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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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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另外一座城之後,陸蔓蔓為楚勵請了專門服侍他的一個盲人負責照顧他。

今天,歐陽仙傳來消息,她今日會趕來與她匯合,黑鷹則負責管理山鬼一族振興的事情。

陸蔓蔓走在街上,看到一群人在圍觀什麽,她走近一看,原來是通緝楚勵與陸幽然的畫像。

看來西楚的效率還是蠻高的。

這下陸幽然就算有許多小動作,也不敢妄動了吧!

到了與歐陽仙約定好的茶館,歐陽仙坐在她面前了,她還是沒有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歐陽仙。

自從她認識歐陽仙以後,她就總是穿著一身黑衣,戴著黑色的鬥笠,但是今天的歐陽仙,竟然穿著紫色的羅裙,戴著一張銀色的面具。

這樣打扮的歐陽仙,雖說看不清她的臉,但是也看不見她的傷疤正是者若隱若現中,讓人覺得面具之下是一個絕色的美人。

“師……師父……”

“你的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救楚勵。”

“他本性不壞。”

“他壞與不壞,哪裏是我們說了算,聖上說他壞,他就是壞的,聖上說他好,他便是一個好人。只不過就算他是聖上的親兒子,聖上也不可能說他是好的。如此這般,犯上作亂的人都可以被稱作好人,還有誰會將聖威放在眼中。”

陸蔓蔓喝了一口茶,“所以,聖上就是需要像我這般膽大的去將他救了。”

“說不過你。對了,楚擎和寧許是怎麽回事?”

這件事情,連歐陽仙都知道了,恐怕西楚也少有人不知道了吧!

“如你所知的那樣,他與寧許是聖上賜婚,到了沙城之後,他們便會成親。”

“那你呢?”

“我?其實到現在,我依然是相信他的,如果不是聖上手中有了威脅他的東西,他絕不會這般。”

她準備為他們爭取最後一次機會,若還是不行,她不可能逼他反了自己的父皇,也不願意讓他背負反賊的名聲。她會如同他現在一般,遠離他,各自過屬於彼此的生活。

“蔓蔓,我也是相信他的。”

“師父,我們不談論他了。我這次找你來,是想讓你幫著救楚勵。”

“帶我去見他。”

陸蔓蔓帶著歐陽仙,來到了她租住的民房內,她對盲人道:“大叔,你今天就早些回去休息,明天再來,這是你今天的工錢。”

盲人攤著手,陸蔓蔓將銅板放在他手心,“多謝姑娘。”

“路上小心些。”

陸蔓蔓與歐陽仙進入房內,她為他把脈,“蔓蔓,你雖說認準了人體穴位,但是對於具體的紮針療傷還是不會,他遲遲醒不來,除了身體有些地方骨頭斷裂以外,還有就是淤血聚集在他身體裏面,無法排出,我們需要用銀針之法,讓他血液能夠順暢流動。”

歐陽仙一邊說,一邊將楚勵的衣服解開,“蔓蔓,好好看著,我演示來給你看。”

可……這是楚擎的弟弟。

她看了她一眼,然後道:“難道你還害臊不成?我早就對你說過,醫者眼中無性別。”

她調整了自己的呼吸,然後看歐陽仙施針,認真記著她紮過的每一處穴位,以及穴位的順序。

施針之後,他的臉色果然要好些了,歐陽仙又寫下一張藥單子,她道:“每日都要為他紮針,多揉揉他的身體,再加上這單子上的藥,每日三次。他醒來,是遲早的事情。”

她將一切都交待得這麽清楚,難道是要走了?

“師父,你很急嗎?”

“出來也有些時日了?該回去看看。”

可他們見面的時間,還一天都沒有。

“師父是想念師兄了?”

“好了,別貧。你與楚擎如今這般情況,他也不可能每隔七天為你解毒一次,你調養身體的藥方,剛才我也一並寫下了,好好照顧自己。”

嘴上說著別貧,但是眼神裏面流露出來都是屬於小女人才有的神情。

陸蔓蔓道:“師父放心。”

歐陽仙走了,她想著,所以上次她在驛館毒發,是他來救了她。她就知道,她的猜想是對的。

陸蔓蔓為楚勵穿好衣服,然後抱了一床被子在地上睡著,跟逃犯一起生活的日子很痛苦,每天睡覺都不安穩,每次睜開眼想的第一件事情,她用不用逃。為了方便逃走,他們的馬車就停在房門口,就算有多餘的房間,她也是在楚勵這間房打地鋪。

她自己也說不準,自己救的究竟是一個禍害,還是改邪歸正的男主角。

黑暗中,陸蔓蔓已經睡去,楚勵的手指動了動,然後睜開了眼睛。其實早在幾天前,他就已經能夠感受到外界的一切,他們在逃亡,在躲藏。

他沒想到自己還能活著,更沒有想到救自己的人竟然是陸蔓蔓,那個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就對他充滿敵意的女人。

他看向她睡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母親在乎他的生死,她也在乎。

以前他只是覺得她有趣,覺得她與眾不同,但是對於她,他並沒有太多的特殊對待,如果她阻擋了自己的路,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將她除掉。

但是此時此刻,她已經走進他的心裏,在昏迷的時候,他並沒有活下去的想法,但是他能感覺到有一個人一直在照顧他,她為他穿衣擦身,嘴對嘴餵他吃飯,她的身體很溫暖,很柔軟,他一直想要睜開眼睛看一看她是誰,他現在知道了,她就是陸蔓蔓。

他聽說,楚擎辜負了她,他竟同意與另外的女人成親。

既然如此,以後的她,由他來守護。

他的前半輩子,是為了給母親覆仇而活著,下半輩子,他希望為了這個女人活著。

不為皇權,不爭奪權利,只願她安好。

她睡著,他看著,第二天天明,她翻身坐起來,然後伸了一個懶腰,他立馬閉上了眼睛。

盲人大叔已經來了,他端著早飯敲門,“姑娘,你醒了嗎?”

陸蔓蔓打開門,揉著朦膿睡眼,打了一個哈欠,“大叔,早呀!”

這早飯是兩人份的,陸蔓蔓漱口之後,就端著自己的一份吃了起來,盲人大叔摸著來到楚勵身邊,陸蔓蔓問道:“大叔,刷牙了嗎?”

這是陸蔓蔓的要求,每次給楚勵餵食物的時候,他必須先刷牙,雖然開始他聽不懂,不過後來在陸蔓蔓的解釋下,他終於明白了,刷牙就是將嘴巴洗幹凈。

陸蔓蔓給他的工錢不少,而且他一個盲人平時也很難找到工作,對於陸蔓蔓交待的事情,他當然是用百分之兩百的精力去完成。

盲人大叔張了張嘴巴,然後說道:“姑娘,刷過了。”

“嗯。”

盲人大叔含了一口鯽魚粥,正要附身口對口為楚勵餵下,楚勵感覺有些不對勁,他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虛弱地喊道:“陸蔓蔓。”

她手中的湯勺掉入碗中,她一下子跑到他面前,欣喜若狂,“你醒了?”

他的眼中,分明有怒氣,他的語氣,分明就是在生氣,但是由於他身體很虛弱,所以底氣不足。

他以為是她無微不至的在照顧他,他以為是她口對口餵他吃飯。但是當他睜眼看見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盲人大叔給他餵飯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被騙了。

“嗯。”

但是看著她的笑臉,他又無法繼續生氣了。

“太好了。”陸蔓蔓將盲人大叔手中的鯽魚粥端了過來,她說道:“大叔,今天我來照顧他,你先回去吧!還有,明天我們就要離開了,以後不用再來了。”

盲人大叔聽了之後有些失落,陸蔓蔓付了他三倍的工錢,他又變得高興起來,“姑娘,你姐姐醒了就好,大叔替你們高興。”

姐姐?

楚勵:“…….”

盲人大叔走了之後,陸蔓蔓看著楚勵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她舀了一勺鯽魚粥,然後親切地喊道:“姐姐,張嘴。”

他張開嘴,她餵了他一勺,吞下之後,他問道:“我昏迷多久了?”

“從我遇見你開始,已經有十來天了。”

這麽久?他記得,他從城樓成墜落的時候,她站在鐘樓上撕心裂肺地喊著他的名字,他落地之後並沒有閉上眼睛,他看見她在哭。

後來他分明還有一絲意識,但是過來檢驗屍體的太醫卻說他和陸幽然都死了。一般這種情況,必須有兩名以上的太醫診斷死亡,但是並沒有第二名太醫再過來檢查,他和陸幽然便被與其它屍體一起被運到了亂葬崗。

“陸幽然還活著。”

她又餵了他一口鯽魚粥,“我知道,你和陸幽然現在都是朝廷追拿的逃犯,只要有人發現你們,可就地正法,你們的腦袋值五千兩黃金。”

楚勵有些疑惑,就算他和陸幽然都活著,但是朝廷也不可能怎麽快就知道消息。

“別想了,是我慫恿別人報的官。陸幽然這個女人太危險了,若是能在西楚範圍內將她抓住是好,若是抓不住,也可以讓她近期裏不要來找我麻煩。”

“我一直想不明白,她為何這般恨你。”

“你真想知道?”

“嗯。”

“哎!”陸蔓蔓嘆息一聲,是時候讓這個原著中的男主角了解一下事情的真像了,不過要說她穿越,陸幽然重生,這樣對於他來說太難理解了,所以她換了一種他聽得懂的方式講述,“陸幽然,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裏面,她愛慕楚淮王,傾盡自己的一切讓楚淮王登上皇位,原本楚淮承諾,他為王,她必為後。但是楚淮登上皇位之後,卻封了我為皇後,而且我還害死了她的孩子,將她推入大火,被烈火焚燒而死。陸幽然充滿怨氣,她想如果老天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她一定要報仇,將我碎屍萬段,將所有幫助過我,我在乎的人都陷入萬劫不覆之地。”

“重生?”

“嗯,就是夢中夢的意思。”陸蔓蔓又接著講,“然後她又醒了,醒來之後的她是和我一同落水的十六歲的她,她認為這是老天給她的一次機會,所以她就要開始她的覆仇計劃了。在她的覆仇計劃裏,你是非常重要的一個人物,因為在她看來,你和她就是同一類人,而且你相當有能力,只要能與你一起,那麽你們聯手,一定能夠坐上皇位,然後將我像捏螞蟻一樣捏死。如果按照陸幽然的幻想,在最後的時候,你就是西楚的皇,而她是西楚的後。再然後,就是我悲催生活的開始。”

“我就說,為何陸幽然會暗中聯系我,多次稱要與我聯手。”

“她將那場夢中夢做得太真實了,所以她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她的幻想雖好,但是她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也不是吃素的。”

陸幽然找了楚勵,而她也找了楚擎。

一想起楚擎,她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很多。

他看向她,“我不會和陸幽然一起聯合起來害你。”

陸蔓蔓一副明顯我不信你的表情,上次在素雲殿的暗道裏面,他可是眼睜睜看著陸幽然虐待她,而沒有做出任何阻止的行為。

“得了,快喝了粥,待會兒我們就出發。”

“去哪兒?”

“沙城。”

楚勵喝完了鯽魚粥,便又躺下休息,陸蔓蔓忙前忙後,終於將馬車收拾好,裏面鋪了厚厚的墊子,還放了能固定在小桌子上面的茶杯茶壺,又準備了一些幹糧。

這段時間花的銀子有些多,看著僅剩的銀子數量,若是不節省一些,很難走到沙城。

楚勵有一只手骨折,有一條腿也傷勢嚴重,根本無法走路。而且他還昏迷了十幾天的時間,手腳沒有活動過,根本無法行走。

準備好一些之後,她將楚勵扶了起來,有些後悔讓盲人大叔這麽快就離開了。

她拉著他好的一只胳膊,好不容易將他背在背上,仿佛背了一塊大石頭在後背,她咬牙切齒說道:“沒受傷的一條腿可以稍微用點力。”

他身材高大,就算她背著他,他的兩條腿也是落了地的,他也努力用還有知覺的那條腿支持起他的一部分體重,她身體的清香卷入他的鼻翼,他喊道:“陸蔓蔓。”

“嗯。”

她還要去沙城,那就是他還放心不下楚擎,“去過沙城之後,有什麽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

將他扶到馬車上,陸蔓蔓便坐在車夫的位置,開始駕馬車,他們的行蹤,越少有人知道越好,所以她這段時間,能自己做的事情都自己動手做。

楚勵坐在馬車內,原本該是男人保護女人,而他此時卻是被保護起來的那一個。不過這樣的感覺真不耐。

“陸蔓蔓,去過沙城之後,我們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我這次受傷嚴重,不知身體能不能恢覆到以前的樣子,但是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讓你吃受苦。”

“得了。就你那只手,恢覆起來也得一年半載的時間,那段時間還不得我養你。”

偏偏,他又沒有話可以反駁她。

“你養我這段時間,我養你一輩子。”

“算了,等你好了之後,你就趕快離開,省得連累我。”

“我……可以隱姓埋名。”

“隱姓埋名也沒用,整個西楚境內都貼滿了你的畫像。”

“我們可以離開西楚。”

“這可不行,我是陸家大小姐,從小錦衣玉食慣了,沒辦法去過四處飄泊的生活。”

路上有幾個農夫挑著菜籃子走在路上,他們說道:“今天城內的告示你們看見了嗎?叛黨楚勵和陸幽然竟然還活著。”

“看見了,他們二人的人頭,一顆要值五千兩黃金。若是能抓到他們兩個,可算發達了。”

“對呀!不過陸丞相家的兩個女兒,可真是一言難盡。”

“一個是東梁國君遺留在西楚的公主,一個與人私奔被逐出了陸家族譜,陸丞相也是夠可憐的。”

“我聽說呀!那陸大小姐陸蔓蔓與擎天王本是相互愛慕,但是奈何聖上不允許,還賜婚擎天王與寧家小姐。”

陸蔓蔓臉色不佳,果真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就連西楚的農夫都知道楚勵的腦袋值五千兩,若是再去找正常的地方住宿,怕是要露陷。

陸蔓蔓加快了速度,她道:“你剛才也聽到了,你的腦袋那麽值錢,我們今晚不可能在農家中借宿了,只能找個山洞或者破廟對付一晚。”

他面露愧色,“蔓蔓,這地方我來過,就在前面十裏的地方有一座破廟,我們今晚可以在那裏休息。”

這裏離都城已是很遠了,他竟然也能來過這個地方,“你知道的真多。”

因為楚擎回都城的時候,他曾經研究過每一條從沙城到都城的路線,最後推算出他們行走的路線,然後在天時地利的地方設埋伏,所以這個地方他是了解的。

終於在天黑之時,兩人趕到破廟,為了安全起見,陸蔓蔓將馬車藏在破廟後面,然後抱出被子在石菩薩後面鋪好,然後又將楚勵從馬車上背下,在石菩薩後面躺好。

一切都要萬分小心,以她的能力,他們一旦被官府的人發現,那麽一定是無法帶著楚勵逃跑的。

她將硬饅頭在水裏泡軟,然後餵他吃,“你就講究一下,這破廟離村落比較近,如果生火的話,很有可能會被發現。”

他吃著冷水泡饅頭,說道:“很好吃。”

陸蔓蔓也嘗了一口,她皺了皺眉頭,這個謊話說得一點都不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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