”

將軍怎麽會有個這麽毒辣的娘,要是他知道了真相,一定會悲痛欲絕,砂畫不敢想象,可是,不能把他們的幸福快樂建立在大夫人的悲傷痛苦上,她要幫她雪冤。

“現在府裏的丫鬟們都認為我瘋了,所以有人來送東西,見過我的,都跑得很快,之前有兩個老奴婢,看我可憐,想向老爺說出實情,可是,她們還沒來得及,就被楚凝香害死了。後來那兩個監視的丫鬟也不太管,都這麽多年了,她們都習慣了。只有你,見到我之後並沒有逃跑,反而三番五次來幫助我,真的很謝謝你,哪怕這次我賠上性命,也要跟她鬥一鬥。”大夫人不再哭泣,用袖子擦幹眼淚,眼神堅定的望著砂畫。

“嗯,等老將軍一回來,我們就找他說清楚事情的真相。”砂畫握緊大夫人的手,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哈哈……恐怕你等不到老將軍回來了,醜八怪。”

啊,砂畫心裏大驚,她慌忙轉過身去,三角眼和單眼皮惡狠狠的站在門口,手裏拿根繩子,陰笑的盯著她。

“你快走,不要管我。”大夫人也嚇得滿臉是汗,她們不是出去采購了嗎?

“還護著她?今天你們兩個都得死,幸好我銀子忘了帶,折回來了趟,不然還聽不到這麽精彩的真相,也看不到這種主仆情深的場面。”說完,三角眼朝單眼皮示意了一下,兩個迅速的跑到砂畫面前,用力把她抓了過來。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你們跟二夫人一樣心黑,將來一定沒有好下場。”砂畫一邊反抗,一邊喊道。

這時,大夫人也過來幫忙,無奈她昨天一天沒有進食,身子很虛弱,三角眼用蠻力一推,她就被推倒在地上。

單眼皮塞了一塊布在砂畫的嘴裏,不讓她叫喚,砂畫身子本來就弱,怎麽反抗都沒有用,兩人不一會兒就把她綁了個結實。

“唔……”砂畫被捂著嘴,什麽都說不出來,她只得盡量弄出點聲音,希望有人能發現她們。

“這個綁好了,先去把老的綁在床上,塞上嘴,把這個扔下井,再回來解決老的。”三角眼吩咐單眼皮道。

“是。”單眼皮陰沈著臉,眼神陰鷙,拿起繩子,沒兩下就捆好大夫人,“你再叫喚啊,到陰曹地府再向閻羅王叫喚吧。”她扯下一塊棉布,狠狠的塞進大夫人嘴裏,大夫人一邊搖頭,一邊發出囈語。

她們千萬不要傷害宮砂,她是無辜的!

“快來擡醜八怪,她一直在反抗。”

三角眼見砂畫一直在掙繩子,以免夜長夢多,兩個一前一後把她擡起,就往翠玉樓後院的深井處跑。

翠玉樓很淒涼,後院的深井早已長滿幾尺高的蒿草,院子裏到處是生銹的鐵釘和腐爛的樹枝。砂畫被擡在頂上,看著這破敗不堪的後院,她想起了十三年前的沁府,想起了體弱多病的娘親,眼淚無聲無息的滑落下來。娘親,女兒就快去陪你了,你等著女兒。

瑾,我們來生再見……

“哎喲,累死我了,先休息一下。”矮個子單眼皮受不了了。

“好吧,先放下來。”三角眼也累得半死,“這醜八怪挺掘的,一直在反抗,瞪得我滿身都是泥巴,呆會一定讓她死得好看。”

單眼皮喘了口氣,朝三角眼配合的點了個頭,“從前院到後院真遠。”

突然,有一陣冷風襲來,把樹上的枝葉吹得直搖晃,風越來越大,夾雜著呼嘯的怒吼聲。

“啊……這裏不會真的鬧鬼吧。”單眼皮膽子小,抱起身子,緊張的看了看四周。

三角眼明顯也有些害怕,“當年我們來的時候,照顧大夫人的兩個老奴突然暴斃,二夫人大半夜的,叫我們把屍體扔進井中,後來就一直傳這裏鬧鬼,不會……是真的……讓我們碰上了吧。”她站直身子,雙腿直打哆嗦。

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她們是虧心事做得多了,所以害怕吧。砂畫冷眼望著她們,她倒覺得這陣風像是來為她送行的,能盡快把她的魂魄吹到黃泉,好盡快投胎轉世。

“別耽誤時間了,先把醜八怪扔進井中,我們再離開。”還是三角眼鎮定些,她示意單眼皮擡砂畫的腿,她擡肩。

“用力,這丫頭看到瘦,其實真沈……”兩人緩緩擡起砂畫,準備把她拋進那口枯井中。

這時,一陣更強烈的陰風吹來,一襲白影蜻蜓點水般迅速閃到她們面前,以最快的速度奪下丫鬟手中的砂畫,抱起她騰空而飛,輕靈的旋轉到空曠的地上,霎那間,兩人深邃的眼神互相對接,擦出耀眼的火花。

砂畫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她就知道將軍會來救她,他永遠都不會丟下她。

“是將軍,啊……”兩個丫鬟身子立即軟了下來,她倆跪在地上,“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她倆邊求饒邊磕頭。

南風瑾淩厲的看了她倆一眼,輕輕把砂畫口中的棉布扯了下來。

“將軍,真的是你。”砂畫兩眼望著他,清澈如水,只要她在他身邊,她有事,他都會挺身而出,而且總是這麽湊巧,她想,她們真的是很有緣分,可惜是有緣無分。

南風瑾抱著砂畫,滿臉陰沈的走到兩個丫鬟面前,“說,誰讓你們這麽幹的?”

“將軍饒命,是大……大夫人。”

“不是,將軍,她們說慌。”砂畫趕緊為大夫人辯護,這兩個丫鬟真奸詐,事情一敗露就把帳賴在大夫人身上。

南風瑾怒火中燒,把砂畫輕輕放在地上,指頭一點,玉瑾劍破鞘而出。

“啊……將軍饒命,饒命啊。”三角眼和單眼皮同時給南風瑾磕頭,玉瑾劍都拔出了,她倆肯定沒命。

“嗖嗖”兩下,綁在砂畫身上的繩子就被南風瑾嶄斷,砂畫獲得自由,趕緊甩了甩手腕,捏了捏被繩子磨破皮的手。

這時,府裏的家丁紛紛拿起棍子趕到這裏。

“將軍,我把人全召來了。”為首的家丁說道。

他頭戴一頂歪歪斜斜的家丁帽,身穿一襲棉質黑袍,皮膚黝黑,砂畫經常見到他,他叫大黑,只要他一笑,那兩排潔白的牙齒就會整齊的露出來,看起舒服又可愛。

南風瑾劍眉一蹙,他的將軍府,竟然有這等事情發生,他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先把這兩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關起來,大夫人那,我自會問個明白。”

“是,將軍。”

“將軍,快去救大夫人吧,她也被她們綁起來了。”砂畫想起翠玉樓還有奄奄一息的大夫人,她說的才是真相,這兩個丫頭說的全是假的。

“其他人都跟我們去翠玉樓。”他倒要看看,究竟事情的真相是怎麽樣的。

一行人快速的行至翠玉樓,南風瑾已經很多年沒有到過這裏,剛才他在菱月樓找不到砂畫,後來小丫鬟藍蝶兒偷偷告訴他,砂畫來了翠玉樓,可能會有危險,他才急急的趕到後院,否則,砂畫早就成枯井中的亡魂了。

這裏好舊好臟,平時那些丫鬟都不打掃的嗎?他還是五歲的時候不小心來過這裏,當時大夫人就是個瘋子,一下子跳出來,扮成黑無常的模樣,吐著血紅的舌頭嚇他。幸好奶娘及時發現,把他抱了回去,從那次之後,他對大夫人和翠玉樓的印象除了厭惡,就是害怕,他從來不來這裏。

“大夫人。”砂畫一到門口,便看到大夫人因為掙紮,從凳子上摔了下來,她斜著身子,痛苦的倒在地上,砂畫趕緊沖上去,扯掉她口中的棉布,扶起她。

“宮砂。”大夫人很害怕,她哆嗦的看著砂畫,砂畫小心翼翼的把她身上的繩子解了下來,她立即如找到救命稻草一般,躲到砂畫身後去,擡起頭驚恐的盯著南風瑾,頭發上還有很多發黃的飯粒。

這麽多年來,南風瑾已經在戰場經歷過千萬生死,對於任何情況,他都不會害怕,可是一想起十五年前被大夫人嚇的回憶,他的內心多多少少有些恐慌和害怕。

“誰綁的你?”他在凳子上坐定,眼神淩厲的盯著驚恐萬分的大夫人。

砂畫摸了摸大夫人的頭發,“大夫人,沒事,你盡管對將軍把真相講出來,他一定會幫助你。”

大夫人楞了楞,然後顫顫巍巍的站到砂畫面前,“你就是楚凝香和南風紀淵的兒子,南風瑾?”

“大膽,竟敢直呼夫人和將軍的名諱。”大黑立即喝斥她。

南風瑾詫異,她真的沒瘋?隨即把手朝後一揮,示意大黑閉嘴。

“您繼續講,不用怕。”砂畫推了推大夫人的肩,有她在為她打氣,她希望大夫人能如實說出實情。

“曾經你也有一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弟弟,要是他能活著,如今也像你這般高了,哈哈……”說著,大夫人淒涼的眼淚一顆顆湧現出來,“你的母親,也就是那個美艷動人,高貴華麗,知書達禮的楚凝香,親手殺了你的弟弟。”

“不可能。”南風瑾蹭的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他臉色陰沈得如烏雲密布,“你不要血口噴人,誰不知道大娘你是整個將軍府最壞的女人,你不僅兇狠善妒,還到處散播我娘的謠言,巧言令色,現在你又開始中傷我娘了,是吧?”

“我沒有中傷她,我說的句句是事實,楚凝香把我關在翠玉樓,趁將軍不在,天天用皮鞭子打我,把我腹中七月大的孩兒活活打死,拋屍井中,而我,也只留得一條賤命,也被她整日關在翠玉樓,派兩個丫鬟來監視我,虐待我。你看看你邊上桌子上的茶杯,那不正是你娘常用的?紙是包不住火的,她天天跑來翠玉樓折磨我,還饒有興致的邊喝茶,邊派人打我,那就是證據,還有小紅和小綠,她們兩個守了我五、六年,她們可以作證。她們來的時候,正是之前看守我的兩個老奴才死亡的時候。”大夫人越說越氣,她沒有一絲害怕南風瑾,大不了一死,但是死也要死個清白。

邊上的奴才們紛紛小聲議論著,看大夫人現在的神情,根本不像個瘋子,反而像個正常人。

“可是小紅和小綠說是你主使她們害宮砂的。”南風瑾一手捏起桌子上的茶杯,“膨……”的一聲,茶杯在他手中瞬間捏碎,彈出來的碎片紮傷了他的手,他不相信這是事實。

砂畫見狀,急忙跑過去,擡起他的手,“將軍,您的手流血了。”邊說,她邊細心的幫他清理起傷口來。

“不用。”南風瑾一把推開她,他今天倒要把事情弄個清楚,他娘是無辜的,是大夫人陷害的,他一定要讓大夫人心服口服。

“這個更不可能,小綠和小紅都是楚凝香的人,早就成了她的心腹,當然不會輕易出賣她,宮砂可以作證,不是我指使的,她們兩個一直監視著我,發現宮砂悄悄的來解救我,她們才下狠心,想要殺人滅口。”

南風瑾唇角一揚,“宮砂也幫你?”如果砂畫也幫她的話,那事情遠不止他想的那麽簡單,是大夫人栽贓他娘了。

“將軍,奴婢可以證明,大夫人說的……是事實。”砂畫鼓起勇氣,直直的盯著他,她希望他不要偏袒自己的娘親,大夫人也是人,他死去的兄弟也是人。

“你們……”南風瑾怒氣沖天,滿腹郁結,他不相信自己的娘親是那種人。

“報告將軍,夫人和老爺提前旅行回來,現在正往翠玉樓趕來。”齊總管從外面走了進來。

“正好,楚凝香回來了,我就跟她當面對質,你也見識一下你的娘親,有多麽的毒辣。”大夫人一說完,便一陣風似的跑出翠玉樓。

砂畫見狀,趕緊提起裙擺跟了出去,害怕大夫人出事,其他人也紛紛跟了出來。

大夫人一跑到走廊,便看到一臉貴氣嬌柔的二夫人和威風八面的南風紀淵。她泰然自若的走了過去,迎上楚凝香那鄙夷的目光。

其他人紛紛跟了上來,個個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參見將軍。”大夫人向老將軍行了個禮,雖然她全身骯臟,但是卻不失大家閨秀的儀態,規規矩矩的向南風紀淵行禮。

“夫人,她這是?”南風紀淵望向二夫人,覺得奇怪,怎麽翠玉變得這麽有禮貌,像個正常人一樣,他都快認不出她來了,滿臉淤泥,頭發亂蓬蓬的,衣裳也破舊不堪,他已經十幾年沒有見過她,不過還是從整體容貌上看得出她是翠玉。

二夫人見兒子也跟在大夫人後面,她的臉馬上就“刷”的一下全白了,她的秘密不會被兒子知道了吧。她始終是她,如此陰毒之人,遇事不會那麽容易自亂陣腳。

“老爺,姐姐都瘋了這麽多年,怎麽突然跑出來了?”說完,她雙眼一睜,杏眼圓瞪,死死的盯著翠玉,要是她再敢胡言亂語,她一定讓她好看。

“小紅和小綠呢?怎麽沒跟在姐姐身邊照顧她?”二夫人邊說,邊向人群裏搜索,怎麽小紅和小綠不見了。

“爹,娘,大娘有話要說。”南風瑾走到他娘身邊,輕輕的握住她的手,“娘您別怕,把事實給大家說出來,如果大娘再次中傷你,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

“公道?呵……”大夫人把話茬接了過去,“公道自在人心!老爺,您不知道吧,凝香妹妹這麽多年來,一直把我囚禁在破敗不堪的後院,每天都派兩個丫鬟監督我,虐待我,不給我飯吃,不給我衣穿,好的吃的穿的全被那兩個丫鬟搜刮了。”

南風紀淵臉色瞬間大變,“你一定又瘋了,來人,把她拉到後院去關起,永遠不準放出來。”

這時,砂畫看到二夫人臉上浮現出一股冷笑,一股得意的冷笑。她立即走上前,擋在大夫人面前,“老爺,請您聽大夫人把話說完,把事情查清楚,再處置她不遲,她好好的站在那裏,您憑什麽論斷她是瘋子?”

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家都紛紛議論起來,大夫人的樣子,根本不像瘋子,有膽有識,有理有據,說不定還真的是被冤枉的,而且他們都沒有被她欺負過,她不像是那種十惡不赦的壞女人。

“你又是誰?蒙著面是為何?”南風紀淵常年戎馬生涯,威風凜凜,哪容得一個小丫頭如此放肆。

“回老爺,我是將軍的貼身丫鬟宮砂,蒙著臉是因為……我長相太醜陋,恐防嚇著人,所以才戴上面紗。我是誰並不重要,請老爺當著這麽多下人的面,還大夫人一個清白,為您死去的兒子雪冤。”砂畫一口氣說了出來,字字誅譏,在這位威嚴十足的老將軍面前,一點也不失威嚴,因為她要解救的是人命,如若不成功,那大夫人死期將不遠。

南風瑾此時心裏更沒了底,砂畫從不撒謊,也不騙人,她都一直為大夫人辯護,難道大夫人的事,真的另有隱情?

“我的兒子?什麽兒子,將軍不就在你身邊。”南風紀淵一頭霧水,有些不太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翠玉拖著沈重的步子,緩緩走向他,“老爺,您還記得二十年前,妹妹回家去探親,你一時寂寞,在翠玉樓寵幸了我,之後我便有了老爺您的孩子。”邊說,她眼淚邊掉,她輕輕的撫摸著肚子,神情淒厲,仿佛孩子還在肚子裏一樣。

南風紀淵擡起頭,暗自思索了一下,隨即點了下頭,“好像有這回事,然後呢?”

“然後……然後楚凝香就趁你不在家,用皮鞭活活打死了我們的孩子,孩子的屍體被她派看守我的老奴才扔進井中,早就死了。”翠玉邊說,邊用手指著二夫人,眼裏滿是怒火,那種血紅的怒火。

南風紀淵一個趔趄,他搖了搖頭,“凝香不是那種人,你少血口噴人。”他把臉轉身身邊嬌弱的夫人,期待她能趕快作出解決,而一旁的南風瑾,也滿臉期待的看著二夫人,希望她不會讓他失望。

“老爺,姐姐是瘋子,說的什麽都不能當真,您千萬別聽她的,來人,趕快把她送回去,以免汙染了院子裏的環境。”二夫人朝大黑使眼神,示意他去捉住大夫人。

大黑會意,立即沖上去就要捉大夫人。

“慢著。”南風瑾和南風紀淵同時喊了出來,他們都覺得今天凝香的反應有點奇怪,如果是平常,她沒有做的事,她一定會找人對質清楚,絕不含含糊糊,除非……她心裏有鬼。

“放下翠玉,讓她繼續說,如果沒有證據誣陷凝香,我一定會嚴加懲辦。”南風紀淵雙眼炯炯有神,剛正不阿的盯著翠玉。

翠玉掙脫了大黑,甩了甩袖子,冷言厲色的說道:“之前看管我的兩個老奴,不忍心我受她欺淩,本想去給老爺告狀。誰知,被楚凝香發現,她給她們下了砒霜,活活把她們毒死了,後來又叫小紅和小綠把她們的屍體拖入後院的枯井中。那口枯井,埋葬著兩個老奴婢的屍體,還埋葬著咱們孩子的屍體,嗚嗚嗚……”說完,大夫人悲傷地慟哭了起來,邊上的奴才們也是聽得心驚肉跳,如果這件事是真的的話,那大夫人好可憐,死去的奴才和孩子更可憐。

“老爺,你別相信她的,她就是個瘋子,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二夫人急忙抓住老爺的袖子,轉眼,她看了看那個戴著面紗的丫鬟,翠玉絕對沒有那麽大的膽子,一定是受那神秘丫鬟的唆使。

她一下子沖到砂畫面前,揭下她臉上的面紗,“啊……”二夫人一陣驚呼,這丫鬟太醜了,她趕緊用手捂住嘴,“這個醜八怪是哪裏來的?”

“娘,她是我從軍營裏召進將軍府的。”南風瑾回答道。

二夫人臉色一沈,“醜八怪,你為什麽要唆使大夫人害我,你居心叵測!”說完,她伸出食指定定的指著砂畫。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其實都是一家人,為何不互相愛護,共同盡心盡力的服侍將軍呢?為何要弄到如此地步,二夫人,你敢說你一次也沒有去過翠玉樓?”砂畫可不怕她,這樣的女人她見得多了,她是因為心虛了,所以才急沖沖的指著自己。

二夫人故作鎮定,胸有成竹的擡起頭,“自從她瘋了之後,我是去過翠玉樓,但是隨著日子越來越長,我再也沒踏足過翠玉樓,我整天要管府裏這麽多瑣事,哪裏有時間去翠玉樓。但是一直念著姐妹情,雖然她曾經欺負過我,我還是派小綠和小紅貼身照顧她,給她好吃的好喝的,每個月她還能領月例和絲綢之類的物品,我哪裏虧待她了?還反過來咬我一回,真是好心沒好報。”

“那這是什麽?”砂畫拿出將軍摔剩的茶杯蓋,在她面前晃了晃,二夫人的臉色立即變得更加慘白,眼神也慌張起來。

南風瑾與南風老將軍也怔怔的看著砂畫,他們見她拿的是二夫人最愛的白瓷圓形茶杯蓋,老將軍奇怪,夫人的茶杯蓋怎麽會在那醜丫頭手裏,茶杯怎麽沒了。

“心慌了吧?夫人,這茶杯蓋跟了你很多年,基本上不離身,你聊天吃飯,睡覺歇息,累了渴了的時候,都是用它喝茶,怎麽會出現在翠玉樓?將軍親自看到的,他還生氣的把茶杯摔碎了。這就是你平常去翠玉樓打大夫人留下的證據,你還不承認你虐待大夫人,還不承認你殺了大夫人的孩子?”砂畫一改往日溫柔的形象,面對這個推脫責任的二夫人,看著懦弱的大夫人,她必須勇敢的站出來,她有事,千雨澤和南風瑾會幫她。但是大夫人有事,沒有人會同情她可憐她,如果沒有她幫忙,大夫人早就被拉下去關起,過不了幾日,就會香消玉隕。

二夫人張皇失措的看著砂畫,“一個奴才,也敢指責主子,茶杯是小紅她們偷的,與我何幹?”

“既然是她們偷的,那就把她們帶上來調查清楚。”砂畫握著大夫人的手,示意她別怕,有她在呢。

“大黑,把小紅和小綠帶上來。”南風紀淵吩咐大黑。

“等等,奴婢不放心大黑一個人去,還是多派幾個將軍的侍衛去吧,確保小紅和小綠的安全,如果小紅和小綠在送來的過程中出事,那二夫人,你就真的擺脫不了幹系。”砂畫早就調查清楚,大黑就是替二夫人辦事跑腿的,大夫人需要的砒霜之類的毒物,都是派大黑去辦,好處,也是少不了大黑的,大黑表面和善愛笑,實則,做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

“不用了,本將軍親自去。”南風瑾一個輕靈的輕功,飛檐走壁,瞬間消失在長廊,他不相信自己的母親竟然會這麽狠險,他不相信她會害這麽多人,更不相信自己是個狠毒婦人的兒子,他要為母親雪冤,他相信自己的母親。

在將軍去捉小紅和小綠的過程中,砂畫一直定定的盯著二夫人,盯得她心虛,心裏直發毛。什麽時候,她沁砂畫也變得這麽口齒伶俐;什麽時候,她為了正義,居然敢挺身而出,這是活了二十年的她前所未有的,以前的她懦弱溫柔,善良怕事,現在的她,竟然敢直面黑暗,可能真的是被惡勢力逼太久了,想要替自己爭點尊嚴。

老將軍一直握著二夫人的手,安慰著她,他雖然心裏忐忑不安,怕翠玉說的是真的,但是表面卻佯裝鎮定。

不經意見,他擡頭瞥見了瑟瑟發抖的翠玉,她滿臉骯臟,滿頭蓬松,樣子楚楚可憐,這麽多年來,他竟然沒有主動關心過她,一直沈浸在凝香的溫柔鄉裏,無法自拔。他竟然忘記了,自己還有個需要關心的結發妻子,他緩緩的站起身,輕輕推開凝香,走到大夫人面前。

“你真的沒有瘋?”他試探性的問著大夫人,眼神覆雜,半信半疑。

大夫人向他露了一個淺淺的微笑,把兩只手交叉於右腰邊,輕輕拂了拂身,“回老爺,妾身所說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我都失去了孩子,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最重要的人,我怎麽可能拿他來誣陷別人。”說完,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如果換上一身幹凈的素衣,再把臉洗幹凈,她一定是一位風韻猶存的華貴婦人。

“老爺,不要相信她。”這時,滿臉忌妒的二夫人走了過來,她一臉怒氣的盯著大夫人,仿佛大夫人該有的從容儀態,是屬於她的。

“凝香,等兒子來了再說,我相信你,不要緊張,有我在。”老將軍把手覆在凝香白玉無瑕的手上,滿臉盡是寵愛。

這種景象看在翠玉眼裏,卻是那麽的平常,她的手粗糙不堪,根本無法與衿貴的二夫人比,她並不奢望得到老爺的寵愛,她只想替自己雪冤報仇。

砂畫靜靜的凝視著大夫人,看著這種景象,還能如此鎮定,如此風輕雲淡,一定是經歷了很多痛苦的,要是她,未必能這麽釋懷,可能早就黯然神傷,流了一地眼淚。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還在老遠,眾人就聽見小紅和小綠的叫喊聲,個個都把頭轉身走廊的盡頭,大黑們正綁著小紅小綠,急促的朝這邊走來,而南風瑾,也一臉凝重的握著他的玉瑾劍走來。

一走到大家面前,幾個侍衛便面無表情的把小綠和小綠扔在地上,砂畫這才知道,三角眼叫小紅,單眼皮叫小綠。

“夫人救我。”小紅和小綠趕緊爬到大夫人身邊去,訓練有素,“大夫人,您為什麽要誣陷奴婢們,我們盡心盡力服侍您這麽多年。為了您的榮華富貴,你竟然誣陷我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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