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從我這裏結束一切

我本不想將這麽沈重的話題就這麽輕易的說了出來，可是這樣的恐懼已經壓抑在我的心裏太久，久到我覺得生活在尹家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一種殘酷的折磨，甚至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就這樣死了也沒什麽不好，我不想就這樣活得性格隱形人。沒錯，我的生活就像是一個透明的人，除了尹家的人，似乎外面的人已經淡忘了尹家還有我這樣一位尹家的大少爺。現在尹家的很多事情，都弟尹西陳在處理。即使他只是一個尹家的養子，但是他卻代替了我，出席所有尹家的活動。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房間裏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心裏一片悲涼。我的母親已經變得越來越偏執了，她經常會帶著李媽去各地探訪名人奇士，每一次都是帶著希望而去，滿載失望而歸。這一次，很顯然，母親又是失望歸來。“蕭溯，我的蕭溯。”母親將我抱在懷裏，呢喃著。我輕微的掙紮了幾下，最終放棄了掙紮，別扭的被母親抱在懷裏。“蕭溯，媽媽一定會想辦法的。一定能想到辦法。”母親像是對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著。我沈默了一會兒，終於鼓足勇氣說道：“放棄吧，根本就沒有希望不是嗎。”我的話是同齡人沒有的老成，這些年，我學會最多的就是沈默，在沈默中思考，也在長久的沈默中明白，我們都無力抵抗尹家千百年來的詛咒，尹家的人，註定都會消失，斷子絕孫。“不，不，蕭溯，媽媽覺對不會放棄，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都不會放棄。媽媽要讓你活著，你還這麽小，你還沒看到外面世界的美好。”媽媽近乎西斯底裏的喊道。“沒有人能逃過詛咒的，尹家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要有這樣殘酷的詛咒？”我冷淡的說道。母親被我的問題問到一楞：“你怎麽知道是詛咒？是李媽告訴你的？”母親陰沈著臉，以為這些事情都是李媽告訴我知道的。“不，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在我不小心聽到你和父親的談話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註定活不長久。尹家在千百年來，都被詛咒糾纏著，如果有人能逃過詛咒，早就有人能逃過了，怎麽會那麽巧，會是我呢。”我低落的說道。母親的臉上滿是悲哀。“蕭溯，娶了甜甜好不好？恩？為尹家留一個後人。”母親的眼神從悲哀變成了期待。我定定的看著我的母親，他就這麽希望尹家右後嗎？可是我不希望。我真的不希望。“母親，如果尹家的詛咒會一直都在，那麽我希望，就在我這裏終止吧，我不會接受您的安排，我不會娶尹甜甜，也不會娶其他的女人，如果尹家註定會斷子絕孫，那麽從我這起，就這樣吧，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有著和我同樣的經歷。暗無天日沒有希望的經歷。”我看著母親，從未有過的決絕。我想我的話讓母親傷透了心，因為在我轉身離開的時候，我看到了啦母親絕望的淚水。在我走出母親房間的時候，我看到了同樣一臉驚訝的尹甜甜和尹西陳。我沒有理他們，徑直的離開了。大家同樣都是可憐人不是麽，尹西陳的存在是因為尹家需要一個和我年齡相同的孩子為我遮風擋雨，而尹甜甜，他雖然是母親的遠房親戚，自幼就已經是父母雙亡，被母親接到尹家，本來是件好事，可是她的存在就更加悲哀，因為她只是一個工具，一個生育的工具。毫不誇張的說，我們每一個人似乎都是母親的旗子，我甚至懷疑，母親到底是想讓我活著，還是想和尹家的詛咒抗爭，期待勝利的果實。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我才會是最後的贏家，我一定不會聽從母親的安排，不會和任何女人生下孩子，不會讓尹家的詛咒有繼續下去的條件。在和母親發生了爭執的第二天，李媽一臉沈重的來我的房間看我。“李媽。你什麽都不要說，我是不會答應母親的要求的。”在李媽開口前，我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和立場。讓李媽沒有在繼續開口的理由。“少爺”李媽的嘴唇有些微微顫抖，我突然發現，在我長大的時候，李媽竟然不知不覺的變老了很多。只不過李媽依舊很疼愛我。“李媽。為什麽不離開尹家，離開這座牢籠。”我看著李媽問道。這些年，我看的清楚，李媽是不想留在尹家的。只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她想走卻不能走。“李媽還不能離開，還不是時候。”李媽說道。“可是你不喜歡這裏，也不想留在這裏不是嗎？”我看著李媽問道。李媽的臉上有一絲驚愕閃過，很快就恢覆了平靜。“少爺，這些事情是不需要少爺來操心的。如果可以，李媽願意一直陪著大少爺。到李媽死了的那一刻。”我和李媽是不需要避諱生死這個話題的，其實看起來，我和李媽才更像是一對母子，甚至像是朋友。我從小就被李媽帶大。李媽對於我而言，像是母親，像是老師，也像是朋友。我也從來沒有把李媽當做是尹家的下人看待過。這一點，我的母親頗為吃醋。“李媽。委屈你了。”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李媽在尹家，很委屈，可是即便是這樣，尹家還是依舊將李媽栓的牢牢的，讓李媽動彈不得。”有大少爺在，李媽不覺得委屈。“李媽笑著說。”那好，那就在我死後，離開尹家，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說。“大少爺，如果可以，為什麽不試著接受太太的安排？”轉了一圈，李媽還是不放棄的要勸解我。我將說給母親的話又說了一遍給李媽聽，李媽聽的滿臉震驚，似乎沒有想到，我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想法。“少爺，你長大了”轉眼又是兩年，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我的死亡之日已經快要來了。母親還是老樣子。每天不知道在忙什麽，陪我最多的人，照舊還是李媽，尹甜甜，和同樣開始變得很忙的尹西陳。有時候，我不得不說，我很羨慕尹西陳，雖然他是做我的影子存在，可是他比我自由不是麽。他不會像我一樣，想一個牢犯一樣被關在尹家的大宅子裏，寸步難行。“甜甜，你看，我給你帶了禮物回來。”尹西陳拿著手裏的禮盒，諂媚的看著尹甜甜說道。“哦。”尹甜甜不鹹不淡的說道。尹西陳也不在乎尹甜甜的態度，將禮物放在了尹甜甜的身邊。“蕭溯哥哥，你覺得，我這件新的衣服漂亮嗎？”尹甜甜興高采烈的看著我，滿眼的期待。“哦。”我也同樣不鹹不淡的回應著尹甜甜。這樣的戲碼，幾乎每天都在發生，尹西陳的目光總是追隨在尹甜甜的身後，而尹甜甜的目光似乎總是追隨者我，而我的目光，總是追隨者窗外，自由自在的鳥兒。我知道尹西陳喜歡尹甜甜。二十歲了，是到了動情的年紀，而我也同樣知道，尹甜甜嫌棄尹西陳和她一樣的養子身份，她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我，尹家真正的少爺。可是她也知道，我的命，註定就不會長久，卻一直堅持。“大哥，我也同樣帶了禮物給你。”尹西陳拿了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遞到了我的手邊。我很隨意的就接了過去。“謝謝。”我生硬的說道。“大哥，這些都是我該做的。”尹西陳笑著說道。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尹西陳越來越有一個大家公子的風範，我想外面的人一定不會猜到，尹西陳不過就是尹家的一個養子。我們三個人之間的氣氛就這樣詭異和尷尬，可是尹西陳和尹甜甜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我，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照舊做著自己的事情。晚上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齊聚在餐桌前，桌子上都是我愛吃的菜肴，因為，今天是我二十歲的生日。可是每個人都很自覺地閉口不提。因為他們都懂得，每年的生日代表著什麽。二十歲了，我坐在餐桌前，嚼著美味的菜肴，卻覺得味同嚼蠟。每年的生日都代表著我離死亡又進了一步。大家很避諱的絕口不提，以為這樣就不會讓我想起那個恐怖的詛咒，可是我自己卻心知肚明，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能安靜的吃完一頓晚餐。母親小心翼翼的為我夾著菜：“蕭溯，這魚是你最愛吃的，多吃一點，你看，你都瘦了。”母親看著我，心疼的說道。我默不作聲接過然後說道：“讓李媽也坐下吃吧，忙了一天了。”“好好。李媽也坐下吧。”母親見我開口，毫不猶豫的答應。現在，她對我是有求必應的。李媽沒說什麽，安靜的坐了下來，陪我一起吃了一頓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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