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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前世番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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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前世番外7

聰明的溫梨笙吃完了糖葫蘆,順手把簽子別在了店門口的牌匾上,把嘴擦幹凈之後謝瀟南就帶著游宗走出來。

游宗剛得了新劍,正愛不釋手的把玩。

倒不是游宗買不起一把劍,而是他很早之前就想要謝瀟南給他挑一把劍,對於從小習劍的謝瀟南來說,怎麽挑出一把襯手的劍是很簡單的事,分明是外表上看起來一樣的劍,但他就是能分辨的出來那把劍在用的時候輕盈而鋒利。

溫梨笙把手揣進袖子裏,問道:“接下來去買什麽?”

謝瀟南扭頭,往前街看了一眼,問道:“還需要買什麽東西,今日一並買了。”

游宗將目光從劍上擡起,說道:“我先前特地了解了一下奚京的冬季,等下雪之後才是大寒,所以想著要不要給弟兄們添購新衣。”

謝瀟南思索片刻,而後道:“用不著兩日就會下雪,我們要在沂關郡待到年後,自然要添新衣。”

溫梨笙站在一邊假裝將目光放在遠處,聽到謝瀟南說的話後就豎起耳朵,認真的偷聽,一聽到他說要待到年後,當即撇了撇嘴,現在才臘月中旬,距離年後還有好些天呢!

謝瀟南發現了她的小動作,故意揚了揚聲音:“順道給溫姑娘也買兩件厚實的衣裳,別到時候帶著她出沂關郡時凍病了。”

溫梨笙嚇一跳,立即轉頭道:“我不要。”

謝瀟南挑了挑唇角,沒有接話。

游宗就適時地出來打圓場,說道:“那咱們前去前頭的成衣店瞧瞧,正好我也把弟兄們的尺寸給帶來了,合適的話今日就訂做,倒也省時間。”

謝瀟南便擡步往前走,溫梨笙跟在後頭,悄悄地拉了游宗一把,小聲道:“游軍師,你能不能勸勸世子,你們出去打仗帶著我做什麽?我一點作用都沒有……”

游宗見她當真了,驚嚇的樣子十分好笑,於是道:“誰說溫姑娘沒用的,你活潑機靈有朝氣,很得我們世子的喜歡,若是你一直在世子身邊他情緒就會很穩定,那我們這些小兵小將也過得舒坦些。”

溫梨笙很不理解,露出極為吃驚的表情:“你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

什麽叫很得世子的喜歡?這話說了不虧心嗎?謝瀟南哪有一點喜歡她的樣子?

“世子難不成喜歡猴子?”溫梨笙問。

游宗疑惑:“這話何意啊?”

“你不是說我很得世子的喜歡?”

游宗沒忍住笑起來:“溫姑娘是把自己比作猴?”

“不是我把自己比作猴,是在世子眼裏我就是只猴,”溫梨笙道:“他不是一直把我當猴耍嗎?”

游宗看著她的神色,一時間竟分不清楚她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當下哈哈大笑起來,聲音驚動了走在前頭的謝瀟南,他停下腳步回頭:“要不停下來讓你們倆在聊會兒?”

游宗連忙斂了笑意跟上前去,順道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

三人走了小半條街,就找到一家門面很大的衣鋪,裏頭擺著各種男女的成衣,看上去都不是什麽金貴的面料,但極為厚實,溫梨笙取了個大襖子裹在身上,頓時覺得沈重又暖和。

謝瀟南和游宗都比較滿意這家衣鋪,就將尺寸給了店家,由於衣服數量比較多,且過兩天下雪就要穿,謝瀟南就讓店家聯合城中的其他衣鋪一起趕制,到時候他會派人上門委托。

店家從沒有與別家店一起趕制過衣裳,但眼下謝瀟南的命令他不敢不從,只得連連點頭,生怕他在店中發怒。

除此之外,謝瀟南還做主給所有士兵加訂了棉鞋,看起來對沂關郡的冬天頗為尊敬。

把這些東西辦完之後,三人就又繼續往前走,路過一家上檔次的錦衣店,裏頭賣的都是給姑娘家訂制的衣裙,謝瀟南在門口停下了腳步時,溫梨笙被嚇了一大跳,連忙說不需要衣裳,見他還不走甚至上手推他的背,拉著他的胳膊阻止他進店。

給游宗看得直笑。

他們若是離開沂關郡自然是不可能帶著溫梨笙的,此去戰火連天,處處都有生命危險,溫浦長極為寶貝這個女兒。

當初孫家利用上頭的權力朝溫浦長施壓求娶溫梨笙的時候,謝瀟南正好要回沂關郡的總軍營整合兵力,打算帶著最後一批人往奚京而去,半道上就接到了溫浦長的書信,於是兩頭立馬計劃起來,先讓溫浦長答應這門親事,然後將婚事強硬定到臘月。

謝瀟南正好也在臘月趕到沂關郡,在軍營住了幾日,敢在溫梨笙出嫁當日進城,正好將她的花轎攔下來。

看似是一個巧合,其實全是計劃好的,如今孫家被清理幹凈,董廉在沂關郡與諾樓國串通的爪牙被拔掉,溫浦長得以放心離郡,帶著人南上,臨走時將溫梨笙托付給了謝瀟南,還送上一封厚厚的信,其中半張紙是對謝瀟南的感謝,剩下的七八張則是寫滿了溫梨笙平日裏的喜好與習慣,言語誠懇,希望謝瀟南能夠多擔待些,所以不論如何謝瀟南也不會將溫梨笙置於危險之地。

這些事情別人都不知道,知情的只有游宗。

但游宗有一點是想不明白的,若是把溫梨笙放回溫府,再派一些人嚴加看守,加上沂關郡裏那個極為厲害的風伶山莊保護著,溫梨笙是肯定沒有危險的,謝瀟南卻還是執意將人關在身邊。

偏偏不知情的溫梨笙還以為在孫宅很危險,一門心思想著要逃離。

當然這些事情的真相自是不能告訴溫梨笙的,至少在謝瀟南離開沂關郡之前不會告訴她,若是讓她知道了她爹帶著人也加入了危險的戰場,定然會著急得非要跟著謝瀟南一起去找她爹。

目前瞞著她已是最好的選擇。

幾人在街上閑逛,難得悠閑下來,買了一些大紅的對聯和年畫,掛在檐下的大紅燈籠,還有炮竹煙花之類的。

謝瀟南帶著游宗在店裏買酒,溫梨笙站在門口的販攤邊,看著攤主老頭手法嫻熟地捏著彩色泥人,正說著要老頭給自己也捏一個時,身邊傳來一個姑娘的聲音:“喲,這不是好些日子沒見的溫家大小姐嗎?怎麽站在這呢?”

溫梨笙循聲轉頭,就看到有個婀娜多姿的女子正慢步走來,用手帕捂著嘴唇笑。

正是左郡丞之女,莊鶯。

莊鶯和她爹向來對溫家的意見很大。

溫浦長當年從奚京而來,將莊鶯她爹覬覦多年的郡守之位給搶了,此後就一直懷恨在心,而莊鶯當初跟溫梨笙在同一個書院的時候就極為不對付,後來溫梨笙轉去了長寧書院之後與她見面的機會就少了,但在城中遇見時,雙方都免不得要冷嘲熱諷幾句,由於她爹也是郡城中幾十年的郡丞,地位並不比溫浦長低,是以對溫梨笙沒有忌憚。

基本上就是一個我奈何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我的情況。幾年前就嫁給城中一個書香世家的嫡子,她丈夫忙著考取功名失利,早前又落榜了,莊鶯心中煩悶,這段時間總是暴躁易怒,出來散心正好撞上了溫梨笙,這才沒忍住嘴賤撩閑。

如今溫家的事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溫梨笙出嫁的當天夫家被抄,一家上下全給處置了,溫浦長如今躲在府中閉門不出,官署裏的所有事情也暫時都交給莊鶯的爹代理,溫家怕是氣數要盡了。

本來都在傳她也跟著夫家一起死在了孫宅,卻沒想到她還活著,且面色紅潤,精神氣十足,完好無損地站在街頭。

溫梨笙睨她一眼,開口就十分不客氣:“關你什麽事兒呢?”

莊鶯冷笑一聲:“溫大小姐如今倒還有底氣這般說話?不知令尊如今身體可還安康?”

“你問這幹什麽?”溫梨笙不耐煩。

莊鶯見她臉上浮現煩躁的神色,當是贏了一回,得意地笑道:“溫郡守可是咱們沂關郡的父母官呢,我關心一下溫大人不行嗎?”

“身體好著呢,反正比你爹活得久。”溫梨笙嗤笑一聲,回道:“見天的沒個正經事讓你操心是不是?還是回去多問問你那相公為什麽又落榜了吧?都快三十了連個舉人都沒考中,還配叫做書香世家?”

這話可算是戳中莊鶯的心窩子,當下是一點都笑不出來,怒意攀上眉頭:“那也總好過你二十餘歲還未婚嫁,好不容易將你許配出去,結果出嫁當日夫家盡亡,天生的克夫命。”

溫梨笙卻很是無所謂:“被我克死只能怪他們命不夠硬,且我一開始就覺得孫家壓根就配不上我,死不死活不活的,跟我有什麽關系?”

莊鶯沒想到她竟會說出這種驚世駭俗的話,當即瞪大眼睛,指著她道:“你真是蛇蠍心腸。”

溫梨笙回:“少管閑事多活兩年。”

莊鶯每回跟溫梨笙撞上時發生爭吵,沒有一次能占上風的,往日還能顧忌著點溫郡守,而今溫家這副模樣,她也沒什麽好忌憚的,便說:“那你今後如何呢?守一輩子寡?是了,你也適合這種生活,誰娶了你誰才是倒大黴。”

“守寡?”溫梨笙好笑道:“我為什麽要給孫家守寡,我都沒跟孫家人拜堂,你知道我當時去孫家的時候,孫鱗的腦袋都在滿地滾嗎?”

她叉起腰,頗為得意道:“早前算命的老頭就給我算過,說我這是天生貴命,將來要嫁的夫君是人中龍鳳,萬裏挑一,你那屢次落榜的倒黴丈夫可比不了,你有這會兒閑逛的功夫,還不如回去多盯著你丈夫看兩本書,我爹說了,狀元是很好考的,考不中的人都是蠢貨。”

莊鶯被她這番又是吹牛又是拉踩的話氣了個半死,死死地捏著錦帕擡起手指她:“你、你……”

話還沒說出口,就見一個身穿墨黑氅衣的人從店鋪裏出來,身量極為高大,長發高束面容清俊,不帶情緒的眉眼隱著貴氣,一下就讓莊鶯震住,半張著嘴剩下的話也忘記說了。

他下了臺階,停步在溫梨笙的身邊,隨口一問:“站這裏做什麽?”

溫梨笙沒聽見他走出來的聲,乍然耳朵後邊響起聲音,驚了一下,回頭看他:“世子買完酒了?”

謝瀟南擡起眼皮看了一眼莊鶯,覆又低下眼:“沒買完又怎麽會出來。”

溫梨笙見他給了莊鶯目光,便指著莊鶯笑著道:“舊相識,是我在書院念書時候的同窗,也是千山書院的,世子應當見過吧?”

謝瀟南當年來沂關郡的時候,曾在千山念過一段時間的書,所在的學堂裏應當是千山書院家世最好的一批學生,自然與莊鶯也是同窗。

謝瀟南神情淡漠,看著莊鶯道:“左郡丞之女?”

莊鶯沒想到這站在雲巔上的人竟然還會記得她,當下面上一喜,點頭道:“民婦見過世子。”

謝瀟南又問:“你嫁的是何許人家?”

莊鶯面露笑意,只以為是機緣來了,雖說謝瀟南如今是大反賊不假,但如今大梁半壁江山都插上謝字旗,到時候這天下是誰的還說不準,忙道:“城東於家,我夫家世代都是讀書人,一心只為考取功名效忠明主,對軍事權謀也有些研究,不知道世子殿下可要賞臉去於家做客?”

謝瀟南道:“我平日裏事情多,就不去了,不過我會派人去的。”

莊鶯當下大喜過望,心中得意極了,連聲道自己幸運,心血來潮出來走走竟然碰到個這麽大的機遇,這下可要給夫家改命了。

她沖謝瀟南行了一禮,而後擺著手帕轉頭離去,迫不及待要將這個好消息帶給丈夫。

見莊鶯離去,溫梨笙抱起雙臂,重重地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謝瀟南低頭看她,見她沈著嘴角垂著眼,一副很不開心的模樣,便露出不易察覺的笑:“誰又惹你了?這副樣子作何?”

“世子殿下可真是賞臉呢。”溫梨笙不爽道:“你對你一個幾年前的同窗都這樣寬待,為何苛待與我,我與世子又沒有過節。”

謝瀟南只覺得這身邊站的不是什麽嬌俏姑娘,而是個純種的白眼狼,他疑惑:“我又怎麽苛待你了?”

溫梨笙就說:“方才那人指著我又是嘲笑又是辱罵的,世子竟然還要賞臉於她,往日遇到這種情況都是我爹為我撐腰的,如今你不讓我跟我爹見面,遇到這事不為我撐腰也就罷了,竟然還幫持這種人打我的臉!這不是苛待是什麽?”

謝瀟南有一絲驚奇,沒想到她竟會掰扯出這樣的邏輯,正想說話,就見游宗從店裏走出來,於是對他道:“游子業,近日軍餉短缺,你帶著人去城東的於家,將於家的家產分來一半充當軍餉。”

游宗驚詫道:“現在嗎?”

謝瀟南嗯了一聲,而後補充道:“記得轉告於家人,要怪就怪他們年輕的媳婦命裏克夫,才惹來這種機遇。”

游宗方才見謝瀟南和溫梨笙對面站著個年輕女子,想來是說話間起了爭執,於是點點頭:“那我回去就著手準備,夜間就去搶。”

游宗說這話的時候極為順暢,完全忘記自己曾經也是名動京城的狀元郎,滿口禮義廉恥之乎者也,如今儼然變成了一個土匪,對打家劫舍一事也極為嫻熟。

溫梨笙聽到此,臉上的表情一下變了,彎唇笑起來,對謝瀟南道:“世子好決策,這於家向來與左郡丞勾結,走私商鹽,不知道賺了多少銀錢,定要好好搶一大筆才好。”

謝瀟南大約是沒見過表情變得這麽快的人,問道:“現在不說我苛待你了?”

溫梨笙哈哈一笑:“我何曾說過這種話,世子莫要再提,否則咱倆的關系就要生分了。”

謝瀟南將視線從她臉上撇開,望天上看一眼:“天色不早,該回去了。”

冬日裏天黑得早,再加上三人出來也有些時候了,溫梨笙走得雙腳也累了,便跟著站在路邊等馬車。

溫梨笙想晚上跟游宗一起去搶於家的銀錢,到時候莊鶯的表情一定非常好看,想想都覺得開心,正當她要開口跟謝瀟南說的時候,就聽旁邊傳來一個老婆婆的聲音:“你這姑娘不知廉恥,剛出嫁就與大反賊勾結,紅杏出墻謀害夫家,不怕遭報應哦!”

站著的三人同時轉眼看去,就見一個挎著竹籃的老嫗站在不遠處,看起來年歲非常大了,臉上滿是褶皺,連憤怒的表情都顯得不明顯了。

謝瀟南和游宗一路走來,這種話聽得太多了,若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他們也就出手教訓了,但這是個走路還得拄著拐杖的老嫗,兩人都同時選擇無視。

但溫梨笙對這種人向來沒有尊老愛幼的沒得,她知道城中關於她的傳聞肯定難聽,但從不允許任何人在她面前說,哪怕是這個老得牙都掉光的老嫗,於是就翻個白眼道:“你個老不死的,都半個身體埋進黃土裏了,還管這閑事幹什麽?我想跟誰勾結就跟誰勾結,又沒害到你頭上。”

老嫗給她這句話氣了個半死,從籃子裏顫顫巍巍拿出個雞蛋砸她。

謝瀟南只擡手一擋,就將要砸在溫梨笙腦門上的雞蛋打飛,換了個方向後緊接著發出“哢”地碎裂聲,轉頭一看,原來是砸在了站在後面的游宗頭上。

老嫗本來扔的力氣沒多大,但經過謝瀟南中間施加了一些力,打在游宗頭上的時候直接就碎了,蛋清從他頭頂流下來。

游宗虛心請教:“世子殿下,請問是我這下午哪件事辦得不好嗎?”

謝瀟南道:“這真的是個意外。”

作者有話要說:總結下午做的事:

游宗:買劍,買衣服,買鞋,買酒,被雞蛋砸。(軍師x,老媽子兼冤種√)

謝瀟南:逗溫梨笙,給溫梨笙撐腰,幫溫梨笙擋雞蛋。(大反賊x,暫時監護人√)

溫梨笙:吃糖葫蘆,跑步鍛煉身體,罵莊鶯,罵老人。(乖巧大小姐x,又兇又橫的笨蛋√)

收到大家的誇誇了,決定下午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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