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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4章 他們的關系就是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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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傷死亡在日常生活裏極少見,尤其是四槍,槍槍命中心臟,聽屍檢部門的人說,死者左胸那裏直接破了個杯口大的洞,人是當場死亡的,但是過了幾個小時後才報警,渾身的血都流幹了。

無論是非禮勿視還是死者為大,主管打開冷櫃後,都不會凝望裏面的人,別開視線,等著付阮確認。

付阮定睛望著冷櫃裏的人,臉上不悲不喜,某一刻,她突然擡起手,掀開蓋到付兆深脖子處的白布。

主管生怕看見槍傷,明顯把臉轉到另一邊,許是三秒,也可能五秒,主管聽到付阮的聲音:“我看完了,謝謝。”

蔣承霖和許多丁明一起站在停屍間外面等候,三人三個心境。

丁明沒跟過付兆深,但他曾經也是付家人,現在姓付的還活著的,總共就剩下這麽幾個,因為付長康的一場彌天大謊,所有人都在大夢裏一場荒唐,區別是夢醒了,有人還活著,但有些人,永遠留在夢裏。

許多想得比較多,他知道付兆深跟蔣承彰是一夥的,倆人都對蔣承霖起過殺心,也付諸過行動,付兆深還是付阮唯一一個前男友,他沒有好下場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死的突然,付阮又親自來醫院看他,四哥心裏會不會不開心?

蔣承霖打從付阮邁進去的第一刻,內心就在讀秒,還是出來的急了,忘記給她帶件保暖點的外套,她要是在裏面待個三五分鐘,凍感冒就麻煩了。

正想著,停屍間大門打開,付阮和主管出現在眼前。

連許多和丁明都詫異,這前後有一分鐘嗎?

蔣承霖也沒想到這麽快,他拉住付阮的手,付阮掌心還是溫熱的,一行人邁步往來時的方向走。

主管跟在後面,心裏一直有個疑問,付阮算是付兆深的家屬嗎?等警方走完程序,是要聯系她給付兆深收屍嗎?

停屍間位置一直挺緊的,最長也不會留半個月。

但這個疑問,主管終究沒有問出口,因為他無法從付阮和蔣承霖臉上,看出絲毫喜怒哀樂,尤其蔣承霖,他的重點始終在付阮身上,來這一趟,只是陪伴。

果然,付阮臨走也沒跟醫院打招呼,說後續怎麽處理,就像她來時說的那樣,來看一眼。

從很冷的地方又回到溫熱區域,付阮上車前,把外套脫了還給許多:“謝了。”

許多:“沒事嫂子。”

付阮和蔣承霖坐進車裏,許多關門,車前後有隔音板,蔣承霖拉著付阮的手道:“我讓人查是誰做的。”

付阮面色無異,口吻如常:“不用,查到是誰又能怎麽樣,你還想替他報仇嗎?”

蔣承霖打量付阮的臉,想了又想,還是想問:“你還好嗎?”

付阮當即側頭看向蔣承霖,車子已經啟動,路燈光從窗外照進,付阮眼露不悅,又是平日裏易怒的付小姐派頭。

開口,付阮問:“你什麽意思?”

她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性格,直截了當:“覺得我對付兆深餘情未了?”

蔣承霖可太熟悉付阮的這股跋扈勁兒,不僅熟悉,還特喜歡。

心情一下變得很好,蔣承霖也實話實說:“別這麽敏感好不好,他畢竟不是陌生人,我怕影響你心情。”

付阮餘怒未消,不冷不熱:“確實不是陌生人,甩過我,害過你,他媽還害過我媽。”

“付長康二審判定後,付兆深和蔣承彰之間肯定要有所動作,就看誰先動誰,這個當口,說蔣承彰死了,你能忍住不飛去夜城親眼看看?”

蔣承霖聽付阮這話,已能百分百確定,停屍間裏的就是付兆深,他私心不想付阮來見某些人最後一面,可付阮就是要見最後一面,這樣以後才能睡得安穩。

付兆深跟蔣承彰合夥,等同與虎謀皮,很多事由不得他選,但更多的選擇,都是他自己做的。

付阮跟付兆深之間的感情,早在九年前他拋下她,帶著周楨遠走國外時就結束了,往後的很多年,都是她耿耿於懷的執念。

而這份執念,也在跟蔣承霖的鬥智鬥勇下,漸漸變得微不足道。

聽說付兆深死的那刻,付阮著實意外,她發呆的那幾秒,仿佛又回到岄大的木棉樹下,她跟付兆深對面而立的畫面。

曾經記得那樣深的畫面,可她卻突然看不清對面人的臉,而那張臉在她看見冷櫃中的付兆深時,又跟記憶中木棉樹下的少年重疊了。

人終究是要變的,是不是同一個人都無所謂,他們用十幾年的時間,在彼此的生命中畫上過刻骨銘心的一道,有些人活著就能淡忘,有些人死了才能停止。

付阮沒為付兆深掉一滴眼淚,就像她再也沒為付長康紅過眼,回家後,蔣承霖給她煮了姜糖水,怕她受寒。

付阮端著大碗坐在餐桌旁,家裏所有燈都開著,燈火通明,她喝了幾口後,突然拽過身旁的蔣承霖,親他的嘴。

蔣承霖眼帶詫色:“幹嘛?”

付阮理所應當:“喜歡你不行嗎?”

蔣承霖半推半就:“付小姐看上的人,不行也得行啊。”

付阮視線掃過蔣承霖的眉眼,鼻梁,嘴唇,忽然間蹙起眉道:“你上學時就不能有點出息,拼命把我追到手?”

蔣承霖一瞪眼,付阮就知道他想說什麽,搶先道:“我是不好追,但你現在也追到了,說來說去還是那時候不夠喜歡。”

蔣承霖反PUA高手,沒順著付阮的話進行自證,而是道:“一個才喜歡我沒兩年的人,質問一個喜歡你十幾年的人,姜糖水都捂不熱你的冷心冷肺。”

付阮一手攬著蔣承霖的脖頸,另一手隨便拍了拍胃:“我能送你孩子,你行嗎?”

蔣承霖抓著付阮的手往下移,按在她小腹上:“這裏,我的孩子不是胃脹氣。”

付阮一個沒忍住,撲哧笑出聲。

曾經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有家了,後來付長康說付家就是她的家,所以她拼盡全力,哪怕刀尖舔血,也要保住這個家。

可現在付阮才發現,家是燈火通明,是一碗粥,一份湯,是讓她開心的人,是蔣承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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