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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皇親國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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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眉凜冽,南秦皇不怒自威的威嚴,面色微沈便已令臺下的一眾夫人小姐們引起一陣膽寒,更是不自覺的低垂下了眼瞼。

太子府內除了春風扶柳時,隱隱傳來樹葉沙沙作響,此時已經一片寂靜。

眾人都屏住氣息,生怕此時會惹火燒到自己身上,唯恐避之不及。

“舅舅不要生氣,婉若不分場合說出此事已是罪過,並不想舅舅遷怒於任何人,婉若只求得舅舅與舅母為婉若證明清白的一句話而已,婉若肯請舅舅息怒!”

原本葉婉若此時處於弱勢,被人刁難,背負罵名。因年幼喪母,被人指證沒有教養。

如果換作她人,恐怕此時一定會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偏偏這葉婉若,在此時還能大方得體的說出此番話,自是博得在場眾人的對葉婉若刮目相看。

也勾起了南秦皇對於葉婉若更深的虧欠與憐惜,只是雖然貴為帝王,有些事情卻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婉若丫頭,你母親過世的早,民間俗稱娘親舅為大,這些年舅舅沒有盡到照顧你的義務,平白的令你遭受到那些委屈。舅舅保證,以後這樣事不會再發生!婉若也不必為此困惑,婉若丫頭是朕的外甥女,這婚事也自當由朕親自賜婚才算作數。

只是,這婉若丫頭雖沒有冊封,沒有品階,但卻也是名副其實的皇親國戚。此等挑釁皇威的舉措,朕絕不姑息!”

南秦皇沈穩的聲音傳來,令莫亦嫣的臉色頓時一沈,這一番表露無疑等於打碎了莫亦嫣所有的幻想與計劃。

但莫亦嫣豈是會輕易服輸的人?想到南秦皇此舉或許對自己來說或許也是好事。

如不將葉婉若送上太子妃的位置,不掌握住公主府的兵權,她莫亦嫣也枉費了這些年處於後宮的勾心鬥角之中。

就在葉婉若說出那一番話時,太子盛的眸光猛的朝著陳嘉卉冷射過去,伴隨著凜冽的寒光,似乎要在陳嘉卉身上劃刻出血痕一般。

自作聰明的陳嘉卉,以為葉婉若再怎樣也不會這樣不分輕重,說到底不過是女兒之間的鬧劇而已,終究是上不得臺面的事。

可葉婉若卻大有不把此事鬧得沸沸揚揚,誓不罷休的趨勢。一番誇大其詞的言語,更是讓陳嘉卉敏感的嗅到了危險。

葉婉若的哭訴令陳嘉卉隱在長袖中的雙手,下意識的緊握著,抒發著自己心頭濃濃的憎恨。

直到此時,陳嘉卉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是被葉婉若利用了。

此時葉婉若的行為已經再明顯不過,正是利用了陳嘉卉醋意行為,借機澄清了與太子的種種傳聞,更是斷了太子與皇後的念想。

葉婉若的高明就在於,輕而易舉的逃過了皇後的究責,不動聲色的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在陳嘉卉的身上。

此刻,陳嘉卉才終於承認,自己飽讀詩書十幾年,還真是愚蠢至極!

原來,剛剛為自己倒茶,打破茶盞都只不過是誘餌而已,真正的用意不過是為了此時。可是現在才知道,是不是有些為時過晚?

恐怕,即便僥幸逃過了今天的罪責,日後太子盛與皇後都不會放過自己的。

除了陳嘉卉感到了岌岌可危的處境,還有一人便是處於眾大臣之首的左丞相--陳斌。

早就知道女兒喜歡太子盛,以為不過是美事一樁,陳嘉卉或是能虜獲太子的芳心,日後成為太子妃。

日後太子登基,他陳斌就是國丈,這丞相府恐怕也會成為別人巴結的對象。

陳斌早就看懂了陳嘉卉與葉婉若之間的小摩擦, 葉婉若剛剛哭訴時,陳斌的眸光碰觸到自家女兒那驚慌的神色時,心中更已了然。

此時聽出南秦皇語氣中所透露出的憤怒,恐怕太子妃的夢不僅破滅,就是丞相府會不會殃及,都是未知的事情。

絕不姑息!

凜冽的四個字,從南秦皇不帶有一絲情感的口中躥出來,字字敲打在陳嘉卉的心上。

眸光再觸及到太子盛那冷冽的眸光,似乎恨不得將陳嘉卉千刀萬剮了一般,那樣幽深的恨意令陳嘉卉雙膝一軟便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女…臣女冤枉啊!”

當陳嘉卉跪在地上的一瞬間,南秦皇那滿臉的怒意陡然轉向陳嘉卉,深不見底的眸光甚至想要將陳嘉卉吞噬了一般。

感受著來自南秦皇的壓力,陳嘉卉伏在地上,內心的忐忑與惶恐令陳嘉卉的身子不停的在顫抖著。

“冤枉?左丞相你可真是調教出來一個好女兒啊,還真是令朕刮目相看!”

聽到陳嘉卉的辯解,南秦皇的嘴角掛上冷笑,言語犀利的指向陳斌,眸光卻未離開陳嘉卉半分。

要問為什麽南秦皇會在這眾多官員的女眷中認出陳嘉卉,這還要從一次宮宴上說起。

當時陳嘉卉跳了一曲《雲門舞》,優美的舞姿驚艷全場,惹得南秦皇龍心大悅,要對陳嘉卉封賞。

結果陳嘉卉當時就表示,什麽都不要,只想問太子盛一個問題?

一個問題而已,南秦皇當然願意做了順水人情,準了奏請。

其實在陳嘉卉提出交換請求時,南秦皇便看懂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小丫頭對太子盛的情意。只是,南秦皇也很好奇太子盛的回答。

出乎了南秦皇的意料,陳嘉卉問出的第一個問題竟是:請問太子殿下,剛剛嘉卉跳的舞美嗎?

太子盛醉意朦朧略點了點頭,在得到太子盛的肯定,陳嘉卉嘉出望外,接著又問道:“那待嘉卉及笄後,太子殿下會娶嘉卉嗎?”

這個大膽的問題,不僅驚呆了在場參宴會的群臣,更使南秦皇的眸光中也劃過幾抹異樣的神色。

陳嘉卉嫁給太子盛,已經不僅是陳嘉卉對太子盛的愛慕之情,同時也意味著左丞相也會因此加入太子盛的黨羽之中。畢竟成為太子盛的岳父,對於左丞相來說是本利而無一害的事情,與其同時,太子黨在無形之中也如虎添翼,距離皇位也更進了一步。

如若這只是陳嘉卉的一廂情願還好,但如果這是左丞相的授意,那麽南秦皇就要懷疑左丞相在這其中所扮演的角色,還有其中的用心了!

誰知,太子盛的回答卻令南秦皇以及在場的眾人大吃一驚:“這已經是第二個問題了,請恕本太子不作回答!”

雖然沒有直接拒絕了陳嘉卉,但這其中的寓意也已經不言而喻。

從此,陳嘉卉三個字,一夜之間也在京都裏以迅猛的趨勢躥紅。本以為女子珍愛名節,陳嘉卉自此便會有所收斂,卻沒想到,接下來只是變本加厲了而已。

所以陳嘉卉也給南秦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南秦皇怎麽都想不到,有一天,這陳嘉卉會對葉婉若產生敵意,並成為自己達成目的墊腳石。

聽到南秦皇提到自己的名字,左丞相的額頭上已經密布了一層細汗,躬身來到南秦皇的面前,誠惶誠恐的跪下,小心謹慎的說道:“微臣罪該萬死,臣女年紀尚小,是臣教導無方還請皇上恕罪!”

年紀尚小?這陳嘉卉剛過及笄之禮還叫年幻尚小?不過是作為父親袒護女兒的推脫之詞罷了!

左丞相的話使南秦皇的面色陡然驟變,突然擡起虎步,一腳將左丞相踢倒,怒聲吼道:“罪該萬死?朕看你是罪該萬死!堂堂丞相居然連女兒都管教不好,朕看你枉為一國之相。

左相之女目空一切、藐視皇威、出言不遜、侮辱皇親貴族,在盛宴上公然打破茶盞,此等大不敬之行為都做得出來。萬死也不能免其責!左丞相…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南秦皇所列出的種種罪責,聽得陳斌臉色也是越加的晦暗,就連陳嘉卉也感受到了南秦皇對自己起了殺心。

哪裏還有剛剛頤指氣使的樣子,一顆心一直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身體也隨之顫抖的更加厲害,全然沒有了主意,只想著如何保命要緊。

陳斌又好到哪裏去?本以陳嘉卉的才華,即使不嫁太子盛,也會嫁到世家子弟府中,最起碼也是個正式夫人。

可如今倒好,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一天都未為丞相府做過貢獻,如今眼看著便要喪命了。

自古世家女兒出嫁,都不過是籠絡關系,交易權利的犧牲品而已。陳斌眼看著自己精心培養的女兒便要香消玉損,一時之間也有些接受不了。

誰知,就在這時,皇後在葉婉若的身邊緩緩轉過身,儀態萬方的朝著南秦皇福氣作禮,雍容華貴的說道:“皇上息恕,能否聽臣妾一言?”

冷冽的眸光從莫亦嫣的身上劃過,不知道莫亦嫣在這個時間,插一腳進來究竟為何?可在眾大臣的面前,南秦皇也不能輕易扶了莫亦嫣的面子,還在維護她一國之母的威信。

怒氣沖天,寒光淩厲,淡掃了莫亦嫣一眼,冷沈著吐出一個字來:“說!”

“今日是盛兒的好日子,長皇孫才出生,以臣妾來看,此時不宜見血光,別沖撞了長皇孫的福瑞之氣。不如皇上將此事交由臣妾來處置,不知皇上能否放心?”

莫亦嫣的話似乎也在理,只是莫亦嫣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難免令人質疑她的居心。

可是轉念一想,此時因為陳嘉卉的愚蠢而破壞了莫亦嫣的計劃,她應該恨她入骨才是,定當不會徇私舞弊。況且還是當著一眾群臣的面,哪怕莫亦嫣想用什麽小心思,也是沒有這個膽量的。

陳嘉卉還以為是皇後娘娘心慈,念及了自己對於太子盛的一往情深,要為自己求情,原本灰暗的眸光中重新燃起了一抹希冀。

卻不知道這深宮大院裏,如此心慈的人早已成為了冤靈亡魂,只有手段足夠狠辣,才能更得更久一些。而莫亦嫣能夠在皇後的位置上,穩居數載,依靠的可不是皇上對她的寵愛,而是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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