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最後一次了

一連半月，每天尹蕭溯都會和巫毒婆婆在那間地下室裏嘗試各種方法，而莫然還被我們蒙在鼓裏。每天被頁久笑拉著東看西看，不論莫然怎麽反對，頁久笑就是認定要好好欣賞這座山。每次的實驗回來，尹蕭溯異常蒼白的臉色都會讓我心痛不已。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巫毒婆婆甚至一度有了放棄的念頭，這樣的嘗試太過殘忍，若不是尹蕭溯的體制特殊，只怕是一般人是承受不住的。可偏偏尹蕭溯異常堅定。第十五天。“這次，是最後一次了，若是在失敗”巫毒婆婆眼神有些迷茫的看著地下室的方向，我們都知道了她的意思，已經半個月了，次次都失敗，不只是尹蕭溯經受不住一再的折磨，就是莫然的父親，也承受不了。如果再失敗，就真的要放棄了。要進去了，尹蕭溯拍拍我的手，我的臉色和他一樣的蒼白。而同樣蒼白的，還有陪我在外守了十五天的尤沁言。“別太擔心，我進去了。”尹蕭溯安慰著我，然後轉身和巫毒婆婆一起走進了地下室。其實他們的時間不會太久，一兩個小時就會結束。然後尹蕭溯就會出來，巫毒婆婆獨自一個人完成接下來的事情。他們離開之後我和尤沁言照常守在巫毒婆婆的房間裏。頁久笑已經帶著莫然離開了。熟悉痛苦呻吟的聲音從地下室裏傳來。我的一顆心又緊緊的揪在了一起。莫然的突然出現讓我和尤沁言完全沒有想到。本來我和尤沁言正在巫毒婆婆的房間焦急的等待結果。但是沒多久，細心的尤沁言就聽到院子裏有聲音，出去一看立即臉色大變，竟然是莫然回來了，而且還是扛著頁久笑出現的。當莫然扛著昏迷的頁久笑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我和尤沁言顯得很慌亂。“莫然？你們怎麽回來嘞？笑笑她？她怎麽了？”我努力的保持鎮定，不想讓莫然懷疑什麽。“是啊莫大哥，笑笑姐這是怎麽了？受傷了嗎？”尤沁言說著就走到莫然面前，擔憂的看著昏迷不醒的頁久笑，不知道怎麽早上還好好的一個人，回來的時候就昏迷了。莫然一句話都沒有說，而是轉身進了房間，我和尤沁言也立刻跟著莫然進了房間，巫毒婆婆說了，這事最後一天，我們絕對不能讓莫然發現端倪，因為很可能，莫然的父親沒有希望了。現在還不是將實情告訴他的時候。莫然小心翼翼的將頁久笑放在床上。轉過頭看著我：“默爾，；老尹呢？”看著莫然平靜的離奇的情緒，我覺得他一定已經猜到了什麽：“蕭溯他，他剛剛出去了。”“對啊對啊，白大哥他出去了，真的。”我看著天真的尤沁言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這丫頭真是比我還不會撒謊。“你們還要瞞我到什麽時候？”莫然的怒喝讓我和尤沁言心猛地一沈，他已經猜到了。“莫然，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努力的想要攔住暴走的莫然，但是莫然卻怎麽也不肯聽我說。莫然走出房間，奔著巫毒婆婆的房間就去了，我急忙將貓貓放在還在昏迷的頁久笑身邊，追了過去。“莫然？”“莫大哥。”我和尤沁言連番阻攔都沒能攔得住莫然，莫然已經推開了巫毒婆婆的房門。“莫然你站住。”這是我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莫然說話，而莫然明顯的身體一震，轉過頭看著我的眼神滿是傷痛。“默爾姐，你？”尤沁言小心翼翼的拉拉我的衣角，可能她覺得我的語氣太嚴厲了，可是我不能不這麽做，我不能讓莫然出現打擾破壞掉我們大家苦心經營的一切。“默爾？她怎麽能這麽逼你們？我是她的兒子，我的朋友出事她能救卻不肯救，用這麽殘忍的要求威脅你們，讓我怎麽能接受？”我知道，莫然誤會了他母親，以為上次逼迫我們為我解除蠱毒的條件我們已經答應了。“莫然，你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極力的想要解釋。“那是怎麽樣？難道不是嗎？你的蠱毒解除了，我就被頁久笑纏著每天出去幾個小時，老尹也是，你們以為我看不出老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嗎？不是她在拿著老尹的身體做實驗，還能是什麽？”“莫然，你相信我，冷靜點，在等等”我的語氣已經近乎哀求。我真的怕大家一切的努力都前功盡棄。如果這次真的還不能成功，哪怕真相再殘忍，我們也會將事情告訴莫然，但是現在不行。“你們以為我還是個孩子嗎？巫蠱之術比你們想像的還要兇險，就為了這個女人，即便我父親再怎麽不喜歡，我還是偷偷了解過一些，你知不知道老尹隨時都可能喪命？如果老尹真的出事，我們誰能夠接受？誰能夠原諒自己？”莫然的憤怒讓我無言以對，眼神覆雜的看著莫然，卻始終說不出一句反駁他的話。其實我也很後悔答應莫然母親的要求，我害怕會因為我的一個承諾就害了尹蕭溯。但是為了莫然，還是值得的、今天不管是莫然還是尤沁言，或者是頁久笑。每一個人在需要我幫助的時候。我都會義不容辭，因為我已經把他們當做是我最重要的親人。“莫然，可是我真的不能讓你進去，我”“啊”就在我試圖說服莫然的時候。地下室裏卻出現了尹蕭溯的一聲痛呼，這讓我們三人立刻臉色大變顧不上在攔著莫然，連忙向著房間裏跑去。這是十五天以來我第一次聽到尹蕭溯這麽痛苦的叫喊。這聲叫喊成功的擊碎了我堅強的偽裝。站在房間地下室的入口處，我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尤沁言此時已經面無血色，我想我一定也和她一樣，甚至比她還不如。莫然看著還在楞楞發呆的我們，說著已經打開了通往地下室的入口。“可是莫大哥，伯母她吩咐過，不能下去的。”尤沁言恢覆了些冷靜，看著莫然說道。“放屁，再不下去老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後不後悔？”莫然已經暴怒了，說話已經忍不住爆了粗口。看到還在猶豫不決的我和尤沁言，什麽話也沒有再說，快速的沖進地下室。“莫然？”看到莫然下去，我才清醒過來。“糟了。莫大哥還是下去了。默爾姐，我們怎麽辦？要不要下去？”尤沁言看到莫然不管不顧的沖了進去，急急的說道。“還能怎麽辦。下去，不能出了什麽亂子。現在可是最緊要的關頭。”我一邊說著一邊快速的向著地下室裏走，尤沁言緊跟在我的後面，一步步走進地下室。“莫然，你等等。”“爸？爸爸？”莫然仿佛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艱難的說出幾個字就再也沒有張口。巫毒婆婆已經停了手上的工作，等我看向尹蕭溯的時候，我才知道，尹蕭溯正在承受著怎樣的痛苦。尹蕭溯的臉上透著詭異的顏色，周圍各種器皿裏扭動著不同的毒蟲。“你們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麽一回事兒？我爸他？他不是已經？已經死了嗎？怎麽會出現這裏？”莫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經接受了他父親已經死了的這個事實。雖然一直沒有看到父親的屍體，但是他的師父告訴過他，，他的父親已經不再人世了。但是做陰陽先生這一行的人，哪個不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討生活的，死無全屍的人，大有人在，即便傷心，也只能是把所有的傷痛都埋在心裏，可是今天，竟然讓他在這裏看到了生死不知的父親、一時間，他竟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莫然，你，你聽我說，你爸他”“你閉嘴。”莫然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他不想聽，現在什麽都不想聽。他現在只想弄清楚，為什麽他的父親還活著卻一直沒有回去看他，為什麽會躺在這裏，還有，究竟是死是活。一步一步，莫然的每一步看起來都那麽沈重，我很想張口叫住莫然，可是話卡在喉嚨裏，怎麽都說不出口。“哎，終究還是沒有瞞住。”我在心裏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我們努力了這麽久，為的就是不想莫然受到傷害，可是還是失敗了。莫然走到父親的身邊，看著還有微弱呼吸的父親早就是淚如雨下。“爸爸。你怎麽會在這裏？這麽多年你都去哪了？為什麽不會來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爸，你醒醒，你這是怎麽了？爸？”莫然見自己的父親始終沒有反應，忍不住用手搖晃著父親的身體，想要叫醒沈睡中的父親。“莫然，你不能搖晃他，他”“是不是你？你害的我爸他變成了這個樣子是不是？你給他下了蠱？”莫然的表情已經近乎猙獰，語氣也變得惡狠狠的。“不，不是這樣的，莫然你聽我說。”“我不要聽你說，所以這些天你們一直瞞著我的，就是這件事嗎？”莫然紅著一雙眼睛，死死地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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