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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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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沁陽他們離開京城那日, 來送行的不止有楚媏的兄長, 臨鶴也來了,只不過臉色不怎麽好看。

阮沁陽見楚媏的視線瞟都不往臨鶴那裏瞟, 就明白兩人估計是鬧起來了。

“你們吵架了?”

“他瞧不起我,我罵了他一頓。”

阮沁陽沒說吵架的是誰, 楚媏不問就反應過來她指的是誰,氣呼呼地接道,“有時我覺得他把我看作好朋友,有時候我覺著他就覺得我是低他幾等的人, 我去找他理論你猜他怎麽說。”

楚媏越說越覺得委屈, 阮沁陽沈了神情:“臨公子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我問他既然嫌給我找的那些公子不好, 為什麽不給我找更好的,難不成在他眼中我就配不上……他說差距太大,就說一時情投意合,等到清醒就成了怨偶。”

什麽叫差距太大,臨鶴之前貶低她的話說得不少,但從來沒這次那麽讓她覺得慪火。

“沁陽你老實說, 你覺得我跟你跟章靜妙是不一樣的人?!”

“我們一樣,章靜妙不一樣。”阮沁陽眨了眨眼,笑摸了摸楚媏的頭, “別聽臨鶴的話, 你要是聽進了他的話, 他就越覺得自己有道理, 你要是不聽他的, 把他視作無物,找個比他厲害的男人成親,才能氣死他。”

阮沁陽充滿期待地道,她不知道臨鶴是什麽心思,但是貶低女人的男人,怎麽想怎麽欠虐。

“你要上前說話嗎?”

臨鶴看身邊的好友視線若有似無地往阮沁陽身上落,看不過眼地道。

“不了,”楚瑾表情苦澀,“上前也是給她添麻煩。”

臨鶴倒是沒想到好友那麽深情,不過看到跟阮沁陽說話說得熱鬧的楚媏:“不去跟安平縣主說話,連親妹妹你也不多交代兩句?”

“要說的話在家中已經說得差不多了。”

楚瑾想著下次再見阮沁陽,她可能已經成了他人婦,忍不住語氣低落。

臨鶴一口氣不上不下,楚媏是楚瑾的嫡親妹妹,此時人要遠行,去從未住過的地方小住一段時間,他竟然一點都不擔心,還惦記著他得不到女人。

“不管你要對誰說話,上前去。”

臨鶴斬釘截鐵,楚瑾莫名其妙地看他:“我知道你為我可惜,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何必徒添煩惱。”

臨鶴額頭青筋跳動:“所以你打算抱憾終身?”

“這是註定了的。”

“這般畏畏縮縮,哪裏像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臨鶴只差拎著楚瑾的領子讓他上前,他與楚媏才不歡而散,他上前她也不會搭理,只有跟著楚瑾上前。

臨鶴費盡心思的怒吼起了點作用,楚瑾瞧著不遠處阮沁陽的巧笑,打馬上前:“阮妹妹……”

阮沁陽輕應了聲,視線被路口的嘈雜聲音吸引,擡目就見阮晉崤被穿著盔甲的士兵簇擁而來,純白的駿馬奔馳揚起塵埃無數。

“這陣仗還挺大。”阮晉崤低調,那麽高調的陣仗想來只是為了讓全京城的人知道,他送阮沁陽回鎮江,兩人感情難舍難分。

楚瑾的話都淹沒在了震耳的馬蹄聲中,見阮晉崤來了,匆匆道:“還請阮姑娘多多照顧我家媏兒。”

楚瑾退了,臨鶴看著頭完全撇著對他的楚媏:“我話說過了,你要是生氣我給你道歉。”

楚媏直接掀簾子進了馬車,不想搭理臨鶴。

“我要與妹妹臨別敘話,不知臨公子可否別擋在馬前。”

阮晉崤看人礙眼,忍著沒給他馬屁股一腳。

見臨鶴臉黑的走了,阮沁陽止不住的笑:“臨公子放心,鎮江山清水秀是福地,那兒世家公子青年俊傑不比別的地方少,我會與媏姐姐多看多選。”

阮沁陽剛說完,手就被阮晉崤緊握著,眼神就寫著“我要與你一同回去”。

阮沁陽安撫地扣了扣阮晉崤的掌心。

阮晉崤回扣。

好癢……阮沁陽瞪向阮晉崤。

阮晉崤微翹唇瓣,從柔軟的掌心進軍指縫。

力氣比不過他,阮沁陽就瞪他,阮晉崤默默攤開了手,認輸讓她撓手。

掌心毫無抵抗的攤開,阮沁陽一邊覺得他們幼稚,一邊兩根手指在他手上爬了爬。

臨鶴氣沖沖回頭就瞧見了這郎情妾意的這幕,本來心裏只是堵了口氣,現在變成了心裏堵了口血。

他不是瞧不慣阮沁陽和情郎卿卿我我,只是看到阮沁陽這樣,不禁讓他想到楚媏學著她的樣子,等到楚媏回京城,他來接她而她玩著個陌生男人的手。

“棲霞縣主有父母兄長,安平縣主還是別讓她接觸外男。”

楚媏取了簾子但外面的動靜是聽的一清二楚,聞言氣呼呼地掀開車簾:“關你何事,我的事我爹娘兄長都有數,你個外男在這裏指指點點的做什麽。”

“我們兩家是世交,我算是你的半個兄長。”

楚媏的白眼從左邊翻到右邊:“我兄長夠多了,不需要再來半個。”

阮沁陽拉了阮晉崤在一旁說話,但眼神還是不忘往楚媏他們那邊瞟:“你會因為喜歡我而貶低我嗎?”

“什麽?”

阮晉崤手指拂過沁陽耳墜,耳珰叮咚作響,阮晉崤湊在她耳畔,伴著清脆玉石相擊的聲響道:“沁陽,你比我命重,這世上最美好的詞匯都不足以形容你。”

阮沁陽猛地眨了幾下眼來緩解耳朵的癢意。

大概是看明白臨鶴與楚媏是怎麽回事,阮晉崤牽著沁陽的手:“我不當你半個兄長,我當你完完整整的兄長,還要當你的男人。”

這話磁性的聲音壓低暗啞地說出來還蠻撩人,但是細思這話的意思,阮沁陽忍不住踩了阮晉崤一腳:“別那麽變態。”

“唯一的兄長,唯一的男人,這不好?”

阮沁陽輕哼,這人想的分明不是這些。

“回去不要累著自己,府裏的權放下去也無事,硯哥兒那份侯府要是沒有,我能給他掙更好的。”

“瞧你說的話,像是我爹爹對我們是豺狼虎豹,我們回家是深入龍潭虎穴,只有你身邊才安全似的。”

“本就是這般。”

阮晉崤大大方方:“不許看別人,給楚媏找男人的事,我可以派人幫忙,你在侯府等我接你。”

之前還裝小奶狗,現在就原形畢露了。

“我要是看別人又如何?難不成你要挖了我的招子。”

阮沁陽水靈靈的眸子滴溜溜的轉,挑釁地瞧著阮晉崤。

他哪舍得挖她的眼睛,擡起手衣袖遮擋,阮晉崤俯身在她眼角輕吻:“我會盡快去接你,在你多瞧其他公子哥之前。”

“嗯。”

阮沁陽點頭應允。

上了馬車,楚媏嘖了聲:“我認識你那麽久,好像就沒見你臉紅過。”

以前覺得的臉紅,今天碰到了真的,她就察覺到以前好像都是胭脂的作用。

“我臉紅了?”

阮沁陽手背碰觸臉頰才察覺到有點熱。

“紅的厲害嗎?”

“人面桃花相映紅,你這模樣任誰看都是才見了情郎。”

楚媏勾了勾阮沁陽的臉蛋,“我剛剛瞧見大殿下擡起了胳膊遮住你們,你們躲在袖子下面做了什麽?”

被調侃,若是往常阮沁陽會調侃回去,而此刻她竟然感覺到臉上溫度聚升。

她這張面皮什麽時候薄了起來。

“他有些臨別的話跟我說。”

“可是親了你?”

楚媏興致勃勃,期待地看著阮沁陽,兩只手的指尖在她眼前一觸即離。

“你是思嫁了?那麽好奇這個。”

楚媏撇了撇嘴,移到了馬車的另一端:“我比你還大些,你的大事都要結局了,我著急也是理所應當。”

特別是想到臨鶴的想法,她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嫁出去,讓臨鶴瞧瞧她也是有人要的,不會像是他想象的那樣誰都配不上。

“我跟你說說鎮江好玩的去處,還有那的世家公子哥們?”

阮沁陽跟楚媏說說笑笑,天還未黑就到了鎮江城,下了馬車,楚媏特意往後看了眼:“得瞧瞧大殿下偷偷跟著來了沒有,看他送到城外十幾裏難舍難分的勁頭,我真覺得他會墜在車隊後面,看你到家才放心走。”

“哪有那般誇張。”雖是那麽說,阮沁陽也看了眼城外。

來接的是阮家五房,楚媏看到一群彬彬有禮的青年殷切地看著她,手肘碰了碰沁陽,壓著聲音道:“這就是你說的你那些遠房表哥表妹。”

除了群青年,還有群打扮妥帖的姑娘們,有大有小,一排望過去,別的不說倒是看得出人丁興旺。

“大姐。”

阮姀給阮侯爺請了安,就走到了阮沁陽的身邊站著。

楚媏多瞧了阮姀幾眼,她聽說過這個從外頭尋來的姑娘,之前還有謠言說阮姀美若天仙,阮沁陽只有她的皮毛,她本想阮沁陽都好看成這樣,那阮姀該是什麽神仙相貌,現在看來謠言估計是哪個妒忌阮沁陽亂傳的。

阮姀不差,但比起阮沁陽太過小家碧玉。

“這是我特意選的,希望姀妹妹喜歡。”

阮姀有些無措地收了禮,連謝了楚媏幾聲。

瞧她這個樣子,阮沁陽掃過那群表情各異的表妹們,這些日子她不在,阮姀估計是在她們手上吃了虧,她走之前阮姀還努力培養還努力培養大家風範,如今又有點畏畏縮縮了。

除了阮姀,其他阮家表妹楚媏也備了禮,見狀阮沁陽也把準備的禮物讓青葵拿上來讓她們分了。

她雖然不喜歡這些表親,但是面上要做足了。

堂親的禮物跟表親的不同,而阮姀的又要更好一籌。

一位阮家嫡出的姑娘看著不高興:“我這是一尾散簪,姀姐姐卻得了點翠頭面,按理說我才是跟大姐姐一起長大的,怎麽大姐姐反而偏疼姀姐姐。”

“就是,姀姐姐發少哪裏撐得起那麽一套發飾。”

“我瞧著姀表姐神情好像也不喜歡這套頭面,苦著一張臉,不會的還以為大表姐給她送了□□。”

話越說越過,阮姀不禁站起:“不是,我喜歡這禮物。”

“喜歡就喜歡,何必站起來,像是我們沒見過好東西要搶你東西似的。”

阮姀面紅耳赤,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阮沁陽瞧著,想起了阮姀在書中的死因。阮姀是不是天生就吸引人欺負她,書裏面“阮沁陽”和“硯哥兒”折磨死了她,如今她跟硯哥兒去了京城回來,又有一群表親、堂親看不順眼她。

“她是我庶妹,與我血脈更親,她的禮自然更重。”這話是阮沁陽回之前堂妹的問話。

“可若是沒分家……”

“多少年前的老黃歷,還拿出來翻說。”

她們這些姑娘敢對阮姀大小聲,卻不敢對阮沁陽使脾氣,別說她以前在侯府的絕對地位,現在阮晉崤又成了皇子,更沒人敢惹她。

“我與棲霞縣主舟車勞頓,你們也散了罷,吵吵嚷嚷的聽著頭疼。”

“大姐姐那兒疼?可要叫大夫?”

“大表姐我學過推拿,要不然我給大表姐和縣主按按。”

阮沁陽又廢了幾句口舌才把想拍馬屁的姑娘們哄散了。

楚媏在旁看得過癮:“雖然也有人討好我,可絕沒有你這般的誇張。”

“你馬上就能享受到了……阮家的長輩太多,雖然分家了,但與其他家族不怎麽相同,而且府中沒有主母。”

“剛剛我在人群中看到一位綰了婦人髻的女人殷切的看著阮伯伯,怎麽覺得你們家人就像是塊肥肉,連硯哥兒都有小姑娘到他跟前叫他表兄……”

“你馬上也能享受到了。”

關於她被兩皇子相爭的消息在鎮江已經傳的人盡皆知,那些表兄不敢來煩她,自然會煩楚媏。

阮姀在兩人身後欲言又止半晌,像是有話說,看向她又不說,見快到煦錦院只有吶吶地告辭。

楚媏看著她的背影:“你這庶妹膽子太小。”

“看新主母什麽打算,我管的了她一時管不了她一世。”她跟她的關系不可能像是跟楚媏這般親近起來。

楚媏應了聲:“心思不壞的話就多給些嫁妝。”

她們這些嫡出姑娘,對庶出姐妹好也只能好到這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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