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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鐘傳潔和蠻牛“如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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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香江很曬,太陽升到樓腰處時,溫度已經足以使室外活動的人汗流浹背,實在不適合在這樣的日子出街。

這時風聲緊,前猿幫和前和義會的沖突並未完全消解,九龍城寨附近的街巷上許多來往年輕仔臉上似乎都掛著緊繃的焦慮神情,誰也不知道哪個與你擦肩的人正包藏禍心,想趁亂搞事。

太子濤被虐殺的陰雲仍彌漫在頭頂,對鐘傳濤的女兒鐘傳潔來說,絕不該在這個階段出來玩,哪怕身邊帶著蠻牛。

易家怡在邱素珊所說的地點找到了鐘傳潔,那少女像是希望被人看到一般,拿著一杯奶茶,站在一家古著店門外的房檐陰影下,一邊飲茶,一邊與身邊的蠻牛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談。

大喇喇讓來來往往的人打量,也觀望所有來往過客。

易家怡將車停在路邊停車點,坐在車內盯了一會兒,便忽有所感,熄火下車,她揣好大哥大,直奔鐘傳潔而去。

在距離他們十幾步遠時,蠻牛便看到了她,立時不善地站直身體,充滿敵意地看她。

鐘傳潔伸手扒拉了一下蠻牛,隨即也站直身體,直對著走來的易警官。

“你在等我?”易家怡問。

“我並不知道來盯梢我的會是易警官。”鐘傳潔臉上有千金小姐慣有的矜持表情,她不需要做出驕傲的樣子來擡高自己的身價,便已讓人覺得她並不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否定掉家怡的話後,她又笑了笑,從斜挎在身上的lv包包裏掏出幾張剪報,上面赫然印著易家怡的照片,“但我想好了,如果我發現警察,會跟對方講明,我想見一下易警官。”

“……”家怡與鐘傳潔對視了幾秒,目光望見後面商場裏一家咖啡廳,正是上班時間,咖啡廳裏只有零星幾個人,似乎是個談話的好地方,“去坐坐嗎?”

“Madam請客嗎?”鐘傳潔歪頭露出個克制的笑容。

“沒問題。”易家怡點點頭,率先推開商場的玻璃門。

蠻牛看一眼鐘傳潔,雖然似乎不認同大小姐的行為,但還是伸手撐住易家怡推開的玻璃門。

這間咖啡廳並不算很高檔,但勝在幹凈寬敞,當易家怡三人坐在角落時,四周空置的座位成為天然的隔檔,足以保證他們交談的隱秘性。

三人點好咖啡和點心後,家怡看了看坐在鐘傳潔外邊、一臉防備的蠻牛,才問鐘傳潔:“你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易警官,我看了些香江報紙,發現你好像是個好厲害的神探,昨天見到你,我感覺你很認真,是真正想要破案的人,所以我想跟你聊一聊,或許會對捉住殺死我哥哥的真兇有益處。”鐘傳潔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我是否知道一些對你有益的話,但我也不想一直呆在家裏了。”

“你想讓我再錄一次口供?”家怡挑眉。

“是的。”鐘傳潔點了點頭,“爹地不許我和媽咪對外人講太多,他希望我了解自己的身份,從哥哥死的那一刻起,擔起家族的重擔,做一個他期望中的人。”

鐘傳潔垂眸看向自己昨天剛做過的指甲,一邊搓指甲,一邊道:“Madam,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個家裏,最想知道哥哥死亡真相的,可能就是我了。”

“什麽意思?鐘先生和鐘太太不想知道嗎?”家怡攤開自己的小本子,決心做一個好聽眾。

“媽咪已經沒有兒子了,就算捉到真兇,也改變不了這個現狀,她是個很務實的女人,她現在想的只有讓我立即得到爹地的信任,能夠順利接掌家業。”鐘傳潔擡眸,狀似天真地朝著家怡笑笑,“你知道的,我們這種家庭……利益太大了,大到親情也拼不過。所有人都會先想利益的。雖然我爹地和媽咪感情很好,一直沒有鶯鶯燕燕打擾我們,但誰知道爹地在外面是不是真的沒有私生子呢。媽咪好擔心哥哥死後,會忽然冒出一個私生子來繼承爹地的家業,那她和我以後都沒有好日子過……嗯,至少沒有這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闊太太生活嘍。”

“鐘先生呢?他也不想知道真兇是誰嗎?”家怡微微皺起眉,心裏忽然燃起一些不安。

“爹地有一些想知道吧,但他也有其他立場的,你沒有想到嗎?”鐘傳潔忽然反問,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好似含著些譏誚:這樣明顯的事,你們警方都沒猜到嗎?

“……”家怡微微皺眉,並未接話。

鐘傳潔撇眉笑了笑,“爹地之所以激流勇退洗白自己,很大比例是為了哥哥。但爹地也知道哥哥是個什麽人啦。”

“什麽人?”

“Madam,你看過《紅樓夢》嗎?”

“當然。”家怡點點頭。

“哥哥就像賈寶玉,不過他不是含著玉出生啦,是含著黃金出生的,我們家也金碧輝煌的,那一代人都喜歡金燦燦紅彤彤的東西嘍,大富大貴嘛。”

鐘傳潔講話有些東拉西扯,但家怡沒有打斷她,想要聽到更多、更全面的關於鐘家的事,以去判斷鐘大志帶領的前和義會的動向,以及案件受害者鐘傳濤的情況。

頓了幾秒,鐘傳潔繼續道:

“各個就像生活在現代的賈寶玉,從小嬌生慣養,家裏所有人都圍著他傳。所有人都喜歡他,所有人都害怕他,他要什麽就有什麽……從出生起,看到的就只有笑臉。

“原本我跟他也差不多,可我是女兒嘛,不用被留在爹地身邊當做繼承人那樣培養,12歲我就被送去英國了,踏上異國他鄉那刻起,我才見識到什麽是真實的世界啊。身邊不再全是對我謙讓、禮貌、尊重的人……你知道嗎?那時候我才知道,大多數人從出生開始就會遇挫折,摔倒過,於是明白走路要看路;被人兇過,於是知道與人相處時要警惕,有時要擺出很兇的樣子避免他人欺負,有時要擺出和善的樣子避免沖突;失敗過,才知道什麽是羞恥,從受小的羞恥開始學習如何處理羞恥這種情緒,漸漸培養成連大的羞恥和失敗也能承受……

“可惜我沒有這樣的經歷,你知道一個一直處在絕對無菌環境下的青春期少女,忽然被丟進菌群雜亂的環境,會怎樣嗎?”

鐘傳潔忽然沈默下來,幾分鐘後,她擡起頭,左右手做出亂殺的動作,嘴裏發出‘哇呀呀’的打鬥音,然後才訕笑道:

“一通亂殺,很難的,madam,但是我活下來了。

“那時候我就覺得,哥哥恐怕無法順順利利地長命百歲,爹地對他的期待一定會落空。”

聳聳肩,她嘆氣:

“只是沒想到哥哥死得這樣早。”

“一個從未認識過真實世界的人,不可能在真實世界生存下來。”家怡接話。

“是的,madam,你懂我的意思啦!”鐘傳潔做出驚喜表情,歪頭想了想,又補充道:“任何一個小的挫折,都可能令他精神崩潰。不過還好啦,哥哥沒有精神崩潰,就被殺了。如果不是被虐殺,也許是一種幸運呢。”

這世界真奇妙,被精心培養的人,成了個紈絝,被虐殺。

被隨意推下山崖、放任她自己學習飛翔的孩子,卻擁有了超出年紀的練達。

“Madam,我覺得哥哥說不定是死在女人手裏的。”鐘傳潔忽然道。

“!”家怡忙將這句話記在筆記本上。

鐘傳潔也這樣想,那麽家怡要引導B組探員將目光放到郭樹尼身上,就變得更順理成章了!

“為什麽這樣想?”家怡如獲至寶地詢問。

“賈寶玉嘛,還是我的這個理論。”鐘傳潔手指粘了一點咖啡,在桌上點出朵咖啡色桃花,“哥哥從青春期起,他喜歡的女人,都喜歡他。就似賈寶玉啦,長到很大,遇到一個人生不受爹地支配的女人,被對方拒絕,才知道——啊?居然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歡我的嗎?”

鐘傳潔說到這裏時,故意模仿男人的腔調,裝作格外認真吃驚的模樣。

接著又長長嘆口氣,攤手道:

“爹地說哥哥是個很重感情的人啦,也算嘍,他喜歡哪個女人的時候,都很認真,廢寢忘食,甚至要死要活啊。他17歲時喜歡一位姐姐,一晚上沒見到,就在家裏坐立難安,爹地硬是半夜安排司機送各個去見那位姐姐,你說他是不是很癡情?

“可也像賈寶玉啊,他對晴雯也癡情,對襲人也癡情,對林妹妹也癡情……可晴雯被趕出府時,他也沒怎樣嘛,反而在得知晴雯死前喊了一夜媽媽時,好不高興哦。‘怎麽她喊了一夜媽媽,卻不喊我呢?’

“哼。”

鐘傳潔輕哼一聲,到這一刻,她對自己哥哥的輕蔑再也掩飾不住。

一個風吹雨打錘煉出的聰明孩子,是無法對被保護得太好、連基本的道理都不懂的‘寶寶’生出尊敬之情的,哪怕那人是她的哥哥。

“他每一段感情都好認真,厭膩後又絲毫不念舊情。他可以有那麽多姐姐妹妹,怎麽懂得別人心裏只有他的歡喜與痛苦啊?他從不覺得自己殘忍,也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對。

“哪個女人要是對他糾纏呢,不需要他煩惱,爹地已經叫蠻牛啦、黑皮龍啦,將那些女人處理掉嘍。

“給錢嘛,還不行?那就只有一頓打嘍……madam你知不知道,對於好多女人來說,只是打一巴掌的屈辱,也可以成為一輩子的夢魘啊。”

鐘傳潔忽然轉頭看向蠻牛,“蠻牛,你打不打女人啊?”

“打女人算什麽男人。”蠻牛冷嗤一聲。

“那你沒有被爹地派去處理過哥哥身邊的麻煩事嗎?”鐘傳潔問。

“……”蠻牛猶豫了下,餘光掃一眼易家怡,並沒有在這裏對鐘大志的事做評價。

鐘傳潔卻像是已經得到答案,她忽然伸手拉了拉蠻牛的手,喜笑顏開道:“那蠻牛你很好哇,不要去做那些事啦。給爹地做那種事的人都只是狗哇,哪怕爹地誇他們很忠誠,也還是打從心裏瞧不起他們的。要有骨氣,做些有格局的事,爹地才看得起你。”

蠻牛手搭在腿上,任鐘傳潔拉著摩挲了下,沒有抽回。

察覺到易家怡投來的目光,他轉開視線,卻將燒紅的耳根暴露給對方。

“所以你覺得鐘傳濤是因為感情糾紛才被殺?”易家怡又在本子上記錄下這個問題。

“……”鐘傳潔忽然盯住易家怡,兩人對視幾秒,不約而同挑唇,“Madam,你好像知道些什麽。”

“你好像也知道些什麽。”家怡回敬。

“嘿,蠻牛說,哥哥之前交往的女朋友,多是爹地產業下身居不那麽重要職位的女性,就是那種流動性很大工作的女人嘍,那就很安全,有自己人照看著嘛。或者是一些外面的女孩子,雖然不受爹地支配,但好在身家背景都比較簡單,哪怕被甩呢,往往也沒什麽事啦,你知道的,如果只是普通人,怎麽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可是最近他交往的兩個女朋友很不好的,都是跟爹地有競爭關系的老先生產業中工作的女性。這樣的人呢,不僅自己人無法掌控,我們還搞不清楚對方是否別有用心,蠻牛早就很擔憂嘍,但爹地太寵哥哥了,總覺得不是什麽大事……可我跟蠻牛都覺得不對勁,只是我們都沒辦法確定,這種不對勁,到底是……”

鐘傳潔沈默著思索了下措辭,才繼續道:

“到底是這兩個女人自己本身不對勁,還是他們背後有人不對勁。

“我只是不像爹地那麽篤信一定是前猿幫的人才有這麽大的膽子,其他人一定不敢動他的兒子。

“可是,madam……”

鐘傳潔揚了揚手裏的報紙剪報,“我們都知道,如今的香江不一樣,跟爹地打天下的時代可不同嘍。

“沒有什麽別人不敢動他鐘大志的兒子這種說法了。”

她的表情忽然變得格外嚴肅,臉上居然也有了些許鐘大志的影子。

人都說女兒肖父,大概的確如此。

她手指壓在桌上,定定望著易家怡,一字一頓道:

“Madam,我希望你能好好查一查屬於金凱麗夜總會的那兩個跟我哥哥拍拖的女人,從哥哥的死法,我有預感,這不是社團裏混久了的人做事的方式。”

“郭樹尼和趙金芳,對嗎?”家怡捏著本子,龍飛鳳舞地在本子上記錄下這句。

“是的,阿尼妹和阿金。”坐在邊上的蠻牛這時插言道。

“OK。”家怡點了點頭,又記錄下蠻牛這句話。

鐘傳潔喝一口咖啡,在家怡記完停筆後,起身去上衛生間。

蠻牛要跟著起身,卻被鐘傳潔壓著肩膀按回去,“放心吧,這附近是爹地的地盤,你坐在這裏陪madam喝咖啡。”

說罷,她已大踏步離開。

不容置疑的下命令。

家怡看著鐘傳潔的背影,這個大小姐好像跟自己年齡差不多。

她們有不同的際遇,卻又都是因緣際會被拱上風口的人。

收回目光,家怡開始向蠻牛常規提問,對方卻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很擔心一時不在視線範圍內的鐘傳潔。

家怡幹脆不再提問,見他喝咖啡時露出有些歪的門牙,忍不住調侃:

“長牙的時候,沒少舔吧?”

“什麽?”蠻牛回神挑眉。

家怡指了指自己的門牙。

“……”蠻牛不自覺又舔了舔自己那顆有些歪的門牙,才意識到自己被調侃了。

擡眸對上易家怡,他身體不自覺坐直了些。

他知道自己長得很兇,大多數人都不願意多跟他講話,這個女神探好像一點不忌憚他的兇相,甚至將他當成普通人那般隨意閑談,開他玩笑。

她身上也有足以吸引他的那種魅力,他說不上來是什麽,但能使他信服,使他與之相對時,不自覺坐得端正,註意儀態。

“其實鐘大志也沒少派你去做不那麽有格局的臟事吧?”家怡忽然開口。

“……”蠻牛眉心抽了抽,再次凝向易家怡,“我沒打過女人。”

“但你知道鐘大志沒有把你當成可以被尊重的人。”家怡用的是肯定句,“我知道和義會前紅棍病死後,鐘大志身邊只有你和黑皮龍兩個年輕仔做打手,但一直沒有新的紅棍。不是因為和義會已經成為過去時,鐘大志洗白了自己,不再需要紅棍。而是他不認可你們兩個年輕仔,不覺得你們兩個後生仔足以跟死去的紅棍媲美,他從沒真的尊重過你和黑皮龍。”

家怡定定望著蠻牛,話語向針刺在他心上:

“你知道這一點。

“鐘傳潔也知道這一點。

“你也知道鐘傳潔知道這一點,而且知道剛才她就是在提點你。她也不想你一直做鐘大志的狗,她希望你自己踏出一步……不然,你永遠也沒有機會。

“你知道我說的‘機會’是什麽機會。”

可以面對面與鐘傳潔講話的機會,而不是只站在她身側,或身後。

“……”蠻牛攥起雙拳,面色漲紅,有幾分怒意。

但他沒有反駁家怡,也沒有出言不遜。

這時鐘傳潔上好衛生間,步履輕快地走回,家怡便將視線轉回鐘傳潔,笑著與之示意。

鐘傳潔坐回位置,看看易家怡,又看看蠻牛,似乎瞧出什麽,但也並未多問。

她將杯底的咖啡喝盡,在家怡問要不要再點一杯時搖頭。

“Madam,我還有一句話。”

“你說。”家怡再次將筆尖壓在筆記本橫線上方。

鐘傳潔卻用手指撥開易家怡的筆,“這句不要記。”

“OK.”家怡好奇地挑眉。

“我剛才說過,爹地並不完全想知道殺死哥哥的真兇。”鐘傳潔話出口後,便察覺到蠻牛想要阻止自己,她卻伸手在蠻牛前傾的胸前擋了一下,將他又壓回椅背。

她目光仍落在易家怡臉上,從未移開:

“他想將家業給我,比給我哥哥難得多。

“他知道無論給我留下多少產業,最終都會縮水。

“那麽不如盡量多地爭取到更多產業,那麽哪怕縮水,也還是有很多。

“所以他想擴張。

“還有,不斷做大,擁有更多地盤,本來就是他這種野心勃勃的男人的本性。之前他有了哥哥和我,失去了不畏死去爭搶的勇氣,但現在哥哥沒有了,雖然他想讓我接掌他的產業,但對於他這一代老家夥來說,女兒終究不及兒子那麽重要。

“如果他失敗了,哪怕死了,最終大多數地盤都被侵吞,好像也沒關系…反正兒子已經死了。

“你明白了嗎,madam?”

易家怡幹咽一口,忽然覺得心跳有些加速,耳根燙燙的,她皺起眉,不確定地問:

“你是說,他想接著鐘傳濤的死,向前猿幫開戰。以此為理由,名正言順地想辦法吞並前猿幫的地盤?”

“也許會死人,可能會有些人被捉進去。只要前猿幫死的更多,被捉進去的更多,他就有把握使前猿幫梁悅俠的夜總會變得姓鐘,還有那些超市啊,酒吧啊,按摩房啊,統統姓鐘。”鐘傳潔又開始玩自己的指甲,“也有可能他會死,但他比梁悅俠老,已經多活了幾十年,還是比梁悅俠占便宜。”

“他未必希望警方在3天內捉到真兇。”家怡眼珠轉了轉,又不敢置信地道:“甚至可能違反跟警方的3日之約,趁警方以為‘鐘大志答應了3天內不搞事’而松懈時,忽然動手?”

鐘傳潔挑唇笑著點頭,看著易家怡的眼神中多了更多的讚許,“我越來越相信易沙展果真就是報紙上所說的神探了。”

“你不想鐘大志動手?”家怡皺眉,凝著對面女孩的表情,一瞬不瞬,她想要看懂鐘傳潔。

難道鐘傳潔不希望父親幫她奪得更大產業嗎?

畢竟,風險是鐘大志的,又不是她的。

“因為我知道,最後誰也得不到好處,你們警方會將所有人抓起來的。Madam,我比他更年輕,在我的腦袋裏,沒有刻著那些過去的痕跡和規矩,我也比他更容易接納新世界的法則,我知道你們會怎麽做,這個世界早已不像他想的那般運轉了。”鐘傳潔表情又變得鄭重,“而且,我這塊肥肉已經夠肥了,我知道自己就算比同齡人聰明,也還是缺少太多經驗了。

“沒有力量的肥肉是很危險的,我不能讓自己變得更肥,變得更危險了。”

她輕輕嘆一口氣,臉上竟顯出這個年紀絕不該有的沈沈暮氣,仿佛這個人已經歷過太多挫折,積攢了太多沈郁滄桑。

“如無必要,勿增實體。”



回到自己的車上,家怡驅車遠遠墜在鐘傳潔和蠻牛的車後,公事公辦地盯梢,直到對方回到家。

鐘大志家附近是有其他人定點盯梢的,家怡結束了臨時增加的跟訪鐘傳潔任務,與邱素珊督察做過匯報後,便打方向盤掉轉車頭,帶著滿當當的收獲,折返回警署。

路上,她看了眼時間,距離自己BB call傳信給劉嘉明已經快1個小時了。

皺起眉,在穿過九龍駛往油麻地的路上,家怡數著倒計時。握著方向盤的手,隨時做好橫拉掉頭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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