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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本宮兒子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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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玦兒,我等不了……你……了。”

女子的手漸漸脫離遠去……

不!不可以!

“不準!回來!”陷入噩夢中的慕容玦唰地一下起身,滿頭冷汗,牽動了肩頭的傷口,隱隱作痛。

“監軍大人,可好些了?”

“還請監軍大人決定回朝一事。”

慕容玦的雙眸漸漸清醒,註意到了一旁站著的大將軍,神色恢覆平日的冷淡“好些了。全軍再休整幾日,班師回朝。”

“臣遵命。”

吳昊軒抱下手,安靜地退出營帳。

心底有些好奇。

監軍大人似乎是在念想一個人。這麽冰冷的人也會有牽掛之事?

這監軍大人來了軍營兩年,手腕鐵血而靈活,根本就不像一個初涉軍事的少年郎。

初到邊境時的場景又想起了。那時有一個邊境的戍邊老兵因著他稚嫩對其態度輕視,慕容玦卻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依舊風輕雲淡。

結果,那個老兵在一次出兵時試圖逃戰,直接被慕容玦毫不猶豫地斬殺於眾軍前。腥紅的血濺在他俊朗卻平靜的臉上,添了幾分煞氣。

與北狄軍第一次交鋒更是震動全軍,慕容玦一人帶著數百騎兵中夜深入敵營,燒其糧庫,直擒敵軍首領。

恢宏軍士志氣,振奮軍心。

之後的小大戰役,他殺起人來都是殺紅眼不顧自身性命的架勢,卻總是小傷都少受,惶論大傷。可以說他每一次作戰都是在豪賭。

論狠勁,便是前鋒小將都不如他。而論兵法伏擊部陣之能,老將更是不如他靈活出其不意。

一次次的交戰,一次次的勝利,整個玄旗軍就基本隱隱以其為首了。

前不久的金門關大捷,慕容玦率領八千軍依據地勢險要,在金門喇叭山口布置伏擊,大敗北狄軍四萬,殺敵兩萬,俘虜四千,逃軍約莫一萬。

大挫敵軍銳氣,甚至逼迫其定下金門之約,年貢彪馬數千,自此不得擾邊。

此戰報一出,舉國歡慶,實乃與北狄交戰役以來最大勝利。三皇子的名號也一震大遼。

可就在即將退兵之時,一支暗箭襲向慕容玦,慕容玦眼疾手快,側身堪堪使箭避開要害之處,卻還是沒入了肩側。所幸只是皮肉傷,未傷及根骨。

軍中藥少,以至於好的十分慢。

當時慕容玦臉色陰寒,帶著廝殺戰場的煞氣更是讓人膽戰心驚。

說來也是奇怪,近些日子總有些偷襲之人,估計是北狄軍,實在是厚顏無恥。

直到吳昊軒沈穩的腳步聲聽不到了,慕容玦才動作緩慢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因幹涸的血跡而染成黑色的布樣,仔細端詳了一會,然後緊緊地攥在手心。

良久,想起了什麽,冰冷的面容出現一抹淡淡的笑。

手指按上了肩頭纏著的粗白麻布,感受著痛感。

這麽些日子,應該夠好了。不然她若是發現了,只怕是會擔心。

泰和二十二年冬,三皇子不負聖命,一舉金門關大捷,並簽下金門之約。

半月後,三皇子慕容玦班師回朝,都城舉城迎接,造成萬人空巷的場面。各家身著絲綢綺羅的貴家小姐於閣樓觀望,試圖望到夢中人的模樣。

震天響的歡呼聲中,眾人所迎接的對象握著劍端正地坐在搖搖晃晃的轎中,鳳眸微闔閉目養神。

雪後的碧華宮顯得格外寧靜。

一道瘦弱如風中垂柳的身影靠在暗紅色的門欞上,秋水般的眸子目光幽遠,似在看遍地瑞雪,又似望向遠方。

妍姿倚墻,嫻靜美好,好似古畫中的簪花仕女。

在偏殿拾輟的秋菊和春蘭停下了掃雪的動作,看向那道弱柳扶風的身影。

春蘭掃了兩下,幹枝拂過地面發出刷刷聲。

“自午間接到了三皇子回宮的消息,娘娘就一直在那等候,怕她冷勸她也不肯走,午膳也沒有用。”

“可不是嗎?娘娘對三皇子一向疼愛的很,兩年未見定是十分掛念的。”

陡然瞅到另一道身影,兩人噤了聲。

紛揚如鵝毛的大雪中,一個身形高挑的人漸漸接近碧華宮,愈來愈近,來人的容貌也愈加清晰。

一雙狹長鳳眸冷淡,薄唇微抿。

兩年的血與殺足夠給予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沈澱。

就像是棱角分明的冷兵器磨得愈加鋒利,卻隱藏在劍鞘中。冷靜而自持。

身影漸漸出現在視野中。

女子秋水般寧靜的眸子一下子恢覆靈動,蕩出陣陣清波,宛如仕女畫中人活了過來。

“玦兒!”

齊璨整個人都明亮起來,提起裙裾小跑,撲向來人。

慕容玦臉上浮現絲絲笑意,竟溫柔了不少,靜靜張開了手。

柔弱無骨的手穿過他的手臂下,用力摟住了他精瘦的腰。將自己整個人都埋在他懷中。半邊臉貼在他的胸口,半邊嬌嫩的臉沐浴在雪反射出的白光中。

慕容玦的手輕輕落在她瘦弱的背上,帶著安撫意味,感受著懷中人的思念。

總歸是……安好無事。

齊璨眼睫撲朔幾下,閉上了。

漫天飛舞的雪中,二人靜靜相擁,身材嬌小的女子窩在青年懷中,歲月靜好。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春蘭只覺得有點怪怪的,悄悄扯了秋菊袖子一下,竊竊私語“為何我竟然覺得娘娘與三皇子有些……”

話還未說完,目光閃爍幾下的秋菊一把捂住了春蘭的嘴“胡亂想些什麽呢?盡亂說話。主子豈是我們這些當奴才的人議論的。”

許久,齊璨從慕容玦懷中起身,這一回她發現自己才到他的肩下,已經要仰著頭看他了。剛剛也感覺得到,去了軍營兩年,結實了不少。

嗯……簡短地形容的話,就是一個詞——梆硬。

聽到她心裏話的七四默默噴一口老血,這貨什麽時候畫風能正常一點點,它就謝天謝地了。

齊璨溫婉一笑,杏眼波光瀲艷,清麗無雙,柔聲道“玦兒又長高了呢。”

這一笑,慕容玦註意到她衣衫並不算厚實,連夾襖都沒有穿。

忙解下身上的風氅披在她身上,低下頭認真地用修長的手指為她系好系帶。

手下的部位恰好是女子最柔弱的地方,隨著女子的呼吸起伏,也因此慕容玦能夠完整地感受到她的溫度與……柔軟。

手頓了一下。

登時,渾身的血液都湧向頭頂,耳尖悄悄爬上一點暈紅。

而這些不對勁的地方,齊璨這個心大的竟然毫無反應。還只覺得慕容玦的風氅很溫暖,帶著他好聞的木皂香。

系個衣帶仿佛系了萬年,系好後慕容玦直起身,聲線恢覆平淡“這麽天寒地凍的,春蘭她們是怎麽伺候你的,連夾襖都未曾穿。”

“你自己也是個蠢的,本就身體不好,還這般,不怕得了風寒?”

“玦兒……”齊璨微微拔高了聲音抱怨道“你怎麽老是罵我蠢。”

慕容玦拂去她鴉色發間的雪,沒有說話。

可不就是蠢,蠢到那麽多年都看不出來……

“嗯,不蠢。”

難得的,他居然沒有擺著冷漠臉地陳述事實般懟回自己。

齊璨有點小驚異。

“可曾用膳?”慕容玦半扶著她往殿內走去。

齊璨這才想起來,好像沒有用。悄咪咪地瞄了一眼慕容玦的下巴,為了不被罵,面不改色地撒謊道“用了。”

“是嗎?”

已經進了殿內的慕容玦面無表情地註視著紅木桌上擺的已經涼了的銀耳小米粥和其他看著十分可口的小菜。

齊璨自然是看到了,心裏的小人都嚇得變色了。

春蘭她們可真是坑死人啊!吾命休矣!

“罷了,秋菊撤下去熱熱。”慕容玦吩咐下去。

室內要暖著銀絲炭較暖和些,齊璨脫下他的風氅掛在紅木架子上。

“玦兒明年便要行冠禮了呢。”齊璨坐在椅子上,晃蕩著雙腿。

慕容玦倒了杯熱茶遞過去。

“所以呢?”

齊璨抱著茶杯暖手,笑著湊過去“所以玦兒想要什麽呢?”

“你給我什麽我便收著。”慕容玦不動聲色地移開了些距離,放下茶壺。

“嗯。”齊璨神秘一笑“放心,玦兒肯定會很震驚的。”

冬日天黑的快。

齊璨賊兮兮地跑到偏殿央著慕容玦給她講講邊境的事。

“邊境?無非就是些幹草荒漠的,有什麽好講。”慕容玦繼續寫著手中的文書。

齊璨晃晃腦袋,一本正經道“可是我聽旁人說,邊境的景致很好的。”

慕容玦筆停住了。

有什麽好看的,盡是黃沙洗鮮血,鮮血洗白刃的景致,看了只讓人覺得惡心。

“確實不錯,還有很多胡人玩雜耍。”

耍大彎刀也算雜耍一種吧。

蠟燭就在二人一言一語中漸漸縮短,齊璨的話講的越來越不清晰,變成了嘟嘟囔囔,話語不清。

最後腦袋一沈,重重地靠在了慕容玦受傷的肩膀上。

“……”有疼痛,但慕容玦沒有任何動靜。

慕容玦一手扶著她的頭,自己起身,然後彎下腰將她小心抱起,動作緩慢輕柔地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

床上人安靜地睡著,瓊鼻小巧,嘴唇泛著誘人的光澤,眼睫投下一片陰影。

慕容玦眼珠一下陷入幽深,禁不住靠近了些許,手指撫過女子柔軟得如桃花的唇瓣,一個吻落在了上面,甚至開始下移,流連於女子羊脂玉般的肌膚。

最終停在了她的鎖骨處。

還不行。

慕容玦直起腰,沈沈的目光落在她安詳的睡容上。

這人可真是……竟敢就這樣在一個男的房中陷入沈睡。

當真是……蠢的可以,蠢的毫不設防地靠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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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齊璨張開小手笑嘻嘻:“玦兒加冠禮想要什麽禮物呢。”

慕容玦冷漠臉:“想要你。”

“……”齊璨默默移遠距離“玦兒,不可以。”

慕容玦一把抓住,拖進內室。

“玦兒!我錯啦!”

“嗚…玦……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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