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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潑皮誤闖閻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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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有鍋氣的大陸東北菜,必須是豪爽的大鍋。

放土豆白菜粉條玉米和鵝的叫鐵鍋燉大鵝,放土豆白菜粉條玉米和豬血腸、五花肉就叫殺豬菜;放土豆白菜粉條玉米豆角和排骨的,就叫東北一鍋出;放土豆白菜粉條玉米豆角和小笨雞的,就叫鐵鍋燉雞……

總之要放土豆白菜粉條玉米,或者還要加豆角一類,總是一端一小盆或者一大盆,什麽都吃得到才叫豐收。東北很講究豐收的,各種蔬菜沾大醬這道菜也慣常被北方人稱為‘大豐收’。想象一下,深秋豐收時黃澄澄、綠油油滿載食物的筐、卡車,還有農民幸福地笑起來時,溝壑條條的臉孔……印刻在骨髓裏的喜悅會咕嚕嚕流淌出來。

一些地方菜的味型是甜,另一些是淡、鮮,東北菜就是鹹——鹹香過癮,還有湯喝,還能用湯泡飯吃,豐盛又有營養。

三四個人來吃,別的菜都是用盤子裝的,阿香那樣一個瘦妹仔,卻忽然端出盆來。一道菜就夠一桌親朋好友飽腹,又兼顧了經濟實惠。

更何況,阿香總是很實在,每份菜的肉雖然是定量的,菜卻要多放些,再多放些。只要易大哥不攔著,她就放到鍋裏冒尖兒才停手。

一盆端上來滿滿當當,這可真是太壯觀了。

小圓桌邊坐一圈兒壯漢,大廚看見他們總覺得犯愁,這要做多少食物才能餵飽啊?

可‘帝國雞’往桌上一放,連壯漢也被鎮住。

最見過世面的警司都要忘乎所以地嘆一聲:

“呔!直接把鍋端上來了。”

“怪不得叫帝國雞!”

彼時鍋裏的食物還熱燙著咕咕冒泡,薄薄一層油膜被熱泡頂開,啪一聲炸飛無數油星在食物上,亮瑩瑩,香噴噴,真誘人。

鐵盆邊貼著玉米餅,一面焦香,一面金黃。

瞧著就吉利,九叔直嘆招財,率先夾起玉米餅來了一口,讓人無法抗拒的碳水啊!玉米面的甜味如此天然,香、糯、又有焦脆的一層皮,怎麽這世間就有這麽多美食,嘗也嘗不盡呢。

圍桌的人齊齊伸筷子,壯漢瘋搶,大塊的雞肉,面面的土豆塊,入味的茄子……

蔡藍看著圍繞熱氣騰騰大盆盡興分食的食客,忽然覺得自己面前的‘帝國大鵝’不香了。原來人多圍坐而食,氣氛如此熱烈。

Luck對著那一桌人和‘帝國雞’一通猛拍,無比艷羨,想著以後一定拉兄弟來吃,帝國雞配啤酒,定然也要吃出沖鋒陷陣般的氣勢來。

這易記真不得了,之前能搞到大陸川菜廚子,做出好美味的麻婆豆腐;能將河蟹變廢為寶,做出清朝皇帝最愛禦膳熟醉蟹;如今還能做出如此豪邁的東北風味‘帝國大鵝’‘帝國雞’‘帝國魚’……真是人才濟濟,讓人驚喜連連啊。

……

房龍原本在這店裏坐得還不是很安穩,但如今被警察包圍,忽然穩如老狗了。

既不擔心有狗仔,也不怕有人騷擾,四周都是一群礙於長官在、就算想追星也努力矜持的警察,房龍簡直從沒這麽自在過。

如警察們一般,他漸漸吃到上頭,額角後頸全是汗,跟蔡藍講話也越來越自由,只覺歡暢快活。

四周氣氛熱烈,鋪內鋪外盡是杯盤碰撞和大快朵頤的聲音,跟一群吃飯香的人一起吃飯,那感覺真像做愛一樣,酣暢過後簡直有些慵懶。

於是越來越沒坐相,逐漸癱在椅子上,房龍幹脆又點了靚茶和茶點,他是做好等警察們離開自己才離開的準備了。

……

B組和A組一道來聚餐的都坐在門外雨棚下,隔壁桌則分散坐著飛虎隊的隊長和16個隊員。

大家塊頭都不小,為了坐得下,都擠擠挨挨在一起,因為食物好吃,居然也不甚介意。

家怡忙忙活活,時不時跑進跑出地幫大家端茶倒水上菜,始終喜笑盈盈的,與往日在警署裏的樣子有很大差別。

在警署裏,面對案子時,她難免表情嚴肅冷峻,顯露出雷厲風行的一面,有時也會看起來威嚴不好相處。

但私底下的她,卻非常灑然地丟開‘威風警察’包袱,絲毫不擔心因臉上掛著笑、顯得過於活潑而被人看低,更不怕被人覺得她這樣一個在自家鋪子裏打雜的後生女根本不像個雷厲風行的強悍女沙展。

白眉鷹王早習慣了觀察他人,從坐下吃飯起,他目光就時不時追隨易家怡。

待食客們肚中漸飽,家怡也沒有那麽忙,她會偶爾站在門外B組那一桌邊與隊友聊天,白眉鷹王的目光便定住。

好半晌,他忍不住想:

也許這就是真正有能力又內心堅定的人吧,不需要靠衣裝威懾他人,也不需要靠裝兇來讓別人不敢欺辱自己。

她不虛張聲勢,有自信又夠坦率,便可以這般放松做自己。

人活一生,到老了,忽然羨慕起她的灑然。

白眉鷹王悄悄觀察家怡時,蔡藍也同樣在觀察。

喜歡享受生活,追尋生活哲學和真諦的老人家,隱約也在家怡身上,品味到了‘真純’的瀟灑。

工作時就做最嚴謹專業的警察,私下裏便是最自由自在的自己。

這不是甩袖舞劍昂頭亮相的瀟灑,而是從靈魂中投射到個性上的瀟灑。

那是屬於她本人,最純粹的魅力。

人生最大的幸事,大概就是拼搏時的盡興和靈魂的自由。

蔡藍咀嚼了下這句話,忙掏出隨身帶的本子,將文字記錄下來,又讀一遍仍覺滿意。活到他這個歲數,早已不想再給自己的個性理發化妝,做減法的年紀看到這樣的後生女,甚得他意。

房龍見蔡藍記東西,剛想開口問問寫什麽,難道是菜譜?忽然目光定在門外,便忘記了原本要說的話。

只見近十個年輕仔晃晃悠悠行至易記門口,仰頭看看招牌上的字跡,確認無誤後,又往易記內墻壁上看看,果然瞧見貼有好幾個大頭照剪報——

那個糊了吧唧的照片還是能看得出來是位女警的,再看加粗大字的標題,沒錯了,就是警界新星、神槍手易沙展。

幾個爛仔互相之間換了個眼神,便穿過幾張滿座客人的方桌、圓桌,依次踏進因坐滿人而不太寬敞的堂屋。

為首的人二話不說,朝著身後人一挑下巴,一群人立即動手——

走進堂屋的人伸手向後腰探去,外套一掀,把把唐刀刀柄亮出。利落拔刀,這幾人便要朝客人們招呼過去——推翻桌子,砸墻砸窗砸場子,轟走客人,這是他們的目的。

而還在門外雨棚下的人,則立即拎高手中的桶,呼悠一下便往易記門外白色墻壁上潑——搞到易記門口紅漆遍布,‘血淋淋’的可怕,也是他們的目的。

房龍瞳孔收縮,不敢置信地仰頭,撐桌便要起身。這是來追殺他的,還是怎麽回事?

可他還來不及反應,便見易記堂屋原本毫無形象地大快朵頤的警司和督察們齊齊轉頭——這場景,讓房龍想到國外動物類節目中的畫面:黑暗中,月光慘淡,狂野裏剪影般黑色的起伏背影忽然回頭,無數雙綠油油的眼睛朝向鏡頭。

接著,這些狼視的長官們再次不約而同地做了一個動作——

“啪!”一聲將筷子拍在桌上。

上衣往上一撩,明晃晃的全是槍!

各個擦得油光鋥亮,殺氣外露,就缺靶子了。

……

爛仔們唐刀剛舉過頭,還沒來得及為彰顯氣勢而啊啊大叫,就忽然變成被踩了尾巴的貓,噶一聲梗住了。

幹!

兄弟們不是都說將業叔捉起來的警察在這邊開了個普普通通的冰室,叫易記嗎?

這——你媽的!你管這叫普普通通的冰室?

每個客人都配槍的冰室?

救命!

警察!

快喊警察!

大家下一刻便默契地背對背,舉著刀防備地後退。

出師未捷身先死,說的就是他們這群衰仔了。

“哪條道上混的?有話好商量,不是沖你們來的。”為首的衰仔忙朗聲解釋。

坐的距離他們最近的配槍男人卻壓根兒沒搭理他的解釋,緩慢站起身。

衰仔們立即感覺頭皮發麻——啊啊啊!他站起來了!他站起來了!!!

配槍男人眼神涼涼地看著他們,哢一下撥開槍套卡扣,動作從容、簡直是慢條斯理地拔出槍,朝著衰仔們一舉槍,便沈聲道:

“都蹲下。”

大概是因為吃得太酣暢,他講話的聲音都透著懶洋洋的饜足氣息。

明明是拿著槍口對著別人的腦袋,在做著最兇殘的威脅,姿態卻如此慵怠。

後廚的易家棟、孫新等人全瞪大了眼睛,放下手頭工作,探頭遲疑著要不要出來拉個架什麽的。但這架勢——好像不需要他們做什麽。

公共關系科的郭sir也站起身,向後一步擋在蔡藍先生一桌前,哪怕只是公共關系科的督察,保護市民的本能卻仍在。

衰仔們還在遲疑,桌椅碰撞聲忽然此起彼伏,眨眼又站起來8個莽漢,各個掏出槍,將槍口懟了過來。

衰仔們進來的時候氣勢有多更,走路有多帶風……此刻便有多卑微,蹲地抱頭的姿勢就有多窩囊。

不出5分鐘,哢嚓哢嚓幾聲響,沖進來想要砸場子的爛仔們,就都獲贈了一雙‘銀手鐲’。

到這時,他們才知道:食屎啦!一屋子警官啊!!!

……

而在堂屋外,又是另一番景象。

彼時家怡正靠著易記外墻跟邊上餐桌上吃飯的B組同僚們聊天,爛仔們進來的時候,她才想轉頭迎客,差點被潑了一臉紅油漆——幸虧當警察以來每天跑步、鍛煉,提升了運動神經,不然可就倒黴了。

一步跳開,再轉頭回來看時,那爛仔正準備潑第二下,後面兩名拎桶的爛仔也走向另一面白墻準備潑——

四周的B組探員、A組探員和隔壁幾桌的飛虎隊員們各個都是強兵悍將,反應速度超乎想象。

只一眨眼,那得手一次的‘油漆潑手’忽然手中一空,轉頭一望,自己的油漆桶不知怎麽的居然就到了另一人手中。

他剛要仰頭大罵推搡,下巴上忽然就遭了一拳,腦子嗡一聲響,人差點厥過去。

待他再回過神,人已經被剛才錘自己的青年騎在了身下,仰頭對上那人眼神時,他渾身一凜——有那麽一秒鐘,他覺得自己要死了。

邊上忽然響起一聲呼喝:

“少威!”

下一刻,那高高揮起在自己頭頂的拳頭僵住,終於沒能砸下來。

爛仔得救,迷迷糊糊被按住翻轉,臉在地上摩擦摩擦,痛得他齜牙咧嘴直叫喚,下一瞬便覺被別在身後的雙手一涼,被銬住了。

家怡見徐少威站起身了,這才舒口氣,拍拍他肩膀,目光朝堂室內望去,見沒有長官往她這邊看,才舒口氣。

拳頭在徐少威後腰上懟了下,她皺眉呲牙威脅他不許亂來,見他乖乖站好、鋒芒盡收,這才放松。

剛按住一名爛仔拷好的劉嘉明全程圍觀了易家怡呵斥徐少威不許咬人,暴躁吉娃娃徐警探瞬間變乖乖金毛。

星星眼,劉嘉明一步跨過來,爽朗一笑,忍不住大聲道:

“十一姐好帥啊!我也想當警察!”

見四周好多人望過來,家怡也照著劉嘉明後腰來了一小拳:“別鬧!”

不過兩句話間,再看四周——嘁哩喀喳!爛仔們全部拿下了!

飛虎隊們不愧是PTU中的精英,警隊中的飛天武將,吃起肉來夠豪爽,捉起爛仔們也毫不留情——被飛虎隊按住的爛仔們,各個手臂脫臼。

手段好犀利,簡直各個都是警隊秦小磊!

……

就在飛虎隊將所有爛仔拎出易記,綁成一串押在街邊,準備好好審訊一番時,才清凈下來的堂室內,忽然發出一聲巨響——

有人好用力的拍了下桌子。

拍得好猛好大聲。

所有人視線都朝易記屋內聲音來源處望去,下一瞬,便見有些醉了的房龍滿眼滿臉的快慰,他站起身,胸腔裏熱血奔流。

警察!

這就是香江警察的速度和威力!

他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到了香江警察的使命感和神聖感!

腦海中忽然浮現自己扮演警察時,說的最熟的那句話,一時情緒激蕩,終於鏗鏘有力、正氣十足地道出:

“別動!你現在被拘捕了,你有權保持沈默…”

……

O記吃飽飯,居然還守株待兔到魯偉業麾下一堆連名姓都沒的小癟三。

這下剩餘的散兵游勇也都被抓到了,莫名立功。

湯宗禮離開時,忍不住跟易家怡開玩笑:“明天我就去買六合彩!這個運氣可不能浪費了。”

長官們離開時,也將綁成串的爛仔們牽走了,那場面,十足壯觀,埃華街百年難得一遇,所有街坊都出來看警察牽人肉串游街。

還有的街坊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湊熱鬧的將家裏臭雞蛋、爛菜葉全找出來,用盡全身立即朝那些爛仔身上投擲——老大爺年輕時打棒球投球時,姿勢都沒這邊標準。

這只在古裝電視劇罪犯游街時才出現過的場景實在太難得,很快便引得前後左右七八條街上的住戶都趕了過來,PPRB的郭sir見造勢造的也差不多了,再繼續下去要造成交通堵塞、踩踏事件了,這才忙安排警察一一將爛仔們載回警署。

八卦迅速在大爺大媽們口中傳播,很快,全香江的人都知道了:

“據說當時飛虎隊有8個小隊在易記便衣聚餐,那群不長眼的衰仔一沖進去,還沒站穩腳跟,就全被打趴下了,哇那個場面喲,哭爹喊娘嘞……”

“據說當時飛虎隊正吃的菜是全蟹宴啊,現在可不叫什麽蟹宴了,要叫‘一網打盡吉祥宴’,真的很邪的,吃這個宴啊,有‘旗開得勝’的好兆頭。前天隔壁魚頭彪家的傻兒子也去吃了,昨天考試滿分吶!以前考0分的傻細仔啦,好邪好犀利啊!”

散兵游勇,盡數擒繳。

警察食堂,一戰成名!

……

……

警察大隊吃飽喝足,帶著他們的戰利品離開後,蔡藍先生也帶著好友道別離開。

易家棟分別向房龍及其女朋友還有蔡先生及其助理遞了家怡給他印的名片,並為使他們受驚嚇二道歉。

蔡先生和房龍情緒都非常好,忙擺手道‘哪有哪有’。離開時,蔡先生專門向孫新討了一小盒酸蘿蔔,這才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易記這下終於真的清靜了,B組探員們都留下來幫忙收拾殘局,桌椅歸位,不小心撞爛的椅子清掃丟棄。

家怡一邊忙活一邊向大家道謝。

“這是幫你嗎?我們這是在幫衣食父母易大廚啊。”Gary笑著寬慰家怡,不想她覺得不好意思。

“強身健體,還可以晚點回辦公室蹲班,開心。”劉嘉明伸了個懶腰,也跟著應和。

九叔悄悄從一直放在椅子邊的布兜裏托出一個小關公像,送到易家棟跟前,笑著道:“這下有二爺鎮著,就算警察不來聚餐,也不怕了。”

大家忙先放下手上的工作請關公入鋪,擺好關公像後又依次燒香拜拜。

待大家拜完關二爺,出來繼續忙活時,便見徐少威居然沒有進來走玄學流程,而是站在易記門外,盯著白墻上的紅油漆潑灑痕跡發呆。

家怡才要上前問他想什麽,徐少威忽然撿起傾倒的油漆桶。

拎上油漆桶,他駐足左右望了望,又揪了幾團紙巾當做筆刷,走到狼藉白墻前,在白墻上潑灑的紅色斑駁上重新勾勒。

以滿墻並不算標致卻野意盎然的仙客來,覆蓋了血一樣的紅。

忙碌的大家逐漸都放下手頭的活,圍在四周欣賞起徐少威塗鴉。

幾分鐘後,他收筆回頭,不期然對上易家棟、易家怡等人的眼神,有些不確定道:

“仙客來,這花招財的,名字也起得好,吉利。”

“深藏不露啊,你還會畫畫!”劉嘉明走過來,一把攬住徐少威肩膀。

“……”徐少威被摟住的瞬間身體一僵,卻忍住了拂開對方的沖動,反而回應了對方的調侃:“會的多著呢。”

“長見識了,了不起!”劉嘉明拍拍徐少威肩膀,又朝他豎了個大拇指,“畫得真不賴啊。”

“仙客來很好。而且這些都是易記的戰績徽章,很威風。”家怡看向大哥,易家棟也跟著點了頭。

徐少威抿了抿唇,挑眸又瞧一眼易家怡,見她眼裏的確有滿意之色,這才放松,轉身將油漆桶和紙團筆刷丟棄在垃圾桶邊。

他原本已經做好了畫糟糕的話,改日就來幫易記重新刷墻的準備,現在看來不用了。

從此,易記門外白墻上盛開起朵朵仙客來——朵朵綻放的花瓣上都寫著:

內有惡犬!危險,別惹!

……

當晚,易記家人們一起記在易家的客廳中看TVB,原本對易家四兄妹來說已算寬敞的客廳,加上孫新、丁寶樹、阿香、保護阿香的師姐和Clara之後,忽然就變得擁簇了起來。

今晚,大家在方方正正的電視裏,看到了一個不太一樣的孫新。

那個做過發型、化過妝的廚師角色,是個驕傲又神采飛揚的人,與坐在邊上那個看自己的表演會臉紅到像快要窒息的孫新,好像不是同一個人。

那個廚師囂張跋扈,雖然沒什麽臺詞,卻每個眼神、臉上每一寸皮膚都在表演‘我瞧不起你們所有人’的傲慢。

原來羞赧的豆腐仔在鏡頭前,不僅會顯得更圓潤一些,還會煥發出不一樣的光彩。

曾經那個站在街邊賣饅頭的伶仃孩子,如今已長成了可以站在聚光燈中的茁壯少年,擁有了未來和希望。

當孫新的鏡頭結束,每個人都回過頭,熱切地看著孫新,大喊大叫:

“啊啊啊!孫新哥上電視啦!”

“孫新哥好帥啊!大明星!”

仿佛比孫新更驕傲、更高興。

孫新幸福又害羞,蘋果肌紅得要滴血,眼睛潤潤的似要淌淚。

有家人為你高興、與你分享成就與快樂……豆腐仔不是孤兒,是幸福的大明星。

……

……

隔日,全香江報業都報道了埃華街上飛虎隊擒拿販度集團漏網之魚的新聞。

各色爆炸性標題層出不窮,仿佛是比拼偏門才華的大比場: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看得市民們津津有味。

娛樂至上。

與此同時,易記的全蟹宴也以‘旗開得勝’的好兆頭被廣泛傳播。

一些競品食肆開始研究大閘蟹的烹飪方法,也想跟風賺一筆。為了進貨,甚至開啟從大陸進貨大閘蟹的先河。

一周後,報紙上出現了則來自家怡家鄉的利好新聞——港商買河蟹,為大陸江南創收。

……

……

9天後,曾大鬧易記不成的衰仔們由於並未真的涉及到販度,便全被以尋釁滋事、襲警等因由判刑事拘留。

殺雞用了牛刀。

不僅這事成為坊間笑談,那一天居然也成了這些被拘留的衰仔們人生中最有排面的一天。

坐牢時每天不幹別的,就吹牛B。

“警察捉我那天,哇,你不不知道有多威風,了不得哦,出動了兩位總警司,4個警司,16個督察,3個沙展,18個飛虎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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