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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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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香汗濕瑤琴軫,春逗酥融綿雨膏。浴罷檀郎捫弄處,靈華涼沁紫葡萄。

紅色輕紗隨風輕輕飄動,沁鼻的香粉味給周圍的空氣都熏上幾分暧昧的氣息。入耳盡是讓常人感到身體酥麻的嬌語低吟,美人扇遮住櫻桃小口,小小的扇子後面傳來幾聲悅耳的輕笑聲。身上的衣服雖然沒有尋常良家婦女穿的那般嚴實,但也並不會和想象之中的那般暴露。這便是浮屠城內最大的青樓,百秀樓裏面的模樣。

百秀樓不會像其他的青樓一般放蕩不堪,到處都是淫聲浪語,即便要行那事,也只會在專門的房間裏,不會在當眾就上演一副活春宮。這也是百秀樓的特色之一,比起其它青樓,環境難得的不那麽汙濁混亂。

不過,百秀樓既然作為一座銷金窟,做的自然也都是那方面的生意,只是比其他青樓的高級一點罷了,從今晚的花魁大賽就可以看出百秀樓老板的掙錢手段之高明。

夜幕漸深,隨著大堂之上沙漏裏的最後一粒細沙的流下,百秀樓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也就此拉開了帷幕,隨著一聲銅鑼響,在場的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動作,盯著站在舞臺之上的男性解說人。

“各位尊敬的客人們,今天是我們百秀樓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眾所周知,百秀樓是這浮屠城之內最好的青樓,百秀樓的姑娘自然也都是浮屠城之內最好看的姑娘,今天,我們將選出這些姑娘之內的佼佼者,也就是百秀樓的花魁。當然,在選出花魁之後,我們百秀樓將對花魁的一夜進行拍賣,在場的各位,誰都有權利進行拍賣,究竟誰會獲得今日的花魁稱號,又有哪位客人將成功拍賣到這個花魁的一夜呢,請讓我們拭目以待,那麽,首先,請出百秀樓現任花魁,望月姑娘。”站在大堂中央的男子泱泱不絕地說著一些介紹語,在眾人都快忍不住要出聲罵人的時候,終於進入了今日的正題。

現任花魁望月人如其名,不僅容貌上佳,周身的氣質像更是天上的滿月一般瑩潤如玉,是個不可多得的溫柔女子。一襲月白色的長裙更是將她襯托如月宮仙子一般美麗動人,更難得的是她有一副動人的好嗓子,一曲哀怨動人的《廣寒》讓眾人聽得是如癡如醉,難以回神。

興許是望月的表演太過精彩,接下來的幾個姑娘的表演雖然也不錯,但始終難以讓人感到驚艷。就在眾人以為今年的花魁非望月莫屬時,舞臺上方突然散落下來許多鮮艷的花瓣,隨後,激昂的音樂在場上響起,在眾人疑惑之際,一個紅色的身影踩著懸在半空之中的紅綢,慢慢降落在舞臺中央。待眾人看清舞臺之上那人的長相時,不禁都大吸了一口氣。

該如何形容舞臺上那人的容貌,凡間的詞語遠遠不能形容她的美貌,傾國傾城都不足以表達那人的模樣,那人的美已經超脫在場之人內心對於美麗的詮釋與認知了。

紅色的衣衫更顯得那人膚若白雪,眉間一點紅色朱砂更是為她增添了幾分魅惑,曼妙的身姿隨著激昂的音樂盡情舞動著,帶動了所有在場之人的那顆心。終於,一舞作罷,那人收回一切動作,佇立在舞臺之上,小口地喘著氣。

場下突然陷入一片寂靜,之後,一個聲音如雷鳴一般響亮,驚醒了場內的失神之人,“我出一萬兩!”一石驚起千層浪,剎那間,百秀樓跟沸騰的熱水一般,炸開了鍋。人聲鼎沸,人們舉高手臂大聲呼喊“我出兩萬兩!”“三萬兩!”……

這樣的場面,恐怕百秀樓的主人都沒有見過,場下的人爭著搶著要拍下舞臺之上站著的絕色之人,這無疑表示著這人已經成為了無冕之王,即使百秀樓沒有公布花魁的人選,在場之人心中都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答案。

蘇蝶舞站在紅色地毯鋪成的舞臺之上,面上不喜不悲,內心卻快速閃過一絲滿足,她想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成為眾人眼中的焦點,享受那種被捧在手心之中的感覺,這便是一直以來她所追求的事情。但她並不知道,即使此刻的她再光彩奪目,在場下的人看來,她不過是一件正在被拍賣的物品,即使長得再漂亮,再多麽罕見,也不過是一個物品。

真是悲哀,望月靜靜站在某個角落裏,看著昔日她的恩客紛紛倒戈,投向蘇蝶舞。她的內心突然產生一種悲涼之感,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此刻眾人的焦點,蘇蝶舞。看到她,就想起了當時的自己,當年的自己,應該也是這樣,像一件稀有的物品,被展覽在華麗的舞臺上,任憑他人挑選。那種感覺,想必,過不久,蘇蝶舞便會和她一樣感受到了。那種像是物品一般,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只能隨他人任意擺弄的悲哀。

二樓的包廂,與一樓狂熱的氣氛完全不同,甚至有些格格不入。軒轅夜坐在軒轅羽身邊,看著他喝藥,黎遠則黏在百草身邊,問東問西,百草被他煩壞了,直接不理會他,自顧自地喝著手中的茶。而被軒轅羽請進來的幽傾堯則是一臉興味的看著這兩對,跟他一起過來的淩筠宇則開口打破了這片沈寂。

“在下淩筠宇,這位是幽傾堯,敢問各位高姓大名。”淩筠宇雙手抱拳,向軒轅羽他們拱了拱手。他和幽傾堯之前正準備上二樓,卻被這些人的手下給攔下來了,他可以看出來那些手下應該都是一群訓練有素的高手級人物,即使論武功,還是他和幽傾堯占上乘,但他們人多勢眾,打起來也不見得能夠占到什麽便宜。最關鍵的是,他們這次出來並不是為了打架的,而且幽傾堯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先出手,這也就是表示,他並沒有動手的意思。

雖然疑惑一向強勢的幽傾堯今天竟然會讓步,但淩筠宇還是準備轉身回一樓。這時,一個看起來像是這群手下的隊長一樣的人走了出來,對他們兩個躬了躬身,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尊敬“主子請您兩位上樓。”淩筠宇正猶豫要不要按照他說的上二樓,同時心裏還有點擔心這是否是一個陷阱時,幽傾堯一句話都不說,直接越過他走了上去。

淩筠宇見幽傾堯如此幹脆的就離開了,便也顧不上許多,跟在他身後一同上去了,然後便看到了這四個人的存在。

“淩公子不必如此客套,在下玄羽,這位是家兄玄夜,這邊是黎遠和百草大夫,今日我們能聚在一起也算是有緣,希望兩位在此能玩得盡興。”軒轅羽放下手中的藥盞,看著幽傾堯和淩筠宇,對著他兩溫和地笑了笑,讓人感到一種如沐春風般的親和感,不禁想放下心中的戒備。

“的確是十分有緣啊。”之前一直都未出聲的幽傾堯突然開口,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似笑非笑。淩筠宇有點不明白幽傾堯說這句話的意思,明明他和這個叫做玄羽的人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幽傾堯很早以前就認識他了。但由於有其他人在場,他便也不好多問,只想著等過後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再去詢問。

軒轅羽但笑不語,看向幽傾堯的目光卻頗具深意,心中突然冒出來一個古怪的想法【難道幽傾堯跟他一樣,重生了麽。】

雖然內心之中有眾多疑惑,但軒轅羽卻不準備去詢問幽傾堯一探究竟,畢竟重生之事太過玄乎,且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到底是重生還是他做的一個夢,這個問題自己都弄不清,勿論他人。

幽傾堯看軒轅羽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驚慌反應,頓時便失去了興致,便也沒有再說些什麽,重新端起那杯已經變得溫涼的綠茶,輕輕抿了一口,看著下面一樓正在舉行的花魁大賽。

坐在一旁的淩筠宇瞥了幽傾堯一眼,他現在還有些弄不清楚情況,自從到了這百秀樓之後,他總覺得幽傾堯變得有些不對勁,但他也說不上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但按照現在這種情況,他也不好提出來詢問他,只好等到離開百秀樓之後再問。

百草依舊是沈默不語地聽著黎遠在那裏大侃他在軍營裏的事情,只是右手捏著茶杯的力度卻在不知不覺中加大了……

蘇蝶舞出來的時候,包廂裏的三個人,軒轅羽,百草和幽傾堯的臉上都突然出現了一剎那的怔楞,雖然三人很快就重新反應了過來,恢覆成原本的模樣,但這一剎那的怔楞卻是被一直在觀察著三人的另外三人給察覺到了。軒轅夜,黎遠和淩筠宇都一致朝著一樓的舞臺看去,想看看這個引起自己身旁人註意以及失神的到底是什麽東西。接著,他們就看到了在舞臺中央起舞的蘇蝶舞。

造化弄人,緣分陰錯陽差。

或許在以前,這三人看到那個不似人間所有,宛如精靈一般美麗起舞的女子,肯定會被她傾城絕色的美貌所折服,產生驚艷之感,隨即心生愛慕之情。只是現在,這三人心中那唯一想要到達的目的地,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決定好了,再美的人,也只會成為沿途的風景。因此,即使蘇蝶舞再美麗,都比不上自己內心深處的那個人。

在離梓軒帶一眾弟子闖進百秀樓的時候,拍賣正進行到最高潮,蘇蝶舞即將被一個年過五十的肥胖富商以五十萬兩給拍賣走。蘇蝶舞原本志得意滿的臉上剎那間充滿了恐懼,絕色艷麗的臉瞬間變得花容失色,她求救般地看向周圍的人。周圍不乏一些家財萬貫的青年才俊,但他們並沒有想要從那個肥胖富商手上奪走蘇蝶舞的意思。畢竟那個富商在浮屠城之內勢力強大,和這些青年才俊的家中也有許多生意往來,他們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跟他作對。

雖然覺得有點可惜,但在他們眼中,他們只是沒有買到一件珍惜美麗的物品,即使覺得可惜,但也並沒有多少同情之意,對物品,他們不需要施舍自己的同情心。

蘇蝶舞此時才感覺到這種像是被眾人所拋棄的像物品一般的滋味,無可奈何,只能任由他人宰割。前世她一直都是家裏的大小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穿越過來後,她在天玄宗呆了那麽多年,一直以來也都是被人好好呵護著,不讓她受一點委屈,即使是修煉也有專門的師兄弟給她送來進階的丹藥,身體上的修煉一點都沒有,她現在除了壽命比一般人要長點以外,其他一切與普通人無異,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她突然有些後悔,如果當時她能夠在天玄宗好好修煉,今日她是不是就可以逃離這座百秀樓,是不是就不會落得個如此任人宰割的局面。她突然覺得有些心灰意冷,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世界上本身就沒有什麽後悔藥可以吃……

就在蘇蝶舞已經準備自暴自棄的時候,砰地一聲,百秀樓的大門突然被人踹開,之後一個藍色的人影突然飛到了舞臺之上,將蘇蝶舞一把抱住,帶離了百秀樓。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給驚到了,那個肥胖的富商則是狠狠地踢著身邊的一眾狗腿子“看什麽,趕快去給我追啊!!!”

離梓軒見許仁山已成功將蘇蝶舞帶離,便也沒有在這裏多加待著,解決掉幾個上來攻擊的,便帶領一眾弟子離開了百秀樓。而這一切,都被二樓包廂裏的那幾個人給看在了眼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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