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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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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幾人分吃了溫浦長做的面之後,各自回房休息,這樣慌亂的一晚總算落下帷幕。

這兩日的事情發生的有些多,溫梨笙這次睡覺就有些不大安穩了,前半夜她做了一個夢。

這次真的是夢,她夢到自己變成了一直烏龜,在河裏游來游去,但那條河似乎很小,只有一會兒就會碰到河岸,從而不得不換個方向。

於是她就在這河裏不停的變換方向游著,漫無目的的游著,直到有一日,忽而有一雙手將她從河中撈起來:“這只龜一看就腦袋不靈光,要不宰了吃了吧。”

溫梨笙一聽到有人要吃她,立即就撲騰著掙紮起來。

掙紮中她一下驚醒了,朝外面看了一眼,發現天色隱隱有了亮光,睡眠的不足讓她的眼睛十分疲憊,就這樣看了一眼,而後又閉上眼睛繼續睡去。

後半夜她又了一個夢,這次的夢跟先前是一樣,完完全全是屬於前世的記憶。

前世被困在孫宅之後,溫梨笙就單獨住在一個小院中,那小院約莫是孫宅廢棄的院子,雜草長了一大堆,房屋也透著一股子黴味兒。

溫梨笙起初不大願意住在那裏,黑著臉站在院門口,看著謝瀟南手下的將士在院中清理雜草,她說道:“我寧願睡大街上,也不會睡這破屋子!”

“哎,這話可不能亂說。”游宗從她身後走來,笑了笑說:“若是讓世子聽見了,他還真能讓你睡大街上。”

“你們把我關在這裏做什麽?我未婚夫都已經被殺了,現在這個宅子裏沒有一個姓孫的,我還留在這裏有什麽用處?”溫梨笙看到他就覺得生氣。

游宗還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這你要問世子,我只是他的一個下屬,並不知道那麽多。”

溫梨笙瞅他一眼,嘀咕道:“一問三不知,真不知道你有什麽用。”

“你就安心在此處住著吧,若是惹怒了世子,你那未婚夫的下場你也看見了。”游宗說了這一句,轉身便走了。

雖然後來意識到這句話是他故意嚇唬自己的,但溫梨笙當時還是嚇得忍不住雙腿打顫,摸了摸自己纖細的脖頸,又想起那柄被謝瀟南擦拭的長劍,或許真的輕輕一下,她的腦袋就會掉在地上打滾。

但安心在此處住下,那是絕不可能的。

溫梨笙在這破屋子睡了兩日之後,就將周圍的環境摸了個透。

這小破屋子是在孫宅極為靠近邊沿的地方,前方的一排院子就是謝瀟南與游宗等人的居住之處,每回清早那些將士就繞著這附近跑圈,會從她的屋後面經過。

小屋子往左走幾十步有一堵墻,墻邊全是雜草,但溫梨笙從那些雜草裏發現一個狗洞,那狗洞看起來不太明顯,但實際上不小,她完全能夠從洞裏鉆出去。

這堵墻外,就是孫宅後面的一片荒地,只要從荒地繞出去就能徹底離開孫宅。

溫梨笙盤算三天了,但是每回想到要鉆狗洞,她就十分抵觸。

堂堂溫家人,怎麽能夠鉆狗洞呢!簡直太有辱溫家人尊嚴了。

但是又想到謝瀟南的劍時時刻刻懸在脖子邊,這情況與鉆狗洞一對比,就顯得鉆狗洞很是無所謂了。

於是這晚謝瀟南帶著將士突然離宅,似乎去處理什麽急事,她在屋中暗中觀察許久,過了一個時辰都沒能回來,想來是棘手的事,今晚可能就不回來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溫梨笙拉著魚桂,帶上些之前的小首飾,鬼鬼祟祟地來到狗洞旁,魚桂先鉆。

魚桂鉆出去之後,按照約定學了兩聲青蛙叫,那代表著墻的另一面是安全的。

於是她也顧不上那麽多了,跪趴在地上往洞裏鉆,剛露出一個頭還沒來得及把身子探出去,面前就忽而有一柄利刃甩來,直直的沒入她面前的土地裏,將她垂在地上的長發削去些許。

一柄白得的骨刀,老舊而破敗,刀刃上滿是豁口,刀柄上的紅寶石有著密密麻麻的刮痕。

溫梨笙給嚇了個魂飛魄散,驚叫一聲下意識往後退,結果一不小心後背撞上了狗洞,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僵持間就見有人蹲在面前。

她慢慢擡起頭,就看見燈盞下謝瀟南面容有些晦暗不明,眉眼蒙著一層慵懶,正漫不經心地轉著拇指上的赤紅玉扳指,居高臨下地看她說道:“大門敞著呢,怎麽不走門?”

溫梨笙平生第一次鉆狗洞,還被逮了個正著,頓時一張臉臊得通紅,動了動嘴唇囁嚅道:“走門不踏實。”

“鉆狗洞就踏實了?”謝瀟南輕嗤一聲:“讓你住這小屋子確實委屈你了,明日搬到大屋子來吧,免得你再想不開往狗洞裏鉆。”

他說完便拔下骨刀起身,帶著人往前走,後面跟著的游宗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這聲音傳進溫梨笙的耳朵裏,簡直充滿了嘲諷,她兩拳緊握,揪住地上的一把雜草,對魚桂咬牙切齒道:“外面有人你學什麽青蛙叫?!”

魚桂滿臉無辜:“不是奴婢叫的,奴婢剛鉆出來,就被刀抵在脖子上,不敢發出聲音。”

溫梨笙嗚嗚地哭出聲:“本來想著只要能逃出去,鉆個狗洞也沒什麽,現在好了,鉆了狗洞也沒出逃成功,臉還丟盡了——”

魚桂只得小聲安慰:“沒事的小姐,反正溫家也沒什麽臉面。”

“魚桂,少他娘胡說八道,我溫家怎麽沒臉面啊……”溫梨笙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說出這句話,而後才意識到已經脫離了夢境,醒了過來。

她已經習慣這種時不時夢到前世場景的夢,不會再像最開始那樣,將情緒沈在其中久久無法自拔,她起身揉了揉眼睛,張口喚道:“魚桂。”

沒人應聲,而後她才想起昨夜經過一場惡戰,魚桂已經受傷了,這會兒可能還在床榻上躺著,於是便讓下人打了水來,自己洗漱穿衣,用發帶隨便將頭發綁成馬尾,出門就見溫浦長站在庭院中。

院中下人來往,將東西不斷往外搬。

“爹,咱們要走了嗎?”溫梨笙走過去問道。

溫浦長點點頭:“川縣的事基本辦完了,且還有人負了傷,需得快點趕回沂關郡醫治才是,這裏的醫術很普通。”

溫梨笙道:“那昨日抓的那些人怎麽處置呢?”

“交給世子了,咱們不用操心。”

怎麽能不操心呢?溫梨笙心想,她肯定是要好好操心一番的。

吃了些東西之後,她去魚桂的房中探望,卻見那房間已經空了,於是又趕去問溫浦長:“爹,你看到了魚桂了嗎?她受了那麽重的傷還能滿地跑?”

溫浦長道:“今日一早就用馬車拉回郡城了,早點回去早點治療。”

溫梨笙哦了一下,想起來沈嘉清,又跑去他房中,一進門就看見沈嘉清正顫顫巍巍的拿著筷子我那個嘴裏送菜,他的手臂已經逐漸恢覆力氣,只是抖得厲害。

沈嘉清一見著她,立馬就放下筷子,問道:“梨子,我聽他們說昨夜有人來屋中搞偷襲,你受傷了嗎?”

“我指定沒有啊,我若是受傷了,還能跑來找你?早在床上躺著不能動彈了。”溫梨笙坐下來,嘆一口氣道:“不過喬陵和魚桂受傷了,傷得還不輕呢。”

沈嘉清氣得一拍桌子:“這些個王八犢子真當我們好欺負是吧?回去我定要讓我爹出動探查網,把他們窩藏的老窩給挖出來。”

“全落網了。”溫梨笙說:“昨夜被世子抓住。”

說著她站起身,沖他招手:“來,給你出口惡氣先!”

她出門之後隨便尋了個下人詢問,得知那些被抓來的人都關押在角落的一個柴房中,立即大步過去,氣勢十足的一腳踹開了門。

屋內的幾人都被嚇了一個激靈,同時擡頭望來。

他們被捆得很結實,雙手都背在身後,雙腳也被綁住,零零散散坐在地上,昨夜沒有仔細看,如今一瞧,這裏面沒有阮海葉。

溫梨笙指著這些人道:“好好瞧瞧,這些就是之前綁了你的人。”

沈嘉清也跟著走進房中,眸光掃了一眼,果然看見了熟面孔,其中有一個往他肩膀上紮了好些針,他做夢都忘不掉,總夢到自己變成刺猬亂跑。

他氣得擡起手指著那人:“就是他們。”

由於手抖得厲害,先前那個張狂的少女哼笑一聲:“怕成這副樣子嗎?”

“呸,小爺會怕你們?”沈嘉清惱怒道:“若非是你們在我吃的東西裏下藥,我會被你們抓住?”

那少女嘲諷道:“誰讓你天生長了一張好吃的嘴?”

沈嘉清又要與她爭吵,溫梨笙卻將他攔了一下,擡著下巴道:“你很狂啊。”

少女不屑道:“你這種女人,在我們諾樓國連吃口飯都不配,只能撿些剩在地上的爛菜葉茍且偷生。”

溫梨笙一下笑了:“你倒是口齒伶俐,洛蘭野是你兄長?”

那少女聽到這名字,神情一怔,沒有接話,但這反應在溫梨笙眼裏就等同於承認。

她斜著嘴角,有些吊兒郎當的倚在門邊:“你知道你兄長在我們手中被折磨成什麽樣嗎?都沒個人形了,整天吃飯都跟狗一起吃,用的還是狗盆。”

“你!”少女立即大怒,沖她喊道:“你這沒用的女人,若不是我被綁著雙手,我定要把你撕成一片一片的餵蛇!”

溫梨笙冷聲道:“所以你還沒搞明白自己的處境嗎?”

少女充滿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她,半點沒有畏懼的樣子。

此人還一副受害者的模樣,也不想想他們因為這些人吃了多少苦,先前謝瀟南席路重傷,前天沈嘉清險些被活埋,而今喬陵魚桂又受傷,這少女還如此囂張跋扈,當真是以為他們這些人是好欺負的。

溫梨笙越想越氣,轉頭沖到院子裏,對下人喊道:“有麻袋嗎?給我那個麻袋來!”

溫浦長被她嚇了一下:“怎麽了笙兒?”

溫梨笙道:“我要麻袋。”

很快麻繩編織的大袋子就送到溫梨笙的手上,她拿著麻袋氣勢洶洶的走進屋裏,到了少女面前,在她的警告和喊聲中,將麻袋一下子就套在少女的頭上。

由於雙腿雙腳都被綁住,她的頭被套上麻袋時感受到了巨大的屈辱,立即奮力的甩頭掙紮起來。

溫梨笙擼起袖子邦邦就是兩拳,把她捶得有些懵,只聽她罵道:“還想把我撕成碎片?我今天不把你的牙打掉,就算你這口利牙長得結實!”

套了麻袋之後,她直接拳打腳踢,憋著一肚子的火把這個口出狂言的少女狠狠揍了一頓,打得她自己都累得喘起粗氣,把麻袋拽下來時,那少女的頭發亂成雞窩,憤恨地瞪著她。

溫梨笙氣不過,又套上麻袋打了一套組合拳,而後拽下來問沈嘉清:“那日把你抓去的人還有人,你一個一個只給我,你現在雙手沒力氣,我幫你揍。”

沈嘉清立馬過去指認,一口氣指了四五個出來。

溫梨笙把衣袖擼高,拎著麻袋就過去,一個一個的套在頭上揍。

她的力氣並不算大,打在身上也只是有點子疼痛而已,連輕傷都不算,但頭套著麻袋被揍,還是被一個姑娘揍,實在是非常恥辱,一時間幾人的表情都不大好看。

溫梨笙後來打得累了,走到門邊扶著門喘氣:“打不動了呀——”

而後傳來謝瀟南的聲音:“歇會兒?”

“好。”她下意識應了一下,之後很快反應過來是謝瀟南,轉頭道:“世子怎麽來這裏了?”

“聽說你拿著麻袋在柴房揍人,我怕你累著,就來看看。”謝瀟南往裏看了一眼,果然見幾個人頭發亂糟糟的,很明顯都是被溫梨笙打過的,都低著頭不說話。

溫梨笙說:“我方才就是想來看看,結果這有人態度很囂張,我一時被激怒所以才動手的。”

“當真?”

“自然。”

自然不是真的,她原本就是奔著打人來的,這些人把他們害得那麽慘,不狠狠打一頓怎麽出這口氣?

卻見謝瀟南手腕一翻,一柄短劍被反握在手中,遞到溫梨笙面前:“若他們對你出言不遜,惹你生氣是該教訓,但你動手打只會累著你自己,直接用著短劍往他們身上戳……”

“世子世子!”溫浦長在旁邊聽見了,忙出聲阻攔,順手將短劍接了過來,笑著說道:“小女愚笨膽小,怎麽敢用刀劍傷人呢。”

謝瀟南笑了一下:“說笑罷了,溫大人莫要在意,這柄短劍是我贈與令愛的禮物,用於防身。”

短劍鋒利無比卻又十分小巧,確實是適合女性攜帶的,可以藏在腰間腿上和手臂處,隨取隨用相當方便。

溫梨笙歡歡喜喜的接下來,在手中把玩:“多謝世子,我現在就去戳兩刀試試鋒利不。”

溫浦長聽言一把將她抓住,然後拉出了柴房,推了她肩膀一把:“快去收拾你的東西,要出發了。”

溫梨笙笑嘻嘻的拿著短劍離去,溫浦長也告辭,剩下一個沈嘉清還眼巴巴的盯著謝瀟南。

他雖不說話,但所有心思都在眼中洩露無疑。

謝瀟南看他一眼,很像忽略這個表情,但沈嘉清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著他,他沈吟片刻,終是將平日裏藏在腰側的短劍拿出來給他:“這個……”

還沒說出,沈嘉清一把將短劍奪過去,手抖得跟篩糠似的,興奮地朝溫梨笙追去,嘴上喊道:“梨子!小師叔也送我東西了!”

他跑走之後,謝瀟南站在原地,將剩下的話說完:“先借你用兩日,等回沂關郡的時候再送你新的。”

算了,左不過是一把用著比較順手的短劍,回去再找新的就是。

謝瀟南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屋內的人,眸光變得冷漠:“除了這個諾樓國的公主之外,你們所有人都只有半天時間可活,好好整理腦子裏有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

他的語氣很是輕描淡寫,但柴房中卻沒有一人懷疑他的話,甚至連先前無比囂張的少女見到他也沒敢出聲頂撞。

諾樓國崇尚力量至上,誰厲害誰便有權利掌管別人,他們對強者有著天生的臣服與畏懼。

謝瀟南離開之後順手帶上了柴房的門,路過溫梨笙的房間往裏面看了一眼,就見沈嘉清正揮舞著那把短刀各種得意,只是他雙臂沒什麽力氣,晃了兩下短劍就脫了手,摔倒地上正好滾到謝瀟南的腳邊。

他彎腰將短劍撿起來,很是正經的問道:“不想要是吧,那我拿走了。”

然後揣著短劍就離去,沈嘉清連忙追出去:“哎!小師叔,我那是不小心掉在地上的。”

溫梨笙看樂了,簡單把自己的一些小發帶首飾收拾了一下,衣服之類的東西已經被整理好搬上馬車,基本就沒有剩下的了。

幾人吃過午飯之後,就坐上馬車啟程回沂關郡。

雖說來這裏才不過三四天,但也發生了不少事,讓溫梨笙頗有一種離家很久的感慨。

行出川縣後就看到連綿不斷的高山,溫梨笙正瞧著外面的景色,就忽而看見有一座山似乎坍塌了一半,露出一尊大佛像,佛像的身子小半埋進了地中。

“爹,這是什麽佛像啊?怎麽沒聽說過呢?”溫梨笙轉頭問道。

“這個佛像以前是藏在山裏的,十年前不知道怎麽回事,這裏的山突然塌陷了一部分,才露出了這尊佛像,不過由於地勢偏深和佛像損壞,所以根本無人前去祭拜,並沒有人為佛像命名。”溫浦長一邊解釋,一邊將簾子放下來:“天冷,莫開窗。”

既沒有流傳開,就說明這件事在當時壓根不算轟動。

她不看窗外的風景,就覺得有些無趣。加之連續兩日沒有休息好,不消片刻就在搖搖晃晃中困得只打哈欠,最後躺在窄榻上沈沈睡去。

沈嘉清這兩日也都在喝藥,喝完之後讓他就有一種想睡覺的感覺,也沒堅持多久就東倒西歪,最後溫浦長見他這模樣實在辛苦,便將另一邊窄榻讓給他睡,而後自己跑去謝瀟南的馬車上借乘。

在馬車的搖晃中,兩人睡得很安穩,幾乎沒有醒過,再一睜眼就回到沂關郡了,天色漸晚,街上的燈籠一串一串的點著,來往的人依舊非常多,單是從聲音就能聽出一派繁華之景。

溫梨笙聽著街上的喧鬧,頓時覺得無比心安。

回家了。

與謝府的馬車分別,回到溫府門口的時候,沈雪檀已經在府中等候多時了,看見溫梨笙之後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小梨子出去玩得可還開心?”

溫梨笙老實回答:“不太開心,很危險,差點死掉了。”

沈雪檀哼笑:“無妨,反正這次有驚無險,接下來就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沈嘉清從一旁走過來,兩條手臂無力的垂著,往沈雪檀面前一站,將胯往前一頂。

沈雪檀將他的行為看在眼裏,揣摩了一下沒想出原因,便有些疑惑道:“傷到腦子了?”

沈嘉清嘖了一聲:“爹,看我腰上別的是什麽?”

沈雪檀仔細瞧了一眼,看到一柄漂亮的短劍:“這是你新買的?”

他眼睛毒,一眼就看出這短劍是個極為上乘的寶貝,這種東西在川縣是買不到的,所以他幾乎立即猜到了短劍的來源。

就聽沈嘉清得意的笑道:“是世子贈與我的。”

沈雪檀皮笑肉不笑:“風伶山莊什麽寶貝沒有,一柄劍就讓你高興成這樣,你倒還不如傷了腦子變成個傻子,如此一來平日裏傻了點也不算丟人。”

沈嘉清不滿:“有你這麽說親兒子的嗎?”

溫浦長從一旁走過,腳步都未停留,說道:“你們父子倆快從我家門口滾蛋,別站這閑聊。”

沈雪檀好脾氣的笑笑,帶著沈嘉清麻溜的滾蛋了。

溫梨笙回到自個房中坐了一會兒,又喝了一杯熱茶,而後從梳妝櫃中拿出個小瓷瓶,擡步往藍沅住的地方走去。

她輕輕叩門,藍沅便將門拉開,看見她之後一臉驚喜:“梨子,你回來了?”

溫梨笙笑著點頭,往房中走去,說道:“川縣沒什麽好玩的,比沂關郡還小點,一到晚上街上都沒人,無趣的很。”

她坐下,揚了揚手中的小瓷瓶:“不過我買了當地的一種藥膏,說是抹在皮膚上,就能讓皮膚變得更白更嫩,我便買了好些,先拿來給你一瓶試試,若是那你肌膚能夠用的了這種藥膏,我就給你幾瓶。”

藍沅推辭:“不必了,我不抹這些東西的。”

“我買的很多,反正也是閑置,給你用也是一樣的。”她打開蓋子,一股清香撲鼻而來,而後用手指頭摳了一大塊,對她道:“把你右胳膊上的衣裳捋上去,我給你抹著試試。”

藍沅毫無防備一般,將右臂的衣袖全部捋去,遞到溫梨笙面前。

她將膏藥塗抹在藍沅的手臂上,而後輕輕揉搓,而後順著手肘往上,溫梨笙將她的手臂一翻,赫然看見手肘後面有圖騰。

是一只黝黑的鷹,呈一種展翅翺翔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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