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晉楚易的心目之中，他的四皇，雖然很能幹，但是，距離一國之君，他還差著一些東西。

他會盡量在他退位之前，將他培養出來。

四皇聖眷極少濃，他一開口，晉楚易便同意了，其他人，就算是再有心，也沒有辦法。

這些人當中包括了晉楚傲，還有晉楚寒。

卻沒有晉楚裴。

“六皇弟倒是想得開。”在皇宮之中，漢白玉階梯上，晉楚寒冷冷的靠近晉楚裴。

“二皇兄有話不如直言，咱們可是兄弟。”

晉楚寒在心裏腹誹，現在的晉楚裴比以前來，似乎更顯得狡猾了，以前他只消看他一眼，便能夠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他心中所想，而此時，卻不能了。

晉楚裴的眼神之中，只有笑意，只是嘴唇不動，便有些皮笑肉不笑之感，讓人看著，只覺得心頭十分不舒服。

“對，咱們是兄弟，四皇弟從未上過戰場，此次卻得了父皇朱筆禦覽一回，四皇弟便能夠光明正大的掛軍出塞了，六皇弟難道不眼紅？”晉楚寒心中雖然覺得有些看不出來晉楚裴心中所想了，但是，心中還是願意相信，晉楚裴其實一直都沒有變化很大，變化的不過是自已罷了。

“四皇兄定然已經有了打算，咱們還是不要隨意置喙的好。”晉楚裴攤手，面容一冷，掉頭便走，已經不欲多。

而此時，晉楚軒正從白玉欄前走過，他的方向乃是莊皇後的後宮。

晉楚軒的目光如同刀一般割過晉楚寒的身影。

“二皇兄，有時間的話不如關照好自已的事情，至於我的事情嘛，就不勞你費心了。”

這是晉楚軒第一次用冷嘲熱諷的語氣跟晉楚寒話，涼得他不由得皺眉。

他知道了什麽？晉楚寒平日裏行事，頗為緊密，自問應當是沒有什麽把柄落入晉楚軒手中的，但是，剛剛晉楚軒很明顯是握住了他什麽事情。

只是想要再問，晉楚軒已經消失在花徑盡頭。

遠走的晉楚裴自墻角拐出來，好戲終於開演了。

莊皇後現在身居未央宮中，裝修得比前皇後李景玉之前的宮殿要富麗堂皇多了，受寵與不受寵，一眼便可看出。

珠簾玉制，金銀擺飾，無所不精，無所不美。

“母後。”晉楚軒知道往日裏的鐘丞相基本上是處於中立的在，而今日裏的鐘丞相卻主動把話語權交到他的手上，這一切與莊皇後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他的語氣相對比於從前而言，好了許多，只是依舊有些寒冷。

“殿下。”老嬤嬤首先上來，伺候著他的茶水，果點。

“這是西番新進貢的蜜，滋味不錯，統共也才一籃，軒兒你嘗嘗。”晉楚軒難得來莊皇後的宮中一趟，這番來了，莊皇後自然就希望，她能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晉楚軒拿出來，讓他好生的挑選一番，生怕委屈到了他。

“多謝母後。”晉楚軒眉頭都不曾動一下。

莊皇後臉色一僵，很快就又恢覆了。

她剛剛明明已經看到晉楚軒的臉色回暖，她相信，假以時日，她一定會重新奪回她親生兒的尊敬與真心依靠。

“聽你要出征南詔？”莊皇後消息靈通。

“是，母後。”晉楚軒也不奇怪。

他知道他的母親不是個普通人，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安於一室，所以，才會發生時候的事情，所以，他們現在才會生疏至此。

“母後可還好？”

莊皇後眼圈一紅，仿佛喉嚨被人呃住了一般。

慶嬤嬤連忙替她開口：“好，好得很，娘娘很是愛惜身。”

“那就好母後自當好生照顧自已。”就像他時候一樣，只可惜，他的母親辜負了他的信任。

“是……本宮……”莊皇後始終不出來一句話。

她以前犯過錯，而且，後來這皇後之位也是因此而來，也許晉楚軒是真的不會再如同以前那般了。

“過去的都過去了。”晉楚軒卻突然開口。

“嗯，母後……軒兒你這麽想，母後就放心了。”莊皇後知道晉楚軒不過只是安慰她。

不過也很好了，相比從前的冷淡，如今的軒兒，已經好了很多了，她很滿足了，她相信，憑借著她一直的努力，軒兒一定可以看得出來，她對他的真心。

她一定會讓他知道，她是愛他的，她以前那麽做，只是無奈，他們在宮裏勢力太微弱，太需要強化了。

“至於孫家姐的事情，母後就不要操心了。”

他不喜歡孫瑾夢，他只想要孫瑾姿。

可惜，羅敷有夫了。

“你喜歡誰，母後都可以……”

晉楚軒擡手，打斷了她。

“無所謂。”不是那個女，是誰都無所謂了。

“那就孫家姐吧，她是最合適的。”

“因為鐘丞相？”晉楚軒很聰明，根本不用莊皇後多。

他想要當太，就必須要得到朝臣的認可，而鐘丞相便是百官之首。

“等我回來吧。”若是他回來之後，已經有了足夠的實力，他就搶回他想要的，若是……

不，沒有若是，沒有如果，他必須要辦到。

晉楚軒在心底裏暗暗給自已打氣。

他告訴自已他一定會成功的。

“母後相信你，你一定會成功。”莊皇後眼眶之中，潤著淚珠，不欲讓晉楚軒看到，故而側了側身。

認知晉楚軒也根本沒有打算多看，行了禮便告辭離開了。

“殿下慢走。”直到慶嬤嬤送走了晉楚軒，莊皇後的淚水已經不可自抑的滑落的了下來。

“娘娘……且想開些吧。”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相比於從前而言。

“本宮知道，你無需多。”在晉楚軒面前，和在旁人面前，莊皇後完全是不一樣的人。

在晉楚軒面前，她還有保有一份為母的柔軟，可是在外人面前，她首先是一個皇後，是一國之母，她永遠堅強，不容許有任何的軟弱。

“軒兒此行乃是去增加軍功的，可不是送死的，讓下面的人都警醒些，想辦法跟了過去，一定要盡全力相助軒兒立下軍功，否則，他們的妻兒……”莊皇後聲音裏一硬，十分狠心。

“奴婢明白。”

四皇就是莊皇後的心頭肉，她活著便是為了他。

慶嬤嬤看著面前的莊皇後，眉眼之中一片憐惜，只不敢讓莊皇後知道，在她看過來的時候，立馬垂下了眼眸。

莊皇後不會想看到她是那麽想的，她堅強著，強硬著。

“這個孩還是不要再留住了。”莊皇後突然撫向肚，為那樣一個男人，生下了軒兒，幸好得到她的喜歡，否則，她大概是連理都不願意理的。

“娘娘，這也是皇啊。”慶嬤嬤心頭一酸，便跪了下去。

“那又如何，我只能有一個兒。”她不希望，她腹中的孩會成為她的軒兒的競爭者。

皇帝現在還年輕，沒有意外的話，也許他還能活個十多二十年，到時候，這孩長大了，若是也得了皇帝的歡心，那他還願意一心一意把皇位交給軒兒嗎？

不得不，莊皇後實在是考慮得太長遠了。

“況且，玉貴妃不得不除。”

除了她，這宮裏頭，其他的妃嬪便都不足為懼了。

“娘娘……”慶嬤嬤看著莊皇後微凸的腹，孩都這麽大了，被折騰了一次，扳倒了前皇後，如今，卻還要疲利用，獻出他的生命。

她什麽都不能做。

“下去吧，日後且記得，本宮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人老了，總是犯莫名其妙的錯誤，難道忘記了他們的本分了？

慶嬤嬤看出莊皇後是動了怒了，沒有發洩出來，不過是看著她服侍她多年罷了。

“老奴遵命。”慶嬤嬤搖頭嘆息，不敢再。

也苦，這麽多年了，卻永遠都無法忘懷。

南詔之人的軍隊來得很是突兀，四皇一旦領下出征的命令，便立馬帶著披甲上陣了。

離去的那一日，他騎馬從巍巍的城門口走過，看著古老而堅實的城墻，他告訴自已，一定要贏，贏得了這一仗，才能夠繼續贏下後面的那些戰役，也才能拿下日後的那場大仗。

孫瑾姿沒有出門，對於如同上輩一般的事情，她早就在心裏有數了。

“這一場戰大概會贏。”她拿出繡花棚，有一針沒一針的繡著。

“南詔不足為懼，任是誰人出征都會贏，所以，就算晉楚軒贏了，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難道就由著他大勝而歸？”這一仗贏了，晉楚軒日後在大晉朝的名聲更高，再加上他的嫡身份加持，又有皇帝和皇後的真心寵愛，他的身份當會水漲船高，被封儲君大概只是時間問題。

“我只是，他會贏了南唐中，但是，這一次他也許不會大勝而歸，而是會敗得很慘。”

晉楚裴長於戰場，對於戰場的把握自然比孫瑾姿要更有掌控。

“殿下的意思是東楚真的會出手？”

東楚的使臣團才剛剛到達東楚，就連國書都不曾回過來。

而且，孫瑾姿也不認為，東楚真的會為了區區一個公主，就要損壞他們與大晉朝好不容易修建好的和平。

“以前當然不會，現在卻不好。”

晉楚裴默默的把案幾上的文書拿了起來。

毫不避諱孫瑾姿，當著她的面就打開了。

“東楚今年大旱，春雨未下，田地裏已然成了溝壑。”

春季是一年四季之中最為重要的季節，尤其是先天吃飯的老百姓。

“東楚的天災註定要引來人禍了。”

所有的君主都知道，當他們的國家出現任何內政問題的時候，為了不讓人一直惦記著，他們便會想辦法轉移註意力，將國家的災禍轉嫁至他國。

而這樣的轉移，只有通過戰爭才能達到。

“明白了，殿下英明。”孫瑾姿擡眸，笑容映上。

白皙的臉龐上面，秀眉清目，笑容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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