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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多年情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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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玉比葉玉山小五歲,可以說岑玉幾乎是被葉玉山看著長大的,葉家原本並不是什麽大戶人家,雖然吃穿用度不愁,卻也是不能與那些官戶世家所比擬的。

小時候葉玉山隨父上山,險些從懸崖上失足跌下來,被有緣人相救,還教了武功。閑暇時葉玉山喜歡翻看四書五經,年紀尚輕時便已飽讀詩書,滿腹經綸且胸懷大志。

後來葉玉山在葉父的安排下,來到京都考取了功名。當時進京時,身邊只有岑元與岑玉兄妹倆陪伴。

可以說在岑玉成長的歷程中,包括少女懷春的時期,葉玉山便是她全部的生活,給了她所有的想象與憧憬。當葉玉山一舉考取功名時,岑玉更是暗暗許了芳心,並暗自發誓,此生非葉玉山不嫁。

原想等到葉玉山考取功名後,或許會納了岑玉為侍妾,誰成想葉玉山竟與羲和公主一見傾 心。從此岑玉便再沒有機會可言,可心有不甘的岑玉還是留下來,在公主府做了一名婢女。

年輕時的岑玉長得也並不遜色,雖然不是什麽傾國傾城,卻也是溫婉大方。當時羲和公主有意為她許配親事,尋得一戶好人家,卻屢次遭到岑玉的拒絕。時間一久,這件事也便耽擱了下來。

如今雖然已人到中年,但歲月並沒有在岑玉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反而讓她多了抹嫵媚的風韻。岑玉也從那個單純的小女孩兒 ,變成了如今心懷叵測,不擇手段的女人。

這其中的心酸也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清楚,好不容易熬到羲和公主病逝,本以為葉玉山會想起自己,卻沒想到葉玉山愛羲和公主入骨,一連幾年沈浸在失去妻子的悲痛之中,無法自拔。

這次岑元被葉婉若私自關押,自是給了岑玉接近葉玉山的機會,希望葉玉山能夠顧念舊情,將自己納入房中。

此時聽到葉婉若說出這番話,不僅令葉玉山震驚,同樣不可思議的還有岑玉。

岑玉沒想到葉婉若居然早就精心設計好這樣的結局,既不會與葉玉山之間傷了父女之情,又圓了葉玉山的臉面。

本以為不過是個著急立威的小丫頭而已,沒想到她有如此膽識。

此番舉措,反倒顯得岑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難聽點還不如說是岑玉的居心不良。

雖然岑玉是喜歡葉玉山的,這話不假。可喜歡與權利同樣畫著等號,如若葉玉山不是這南秦皇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岑玉是斷然不會對葉玉山傾心的。

自羲和公主過逝以來,岑玉沒有哪一天不想要爬上葉玉山的床,可卻都沒能實現。如若不是岑元小心謹慎的性格一直壓制著岑玉,恐怕岑玉早已經得償所願。

如今,說好聽點是為岑元在京都安了家,說不好聽岑元就是被趕離公主府的。

岑玉自當隨哥哥離開,如若不能當了公主府的主子,岑玉的未來只會更加慘淡。而岑玉也一定不會再有機會,呆在葉玉山的身邊。

想到這其中的厲害關系,岑玉的臉色變得更加晦暗了起來,這與自己所想的事態發展簡直天差地別,岑玉又怎麽會看著這樣的事發生呢?

卻沒想到在這時,葉玉山幾乎不假思索的聲音傳來:“我的婉若真的是長大了,如此思慮周全,父親還有什麽不放心的?一切都依婉若的意思,未來這公主府交由婉若來打理,父親也大可以一心輔佐朝政,不用再憂心家事。如果你 母親看到你如今的成長,一定會感到很欣慰的。”

從葉玉山的語氣中不難看出他此時的失落與感嘆,如果此時羲和公主還活著,那麽公主府該是一片怎樣的祥和與溫馨?

“父親,母親一直都在,所以我們更要開心的活下去,讓母親安心!”

葉婉若的話提醒著葉玉山,羲和公主的死,不僅只有葉玉山失去了妻子,而葉婉若也同樣失去了母親。這樣的話像是憧憬,也像是在寄托著自己濃濃的思念。

這更加讓葉玉山堅定自己作為父親,應該盡到一個父親保護女兒的責任,同時也為葉婉若的話感到欣慰。

此時父女情深的兩人,可是急壞了一邊跪著的岑玉。

其實在葉婉若的身影出現在書房時,岑玉便已經認定了這樣的結果。

自己用盡心機想要得葉玉山的青睞,終究還是沒能如願,結果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葉玉山依舊是那樣的無情,甚至絲毫沒有猶豫的便同意了葉婉若的提議,全然不顧她多年來對她的癡情,這難免令岑玉有些暗自神傷。

“既然父親同意,那婉若這就去安排……”

大概是看出了葉玉山眼中的惆悵,葉婉若此行的目的又已達到,便打算盡快送這兄妹倆離開,否則拖下去,只會是夜長夢多。

須臾,葉玉山堅定的點了點頭,葉婉若乖巧的福身作揖,轉身離開。

葉婉若很清楚,自己的此番籌備葉玉山沒有理由不答應,如若不是剛剛岑玉的那番挑唆,這件事或早或遲說出來都無關緊要。剛好借著岑玉的手段,倒是為葉婉若做了嫁衣,恐怕岑玉此時一定已經後悔死了。

而葉玉山呢?直到葉婉若的身影消失在書房的門前,葉玉山的眸光依舊凝望著似乎是在深思的著什麽。

此時的葉婉若所表現出來的端莊溫婉,與當年的羲和公主極為相像,令葉玉山一時之間竟失了神,久久不能平覆。

“老爺,玉兒不走。玉兒這些年一直不肯離開公主府,耽誤了大好的婚配年齡,如今人老珠黃,老年真的要將我趕出公主府嗎?玉兒既然當初發願,此生非老爺不嫁,即使老爺不肯接納玉兒,玉兒也不肯離開老爺的身邊。

老爺,念在我們相識多年的情份上,不要趕走玉兒,好不好?哪怕只做一個為老爺端茶倒水的丫頭,玉兒也甘願!老爺,玉兒求老爺了!”

岑玉此時已經爬到葉玉山的腿邊,一邊哭訴著,一邊拉動著葉玉山的長袍,好不令人憐惜。也正是岑玉的此番動作,喚回了葉玉山的思緒,看著岑玉一臉淚痕的仰望著自己,葉玉山也難免動了惻隱之心。

少頃,只見葉玉山緩身俯身,將跪在自己腿邊乞求的岑玉拉起來,畢竟有著一起長大的情意,哪怕沒有男女之情,也早就當做了彼此的親人。

葉玉山只是凡人,自是不是什麽鐵石心腸,也有著七情六欲的男人。

只見葉玉山將中岑玉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從袖袋中取出絹帕,塞入岑玉的手中,緩聲勸說著:“玉兒,你是我今生只視為妹妹的人,我對你,對你哥哥,勝似親人的情份,非常人所能及。你們兄妹倆多年來在公主府的動向,我不是不知,只是不想提及,以為你們會有所收斂。

如今婉若的安排於你們來說,更不施為更好的選擇。以後你和你哥哥好好生活,未來再為你們尋得一門好親事,也是我惟一能為你們做的事。

玉兒,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耽誤了你的一生,也是我最大的憂心。可如果給你名分,更是對你我的傷害。我一生只愛菡兒一人,哪怕她香消玉損,也不能改變我的初心。

所以,請不要破壞我們之間的兄妹情意,好好和你哥哥生活,未來的生活,婉若會接濟你們,不至於會讓你們過得太辛苦……”

身後的聲音還源源不斷的傳入耳中,父親果然是對母親用情至深的,否則面對如此誘惑,還能克守本心的還能有幾人?這不禁令葉婉若對葉玉山刮目相看,也被父親與母親的伉儷情深所感動。

只是那岑玉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說是來為岑元求情,其實還不是為自己謀福祉?如今岑元的事情解決,岑玉這才顯露出自己的真實目的,怕是今晚過後,岑玉的一片癡情怕是要付之東流了。

想到這兒,葉婉若的唇角勾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來而不往非禮也,岑玉這番滋味感受的可還算真切?

葉婉若已經無需再聽下去,岑玉的這番表現,葉玉山都絲毫不為所動,量這岑玉了掀不起什麽大的風浪了。在斂秋的攙扶下,葉婉若不緊不慢的朝著來時路返回。

就在這時,遠處急匆匆的竄過來一道身影,從衣著打扮上來看,正是公主府家丁。從急切步伐以及慌張的面色來看,似是有什麽緊迫的事需要稟告。

只是那家丁在看到葉婉若後,也並沒有所停留,依舊朝著書房奔過來。

斂秋見狀連忙上前,擋在葉婉若的身前,怒聲嬌斥著:“大膽家奴,如此莽撞,沖撞了小姐可是不想活命了嗎?”

那家奴的臉色本就不好,在聽到斂秋的話後,更顯慌張,神色間仿佛如見了鬼一般,驚魂未定的樣子更盛幾分。

此時在聽到斂秋的呵斥後,竟撲通一聲跪在葉婉若的面前,大聲求饒著:“奴才該死,沖撞了小姐還請大小姐恕罪,實在是…實在是奴才有事要與老爺和大小姐稟告!”

盡管這奴才表現出來的神色委實令人擔憂,可葉婉若卻依舊是一副風清雲淡的面色,擡手讓斂收退到一邊,看著那家奴顫抖著的身子,波瀾不驚的緩聲問道:“哦?本小姐也是驚奇,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令你如此驚慌?”

那家奴跪著的身子並未擡起半分,可還是規規矩矩的回答了葉婉若的問話:“回大小姐的話,是岑管家,岑管家他…自戕了!”

葉婉若終於明白了這家奴的驚魂未定究竟是所為何事,可是岑元為什麽會自殺?以岑元今日的態度來看,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葉玉山的身上,怎麽會突然間就自殺了呢?直覺告訴葉婉若這期間有陰謀。

“究竟是怎麽回事?”

葉婉若沈聲問出口,一雙鳳眸危險的瞇起,冷光直逼那家奴的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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