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猶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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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六月已到,天氣漸漸炎熱起來。朱見深唯恐萬貞兒怕熱,吩咐他們把殿裏的冰都放在了萬貞兒的房間裏。
所以當宸妃第一次走入這個房間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誤闖進了一位高位妃嬪的住處。正殿之中,一張花梨大理石的案上放著水晶花樽,裏面盛著含苞的百合。一架江南煙雨的屏風把側室與正殿分開,裏面飄來若隱若無的梨花香氣。雕著水仙祥雲的紅柱上,纏著今年新貢上的軟煙羅。
宸妃按捺住心裏的嫉妒,笑著喚道,“貞兒姑娘在嗎?”萬貞兒正午睡,聽見外面的喊聲懶懶應道,“是誰?”宸妃知道,想要討好太子,就必須讓這位貞兒姑娘高興,所以笑著道,“是我,宸妃。”
萬貞兒這才勉強睜開雙眼說道,“原來是宸妃娘娘,請稍等片刻吧。來人,奉茶。”另一邊的側室立刻有兩個稚氣未脫的小丫頭捧著香茗和點心走了出來。宸妃端過看上去平淡的青瓷茶碗,輕輕一嗅,只覺芳香撲鼻。
身後,萬貞兒說道,“這是太子送來的深山雲鐵,也不知道和不和娘娘的口味。”話畢,微笑施禮。宸妃笑道,“深山雲鐵是名茶,一年才得數兩,哪裏會不和口味。”萬貞兒也不答話,依舊笑著。
宸妃才繼續說道,“冒昧來此,是有事求姑娘。”萬貞兒連忙推辭道,“娘娘寵冠六宮,又有可愛的嘉善公主傍身,哪裏還有事需要求人呢。”宸妃早就聽說萬貞兒聰明機智,是不好對付的,但為了嘉善,自己不得不早做打算。
“貞兒姑娘不需要對我有這樣大的防備之心。實不相瞞,我是個杞人憂天的性子。皇帝年邁,恐怕若真有來日駕鶴西去之時,按照咱們大明的殉葬習俗,我等妃嬪都要給陛下殉葬的。我也就罷了,我只怕來日嘉善無人照顧。所以來求姑娘為嘉善美言幾句,希望來日太子登基以後能夠對她照拂一二。”
萬貞兒沒有想到宸妃這樣的直截了當,自己原本以為宸妃是存了壞心思的,卻不料只是愛子心切。萬貞兒輕輕嘆了一口氣,宸妃以為萬貞兒不願意,當即說道,“我知道你是太子最看重的人,你說話一定有用。只要姑娘肯幫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萬貞兒搖了搖頭,“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日,我一定勸太子保護好嘉善公主。”萬貞兒瞧著宸妃堅定的說道。宸妃上前握住了萬貞兒的手,“不管太子和姑娘需要我做什麽,我都會盡力而為。”萬貞兒輕輕搖了搖頭。
幾日後,太子出宮探察民情。回宮的時候,為表孝心,給宮中的不少妃嬪都獻上了民間珍寶閣所做的精致首飾。雖然比不得宮中的貴重,但卻別有一番風情。許多人都十分喜歡,常常戴在身上。
於是,皇帝就在一位莊嬪的手上發現了一串金鑲玉環。巧合的是,這串金鑲玉環與皇帝賞給賢妃之父慕筠的那一串一模一樣。皇上不由得疑心大起,他知道,這金鑲玉環雖然平常,但鑲嵌包裹的技法卻是宮中獨有的。
當日,皇帝下旨請民間匠人進宮。結果,那匠人很快吐露說是金鑲玉首飾的草圖是宮裏一位主位娘娘給的,說是只要做出來一個,便有重賞。後來匠人見實在好看,便忍不住多做了不少來售賣。
皇帝這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賢妃的設計。賢妃根本就是趙洪的女兒,並不是慕筠的女兒。皇帝盛怒之下,以欺君之罪判處賢妃幽居冷宮,終身不得出。二皇子求情無果,不禁十分抑郁。
下午,朱見深回到東宮,瞧著萬貞兒正要出去,笑道,“貞兒你真厲害,不費吹灰之力就讓賢妃不鬧騰了。”“我正要去看看賢妃呢。”萬貞兒一面拿了不少金銀,一面說道。
婉容在旁邊說道,“太子你可算回來了。貞兒姐說擔心賢妃沒有銀子打點冷宮,正要送一些去呢。你說賢妃害了咱們多少次了,貞兒姐怎麽還同情她呢。”
太子笑道,“哪有你這樣的人,報覆了人家,又要幫人家。”萬貞兒一笑,“我報覆她,是因為她對你我不利,我要讓她知道害人總害己。我幫她,是因為她畢竟是個母親,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一番苦心罷了。”
朱見深不再爭辯,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戒指。仔細一看,是民間用幹草編織的,雖然並不精美但是十分堅韌。朱見深說道,“這個真的是我從民間買到的。我千挑萬選才給你買了這個。”
萬貞兒伸手接過去,枯黃的小草顯露出不屈不撓的韌勁。萬貞兒笑著戴到了手上,心裏想到,蒲葦韌如絲,深兒,你想說什麽呢?嘴上卻說道,“怎麽不給婉容和婉爾也買兩個,真是偏心。
”
這一邊萬貞兒剛剛料理了賢妃,卻不料那邊,就有人打起了二皇子的主意。次日闔宮妃嬪給皇後請安的時候,敬妃笑呵呵說道,“二皇子雖說年長,但終究沒有個母親照顧是不妥的。太後身子骨不好,皇後您養著又恐身份不對,太子吃味。這可如何是好呢?”
在場的人都明白,敬妃打得是二皇子的主意。此刻,順嬪巴結道,“依我看吶,敬妃娘娘您位分高,為人又好,就屬您撫養二皇子最合適了。”幾個低位妃嬪連連稱是。德貴妃笑道,“敬妃沒生養過怕是養不好。”
敬妃的臉上頓時一陣慘白,嘴上卻不肯放松,“沒生養過不一定養得不好。貴妃姐姐雖然生了,可太子卻是萬氏養大的。聽說姐姐都不曾費心呢。”德貴妃正要再說,皇後出言阻攔道,“這件事等我和陛下商議過,再說吧。”
敬妃十分不悅。當夜便做了一份藕粉山楂卷送給皇帝。敬妃在榻上與皇帝耳語的時候,宸妃也把這件事透露給了萬貞兒。萬貞兒知道敬妃不安好心,便打算次日去求太後駁了敬妃。可誰料,第二天一大早,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就來逐宮傳話,說是二皇子以後記在敬妃的名下。
桌上,炙羊肉、燒鴨掌、酥油雞胗、薺菜團子、蓮花魚等數十道菜香味四溢。萬貞兒為朱見深夾了一筷子水晶膾,輕聲說道,“如今二皇子是如虎添翼了。”朱見深不以為意的說道,“只是二弟的性子太懦弱。”
萬貞兒不無憂愁的說道,“人生啊,總是一件愁事緊接著一件愁事。才去了賢妃,又來了敬妃。這無休止的煩惱,什麽時候才能少一些呢?”
朱見深放下筷子說道,“貞兒,日後我當上皇帝,你就再也不必憂愁了。我會為你把所有的煩惱都清理好。你要做的,只是盡情恣意的生活。”
萬貞兒並不敢相信朱見深所說的,不是對他沒有信心,而是對這個覆雜的宮廷沒有信心。但朱見深的這番話,讓萬貞兒十分的感動。
“有些話放在心裏就好。帝王,不能什麽都宣之於口。特別是日後,恐怕敬妃會開始與你作對了。”朱見深胸有成竹的一笑,“有貞兒在,我什麽都不怕。”
幾日後,萬貞兒正陪著朱見深在禦花園中賞花。小輝子悄沒聲兒的跟上來說道,“主子,二皇子那裏鬧開了。”朱見深回頭問道,“怎麽回事?”小輝子笑著說道,“聽說是敬妃娘娘非讓二皇子喊母妃。二皇子不肯,還扯了敬妃的東海明珠項鏈。敬妃一時氣惱,打了二皇子呢。”
原本二人平靜的聽著,後來一聽二皇子挨了打,萬貞兒才有些焦急。“皇子怎麽能是隨便打的。敬妃膽子也太大了。”小輝子對待萬貞兒不敢不恭敬,“是,皇後娘娘已經親自去瞧了,想來是沒事的。”
萬貞兒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皇上一定不會怪罪敬妃的,畢竟是二皇子的錯。以後,這位二皇子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你也去瞧瞧吧,婉爾也跟著去。時候還早,我一個人去瞧瞧太後。”
一身素雅的藕荷色長裙,手上是太子送的草織戒指,腰間是杜箴言送給自己的並不值錢的玉扣。為著搭配戒指,耳上頭上只飾了簡單的香花。乍一瞧上去,萬貞兒不過是個最下等的使喚丫頭。
可細細的考究起來,才會發現長裙的面料是最稀有的水紋羅,頭上的香花更是用飄花白玉雕刻而成的。但宮中識得這些的人並不多。而萬貞兒自身的氣韻,更是楚楚動人。所以,當這樣的一個丫頭出現在幾個新入宮的妃嬪面前時,難免會引來她們的矚目。
一位身著碧衫的少女被圍在最中央,衣飾也最為華麗。周圍的幾個人一看便知是低位的妃嬪。眾人迎面走來的時候,萬貞兒正滿懷心事的走著。
一位粉衫少女冷呵一聲說道,“怪不得入宮一月了,陛下都想不起我們來,原來是因為宮裏的丫頭都這樣會打扮。清新隨心,果然是我見猶憐呢。”這樣的一句話果然挑起了諸人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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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宸妃第一次走入這個房間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誤闖進了一位高位妃嬪的住處。正殿之中,一張花梨大理石的案上放著水晶花樽,裏面盛著含苞的百合。一架江南煙雨的屏風把側室與正殿分開,裏面飄來若隱若無的梨花香氣。雕著水仙祥雲的紅柱上,纏著今年新貢上的軟煙羅。
宸妃按捺住心裏的嫉妒,笑著喚道,“貞兒姑娘在嗎?”萬貞兒正午睡,聽見外面的喊聲懶懶應道,“是誰?”宸妃知道,想要討好太子,就必須讓這位貞兒姑娘高興,所以笑著道,“是我,宸妃。”
萬貞兒這才勉強睜開雙眼說道,“原來是宸妃娘娘,請稍等片刻吧。來人,奉茶。”另一邊的側室立刻有兩個稚氣未脫的小丫頭捧著香茗和點心走了出來。宸妃端過看上去平淡的青瓷茶碗,輕輕一嗅,只覺芳香撲鼻。
身後,萬貞兒說道,“這是太子送來的深山雲鐵,也不知道和不和娘娘的口味。”話畢,微笑施禮。宸妃笑道,“深山雲鐵是名茶,一年才得數兩,哪裏會不和口味。”萬貞兒也不答話,依舊笑著。
宸妃才繼續說道,“冒昧來此,是有事求姑娘。”萬貞兒連忙推辭道,“娘娘寵冠六宮,又有可愛的嘉善公主傍身,哪裏還有事需要求人呢。”宸妃早就聽說萬貞兒聰明機智,是不好對付的,但為了嘉善,自己不得不早做打算。
“貞兒姑娘不需要對我有這樣大的防備之心。實不相瞞,我是個杞人憂天的性子。皇帝年邁,恐怕若真有來日駕鶴西去之時,按照咱們大明的殉葬習俗,我等妃嬪都要給陛下殉葬的。我也就罷了,我只怕來日嘉善無人照顧。所以來求姑娘為嘉善美言幾句,希望來日太子登基以後能夠對她照拂一二。”
萬貞兒沒有想到宸妃這樣的直截了當,自己原本以為宸妃是存了壞心思的,卻不料只是愛子心切。萬貞兒輕輕嘆了一口氣,宸妃以為萬貞兒不願意,當即說道,“我知道你是太子最看重的人,你說話一定有用。只要姑娘肯幫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萬貞兒搖了搖頭,“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日,我一定勸太子保護好嘉善公主。”萬貞兒瞧著宸妃堅定的說道。宸妃上前握住了萬貞兒的手,“不管太子和姑娘需要我做什麽,我都會盡力而為。”萬貞兒輕輕搖了搖頭。
幾日後,太子出宮探察民情。回宮的時候,為表孝心,給宮中的不少妃嬪都獻上了民間珍寶閣所做的精致首飾。雖然比不得宮中的貴重,但卻別有一番風情。許多人都十分喜歡,常常戴在身上。
於是,皇帝就在一位莊嬪的手上發現了一串金鑲玉環。巧合的是,這串金鑲玉環與皇帝賞給賢妃之父慕筠的那一串一模一樣。皇上不由得疑心大起,他知道,這金鑲玉環雖然平常,但鑲嵌包裹的技法卻是宮中獨有的。
當日,皇帝下旨請民間匠人進宮。結果,那匠人很快吐露說是金鑲玉首飾的草圖是宮裏一位主位娘娘給的,說是只要做出來一個,便有重賞。後來匠人見實在好看,便忍不住多做了不少來售賣。
皇帝這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賢妃的設計。賢妃根本就是趙洪的女兒,並不是慕筠的女兒。皇帝盛怒之下,以欺君之罪判處賢妃幽居冷宮,終身不得出。二皇子求情無果,不禁十分抑郁。
下午,朱見深回到東宮,瞧著萬貞兒正要出去,笑道,“貞兒你真厲害,不費吹灰之力就讓賢妃不鬧騰了。”“我正要去看看賢妃呢。”萬貞兒一面拿了不少金銀,一面說道。
婉容在旁邊說道,“太子你可算回來了。貞兒姐說擔心賢妃沒有銀子打點冷宮,正要送一些去呢。你說賢妃害了咱們多少次了,貞兒姐怎麽還同情她呢。”
太子笑道,“哪有你這樣的人,報覆了人家,又要幫人家。”萬貞兒一笑,“我報覆她,是因為她對你我不利,我要讓她知道害人總害己。我幫她,是因為她畢竟是個母親,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一番苦心罷了。”
朱見深不再爭辯,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戒指。仔細一看,是民間用幹草編織的,雖然並不精美但是十分堅韌。朱見深說道,“這個真的是我從民間買到的。我千挑萬選才給你買了這個。”
萬貞兒伸手接過去,枯黃的小草顯露出不屈不撓的韌勁。萬貞兒笑著戴到了手上,心裏想到,蒲葦韌如絲,深兒,你想說什麽呢?嘴上卻說道,“怎麽不給婉容和婉爾也買兩個,真是偏心。
”
這一邊萬貞兒剛剛料理了賢妃,卻不料那邊,就有人打起了二皇子的主意。次日闔宮妃嬪給皇後請安的時候,敬妃笑呵呵說道,“二皇子雖說年長,但終究沒有個母親照顧是不妥的。太後身子骨不好,皇後您養著又恐身份不對,太子吃味。這可如何是好呢?”
在場的人都明白,敬妃打得是二皇子的主意。此刻,順嬪巴結道,“依我看吶,敬妃娘娘您位分高,為人又好,就屬您撫養二皇子最合適了。”幾個低位妃嬪連連稱是。德貴妃笑道,“敬妃沒生養過怕是養不好。”
敬妃的臉上頓時一陣慘白,嘴上卻不肯放松,“沒生養過不一定養得不好。貴妃姐姐雖然生了,可太子卻是萬氏養大的。聽說姐姐都不曾費心呢。”德貴妃正要再說,皇後出言阻攔道,“這件事等我和陛下商議過,再說吧。”
敬妃十分不悅。當夜便做了一份藕粉山楂卷送給皇帝。敬妃在榻上與皇帝耳語的時候,宸妃也把這件事透露給了萬貞兒。萬貞兒知道敬妃不安好心,便打算次日去求太後駁了敬妃。可誰料,第二天一大早,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就來逐宮傳話,說是二皇子以後記在敬妃的名下。
桌上,炙羊肉、燒鴨掌、酥油雞胗、薺菜團子、蓮花魚等數十道菜香味四溢。萬貞兒為朱見深夾了一筷子水晶膾,輕聲說道,“如今二皇子是如虎添翼了。”朱見深不以為意的說道,“只是二弟的性子太懦弱。”
萬貞兒不無憂愁的說道,“人生啊,總是一件愁事緊接著一件愁事。才去了賢妃,又來了敬妃。這無休止的煩惱,什麽時候才能少一些呢?”
朱見深放下筷子說道,“貞兒,日後我當上皇帝,你就再也不必憂愁了。我會為你把所有的煩惱都清理好。你要做的,只是盡情恣意的生活。”
萬貞兒並不敢相信朱見深所說的,不是對他沒有信心,而是對這個覆雜的宮廷沒有信心。但朱見深的這番話,讓萬貞兒十分的感動。
“有些話放在心裏就好。帝王,不能什麽都宣之於口。特別是日後,恐怕敬妃會開始與你作對了。”朱見深胸有成竹的一笑,“有貞兒在,我什麽都不怕。”
幾日後,萬貞兒正陪著朱見深在禦花園中賞花。小輝子悄沒聲兒的跟上來說道,“主子,二皇子那裏鬧開了。”朱見深回頭問道,“怎麽回事?”小輝子笑著說道,“聽說是敬妃娘娘非讓二皇子喊母妃。二皇子不肯,還扯了敬妃的東海明珠項鏈。敬妃一時氣惱,打了二皇子呢。”
原本二人平靜的聽著,後來一聽二皇子挨了打,萬貞兒才有些焦急。“皇子怎麽能是隨便打的。敬妃膽子也太大了。”小輝子對待萬貞兒不敢不恭敬,“是,皇後娘娘已經親自去瞧了,想來是沒事的。”
萬貞兒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皇上一定不會怪罪敬妃的,畢竟是二皇子的錯。以後,這位二皇子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你也去瞧瞧吧,婉爾也跟著去。時候還早,我一個人去瞧瞧太後。”
一身素雅的藕荷色長裙,手上是太子送的草織戒指,腰間是杜箴言送給自己的並不值錢的玉扣。為著搭配戒指,耳上頭上只飾了簡單的香花。乍一瞧上去,萬貞兒不過是個最下等的使喚丫頭。
可細細的考究起來,才會發現長裙的面料是最稀有的水紋羅,頭上的香花更是用飄花白玉雕刻而成的。但宮中識得這些的人並不多。而萬貞兒自身的氣韻,更是楚楚動人。所以,當這樣的一個丫頭出現在幾個新入宮的妃嬪面前時,難免會引來她們的矚目。
一位身著碧衫的少女被圍在最中央,衣飾也最為華麗。周圍的幾個人一看便知是低位的妃嬪。眾人迎面走來的時候,萬貞兒正滿懷心事的走著。
一位粉衫少女冷呵一聲說道,“怪不得入宮一月了,陛下都想不起我們來,原來是因為宮裏的丫頭都這樣會打扮。清新隨心,果然是我見猶憐呢。”這樣的一句話果然挑起了諸人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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