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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40法華寺事件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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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40 法華寺事件6

年羹堯掙脫左右侍衛的拉扯,在人群中閃避身體,飛快撲到胤禛與隆科多這邊,替胤禛身擋一劍,胳膊受傷。因為他的拼死抵擋,為趕來真正救駕的允祥爭取到了時間。

允祥帶著一支隊伍加入了戰鬥。然而,迫於雙方相當的實力,與隆科多早已布置好的準備,很想一下子沖到胤禛身邊的允祥沒能如願。太多的障礙阻止了他。黑壓壓亂哄哄的一大片腦袋不說,單就是明晃晃的劍,透亮亮的刀就足夠叫人眼花。

“給我殺!”隆科多被年羹堯雙拳逼退後,站在人群中扯著嗓門大喊,“拼命的時刻到啦!誰取下雍正腦袋,誰就是明天的開國元勳!”

“放屁。”穿龍袍的男人氣得滿臉漲紅,哆嗦著牙齒正待仰著脖子與之理論,卻是被站在身前為他擋開刀劍的年羹堯給阻止,“四爺,此刻形勢急迫,性命攸關,不必多言……您看……十三爺來了……就在那邊……離我們並不算太遠……來……四爺……讓我掩護你……與他匯合吧……您的安危比一切都重要……”

瞬息萬變的局勢下,弱者被層層包圍的困頓劣勢喚醒出年羹堯沈睡在心底的萬丈豪情。這種與生俱來的附著在他血液裏的細微的因子一個個凝聚起來,帶給他勇氣。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到自己的存在與價值。原本單純求生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此刻,一個更加崇高,更加能呼喚出他體內靈魂的念頭把他深深攫住。在這一刻,他忘了他自己。忘了為自己而生,卻記得,記得要為別人去死!

聽完年羹堯的話,驚訝與疑問成了“別人”臉上的表情。胤禛眼裏懷疑的目光卻被理解為悲天憫人的不忍心。此時被高尚情感籠罩住的年羹堯同樣用不帶灰塵的、晶瑩透亮的角度去看待胤禛。

“四爺……”他沙啞著嗓子,又一遍呼喚起這個此刻自己為了它寧肯粉身碎骨的名字,眼眶潮濕。

萬千思緒飄拂過胤禛的腦海。當胳膊被年羹堯拉住往允祥那邊沖殺過去的時刻,對正在用身體為他當盾牌的男人,他仍然充滿猜忌。“年羹堯究竟現在在扮演什麽角色?”這個令人費解的問題開始在他心頭縈繞。接下來,亂七八糟、混亂又不符合事理邏輯的思緒如此刻被大風鼓吹在半空中的枯葉般,接踵不停地向他湧過來。一會兒,胤禛認定年羹堯良心發現,此刻這樣對待自己是出於他的一片肺腑真心;一會兒他又覺得年羹堯這般態度的變化明顯是在做戲,想故意通過這番表現讓自己赦免他的罪行;最後,更詭秘的猜測浮出水面,年羹堯竟被懷疑到與隆科多狼狽為奸相互勾結的同等地步。對此,產生於胤禛腦袋裏片面又武斷的結論是,否則,怎麽偏偏這麽湊巧,他能得到這樣舍生忘死的精準機會?好像隆科多就是為了成全他年羹堯似的。很明顯,他們是一夥的。覺明與年羹堯早已結識的關系就說明了一切。演戲,演戲,分明他們還是在朕面前演戲!

想著想著,胤禛忽然覺得身邊的廝殺叫喊聲不再那麽可恐懼。用力甩掉年羹堯的手,他決定一個人朝前邊走去。

他的這份異樣立即被年羹堯察覺。

“四爺……你怎麽了……”話還沒說完,一支劃破寒風的羽箭在兩人並肩的縫隙中擦過。身體不如腦袋靈敏的胤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年羹堯擡起胳膊肘猛地推了一把。胤禛跌跌撞撞往前踉蹌了好幾步,才算穩住身體,皺著眉頭正待發怒,背後卻忽然傳來一聲慘叫。回頭一望,卻見允祥的一個繞過來預備從後邊救援的侍衛仰天倒在了地上,肚子上插著一支末梢仍在微微晃動的羽箭。這侍衛中箭後手腳抽搐了,臉色蒼白,張開嘴巴啊啊地痛苦呻、吟,直到一口鮮血從他的咽喉裏湧出,才凸著一雙眼珠死去。

胤禛說不出話。死亡可怕的陰影第一次靠得他這樣近。從來都高高在上的他被眼前的一幕驚嚇住。望著那個剛剛在自己眼前死掉的侍衛趴伏在地上不再動彈的屍體,冰冷的絕望如冬季緊貼河流冰封表層下的那層水一般,沿著他的皮膚一直鉆進他的心。差一點,差一點倒在地上的人就是他自己了!望望已搶奪過一把長劍,捏著劍柄,擋住自己,奮力廝殺的年羹堯,再望望那個侍衛,胤禛垂在體側攥成拳頭的手指開始發抖。所有思考的包袱掉落。他不再想任何的問題。

他的嗓子幹啞,他的雙眼模糊,他的腦袋眩暈,他的步伐沈重……一種類似於徒步在烈日下沙漠裏的感覺征服了胤禛的身體。他在幹什麽?他想幹什麽?要到哪兒去?去見什麽人?做什麽事?數個碩大的問號出現在他眼前,讓他的意識更加混亂。甚至於在這個可怕的瞬間,他忘記了他的名字,他的姓氏,和他俯仰天下的地位。

生與死的一線間,確實不需要那麽多累贅。

然而,另一個男人的表現卻做到了讓史學家足感欣慰的程度。年羹堯,沾著滿臉、滿手的鮮血,仍在殊死搏鬥!

若說隆科多領著的一幫內應兇殘野蠻得仿佛一群豺狼的話,那麽年羹堯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獸中之王!被激發出所有嗜血性情的他用鎮定與勇氣為胤禛、也為他自己殺出一條血路!

全神貫註中,他抖動手腕,轉換身形,凡手中長劍所到之處,就有人應聲倒下。漸漸地,他周圍的視線變得清晰;反賊的侍衛不再敢往他身邊靠近,剩餘的數十個侍衛的內應嘴裏發出嗬嗬的喘息,用在午夜墳地間看見幽靈般的眼神望著他,在隆科多的幾番催促下才晃悠著腿腳往年羹堯這邊移動了一步。然而,當這一步的逾越落進幽靈的眼裏,幽靈向他們投來怒視的目光後,他們立即身體跳起,紛紛往後大步退去。

這時,人群中發出諸如此類的嘆息。

“啊,那個人是誰?!”

“年……年夜叉……”

“老天!莫非就是那個在西北殺人如麻的魔鬼?”

“除了他還有誰?!”

“聽說幾年前他在揚州古城外的事跡了嗎,那一夜,他一個人赤手空拳,在受傷的情況下幹掉了一百多個頭戴虎皮面具吃、人、肉的盜匪!”

反賊們不再開口。望向年羹堯的視線變得更加熱烈。在憑借身體廝殺、勝者為王敗者寇的人類世界裏,弱肉強食的生物界規律同樣適用。強者獲得同類出於認可的敬畏。

面對反賊的突然停手,允祥率領的一幹侍衛也停止了攻擊。如爆竹般猛烈的、瞬間的、巨大的騷動繼續在這些被史學家忽略的侍衛與反賊之間游走。這次,不光是隆科多那邊,就連允祥身邊的幾個侍衛,也紛紛交頭接耳,低聲細語起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西北大將軍呀……果然勇猛非凡……”

“是呀……你們看……就連他的敵人……我們的敵人……也被他拼命殺敵的模樣所驚呆了呢……”

“我看,這位大將軍幾乎可以與咱們的十三爺相媲美了!”

“嘿嘿,怕不只是十三爺吧……還有……”

最後一個人的話沒說完,就被人用力拉扯住手指。立即,這人咬掉舌頭,紅著臉,什麽話也不肯再說。

利用這個難得的空檔,允祥發揮出氣勢奪人的策略。大喝一聲,他踩在一個反賊的屍體上,哐當一聲扔掉手裏的長刀,朝反賊們揮手。

“你們一幹人等聽著……跪地俯首,扔掉武器!此時此刻,大內的禁軍統領多鐸正帶著宮中數千侍衛連同駐紮在京郊的驍騎營的數萬兵馬一起趕往這裏!你們很快就會被包圍。你們沒有退路,沒有選擇。束手就擒,皇上才可能對你們網開一面,手下留情。不要再被隆科多利用了!”

話音剛落,隆科多踩在一塊大石頭上,搖晃著手裏的長劍,立刻哇哇大叫。

“我X你娘的,大夥兒別相信他的話!十三和雍正是一個鼻孔出氣!心胸狹窄喜愛猜忌的雍正豈能輕饒了你們?!別做夢了!如今,只有大夥兒並肩豁出性命,趕在軍隊到來之前殺了這殘害兄弟,氣死親娘的滾蛋皇帝,才能早些定下大局!也才能保住你們各自的身家性命!”

反賊侍衛們立即炸開了鍋。議論間,隆科多更大聲描繪起胤禛的罪狀來,顯然,反間計他使得並不比允祥要差。

他是這樣對護衛皇帝的侍衛們說的。

“自古忠孝仁義便是你們被灌輸的定律。從進宮起,你們就被告誡要忠於大清,忠於朝廷,忠於皇上。忠誠的概念臨駕於家庭範圍內的孝、仁、義之上。一個人在面對向國家盡忠與向老母盡孝的時候,凡大丈夫者往往舍後取前。其目的就是要把國家、朝廷與皇上擺在第一等的位置。由此可見,忠誠的彌足珍貴。你們諸位此刻一片赤誠忠君之心,我也是能夠深刻體會……然而,你們卻只看到了事物的表面。真正的、邪惡的,見不得光的事實被掩蓋,被隱藏。一個醜陋的、陰暗的皇帝沒有被你們發現!現在,就由我來給你們揭開他的假面具!他,他,愛新覺羅胤禛,我告訴你們,他就是一個從頭到尾,徹徹底底的偽君子!道貌岸然的、滿口佛理、道德的卑鄙小人!”

年羹堯保持戒備地一直擋住身後的胤禛,但聽到這兒,終於也忍不住回頭瞥了被誹謗者一眼。然而,他從胤禛臉上看不出任何細微的變化。胤禛只是凝神聽著,方才臉上死人般的蒼白褪去,眼皮下垂,手指自然蜷曲相握,似乎是心不在焉地在聽別人被指摘的故事。

松了口氣的年羹堯回過頭,隆科多鏗鏘有力的話逐字在空氣中展開。對著隆科多,年羹堯感到仿佛對著一口剛剛被人撞擊過發出長鳴的銅鐘;身材矮小的隆科多說起話來倒十分洪亮清晰。詆毀之言繼續滔滔不絕地被吐出:

“你們不知道吧……胤禛本身就是個大騙子!他用欺騙的手法愚弄了整個朝廷,整個天下的百姓!他的這個位子是怎麽得來的?難道真是先帝爺寫好了遺詔,被特定的人從正大光明匾額後取出來的麽?放屁!根本不是這麽回事!是他!這個不被先帝爺看好的兒子,勾結了先帝遺留下的宜妃,篡改了遺詔!”

“你胡說!”允祥第一時間提出否定,正準備還原真相的他剛要開口,卻被胤禛輕輕的一個手勢制止,手勢的意思很明顯,胤禛要讓隆科多繼續說下去。盡管著急憤怒,允祥仍然尊從了他四哥的意思。只是佇立在原地,看了看依舊踩在腳下的那個反賊的屍體,舉起手中長刀,用力把那屍體攔腰斬斷。

“哈哈哈……”隆科多的長笑傳來,指著憤怒的允祥,他的眼神更興奮,話說得更具誘惑力。

“怎麽樣,你們瞧瞧……我說對了吧……你們的十三爺已經開始為此惱羞成怒了……因為我下邊要說的就是他們想要蒙蔽你們每個人的事實!宜妃……這個被滿朝文武不知多少人詬病過的女人待在雍正的後宮裏,沒過幾年就死了……莫名其妙的死了!哈哈……殺死她的人自以為結果了她便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充滿罪孽的秘密了!然而,紙包不住火。陽光終將普照大地。宜妃在臨死前,終於找到人,把這樁事情給寫了下來!諸位請看!這裏有宜妃的親筆筆跡,上面清楚地說明,說明先帝爺傳位的是當時坐擁西北兵馬的十四爺!”

說著,他當真從懷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張,在手掌中展開。紙上具體寫的內容不再重要。捏著這張紙之人想要達到的目的開始收效。

議論的潮水再次沸騰。這回,允祥這邊的侍衛完全傻了眼。他們一個個忽而看看滿臉通紅憋足氣的頭領允祥,忽而看看自信滿滿的隆科多,忽而又偷偷往臉色越來越難看的雍正的方向打量幾眼。最後一點主見在他們的頭腦裏消失。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隆科多見狀大喜,小心疊好從八爺府裏帶來的這張寶貝放入懷中,砸吧著嘴巴,睥睨雍正一眼,眉飛色舞地繼續,

“所以,大家現在都清楚了。這個叫百姓,諸多好漢都盡忠於他的皇上,他首先就不忠於他自己。玩弄權術手段,欺騙所有人,為的就是達到他霸占屬於十四爺之天下的目的。不僅如此,他還因為這件事氣死了他的親娘……”

聽到這裏的年羹堯,忽然被身後牙齒顫抖,手指攥緊的細微摩擦聲驚擾。

正午的太陽照射在頭頂。能聽見一片落葉的法華寺靠近東邊的空地上顯得格外安靜。幾棵高大的脫落了綠衣衫的梧桐樹矗立在幾塊巨石周圍,樹底下是一塊被秋風吹得有些發白的凍僵了的荒廢草皮。就像所有繁華之地總有荒涼之所一樣,不同於正殿的整潔光亮,此地正是法華寺這只孔雀屏羽後隱蔽、赤、裸的部分。很多野草在這裏紮堆。正因為它們,才讓這塊草皮繼續保持生機。得益於自然雨露的澆灌與陽光慷慨的給予,在沒有外力幹擾的情況下,野草們長勢驚人。無休止地蔓延在草皮上。其中的一部分甚至高過了人的胸膛。而這,這種掩體式的遮擋,也為年羹堯能獨自保護胤禛提供了絕佳的便利。

沒有回頭,年羹堯已確認出四爺的怒氣。這時,胤禛的怒氣不再成為他恐懼的源頭。年羹堯覺得自己已經和四爺站到了一起——在經歷過這樣一場生死考驗之後。過去所有的牽絆、糾葛,不愉快的回憶都已經在方才的刀劍中化為灰燼。他重新得到了洗禮,也被重新認可。停留在這份認識中,年羹堯陶醉不已,將不該再以功臣自居的失誤遺忘。

隆科多接下來又添油加醋地指摘了雍正在仁與義兩方面失守的德行。雍正被指責為心狠手辣,殘害親生兄弟允禎,無端殺戮朝廷中與他政見相佐的政敵。

作為結論,隆科多總結道:

“對於這樣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混蛋,你們還要承認他是你們的皇帝嗎?如果你們的腦子還沒有糊塗的話,那麽所有的男人們,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一起來扞衛屬於你們的美好未來吧!殺了雍正,我們即將迎回的十四爺將讓你們的全家榮耀無比!你們都是新朝廷的大功臣!我代表新的朝廷向你們致敬!來吧,別再猶豫,招呼家夥,大家一起、幹、吧!”

就這樣,允祥不願意看到的局面出現。剛剛迫於年羹堯個人建立起來的嚴肅的氣氛被破壞。遠遠高於年羹堯威嚴的胤禛被扳倒。侍衛們心中巋然屹立的大佛瞬間崩塌;原本附屬於他掌控下的一幹侍衛陸續倒戈。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睜著熱切的眼睛往隆科多身邊湧過去。只有兩個與允祥十分要好的侍衛留在了他的身邊。一邊看著人潮流動,這兩人一邊狠狠地為十三,為雍正打抱不平。

“都是些見利忘義的家夥!爺與皇上平時錯待了他們!”

十三聽了不說話,只是拿更加迫切的眼神向胤禛投射過去。緣於人潮的湧動,年羹堯在濃密高長的野草掩護下,在這個所有侍衛腦熱頭暈的空隙裏,拉著目光陰沈得要吃人的胤禛終於走到了十三的身側。連同兩個僅剩的侍衛,五個人匯聚到了一起,年羹堯與十三分左右站在胤禛兩側,兩個侍衛則分別貼著十三與年羹堯的背心。他們在戒備,戒備隆科多那邊現在膨脹了的隨時可能拋過來的襲擊。

不可遏制的大笑傳來,隆科多好不得意。裝腔作勢地用空口無憑的爵祿安撫過身邊數百個侍衛之後,他的笑聲更加肆無忌憚。踩在巨石上的他,用力揮舞起手中的長劍,對著圍繞在石頭周圍的侍衛大吼,“沖過去!把那僅剩的幾個狗雜碎殺個幹凈!”

忠君信仰被完全破壞的侍衛們發了狂,帶著被雍正欺騙的仇恨,他們甚至對方才懼怕無比的年夜叉也不再畏懼。叱咤聲中,人潮如浪頭般朝相互背靠背肩並肩的五個人席卷而來。

急紅眼的允祥這時伸手探進胸口,將一個黑漆漆的、帶著細長管口的三角形的金屬塊兒攥在了手裏。

排山倒海的浪頭嘎然而至。“砰”地天崩地裂的一聲,領頭的一個侍衛捂著染了色的胸口,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頓時沒了聲息。

吵吵嚷嚷的人聲立即停止。大家都變得好安靜。盡管隆科多站在後邊的石頭上一再催促,但頃刻間,人潮再也不敢貿貿然與形成一個小圈的目標靠近。

“給我圍起來!”隆科多踮著腳尖在遠處大喝,“背上有家夥的兄弟聽著,站到前排,給我放箭!”

誰知,他剛說完,允祥捏著手中的鳥銃又朝空中放了一槍。頓時,所有預備搭上羽箭的手指顫抖。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射擊目標的念頭盤旋在他們每個人的腦海裏。倉促間信念崩塌後的他們又因為利益結合到了一處,但如此勉強結合的這幫人之間顯然缺乏有效的配合與凝聚的戰鬥力。他們是一幫烏合之眾。

“別傻楞著,射箭啊!他只有一把鳥銃!”然而回答隆科多的卻是列瑟的秋風。矮男人大急,一手叉著腰,一手用力比劃著手中長劍叫嚷道:

“十四爺早有交待!誰能替他拿下雍正的人頭,誰就賞賜二等頂戴花翎!”

呼地一聲,一只羽箭劃破寒風,向胤禛的胸口飛去。十三剛要提刀揮開,不曾想身後的貼著他的侍衛一個趔趄摔砸在他的肩頭,竟是生生阻攔住他護駕的身影。

就在允祥啊地一聲大叫萬分焦急的時刻,胤禛另一邊的影子飛撲而上,緊急關頭,那只羽箭的來勢更加兇猛。年羹堯挺起胸膛與它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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