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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揭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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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毛從豎起到落下,付阮始終沒說話,不是故意不開口,而是蔣承霖給她整不會了,付阮一時間不確定用哪種態度回應,最為妥當。

超過五秒,蔣承霖在手機裏輕聲道:“別一個人費力亂想,我去酒店找你,等我給你答案,你再費神判斷我說的是真是假。”

不等付阮回答,蔣承霖又說:“我先掛了,你養精蓄銳。”

放下手機,付阮第一反應就是瞥了眼前座封醒的後腦勺,那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再次兜頭而來。

不對勁,不光蔣承霖不對勁,連帶著她跟蔣承霖的溝通模式也不大對勁。

怎麽會這樣?

蔣承彰明明給了她蔣承霖私下調查付家的證據,如果東西是假的,蔣承彰沒必要短暫的騙她一刻,她肯定會找蔣承霖對質。

可如果東西是真的,付阮就應該大。大方方地在電話裏叫蔣承霖解釋清楚,一個字都不說算怎麽回事?

也不對,她還說了一個‘餵’字。

越想越憋氣,這會兒付阮已經不是生蔣承彰或是蔣承霖的氣,而是單純生自己的氣,氣自己糊塗,不曉得搞什麽鬼。

付阮回到酒店,剛從電梯裏出來,一拐彎就看到站在她房間門口的高大身影,蔣承霖竟然比她還快。

蔣承霖一個人,身邊連小龍都不在,封醒見狀,面無表情從蔣承霖身邊擦肩而過,進了付阮對面房間。

走廊裏,頃刻只剩付阮和蔣承霖兩人。

付阮沒有揣著明白裝糊塗,把文件袋遞給蔣承霖的同時,刷卡進門,蔣承霖緊隨其後。

兩人一前一後往裏走,蔣承霖打開文件袋,一目十行地掃了眼裏面的東西。

付阮屁股還沒等坐在沙發上,身後傳來蔣承霖的聲音:“我是找人調查過付家。”

付阮早就知道東西是真的,可饒是如此,臉色還是控制不住地咯噔一沈,只不過她背對蔣承霖,蔣承霖看不到。

待到付阮轉身坐在沙發上,把臉露出來時,臉上已是一片波瀾不驚。

蔣承霖更是不慌不忙,屈膝坐在付阮對面,把文件袋往茶幾上一放,看著她道:“東西是真的,只不過這裏只是冰山一角,我不僅調查過付家,我還查過付家的每一個人。”

像是看不到付阮逐漸變冷的臉色,蔣承霖目不轉睛:“我查過付長康,查過周楨和付兆深,查過孫月芬,付兆安,付婧,也查過沈冬蕊,付姿和付兆陽。”

蔣承霖像是報菜名一樣,把除付阮之外的所有付家人一一提了個遍,包括很多年沒人敢在她面前提到的兩個名字,周楨,付兆深。

付阮終是徹底黑下臉,換言之,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翻臉。

蔣承霖絲毫不慌,在付阮高壓的目光下,淡定道:“蔣承彰給你的證據是去年的,我這裏還有前年的,大前年的,四年前的。”

說著,他掏出手機,翻出某個頁面,而後直接把‘證據’攤放到付阮面前。

付阮沒動,垂下眼皮掃了一眼手機屏幕,屏幕上是一張私家偵探調查沈冬蕊動向的報告總結,時間顯示,四年前。

蔣承霖查付家可以有很多原因,可他查到沈冬蕊頭上,甚至連付姿和付兆陽都一起查,四年前,付兆陽都還沒成年。

他瘋了?

蔣承霖看到付阮很輕的蹙了下眉,他開口:“我也覺得自己不大正常,你都不懷疑了,我還在堅持。”

聞言,付阮眼皮一掀,定睛看著蔣承霖,眼底有冷,有怒,還有幾分微妙的小心防備,像是生怕蔣承霖說出什麽來。

蔣承霖也不想在付阮的傷口上撒鹽,可他要是不說,今天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忌日,他怕死,更怕被付阮冤枉死。

綜合所有,蔣承霖暗自提了口氣,“當初伯母車禍前二十分鐘,最後一個見的人就是周楨,是周楨約伯母出去,肇事司機受傷沒死,最後鑒定是癲癇發作,一口咬死是意外。”

“你讓周楨一命抵一命,聽說當時伯父連槍都拿出來了,要殺周楨,是付兆深擋在他媽面前,拿命保他媽。”

付阮一動不動,像是一只精致又沒有靈魂的人偶。

隨著蔣承霖的話,她的記憶瞬間穿回到八年前的那天下午,當她突然得知阮心潔的車禍並不是一場意外,當她知道阮心潔出事前最後見的人是周楨,一切,仿佛都對上了。

阮心潔在事發前的半個月正好跟付阮提過,說是想帶她回深城,付阮追問原因,阮心潔說:“你付叔叔雖然沒結婚,但他有他自己的家庭,我們這些年受了他很多照顧,現在你也長大了,深城那裏也不會再有仇家找我們的麻煩,我們總要過自己的日子。”

付阮很敏感:“是不是幹爹身邊的哪個阿姨找你說什麽了?”

阮心潔沒提名字:“我告訴你這件事,因為知道你一定不會出去亂說。”

頓了頓,阮心潔又摸了摸付阮的頭,淡笑:“這個世界上,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要自己有本事,有本事才有選擇,尤其是女人,哪怕被人說強勢,也不要被任何人牽著鼻子走。”

付阮六歲來岄州,一直到十七歲,不是鮮少,而是根本沒跟付長康家裏的其他人有過接觸,跟付兆深相識是個意外,後來付阮才知道,不光相識,那些她所謂的相愛,也不過是她一廂情願而已。

畢竟當她藏著刀去找周楨報仇時,看到先一步趕到的付長康,當時付長康也是盛怒,黑洞洞的槍口對著周楨,周楨嚇得癱軟在地。

蔣承霖並不在場,他的聽說也並不全真,真實畫面是,付兆深沒有擋在周楨身前,而是站在槍口前,他甚至用手擡了擡槍口,對準自己的眉心,冷靜的看著付長康說:“如果你今天非要開一槍才能解氣,沖我來。”

付阮站在付兆深身後,只看了他一眼,而後掏出刀子沖周楨跑過去,周楨失聲尖叫,付長康和付兆深聞聲轉頭,只見周楨滿手是血地握著刀身,而刀尖已經觸到她胸前。

付阮咬著牙,用著根本用不上的力,她想殺人,可渾身都在控制不住地發抖,耳旁好像有人在叫她名字,她視線模糊,想問周楨為什麽要這樣對阮心潔,她不高興,她們可以走,她們已經準備走了。

最後付阮被付長康拉開,她在模糊的視線裏,看到付兆深將周楨護到身後。

付阮拿刀指著周楨,她以為自己會歇斯底裏,可聲音發出來時,是那樣的哽咽沒用:“她殺人……她找人殺我媽,殺人,償命……”

十七歲的年紀,付阮的世界裏,僅剩的公平,殺人償命,一如害付長毅的人。

可付兆深卻說:“事情還沒弄清楚,更何況你媽沒死,現在你要我媽死,你覺得公平嗎?”

付阮很慶幸,當時她看不清楚付兆深的臉,以至於往後好幾年,她做噩夢時也不必一比一的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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