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070章感情加深宮變(1)

關燈
第070章 感情加深 宮變 (1)

女子嚇得花容失色,不過仍非常鎮定的站在原地,她畢竟是這皇宮裏的老人,經歷的事多了去,所以沒有砂畫想象中的那麽驚恐,不過她額上還是香汗淋漓,兩只手輕輕互扯著衣角。

女子輕輕點了點頭,“我不動,姑娘,你把翠兒怎麽了?”

“放心,她還沒死,帶我進重簾殿。”砂畫吩咐道。

女子驚恐的回答,“裏面戒備森嚴,一會你要一直低著頭,翠兒雖然不是娘娘的貼身婢女,可是姐妹們都認得她。”

“說,他們把太子關在哪裏?”砂畫切入正題。

女子小心翼翼的回答,“奴婢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砂畫把手心的力道加重,掐在宮女脖子上,為了救她最愛的人,犧牲多少人她都願意。

宮女顫顫巍巍的搖了搖頭,忽然又點了點頭,識時務者為俊傑,該低頭時就低頭,她能在這偌大的皇宮生存這麽多年,是有幾分聰明的,如果這時候幫她,說不定到時候太子掌權還能救她一命,萬一她露出破綻,也不關她的事。

“姑娘,我可以告訴你太子的下落,不過你得答應我,將來如果陳妃一黨失勢,你要保我安全。”這是交易,維系生命的交易,她們活在這皇宮中每一步都不容易。

砂畫點了點頭,“可以,你叫什麽?”

“我叫蓮兒,太子就藏在重簾殿的地下密室裏,不過那密室怎麽進去我不知道,好像在殿內大柱上有個機關,可以通向密室。”

“廢話少說,先帶我去。”砂畫有些迫不急待,近日來楚夏為了皇位奔走,她也替他著急,何況她現在還有了他的孩子,他是她今生唯一的依靠,沒有他,她也不會獨活。

砂畫低著頭,輕輕跟在蓮兒後邊,還好,邊上的侍衛宮女都沒註意她,一進重簾殿,她就松了口氣。悄悄瞥了眼殿內的設計,大殿中間燃了一只香爐,香爐上方還冒出幾縷清煙,把整座大殿沁得很香。

砂畫見一名美婦正斜臥著躺在床上,年紀約莫四十歲上下,卻皮膚白皙,柔媚俏腰,粉光脂艷,像二十幾歲少女般年輕。她身著一襲露肩大紅錦袍,白皙圓潤的香肩露在空氣中,透出無數暧昧的氣息,艷紅的指甲緊緊握著根煙槍,在床上自得的吞雲吐霧。

床塌下方有個約莫二十歲上下的俊美男子,正跪在床塌前為美婦挑煙絲,他神情淡漠,長相跟楚夏有幾分相似,不過眉宇間卻多了份楚夏沒有的邪佞氣,砂畫猜想,他就是四皇子楚雲烈。

雙手握緊袖子裏的寶劍,蓮兒在前面擺放食物,她則恭敬的立在後面。這大殿內婢女眾多,如果她用劍,肯定會吃虧,還沒殺到人,外面的侍衛就一湧而上了。還好,砂畫早就準備好了。

左手靠近小腿左側,她攥了攥綁在腿上的玉簫,準備禦蛇術、禦簫術雙管齊下,砂畫緊張的低著手,在等那個眾人松懈的時機。

“翠兒,本宮的錦鯉不見了,你看見了嗎?”突然,陳妃的聲音響起,砂畫急忙靠近蓮兒,蓮兒小聲告訴她,錦鯉就是娘娘最寵愛的那只異域貓。

砂畫趕緊調整好自己的聲音,變得細聲細氣的回答道,“回娘娘,奴婢沒看見。”翠兒平常的聲音應該就是這麽膽小吧,砂畫暗自猜想,在貴妃面前,哪個奴才還敢大聲喝斥呢。

“喲,翠兒今兒個是怎麽了?聲音變得這麽甜了,不像平日那般粗聲粗氣,轉變得好,本宮喜歡。”

啊!砂畫頭越發的低了,沒想到她裝錯了。

陳妃冷眼睨了睨蓮兒砂畫兩人,因為隔得遠,她看不清楚兩人的表情,她冷聲吩咐,“既然本宮最鐘愛的錦鯉不見了,你們還不快去找?”

“是是。”蓮兒急忙拉過砂畫,匍匐在大殿的角落尋找,重簾殿很大,大約有幾十丈寬,一個娘娘一年的花費可以抵上一座城池,這國家還不是一般的腐敗。

男子看了看砂畫和蓮兒,輕聲開口,“母後,錦鯉就是調皮,說不定正躲在你塌下逗您玩呢!”

好好的貓,偏要取尾金魚的名字,他果然是楚雲烈!不過,終於找到機會了,砂畫匍匐下身,“娘娘,奴婢看在不在塌下。”這是個接近陳妃的大好機會。

“誰叫你靠近本宮的?”陳妃還沒說完,砂畫就以最快的速度斜身平梭了過去,楚雲烈從半路殺出來攔住了想偷襲陳妃的砂畫,砂畫猛地抽出寶劍,直直朝赤手空拳的楚烈攻去。

“來人,有刺客。”陳妃冷靜的退後,把煙桿啪的一聲摔到地上,冷艷的美目怒視著砂畫,原來是楚夏的女人,還真看不出這麽有本事。

說時遲那時快,外面的侍衛全提著大刀湧了進來。砂畫和楚雲烈交纏得難舍難分,那些舉箭的侍衛不敢輕舉妄動。

要怎麽才能脫身?砂畫在心裏暗忖,不管了,卑鄙點就卑鄙點,至少可以保護自己,“我挖了你雙眼。”說完,她趁楚雲烈蒙住眼睛時,猛地一腳踢向他下身。

“啊……”男子立即跪地伏身,痛得咬牙切齒,砂畫趁機把刀比向他脖子,陳妃早已驚得怒氣沖天。

“放下弓箭,否則,我就要了他小命。”砂畫挾持著楚雲烈,冷冷看著眾人。陳妃後面站著一排帶刀侍衛,紛紛不敢輕舉妄動,而四皇子楚雲烈,一直疼得咬牙切齒,雙後握住下身。

“都給本宮放下武器,保護殿下安全。”陳妃揮了揮大紅錦袍,臉上氣成了青綠色,“烈兒,你怎麽樣了?”她關切的看著兒子。

砂畫一把提起疼痛難忍的楚雲烈,她剛才那一腳還算輕的,最多不過讓他疼半個時辰走不了路,要是她把內力使出,踹得再重一點,楚雲烈恐怕要絕後了。

“卑鄙的女人,本王一定饒不了你。”楚雲烈脖頸前就是砂畫鋒利無比的寶劍。

“還敢嘴硬?先管好你自己吧!你能不能傳宗接代都是個問題。”砂畫抓起他,慢慢的向中央的紅色大柱靠去,柱子上盤旋著蛟龍和鳳凰,紛紛張牙舞爪的怒視著她,砂畫漸漸貼近柱子,看見陳妃臉上有些驚恐,她斷定,蓮兒說得沒錯,楚夏肯定被惡毒的陳妃軟禁在此,“說,太子殿下在哪裏?”砂畫冷眼說道。

“你別傷害烈兒,我就告訴你,不過你即使救了他,也逃不出這天羅地網。”陳妃努力克制住想宰了她的情緒,一個黃毛丫頭竟然敢威脅她。

砂畫揚了揚眉,左手迅速解下手腕上綁著的帶子,把楚雲烈雙手綁得死死的,勒緊他,另一只手在柱子上仔細摸索,希望能盡快找到那個開關。

驀地,砂畫看到那只張牙舞爪的蛟龍眼珠有些突出,眼珠是由夜明珠鑲嵌而成的,熠熠發光,鬼魅異常,她快速的把手搭在蛟龍眼珠上,輕輕一扭,眼珠竟然動了。

“賤人,竟敢私闖我地宮。”陳妃只能怒吼砂畫,卻不敢亂動,因為她最有望繼續皇位的兒子在她手上,她好不容易培養了二十年的精英,絕不能讓他有事,不然她的辛苦全白費了。

“閉嘴。”砂畫懶得理那張狂的婦人,冷眼看著龍珠轉動,突然,她感覺腳底下一沈,一塊地板輕輕移開,她拽著楚雲烈跳了下去。

陳妃急忙吩咐侍衛守在秘道入口,她帶著幾名親衛縱身跳了下去。

這座地底迷宮占地廣矛,基底用大圓形的拱柱支撐,墻壁上全是東陵國圖騰蛟龍暗花印,中央有一口噴泉,潺潺的噴出清水,裏面約在十幾間牢房,大概是陳妃用來關押囚犯的地方。不過砂畫走過的幾間牢房卻是空的。這些牢房都很豪華,裏面沒有細碎的雜草和粗粗的手銬腳鏈。相反裏面的檀木桌上擺滿了鮮花,牢裏的大床也十分豪華,有吃的喝的用的穿的,如果不是牢門上掛得有“天字一號牢”幾個大字的話,沒有人會認為這一個富麗堂皇的地方會是關押人的牢房。

陳妃一行人在後邊緊緊跟上來,她焦急的望著兒子,生怕他出事,如果她能救出兒子,一定血洗楚王殿,要楚王殿所有人替太子贖罪。

“別跟過來,退後。”砂畫把刀架近楚雲烈,冷冷吩咐陳妃,她知道,陳妃一直在找機會解救楚雲烈。

“賤人,不許傷害四皇子,如果四皇子有事,整座楚王殿的人都要給他陪葬。”陳妃怒聲喝斥,雙手緊捏,烏紅的指甲深深嵌進白皙的肉裏,冷冷的帶著親衛朝後退去。

砂畫抓緊楚雲烈,輕聲朝前方探去,突然,她聽到一陣細細的簫聲,砂畫加快步子,快速跑到“地字一號牢”牢房門前,才氣喘籲籲的松了口氣,原來他沒事。

楚夏靜靜坐在凳子上,桌上擺滿了清茶和牡丹花,他正悠閑的吹奏手裏的玉簫。擡眼一看到砂畫,他並不吃驚,像料定她會來救他似的。

“沁兒,你來了。”他溫潤淡然的開口,用紫砂茶壺對著杯子繞了一圈,一縷細細的涓流流向杯子,一股清香彌散整間牢房。

砂畫垂下眼眸,眉目如畫,肌膚勝雪,真可謂閉月羞花,嬌若春花,媚如秋月,真的能沈魚落雁。她怔怔的看著楚夏,他沒事,真的太好了,不知在何時,她竟發現,她倆的心已經相連,他痛,她便痛,他開心,她便開心。

“傻丫頭,別擔心,她們還困不了我。”楚夏立起身子,緩緩走到砂畫面前,指出手指輕輕捏了捏她鼻尖,一旁的楚雲烈滿腔怒火,卻因受制於人不敢妄動。

“楚夏,我們走。”砂畫轉過身,和楚夏並肩看齊,手中有個人質,她們脫身的機率大得多。

“把他殺了。”楚夏沈聲,臉上冰冷無情,眉宇深沈。砂畫楞然,她有些感覺楚夏變了,不再是當初那個溫文爾雅的雲若公子,現在的他,倒像個為了達到目的用盡手段的陰毒王子。可是她沒有辦法違抗他的命令,她做不到與他作對,他是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

楚雲烈驚恐的哀求,“雲若,為了皇位,你真狠心,竟然想……弒弟。”這是恐懼到臨界點所發出的聲音,低沈而無力。

楚夏冷眼望向他,“我母後還被陳妃那個老妖精軟禁著,我回宮至今,連父皇一面都見不到,你們又設計下藥把我擄到地牢來,是我狠還是你們狠?”

砂畫“砰”的一腳又踢向楚雲烈下身,他發出尖聲的喊叫聲,這麽壞的男人,應該殺,不過眼下她們先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陳妃一行人聽到楚雲烈的慘叫,急忙圍了過來。

“雲若,放了你皇弟,好嗎?我來做人質。”陳妃厲聲叫道,淚眼鏈鏈。

“別動,都退後,上去。”砂畫與楚夏對望了一眼,抓住楚雲烈衣領向前方走去,陳妃一行人急忙後退,紛紛拿著弓箭不敢射,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砂畫和楚夏已經退到重簾大殿中央。

眼看外面圍的人越來越多,楚夏給砂畫使了一個眼色,他吹簫,她引蛇,眾侍衛傻傻的看著楚夏的砂畫在嘀咕著什麽,突然,他們身後爬來黑壓壓、碗口粗般的烏黑毒蛇,蛇頭呈三角眼,吐著三寸長舌沖向他們。

“媽呀,快跑。”很多侍衛紛紛在大殿內逃竄,因為殿門被毒蛇守住,陳妃嚇得花容失色,臉上的冷靜早已化為灰燼,取而代之的是驚慌恐懼,顧不得兒子了,她愛到侍衛身後,下令放箭。

無數箭雨向砂畫和楚夏飄去,楚夏一邊吹簫發毒針,一把閃到砂畫面前,用力扣住楚雲烈的手腕,把他擋在身前,嗖嗖幾下,楚雲烈腹上、肩上、腦上均重了十幾箭。陳妃嚇得匍匐在此,看著奄奄一息的兒子,臉上盡是悔恨,可是為了保她的命,沒辦法,不除掉這兩個逆賊,她們都會死。

“雲烈……”陳妃顫顫巍巍的倚在侍衛身後,鮮艷的大紅袍上染滿了毒蛇的鮮血,她一把奪過侍衛手中的弓箭,對準楚夏,猛地拉開弓,那支金黃的利箭瞬間朝楚夏飛去。白衣男子再次抓住早已奄奄一息的楚雲烈擋在胸前,“嗖”的一聲,那只金色利箭直嗖嗖的刺中楚雲烈的眼珠,他慘叫了一聲,從眼裏流出烏黑的鮮血,直到嘴角。

砂畫不忍心看他,連忙低下頭,卻發現地上滾下一顆烏黑的眼珠,正直直的蹬著她,那是楚雲烈的眼睛,楚夏抱起發楞的砂畫,騰空而起,一腳蹬掉楚雲烈受傷的身體。

“啪”的一聲,楚雲烈重重的跌倒在地,一只眼睛突出沒有任何神態,另一只眼睛上面插了只利箭,七竅流血,死在了圓柱前。陳妃見狀,匆忙拔開人群撲向兒子,她擦幹臉上的淚水和血跡,抱著兒子逐漸冰冷的身體,急忙跳進秘道。

楚夏一腳把那塊重如百斤的石板踢向秘道口,重重的封住那道入口,拿出太子令,抵向正在拼死爭鬥的眾侍衛,“四皇子已死,你們還要掙紮嗎?如果你們此刻投降,跟我去攻打軟禁父皇的林雲飛,我可以赦免你們的死罪。”

砂畫慢慢停止念咒,那些蛇開始蜿蜒向外爬去,直到憑空消失,她感嘆惟妙的禦蛇術,可以殺人於無形,眾侍衛慢慢放下武器,四皇子大勢已去,轉投明主,不失為一個保命的好辦法。

“說,秦王後在哪裏?”楚夏腳踏石板,冷冷問道。

“王後在……在服侍皇上,不過……是做最低等的事情。”一名黑衣侍衛顫抖的回答。

楚夏拉起砂畫,輕輕噓了一聲,幾名紫衣護衛從天而降,見到楚夏立即跪下,“參見太子殿下,這裏由我們善後,你速去救王後。”

“李青,守住這裏,讓陳妃守著楚雲烈的屍體活活餓死,別讓她出來。其他人,跟我去救王後,誓誅楚雲飛。”楚夏陰冷的吩咐,砂畫這才發現,原來他才是最狠的人,楚雲飛擄了王後最多不過讓她做些下賤活,楚雲烈擄了他仍讓他高床軟枕,美味珍饈。可是他,一旦掌權,就會殘忍的殺死他們,不留一個活口,不留一絲後患。

可是,她不能阻止他,他不殺他們,他們也會殺他,這是皇族之間的鬥爭,每一代帝王要想順利登位,穩住地位,腳下都沾滿了鮮血,鋪滿了屍體,她在西塘國見得多了。

楚夏帶頭,拉著砂畫,後面一幹黑衣侍衛跟著,直朝和宗殿走去。和宗殿是皇上的寢宮,皇上年事已高,又生有重病,被大皇子楚雲飛軟禁在此,每日上朝也只是匆匆見過大臣們,又由太監擡回來,任何大臣想上奏都必須經過大皇子楚雲飛的同意。

砂畫冷眼看著意氣風發的楚夏,知道他此行必定會成功,因為他已經暗中聯絡好東陵兵馬大元帥李印,她們才走到和宗殿門口,李印已經率軍等候多時。

砂畫定晴一看,一位身穿黑色戎裝,頭戴鐵盔的將軍走了過來,“殿下,和宗殿已經被末將全全圍住,大皇子在裏面。”在他身後是黑壓壓的大批禁軍,個個整裝待發,只待太子一聲令下。

楚夏冷冷的點了點頭,之前李印一直是支持大皇子的其中之一,為了說服他,他可是下了很多功夫,楚夏前腳一進和宗殿,後腳就跟進大批親衛。

冷風打在砂畫臉上,她輕輕摸了摸肚子,別怕孩子,你爹在。大批人馬穿過十幾道側門,彎過十幾道小路,終於進到和宗殿最深處,皇上的寢宮。

踏過長長的階梯,砂畫終於進入了東陵國領導層的核心,她站在東陵帝國最高處俯瞰地下,冷靜沈著,此時她的身份只是個跟在太子身邊的女殺手,她不知道,自己未來很多年,將會與這座冷清豪華的宮殿有著深深的牽連。

一名身著黃色錦袍,頭戴金冠的男人正站在一張鵝絨絲質床塌前,金黃色的床塌上躺著一個面色枯黃卻不失威嚴的男人,他雙唇慘白,輕聲的張合說著什麽。突然,大批侍衛闖了進去,紛紛圍住黃袍男子,用長槍抵住他。

男子面色一沈,厲聲嚴喝,“大膽,李印,你們竟敢造本王的反。”

楚夏緩緩走向老皇上,他已經有些奄奄一息,床塌邊的龍椅上還擺放著一卷墨跡未幹的詔書,“大膽楚雲飛,竟趁本王不在殿中,私自逼父皇下詔立你為新皇,還多次阻攔本王進殿面見父皇,扣押本王母後秦王後,李印,將楚雲飛及所有黨羽打入天牢,由刑部定時日處決。”

“是,殿下。”李印吩咐侍衛綁住一臉高傲的楚雲飛,這位東陵翻雲覆雨多年的大皇子,如今才一剎那,就被制服,倒臺竟是如此的快,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信任多年的屬下李印,“李印,你竟然串通他來害本王,來人,把李印拉下去,即刻處斬。”

他叫喊了幾聲,大殿內無人響應,相反,侍衛們紛紛用刀抵著他,他攤開雙手,重重的跪在地上,“天要亡我啊!”他前一剎那還在逼老皇上下詔書立他為太子,並稱新帝,後一剎那,就成了階下囚。

三日後

楚王殿

楚王殿位於長拱門南端,北部與東陵十七殿緊密相連,南為禦膳房,東面隔街就是和宗殿南城間的仙一門,往南出內右門就是橫貫東西的重簾門外橫街,各路相通,來去方便。

楚王殿玲瓏剔透,布局合理,富麗堂皇。前殿辦事,後殿就寢。裏面設有寶座,上有藻井,和皇帝的和宗殿一樣,是召見大臣,引見官員的地方。殿後直接與寢宮相連。

這三日,楚夏都在忙皇宮要事,自三日前他除掉大皇子和四皇子後,救了被軟禁的母後和父皇,皇帝雖然被救,卻因為被大皇子楚雲飛服了太多的禁藥,導致下身早已殘疾,不能行走,遂順理成章下詔,立二皇子楚夏為新帝,登基大典於五日後舉行。

屆時,明夏、西塘、南滄、東陽等國使者都會前來朝賀,砂畫靜靜的坐在大殿角落,她不知道楚夏當皇上是悲還是喜,因為他忙得--連聽她說話的時間都沒,她真懷疑,當初在香山信誓旦旦說要娶她的男子是不是他。

聯想起那日他得救後,兩個緊緊相擁的畫面,她便覺得很欣慰,他將是一國之君,多關心下百姓,是理所當然的。

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那裏已經孕育了個小生命,她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愛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孩子,一切的一切,都發展得太過倉促,使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怎麽蹲在地上,地上涼,快起來。”

砂畫擡頭一看,楚夏溫文爾雅的站在她面前,面帶笑容,如三月和煦的陽光。

砂畫楞了楞,任由他把自己抱起,小手環住他的頸,他終於舍得來看她了嗎?她還以為他已經忘了她,只在乎皇位。

“沁兒,對不起,最近我忙於帝國事務,冷落了你,還有一件事,最近我一直在與母後爭執,她要我娶南滄公主為後,我不同意,已經與她周旋了幾次。”楚夏沈聲說道,他不是不來找她,只是最近因為宮廷政變,東陵已經元氣大傷,他要安內攘外,作為將來的一國之君,不能總沈浸於美色,東陵的百姓才是最重要的。

砂畫楞了一下,像心口有些東西堵住般難受,他要娶南滄公主?那她和肚子裏的孩子該怎麽辦。

楚夏輕輕抱著她,是她沖進地牢救了他,他愛她,不會讓她傷心失望的,他說過會娶她,就一定會做到,“沁兒,你放心,我只會娶你為後,絕不會娶其他女人。”

他一把拉過砂畫細嫩的手腕,突然,他臉上顯得有些不安,隨即淡漠道:“沁兒,你有身孕了。”他跟隨師父多年,對於行醫治病都相當了解,一把她的脈象,他就知道她懷孕了。

“嗯。”砂畫輕輕點了點頭。

楚夏疑惑的看了看砂畫的眼神,有些不慍的說道,“沁兒,原來你早知道了,你怎麽不告訴我。”

是你不給我機會,砂畫暗忖。小臉努力擠出笑容,“你現在不是知道了麽。”說得雲淡風輕。

“沁兒,我愛你,答應我,等我的消息,我會說服南滄,請南滄公主另擇和婚王子。”他內心閃過一抹憂傷,都怪他,最近一直沒有關心她,連她有身孕他都不知道。孩子是南風瑾的,幸好她喝了忘情水,記不起曾經與南風瑾發生的一切,只要擁有她,哪怕是別人的孩子,他也會一樣愛護。

雖然他承認,在帶她來東陵的路上,利用了她,利用她除掉了南風瑾,可是他真的是因為愛她,怕失去她,他知道南風瑾在她心中的份量,所以,他寧願自己卑鄙點,也要得到她,他要給她全世界最好的生活,要寵她愛她,封她為王後,兩人白頭偕老。

砂畫緊緊的抱著他,“楚夏,我答應你,我會等你。”她輕輕依偎在他懷中。

“你說,給我們的孩兒取個什麽名好呢?”楚夏輕聲問她,眼裏是滿滿的寵愛。

砂畫嬌羞的笑了下,“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如果是男孩,我們就叫他……楚小蛋,他應該會很調皮,所以你可以天天開心的叫他‘小蛋,小蛋’,如果是女孩嘛,我希望她像你一樣美麗、柔若,叫若兒好不好?”他摟著砂畫,輕輕在她眸上印上一吻。

砂畫突然調皮的揚起嘴角,“要是雙胞胎呢?龍鳳胎呢?三胞胎,四胞胎呢!該怎麽起名字?”

“啊,你這麽能生啊,要是這樣最好了,你痛一次我就有這麽多皇子公主,省得以後麻煩你了。”楚夏逗趣道。

砂畫突然溫和的笑了起來,楚夏描繪的那種日子,是她期盼已久的,她有愛她的夫君,聽話的兒女,一家三口快快樂樂的生活,沒有塵世的紛紛擾擾,可是這偌大的皇宮,人人皆勾心鬥角,真的能有幸福嗎?

楚夏靜靜的擁著她,沁兒,只要我登基,就會馬上迎娶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他能給你的,我照樣給得起,我還能給你他給不起的,譬如愛情。

兩人就這樣靜靜相擁,直到天明,互相慰藉,互相關心。

東陵主城 楚州城

東陵皇室姓楚,是因為一百年前這裏叫做東楚,後來皇帝的弟弟謀朝篡位,改國號為東陵,但是所有皇室成員還是姓楚,城也源百年前的名稱,叫楚州城。

楚州城繁華異常,街頭人潮湧動,高樓林立,鶯歌艷舞,百姓精神抖擻,一派生氣勃勃。深秋季節,秋風乍起。楓樹露出枯瘦的枝頭,遍地如彩錦。

兩輛豪華四輪馬車徐徐在楚州城前行,一前一後,雖不認識,卻有默契的不驚擾對方,排在前方的是一頂大紅蘿蔓遮蓋的馬車,典雅精致,裝飾簡單,布局精巧,這是明夏前來祝賀東陵大帝登基的使者。

後一輛馬車是空頂的輕紗蘿帳,馬車豪華寬廣,後面帶有幾百名帶刀侍衛,前面有七匹馬拉著,隔著重重輕紗,看不清裏面的人,只是侍衛服上均寫著大紅的南滄二字。

前一輛馬車後的侍衛身上書金黃色的明夏二字,前面的牌匾也十分大氣,馬車上乘坐的雖然是使臣,卻遠比後面南滄公主的地位高,所以它走前面。

豪華蔓紗馬車上,一名粉衣美人腮凝新荔,目若秋水,千嬌百媚。鮮艷妍媚,肌膚瑩透,樣子引人遐思。她一身暗花絲質長裙著地,清麗的面容十分脫俗,靜如處子,動如脫兔,貌似天仙。額上的流蘇串子輕輕蕩向兩邊,烏黑的長發覆雜的盤在頭上,一根翡翠玉簪插在髻上,眼波流轉,顧盼生姿。

她的對面,坐著位面色有些虛弱的翩翩公子,他一襲青色衣袍,腰間束上金紫玉帶,頭帶紫金冠,鬢前幾絲隨意落下的墨發有些散亂,一頭如墨玉般的墨發垂在身後,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比女子還生得俊俏,只是眉宇間仍有幾分遮掩不住的英氣。

男子腰側配有一把薄細的寶劍,劍柄上暗影紋身,寶劍削鐵如泥,寒光照人。他時不時的會捂一下胸口,對面美麗的公主便會關切的望向他。

一路上,南滄如醉的眼神都沒有離開過他,自從上次在海棠郡南郡浣沙河邊遇見他,她送了他一盞寂寞的荷燈,便註意上了他。初識,兩人均是寂寞的人。

懷著遺憾的心情,她回到客棧,向手下打探到他是明夏大將軍南風瑾,端詳著手裏粉色的荷燈,燭光倒映在她美麗的臉龐上,那個夜晚,她沒有睡著。本以為此生,她再也見不到他,和他只是在浣沙河的邂逅,沒想到,後來竟然巧合的救了正受重傷的他。

那次在河邊分別後,她無意之中聽到,他曾去過連理樹下許願,許的內容竟然跟一名姑娘的一模一樣,而他,尋找那名女子的事跡已經傳遍南滄,人們紛紛在談論他對女子的癡情。

她羨慕人們口中談論的那位西塘公主,羨慕他對她的癡情,原來,那名女子是他的妻子,叫沁砂畫。她有些傷感,為何她不早些遇見他。

後來正巧在山崖上遇見奄奄一息的他,她毫不猶豫的親自下車,把他扶上馬車,叫隨行的神醫替他治傷。男子昏迷了整整七天,終於在第八天淩晨醒來。

映入他眼前的是一位和善美麗的女子,正張著清澈的眼睛關切的看著他。

“姑娘,是你救了我?”男子輕聲開口,被刺中的左胸仍很疼痛,他不由自主的咧了下嘴角,冷冷的眉眼中竟有些可愛。

女子點了點頭,“公子,你還記得那日海棠郡的浣沙河,送你荷燈的那位女子嗎?”

男子沈吟了下,仔細看了看女子的五官,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雖然她當時蒙著面紗,可是他仍一眼看出來了,“原來是你救了我,謝謝姑娘。”他有禮貌的答道。

後來才知道,她是南滄國八公主南滄如醉,今年十八歲,是去東陵國和婚的。她的和婚頗有些奇怪,之前尚未定夫君人選,要到了東陵,聽憑東陵皇帝的旨意,弱小之國就是這樣,沒有地位,連公主和婚都必須聽大國的,未出嫁之前,竟然不知道自己將來的夫君是誰。

他的身體漸漸康覆,想離開之時,她從背後抱住了他,不讓他走。本來他想一走了之,知她不是他要找的人,但當他得知楚夏是東陵太子,即將回國發動策變繼位之後,便跟著她來了東陵。

有楚夏的地方,一定有砂畫,男子沈了沈眸,眼睛時常陰郁而哀傷,她刺向他致命的那一劍,他不怪她,就當向自己曾經犯的過錯贖罪。

可是,她已經不叫砂畫,改名為楚沁兒,並不認識他,南風瑾很奇怪,他們不過短短數日沒見,不可能就忘記他了吧,他一定要弄個明白。

兩人正暗自思忖,突然,前方的車馬停了下來,南滄公主的馬車也被迫停在路邊,原來是到皇宮了,要接受看守士兵的檢查。

“公子,你到我身後來。”南滄如醉沈聲道,如果讓士兵知道她車上藏得有個男人,又不是她的皇兄皇弟,一定會把他抓進大牢。他的傷口剛愈合沒多久,不宜多行路,所以她才讓他和她共乘一輛馬車。

南風瑾沈吟了一下,叫他堂堂一個擁兵百萬的大將軍躲到女人背後,似乎有點難堪,他臉色陰郁的沈了下,南滄如醉看出了他臉上的窘迫,撩起紛繁覆雜、寬大艷麗的裙子坐到他側身,裙子很寬很大,輕易的擋住了南風瑾。

南風瑾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公主,我們……挨得也太近了吧,我不怕他們。”

南滄如醉瞬間輕笑,原來他還這般好玩,臉竟然會紅,不過,他身上的清香男人味,真好聞,“你現在身受重傷,如果不躲好,他們發現馬車裏有男人,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我,現在我們生在東陵,不是在你的地盤明夏。”

南風瑾側了側身子,她說得也是,握緊劍柄,準備隨時與對方拼殺。不一會兒,前面的馬車順利進門,南風瑾透過紗蔓往外看,陡然看到一個鬥大的洛字,正印在馬車尾部,難道這次明夏派出的使者是洛雨笙?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守城士兵慢慢靠近轎子,恭敬的拱手,“公主,小的想看看你車上,這是入皇城例行檢查,還請公主配合。”

南滄如醉擺了擺手,邊上的丫鬟輕輕掀開轎簾,“大哥,看好了嗎?”丫鬟睨了一眼看得如癡如醉的守城士兵。

“看好了,看好了,公主真美啊,不愧為南滄第一美人,小的能見她一面,已倍感榮幸。”殊不知,守城士兵這句恭維的話,正被停在皇城內馬車上的某花花公子聽見,一聽這話,他立即吩咐停下馬車,在城裏等著這位公主。他倒要看看,稱為南滄第一美人的公主會有多漂亮,能美過明夏第一美人鳶尾麽。

小丫鬟鎮定的放下車簾,有心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還好公子沒有被士兵發現。南風瑾坐在南滄如醉的身側,聞到一股醉人的清香,怎麽跟砂畫身上的這麽像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