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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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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阮也就是跟蔣承霖認識久了,知道他的路數,但凡換一個人敢坐她面前說這種話,她肯定一杯茶水潑對方臉上,讓他清醒清醒。

可蔣承霖的斜對面坐著付長康,付阮又覺得‘以茶制茶’,路子對上了。

付長康擡眼看向蔣承霖,不冷不熱:“什麽叫‘再’?我以前讓阿阮跟你分過手?”

蔣承霖答非所問:“我知道伯父對我一直心存顧慮,我也承認,以前都是我做的不好,但老話說,人都是會長大的,誰也不能三歲就懂三十歲的道理,我願意為以前的所有承擔後果,同時也接受伯父對我未來的所有監督。”

付長康不為所動:“阿阮在這,我們不妨把話擺到臺面上講,我是不看好你們兩個又在一起,但我從來沒強迫阿阮,不讓她跟你在一起,我的女兒,我只要她開心,誰讓她不開心,我就讓誰不開心。”

蔣承霖直視付長康的眼睛:“那您覺得阿阮現在開心嗎?”

付長康話鋒一轉:“接了這麽個燙手的山芋,誰會開心?”

這話是事實不假,可從付長康嘴裏說出來,活像是蔣承霖把鍋甩給了付阮,蔣承霖心底暗罵老賊,付阮已經把話接過去:“我不是為他,宋正僑口口聲聲說是我們做的,臟水都潑到門前了,別人查我不放心。”

付阮明貶蔣承霖,蔣承霖沒有絲毫怨氣,只覺著窩心。

付長康不知是瞧出端倪還是試探:“你用不著護著,我還能難為他嗎?剛才當著戚赫微的面,我只能這麽說,不然他說不是我,我說不是他,總共就這麽三家,還能是誰?戚赫微會善罷甘休嗎?”

蔣承霖順著付長康的調子唱,他佯裝詫異:“原來伯父不是真的懷疑我,之前我都當真了,就差舉手發誓。”

付長康不鹹不淡地瞥了眼蔣承霖:“你那句話說得好,沖著阿阮的面子,我也不可能把殺人刀遞到你手裏。”

蔣承霖說這句話的時候,付阮不在,現在付長康故意又翻出來,擺明了想讓付阮覺得他背後陰陽怪氣。

心裏冷嘲,蔣承霖面上不動聲色:“其實我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伯父故意在保我。”

付長康嗤聲很淡:“是嗎?”

蔣承霖光明正大的吹捧:“還得是伯父高,我知道不是您,您也知道不是我,但這種話不能當著外人面說,我來的路上還在發愁,這事到底怎麽搞,幸好有伯父掌控全局,不然戚赫微不會輕易善了。”

別人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蔣承霖是兵來策反,水來建壩,見過蹬鼻子上臉的,沒見過蹬鼻子騎頭頂薅頭發的。

付阮有印象以來,付長康從未在外人面前吃過癟,如果現在有個血壓儀,付長康的高壓肯定在一百八以上。

瞧著差不多了,付阮眉頭一蹙,護短道:“你少忽悠我爸,知道宋正僑誣陷,你為什麽不通知我?”

蔣承霖看向付阮,坦誠且無辜:“我給你打電話,除了讓戚赫微覺得我們在內部通風報信之外,還能起到什麽作用?一屋子四個人,三個是一夥的,讓剩下的那個怎麽玩?”

付阮一眨不眨:“如果今天被誣陷的是你爸,你還能這麽不緊不慢地坐著?”

蔣承霖被氣笑,笑容裏充斥著無語和無奈:“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如果你是我,你怎麽辦?”

付阮反問:“你知道別人誣陷你爸,你會怎麽辦?”

蔣承霖:“關鍵現在不是你我兩家的事,戚家一直在關註宋正僑的動向,宋正僑能救活都是他命大,他現在拖著個病秧子身體,打不得罵不得,嚇他我都怕把他嚇死,他要是死在我手裏,戚家會怎麽想?”

付阮沖口而出:“說一千道一萬,你還是不想擔風險。”

蔣承霖一瞬沈默,他目不轉睛地望著付阮,幾秒後道:“…你就是這麽想我的。”

付阮的發難是蓄謀已久,只不過爆發在一瞬間,瞧著蔣承霖那副猝不及防的失望眼神,付阮喉嚨緊到發疼。

她不確定蔣承霖看沒看出她在演,她希望他不要看出來,如果蔣承霖一眼就能看穿,那就代表她演的還不夠好,付長康也有可能會看穿。

蔣承霖滿眼失望,付阮是真的如鯁在喉,同一張桌子上,兩人從劍拔弩張到沈默無言。

付長康適時開口:“好了,自己人關起門來吵什麽吵?”

說罷,他破天荒的胳膊肘朝外拐,看著付阮,幫蔣承霖說話:“這種時候,他只能這麽做,本來外面傳付家要跟蔣喬綁定的風言風語就很多,還有人說我們幾家要像當年吞掉溫家一樣吞了戚家,別說你跟戚赫征關系好,戚赫征進部隊好幾年,現在戚家是戚赫微做主,人心隔肚皮,你不知道她心裏怎麽想。”

付阮唇瓣緊抿,拿起桌邊的茶杯,默默喝茶。

蔣承霖靠在椅子上,拉著臉,同樣不說話。

付長康見狀:“都幹什麽,還讓我哄你倆嗎?”

付阮面無表情地開口:“沒事爸,我一定把宋正僑的嘴撬開,還你一個公道。”

付長康笑了:“我差這個公道嗎?風言風語,臟水黑鍋,我早就見慣了,你小時候我常跟你說,你混得不好,有的是人走過路過都要來踩你一腳;你混得好,有人做夢睡不著都想把你拉進泥沼;但你要是混得好又心狠,那幫人只會擡起頭仰望你,會供著你,求著你,繞著你走。”

倒了杯茶,付長康淡淡:“別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一些無關緊要人的信任,什麽用都沒有,人只需要讓自己在意的人相信。”

付阮沈默,付長康用了近二十年的時間,讓她相信她沒有倒黴到家,沒有絕望到無路可走,讓她相信,只要她信,她擁有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蔣承霖沈默,強忍著掀桌子的沖動,更要強忍著,想拿茶壺拍在付長康頭頂的沖動,放他媽的屁,這些年他就是用這樣的話,一次又一次的哄騙付阮,讓她心甘情願地成為他手裏最鋒利的武器。

莫名的,蔣承霖想起他從前罵付阮的那句話,小姐的身子,打手的命。

那時他就很生氣,為什麽付阮從不在意自己,更別說愛惜自己,現在他知道了,付長康教她很多,唯獨沒教她,怎麽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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