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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陛下乃明君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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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琮、方同、劉武分領四十萬大軍, 將倭賊逼到江河出海口。

三面圍困,一面臨海,亦無可遠遁歸家的船舶。

連圍十日, 倭賊缺少糧草,殺了馬, 馬匹吃完,自盡的有,降服的有。

第十七日, 宿琮帥兵將倭賊逼入山谷,弓箭手射殺, 坑埋。

一將功成萬骨枯,如若這萬骨, 是侵入大成的賊寇,便沒有什麽好惋惜感慨的。

待屍骨埋全,宿琮收束軍隊歸朝,十六州郡的百姓都盼著這一日,便是家中已無餘糧,也竭盡全力拿出最好的吃食,最後一點口糧, 沿途招待歸來的英雄們。

歡呼聲震耳欲聾, 耳側皆是感激歡慶的喊聲,女軍們騎在馬上,隨著軍隊穿軍而過, 林鳳傳了軍令, “不得取相親們一分一毫, 不得擾民滋事, 扶危濟困, 我們是女子軍,是陛下的臉面,都要昂首挺胸!”

“是!將軍!”

且百姓們眼裏,並無鄙薄,也沒有沖她們嘩然,些許好奇,更多的是敬佩。

“是女將軍——”

“天啊,女將軍——看她身上的金甲——女子也可以做將軍了!”

“好威風,連弱女子也拿起武器保護家鄉了!”

“巾幗不讓須眉,她們殺死了倭賊,保護了我們!”

“將軍——”

歡呼聲震,這樣的情形只要路過有人的地方,都會發生,都是一樣殺敵,偏女軍得到的歡呼聲更多。

畢竟是亙古未有的娘子軍,且都是以武服人,沒有什麽不服氣的。

但是也有不能服氣的地方。

班師回朝,即將入京,副將關陽是個直爽的人,知道宿將軍立刻便會入宮述職,粗聲道,“還請將軍提一提相經的事,陛下不能因為我們是男子,天生體力比女子好一些,就不庇佑我們了,我們男子也需要相經——”

“將軍你提不提,你不提,我關陽自己遞了門籍,進宮求見陛下,請陛下恩賜——”

劉武、方同帳下的士兵也忍不住道,“將軍,司馬,求一求陛下罷,我們——”

方同,劉武是麒麟軍舊部,追隨女帝十餘年,知曉女帝不是偏頗的人,也沒有男女成見,若是沒出,定然有自己的原因,便不願提,聲音也嚴厲許多,“陛下自有主張,我等聽令便是。”

可真的是事關重大,幾名副將都想覲見天子,“並非是不聽陛下令,是想求一求陛下,求過,陛下沒有,我們也死心了,將軍是沒見過周家軍的英勇,不過八千人,卻是一抵一百的強兵,都知道陛下於武道上極有天份,這次卻是頭一次見到,周家軍神勇,足是幾萬人的戰力,精兵強悍,吃的軍用糧食還少,衣服鞋子還能自己縫縫補補,長此以往,哪裏還有我們的地位。”

哪裏就到這等地步了,方同,劉武頻頻搖頭,幾位卻是真的眼饞,說實話,他們暗地裏已經不要臉皮地去女兵軍營外拜求過了,只是心法拿過來以後,再練也練不出功法,請習武之人看過,這是女子專練的武功。

那武人原也是個江湖高手,看了這在越地十貫錢一卷隨處可買的秘籍,連連稱奇,說此心法之精妙絕倫,前無來者,後無古人,自此沈溺其中,廢寢忘食。

關陽遞了門籍,自司馬庚一朝起,為免耽誤軍情,或是瞞報軍功軍罪,只要設有前將軍、驃騎將軍等臨時軍職,表示戰前兩月,戰後三月裏,比百秩以上的文臣武將,可往宮中謁者臺、尚書臺分遞門籍,求見皇帝,越級述職。

關陽與幾名副將一道,就這樣毫無阻攔地進了紫宮宣室。

女帝禦駕親征,這並非是幾人第一次得見天顏,因女帝武將出生,心中更多了幾分敬服欽佩,以及親近,叩拜完便再也忍不住了,“陛下,求陛下賜予將士們男子相經,末將們定勤加練習,戰力必不會比周家軍差,定要做陛下最強的鐵騎,為陛下征戰沙場,馬革裹屍!”

麒麟軍帳下的公羊角眼饞得眼睛發紅,“陛下,我等雖是男子,但也會受傷,也會流血,陛下——還請陛下憐惜——”

老老少少幾乎是連哭帶喊,他們做了一輩子的普通人,無法習武,自小艷羨有天分的人,現在知道沒有武學根基的人也可以習武,都想試一試,再不爭取機會試一試,念過五十,也不知這一生還有無機會。

想到這裏,是真正的眼眶通紅。

崔漾預料到女相經會帶來的後果,卻也些許意外,叫眾人起來說話,“正反經書都已經放去了崔氏書府,謁者們正在抄錄,過幾日便可去借閱了,勿急。”

諸人一呆,接著大喜,連連叩拜,“謝陛下——謝陛下隆恩——末將等定當肝腦塗地,以孝聖恩!”

崔漾擺擺手,問了些軍中的事務,讓他們退下了,除了軍隊裏的將領,近來進宮旁敲側擊打聽心法的臣子也不少。

她在心法裏加了許多繞山繞水的口訣,把書寫筆墨能用到的五千字,悉數編纂到了心法裏,旁人絕無可能傳授,只能自行閱讀領會,也許這一道心法,能叫天下人拿起樹枝,想方設法讀書認字罷。

也要防著全民習武,無心種田的狀況。

崔漾壓了壓眉心,謁者進來稟告,“啟稟陛下,罪民南佐、南欽、南頌、謝蘊已押入京城。”

南王不肯交出謝蘊,大軍合圍,南國士兵不敵,都城破滅,南王父子三人、南國公主王孫們,分別賜府邸宅院,圈1禁上京城,只城樓下謝蘊欲自戕,被梁煥攔下,自此一路皆是昏迷。

未等崔漾到廣漢,南國已滅。

梁煥親自將人送進宮,大約是從許半山處聽聞了她曾去信江淮,許之為後的事,送進宮時的謝蘊雖還昏迷著,卻是被人伺候著沐浴更衣過了。

不見亡國之主的狼狽,安靜地躺著,面色略蒼白,卻也芝蘭玉樹。

鬢角幾縷亂發,些許殘敗,些許脆弱,眉眼間既不見幼時戾氣,也不見謝府一見時的深沈氣度,崔漾看了一會兒,吩咐道,“關進地牢罷。”

藍開紅喜候在兩側,偷眼看榻上那男子,悄聲問,“陛下不享用麽?”

崔漾無語,擺擺手,“送下去罷,朕還有政務要處理。”

藍開小聲勸,“陛下這數月來忙於國政,為那心法所累,軍務又繁忙,眼下安穩了,該歇息歇息,放松放松了,陛下,這是俘虜,本該為陛下效力,小的查過了,這謝蘊自小潔身自好,尋常除卻研習兵法,便是雕刻些玉石,身體康健,身體幹凈著呢,陛下……”

崔漾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藍開臉一紅,訕笑道,“奴婢也是看老臣們可憐,大熱的天頂著烈日,請陛下開枝散葉。”

崔漾近來是聽得夠多了,擺擺手示意他下去。

藍開急得嘆氣也無用,朝身邊小內侍搖搖頭,叫他去知會各位大臣們,自己將油燈的燈芯撥亮一些,輕輕退出去了。

選後宴由王錚總領,司馬庚、沈恪、沈平、蕭寒考核選侍。

文有王錚,司馬庚,沈恪,武有沈平,蕭寒。

比才藝,王錚擅蕭,司馬庚擅笛,沈恪書畫雙絕,沈平通天象,蕭寒詩詞歌賦樣樣精通。

比樣貌,沒法比。

且這些人對女帝的心思昭然若揭,選後宴交到這些人手裏,誰能過關走到女帝面前。

時至今日,群臣已徹底絕了要以皇後之位定奪天下的心思,並不敢越距,便是女帝看上這些人,以之為後,或是後妃,也不無不可。

女帝卻又言明絕不會以幾人為後,只叫各部將空缺的京官州府官吏核定承到尚書臺,又給了論考的偏向,議時政,論國策,這哪裏是選皇後,分明是要借選後宴的由頭,選可用之人。

老臣新臣都急,看出來女帝無心子嗣,便是素來穩當,唯女帝令是從,從未諫言過的於節、楊明軒、許半山等人都急了。

“陛下怎麽了,都怪你們,百姓們謠傳陛下貪花好色,也不遏制,照老夫看,陛下是想做個明君的,明君能這樣麽?要老夫說,貪花好色怎麽了,陛下坐擁天下,有些許愛好又何妨,硬生生給逼得清心寡欲,那沈家兄弟,這般顏色氣度,也不能叫陛下多看一眼。”

“翻過年,陛下年三十,女子孕育後代本就不易,年紀大了,也危險,這不急不行——”

“許是那些男子看得久了,生了厭,再找找看有無旁的樣貌好的男子罷,也要陛下心悅才成……”

“是啊,陛下勤政,謁者臺當值的官員說,常通宵達旦,有個人相伴,總也開懷些……”

“你家公子生得不錯,不然送進宮試試。”

“那在街上就已經試過了,陛下只關心犬子讀書如何,可願做官,真是愁……”

陸子明又回來繼續做光祿寺正卿,聽臣子們早朝前你一言,我一語地著急上火,實則更憂心,事關重大,並不敢隱瞞,略拱了拱手道,“實不相瞞,半月前陛下曾詔臣入宮,詢問長生之術,本以為陛下偶然一問,實則不然。”

群臣一聽,更是焦急,“陛下博學多識,如何會信這等荒誕之言——”

天象上紫微星盛放,銳不可擋,群星避其光芒,必長盛不衰,只女帝過問長生術也是事實,做臣子的,並不可大意。

陸子明憂心道,“半月前蕭寒入京,陛下關押蕭寒,秦牧攻破蕭國,占領半島,連同蕭寒一並關押的,還有一名叫榮枯的道人,自稱蓬萊仙人,一見陛下所著的男女相經,便四處揚言陛下可修長生之術,陛下已經見過了。”

妖道害人,刁同甫漲紅了臉,“臣這就入宮覲見,陛下乃明君聖主,必不能為妖道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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