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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少國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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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朱祁鎮被敵軍瓦剌俘虜。因為太子年幼,主少國疑,所以以於謙為首的所有大臣都勸說孫太後立朱祁鈺為帝,太後為國家計,只好聽從。

九月,朱祁鈺稱帝,遙尊朱祁鎮為太上皇。朱祁鈺登基後,任用於謙等大臣,並組織京城保衛戰爭,安定人心。同年十一月,明朝擊退瓦剌,取得此役的勝利。

次年,朱祁鈺改元景泰。是年八月,朱祁鎮被瓦剌釋放返回。但初嘗權利滋味的朱祁鈺,卻因為不願還位於朱祁鎮,而將朱祁鎮幽禁了八年。直至景泰八年,朱祁鎮才在權臣的幫助下覆位。

在這段時間裏,萬貞兒始終一心一意的教導朱見深。即使朱祁鈺廢去朱見深的太子名位,萬貞兒也沒有絲毫的憂心和動靜。因為她從書中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暫時的。而小小年紀的朱見深在這樣的情況下卻變得成熟而睿智。盡管只有十歲,但言語舉止卻常常讓萬貞兒驚訝。

朱祁鎮覆位後,改年號為天順,覆太子及原所有妃嬪位分。時隔八年,年紀最大的妃嬪已近二十七歲,心境都已不覆當年。皇後看清權勢的反覆,變得更加寬厚隨和;敬妃則對失而覆得的權勢十分欣喜,而皇帝對她的喜愛則更加明顯。或許說,喜愛的是在皇帝覆位一事中,戰功赫赫的敬妃之兄長劉默桓。

德貴妃雖然並不聰明,但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會做皇帝,所以很多事也就不再計較。對於那個飽經風霜的皇帝,更是再也沒有什麽吃醋的心思了。但賢妃的心態,卻變得難以捉摸起來。

從皇帝被幽禁至今,賢妃看著手足相殘的鬧劇,覺得十分膽戰心驚。她漸漸覺得,只有權勢是握在自己手裏的命根子。只有權勢才能護佑自己與兒子的平安。

紅色的雕欄上紋刻著金色的蛟龍,幾棵秋海棠或煙粉、或深紫競相開放。“貞兒,你瞧。這是我為你摘的花束。”萬貞兒瞧著神色興奮的朱見深,隨手拿起一塊輕絲錦帕為他擦去額間的汗珠。

一束花被捧到萬貞兒面前。萬貞兒仔細一瞧,只見一堆或紅或粉的花朵,中間緊緊簇擁著一朵亮黃色的菊仙。朱見深笑笑說道,“貞兒你就像這朵菊仙,被緊緊包裹於群花之中,就像被捧在手心裏一樣。”

萬貞兒不由得撲哧一笑,“你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渾話。”讀書以後,朱見深才知道男女七歲不同席,所以就不再象從前一樣黏在萬貞兒的懷裏。“自然是師傅教的。”

萬貞兒隨口嗔道,“胡說八道。快來,這有熱熱的蔗漿梅子,你最愛吃的。”朱見深吃了一碗,回頭說道,“怎麽就拿來一碗,再給貞兒拿一碗來。”婉爾點頭答應。萬貞兒說道,“我若想吃,也是有的。”

朱見深輕輕吹了一口紫紅的湯汁說道,“話雖然這樣說,可梅子難得,終究不在你的份例裏,難免他們多嘴。我說是我愛吃,這樣你才能吃的方便些。”萬貞兒這才明白,原來他愛吃,不過是因為自己愛吃。

“深兒,我不過只是個宮婢,你不需要對我這樣好。”萬貞兒輕輕的放下手帕,頗有些沈重的說道。盡管書中,自己會成為朱見深的妃子,可萬貞兒並不明白,朱見深的感情是源於對母愛的缺失還是對自己的真心。

“師傅說,如果有人對我好,我就要對她好,並且要加倍對她好。”朱見深一邊大口吃著,一邊說道。萬貞兒輕輕一笑,朱見深只覺得秋天最美的一朵花開了。

次日,宮中嬪妃前往坤寧宮請安。這是皇帝覆位後,各宮妃嬪的第一次重聚。因為大皇子已經年長,這樣的場合再不能隨意參加,所以萬貞兒也就不能前來。

等到各位妃嬪都坐好,皇後才緩緩出聲道,“咱們皇帝是天佑之子,所以咱們才能恢覆往日的榮光坐在這裏。皇帝與太後和本宮商量著,有幾件事需要告訴你們。第一是咱們的太子深兒。希望各位妃嬪牢記,深兒便是要繼承皇位的唯一人選。所有人不需要再有任何旁的心思。

第二,雖說深兒是繼承皇位的唯一人選,不過皇帝當然希望咱們皇室的人開枝散葉,子孫滿堂。所以,從今日起,所有妃嬪都要經過太醫的一番診斷,也好看看你們的身體是不是康健。這也是為你們好。

第三,太後精神不濟,本宮前兩年病了一場導致身子大不如前。所以,六宮之事本宮一人是力不從心的,就由德貴妃協理。此外,宮裏想必年內就會進新人,你們要克己守禮,做好表率。”緊接著,皇後又囑咐了幾句,眾人才散去。

等到眾人都走了,賢妃依然端坐在座椅上。皇後瞧著賢妃的神色,淡淡一笑,“時過境遷了。大風大浪都遭過了,難道還會為了當年的小事斤斤計較嗎?”話畢,拂袖離開。賢妃心底的一塊大石頭這才落下。

回宮的路上,賢妃打發走了小宮女,一個人邊思索邊前行。新人,倒是不足為慮,再怎麽晉升,一時半會也晉不到妃位。如今橫在自己和清兒面前的,還是那個朱見深而已。聽著皇後的意思,如今誰也別想向太子伸手。那麽,自己只能先斬斷太子的羽翼—萬貞兒了。賢妃這樣想著,卻不料機會已悄然而至。

影影綽綽的樹枝之間,一位俊朗瀟灑的將軍正站在假山角和一位打扮素雅的女子談話。仔細一瞧,竟然是萬貞兒。而那位將軍,賢妃卻並不認識。但這並不妨礙聰明的賢妃娘娘繞到假山的後面聽壁角。

那位將軍正是韓雨沐,如今太子的武藝師傅。萬貞兒原本來為太子送外袍,卻在路上碰見了韓雨沐。在皇帝覆辟之時,這位將士與敬妃的兄長一樣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因此被皇帝封為瀚勝將軍,又為太子之師。八年來,韓雨沐始終活動於宮闈之中,為萬貞兒明裏暗裏提供了不少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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