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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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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節

銅錢大小一塊黑青色斑點,有點像淤青,滕風遠忙把情況跟大夫一說,大夫面色驟變,“真有?”

滕風遠點頭,“是何毒?”

“江湖四大奇毒之一,黑屍腐肉散。”大夫都不敢看滕風遠的臉。

“什麽?”滕風遠明明聽到了,卻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訥訥搖頭,“不會的。”

第二天,花逸的肚子已經不再鬧騰,身上卻出現數塊黑青色的斑點,她目前還沒有覺得有什麽大的不適,躺在床上拉了拉滕風遠的手,“我中的什麽毒?”

“一點小毒,我已經讓人去找解藥了。”滕風遠捋了捋她的頭發,“不礙事,你放心。”

可惜滕風遠瞞不住,等到第三天,黑色斑點開始擴大,然後化膿潰爛,花逸覺得很痛,又不敢吃止痛藥,怕對胎兒有影響,滕風遠幫她包紮潰爛的地方,“沒事,等解藥到了就好了。”

他的眼睛忍不住酸楚,目光所落之處,花逸身上出現更多的黑青斑點。

出了房間,滕風遠大喊,“快去找大夫,快去找解藥。”

他的聲音悲傷而無奈,沒有人回答他,幾個大夫都耷拉著腦袋,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黑屍腐肉散,無解。

滕風遠帶著花逸開始朝修谷趕,當晚他宿在小縣城,須貫在半夜的時候趕了過來,聽聞是中了黑屍腐肉散,須貫搖了搖頭,“老夫無能為力。”

花逸身上潰爛的皮膚越來越多,須貫嘗試給她敷藥,可惜沒用任何藥物能阻擋皮膚潰爛。身體失去抵抗力,花逸開始發燒,意識模糊,她似乎能感受到死亡的腳步越來越近。

她躺在床上,青絲如墨散亂在枕上,她虛弱地睜眼看著滕風遠,“我中的是不是黑屍腐肉散?”

“不是。”滕風遠不肯承認,扶起她在她背後墊上靠墊,端起藥碗給她餵藥,“來吃藥,我已經讓人去找解藥了。”

“你騙我。”花逸聽說過此毒,全身皮膚潰爛而死,到了這步田地,她心底多少有數。

滕風遠舉起藥碗,“不管是什麽,我都會救你,來喝藥。”

花逸很聽話地吞下那些黑乎乎的藥汁,連日的藥汁已經喝到麻木,她全身都覺得痛,痛得深入骨髓,又說不清到底是哪裏痛。等喝完藥她靜靜地躺在床上,伸手去拉滕風遠,滕風遠忙握住她的手,不知道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一起活到一百歲。”

他在花逸身邊躺下,虛虛地摟著她,見花逸在看他,他很想笑一下,卻喉頭哽咽幾欲落淚。

等花逸睡著,他忙從床上坐起,奔出門外,歇斯底裏對著一眾大夫大叫:“快想辦法啊!世上一物降一物,怎麽可能沒有解藥呢?要什麽奇珍異寶,你們說啊,我馬上去找……”

沒有人回答他,肖承隱在門廊背後,看著他發狂卻無力阻止,前年穿雲教也有人中過此毒,試了各種辦法都是枉然,最後肖承親眼看著白斬刀下手給他一個痛快。

肖承擡頭望著遠處蒙蒙的一層淺綠,春天快來了,可梁花逸要是死了,滕風遠大概沒有春天了。

87、大結局(上)

花逸一天一個樣,身上潰爛的面積在不斷擴大,秋星河來的時候,花逸已經十分虛弱,她勉強朝他扯出一個笑,“好久不見,我成親你都沒有來,可真是過得逍遙自在。”

“還不錯。”秋星河亦朝她笑,“不過,好像你不怎麽好。”

他面上笑得十分明朗,心頭的酸苦卻蔓延無邊。

“我想知道最後誰會收了你這個禍害,可惜……”花逸搖了搖頭,“大概看不到了。”

“沒事,滕風遠在給你找藥。”秋星河也試圖安慰她。

“你也不說實話。”花逸苦笑,幽幽地嘆息,“我自己知道。最後果然被狄千霜說中了,我們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秋星河,我沒幾個朋友,就數你最仗義。”花逸望著秋星河,目中滾動著殷切的熱望,“你再幫我一次。”

秋星河搖頭,“我做不到。”

滕風遠把能找的大夫都找了,每日給花逸敷藥餵藥,卻只能無力地看著花逸身上完好的皮膚越來越少,就像看著死亡的陰霾在一點一點蠶食花逸的生命,他在花逸面前總是很平靜,可是只要一轉身,他就變得歇斯底裏,如同一只處在崩潰邊緣的狼,在客棧中時而怒吼,時而又悲傷得像無助的羔羊。

客棧老板只要遠遠看見他,就立即躲起來,他覺得自己很有可能莫名其妙就被會這個瘋子撕掉,半點緣由都沒有。

半下午的時候,有一尼姑進入客棧,落發的頭頂上戴著僧帽,手上持著一串佛珠,一身青灰色僧衣上沾染了不少灰塵,顯然走了不少路,面上被卻沒有半點疲態,看她眼角的皺紋,應該有五六十歲,卻氣色極佳,走路時步伐沈穩,生得慈眉善目,一看便是得道高尼。

她步入客棧走向櫃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掌櫃也雙手合十還她一禮,口上卻道:“這位師父,你要化緣去別處,本店已經被人包下,大師還是去別店的好。”

說著還用眼神向老尼姑示意大堂角落裏的兩個穿雲教教眾,看吧,本店有不少牛鬼蛇神。

尼姑慈眉笑道:“貧尼略懂醫術,路過此地聽聞此處有人命在旦夕,望能度人劫難。”

滕風遠風風火火跑出來,秋星河在他身後,一進大堂見到尼姑,面露驚訝,“玄清大師?”

秋星河幾乎難以置信,又一拍大腿,樂道:“這下好了,梁花逸這下有救了!”

滕風遠還是不明,秋星河道:“世人皆知,佛門中有兩大神人,虞業山的園迦大師和北方的空戒大師。卻不知,還有一名神尼法號玄清,玄清大師是佛門中的高人,不但精修佛法,醫術上的造詣更是深不可測。大師常年隱居,江湖上少有人知道名號。我十歲那年染病不起,所有大夫都說沒救,家父連棺材都準備好了,玄清大師路過家門,留下一劑藥方,我才得以活下來。家母擅畫,便畫了大師畫像置於佛堂供奉,以感激大師的救命之恩。”

“這麽多年,大師相貌竟無變化。”秋星河分外激動,朝著玄清大師揖下一禮,“玄清大師,當年承蒙相救。”

玄清大師微笑,“貧尼不敢當。”

秋星河忙拉了拉滕風遠袖子,低聲道:“我聽梁花逸提起過,好像她也曾遇到過玄清大師。快去求大師幫忙,梁花逸說不定有救。”

滕風遠欣喜,忙朝大師揖禮,“還請大師救內人一命。”

玄清大師道:“容貧尼先看看。”

滕風遠忙將大師引入屋中,花逸躺在床上已經無法起身,玄清大師替她查看傷勢時,花逸怔怔地看著她,“我以前在蠻荒森林中遇到的是不是你?”

滕風遠握著花逸的手,“你以前遇到過大師?”

“那年我去聊西寨盜朱果,被擒後把真氣傳給蒲老二,還被他們打成重傷,穿越蠻荒森林時暈倒在地,我覺得我死定了,迷蒙中有一尼姑給我餵水餵藥,才得以保全性命。”花逸的聲音很虛弱,眼中卻光華流轉,“我醒來大師已經不在,卻覺得體力充盈。”

玄清大師安靜祥和的面容微微含笑,“說起來算是有緣。”

滕風遠手心捏滿了汗,心中又燃起希望,等玄清大師查看完傷勢,他忙問,“大師,如何?”

玄清大師收回手,“我佛慈悲,不是沒有辦法,但她腹中胎兒已元氣殆盡,已經保不住。”

滕風遠已經顧不上孩子,“無妨。只求大師能救花逸,需要什麽藥材大師盡管吩咐。”

玄清大師道:“世間萬物相生相克,黑屍腐肉散也有解救之法。不過並非尋常藥材,貧尼要將施主帶回庵寺,用寺中之物醫治。”

滕風遠毫不猶豫道,“大師所居何處?滕某立即備車馬,一路護送大師和花逸。”

“恕貧尼無可奉告。”玄清大師平和道:“貧尼只單獨帶女施主回去醫治。”

滕風遠知道她是隱士高人,不願外人知道居處,她要單獨帶走花逸亦無可厚非,滕風遠正要感謝,又聽玄清大師道:“佛門凈地,只接納佛門弟子,既有緣入我門,自當潛心禮佛。佛曰:生即是死,死即是生,若女施主願意跟貧尼一道走,度過這道生死之劫,此後須在佛門潛心禮佛。”

“你要花逸了斷紅塵?”滕風遠茫然。

“並非是貧尼救她,而是佛主慈悲為懷。女施主自當禮佛相報,若女施主無法割舍紅塵,病愈之後,禮佛十五載,若仍掛念紅塵,可還俗入世;若女施主已經四大皆空,滕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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