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興隆

好在第二天南七七就要跟陸如蘭擺攤了, 他把一部分的精力分給了明天要擺攤的事情上。

他有些激動外加緊張。

以前在村裏，他在家裏時，陸如蘭一天也賣不出去幾塊豆腐，根本用不著他幫忙。

他倒是跟著陸子謙一塊去鎮子上賣過東西, 不過他都是負責收錢的那個。

這次出去擺攤, 沒有陸子謙, 只有他和婆母，婆母的能力很強, 他跟著婆母去做生意根本不用擔心太多，就像以前那樣，只負責收錢就行。

可是他之前答應過相公，說他要鍛煉自己，如果他只是收錢, 其餘事情都交給婆母，還怎麽鍛煉自己。

他翻來覆去的一晚上都沒怎麽睡, 第二天一早頂著兩個黑眼圈起來的。

原本他想著早點起去廚房把昨晚沈澱的那些米漿做了涼皮, 可是他進到廚房之後發現婆母已經差不多快做完了。

“你怎麽不多睡一會？”陸如蘭看他困成那樣，把他往外趕,“你回去休息休息, 我這就快弄完了，你別上手了。”

“娘你怎麽起這麽早？”南七七不好意思起來了，仿佛又回到了剛成親那會，他想給家裏做飯，結果卻被陸如蘭趕出了廚房。

陸如蘭不讓他幹活, 讓他感覺自己是個沒什麽用的閑人似的。

“我以前幹活幹習慣了, 這搬到京裏來之後, 什麽也不讓我做, 每天是閑著了，還不用早起了，可是我就感覺這把骨頭要散了似的，沒力氣，”陸如蘭往爐子裏填了一把柴火，“今天我才感覺自己真的活過來了似的。”

南七七感覺婆母入京的路上包括入京之後都很孤單，以前在村子裏賣豆腐的時候，家裏總是人來人往的，好多嬸子阿叔的都來找婆母說話，婆母雖然經常冷著臉，但是架不住其他人熱情啊。

那時候婆母應該是開心的，可來京城的路上，和到了京城之後，婆母總是一個人吃飯，不摻和他們和秦先生、張將軍、錢燚的飯局，沒有人陪著說說話，肯定無聊的很吧。

這人無聊久了沒事可做，心裏容易憋出問題來，現在他們能去集市上做點小買賣，可以見到更多的人，興許對婆母來來說是一件好事。

之前南七七還想著別讓婆母累到，自己多幹點活，現在看到婆母幹活幹的這麽開心，他想他要是把活搶了去，陸如蘭可能反倒是不開心了呢。

他從廚房出來，準備了點其他事。

他們擺攤要自己拿著桌椅板凳過去，昨天送了相公回來，順道就去買了這些桌椅。

有一家店專門做餐館酒樓要用的桌椅和餐具，有一手的也有二手的。

他們買了兩張桌子和配套的長椅，這些是二手的，碗筷買的是新的。

除此之外還買了一大桶，把要用的碗筷都放進去，還有配菜調料和涼皮也都能放的下，這些東西都放進桶裏，蓋上布遮光，路上也不會進灰塵。

他把這些東西整理了一遍，跟著陳叔一道全都放到了驢車上面，等著陸如蘭的東西也準備好了，他們就出發了。

今天是第一天開攤，南七七已經做好了第一天無法開張的準備了。

涼皮好吃是好吃，但沒有吃過的人，真的敢用於嘗試嗎？

他們家的涼皮最後定價三十文一碗，要是讓南七七花三十文錢買一種他從未嘗過的東西，他肯定會猶豫好久。

除非看到有好多人都買，並且他手上也有好多閑錢的情況下，他才肯掏這三十文錢。

相公去上學之前跟他說過，千萬不要降價，降了價以後就升不回來了。

而且三十文很便宜了，以後買的人會有很多，多到每天累的他手疼。

他相信相公，但是也為今天的生意發愁。

他在想，要是一會實在是沒什麽人的話，要不要就讓蘭婆婆和陸晴裝作客人，表演吃涼皮，吸引一下客人。

誰知道他們駕著車到了集市門口，就看到了好多人，還有停在集市門口的馬車。

以往來這邊買菜的人很少會坐馬車，大部分都是驢車或者騾車多一些，而且那些人看起來穿著都很華貴。

南七七不懂發生了什麽，“今天又不是過年過節的，怎麽這麽多人？”

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一位路人大叔聽到了，跟他說了句，“聽說這些有錢老爺是來吃什麽涼皮？那是什麽東西？聽都沒有聽說過。咱們這小集市裏買的東西怕是也不符合這些貴人的口味吧，怕不是走過了地方吧。”

“涼皮！”南七七一聽，立刻就精神了，原來大家都來吃他們家的涼皮了，他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婆母說：“咱們快點過去吧，今天肯定能全部賣光！”

陸如蘭想了一下今天帶來的涼皮數量，“是不是做少了。”

他們好不容易才擠到了自己的攤位面前，到了攤位面前，南七七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錢燚！

“錢叔叔，你怎麽在這裏？”南七七看到熟人，緊張感都消失了。

錢燚讓身邊的小廝幫他們把攤位擺好，“我看了子謙的畫，一直饞這個涼皮，結果暗示他一次，他也沒有給我送過來，還讓我到你們這來買著吃，所以我只能過來了。”

南七七不好意思的說：“他回去也沒跟我說，要是跟我說了，我早就給錢叔叔送過去一份了。這些客人都是您帶來的嗎？”

他覺得這些人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到這邊來吃涼皮，錢燚真是幫了大忙了。

“這得多虧了你相公的宣傳，他畫了漫畫，雖然還來不及印刷，但是我辦了個宴席，讓大家來參觀手稿，一張入場券就收了五百兩，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過來看，我還趁機賺了不少錢。這不，他們看了手稿之後，都過來買了。”

“謝謝錢叔叔了，我先做一碗給你吃。”南七七非常熟練地做了一碗給錢燚。

這東西做的快，將做好的涼皮切成條放進碗裏，再加上配菜和調料就可以上桌了，客人自己攪拌均勻了吃。

錢燚聞到味道，覺得跟一些拌菜差不多，但是更香一些，芝麻醬的味道，桌子上還放了辣椒油，讓他按照口味自行添加。

其他排隊的人看到錢燚已經吃上了，羨慕的不得了。

“還真的跟畫上畫的一樣，透亮，好看，我非得嘗嘗味道不可。”一個做生意的老爺過來問價，平時他吃什麽都讓下人問價買來吃。

可是他看了那畫之後，對畫裏的內容深信不疑，覺得就是真的，這對婆媳見過畫中的仙子，他們的手藝也是仙子親自指導的，跟普通的小商販不一樣，所以他要格外的尊重。

他說話的語氣都帶了幾分尊重的問南七七，“請問多少錢一碗？”

南七七：“三，三十……”

他緊張，第一次做生意報價格，結巴了一下。

他還沒說完，就看到那個人瞪大了雙眼，說了句什麽，他嚇得都不敢往下說了。

果然三十文一碗太貴了嘛……

結果正糾結要不要降價的時候，就聽到那個人說：“三十兩一碗，是不是太低了！”

後面排隊的那些人也跟著驚訝，“三百兩一碗都覺得低了，你們怎可辜負了仙子的好意啊！”

旁邊的其他攤販和常來這邊買東西的普通人聽到三十兩一碗的價格，都嚇得後退了幾步，然後又聽到這些貴人們說太便宜了，更是心驚肉跳，果然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好大。

“不是三十兩，是三十文，而且，而且今天就做了五十碗，”南七七數了數後頭的人，絕對超過五十人了，他大著膽子說，“今天限量，一人一碗。”

一人一碗這個條件並不過分，大家第一次來，還很好奇，雖然看著好看，但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用一些常見菜和調料來涼拌，味道可能就是普通的涼拌菜的味道。

桌子位置不夠，勉強擠一擠能坐十幾個人。

不過這些老爺們也不會坐在這種小攤子上吃，而是叫下人帶著食盒和碗，打包回去吃。

當他們看到南七七熟練地拌好一份涼皮之後，又問他們要不要放辣椒的時候，他們楞住了，辣椒是什麽東西？畫裏好像提到過，也是仙子帶來的東西，沒有具體的描述味道。

“可以先裝進小碟子裏，回去試著按照口味加一些。”南七七好心提醒，“第一次吃可以少吃一些，吃多了嘴巴會痛。”

“還會疼？那就少要一些。”那些人膽子小的就少要一些，也有一點都不要的，還有喜歡嘗試新鮮事物的，就要的多一些。

這些人拎著食盒上了馬車，本想回去再吃，但是聽南七七說時間久了就不好吃了，會泡軟。

而且這味道實在是香，一路上勾著他們忍不住想嘗一口。

於是幾個老爺控制不住，叫人將馬車停在路邊，打開了食盒品嘗。

這涼皮送入口中後，那種從未品嘗的口感就叫他們連連稱讚，涼皮勁道，配上爽脆的黃瓜，還有那個什麽辣椒，一口一口的根本停不下來，“真不愧是仙子傳授的，這味道果然是一絕，明日還來。”

之後的好一段時間，集市門口都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集市門口停了好多馬車，那些貴人們會拖家帶口的在馬車裏吃涼皮。

陸子謙回來的那天，南七七和陸如蘭也跟著休息了，這半個月，他們都瘦了。

陸子謙看到南七七一臉疲憊，心疼的過去抱抱他，“生意做的怎麽樣？賺了不少吧，我們七七真棒。”

南七七嘆了口氣，“我感覺我就是個無情的做拌涼皮的機器，相公你的畫太厲害了，每天不到中午就能賣一百碗，下午回來再做一批，晚上還能再賣二百碗，我和娘以及蘭婆婆陸晴都要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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