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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54待嫁序曲7--一道墻,斷人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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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54 待嫁序曲7-- 一道墻,斷人腸

“八爺!”

隆科多曲膝叩拜,瞥了眼被胤禩摟抱住滿臉□的謝小雲,趕緊巴結地膩味了一句,

“夫人吉祥!”

羞得女人“嚶嚀”一聲用帕子遮住了臉,饒是胤禩阻擋,半天也不肯放下。

“怕什麽?他說的可不是嗎?你不就是我的夫人?”胤禩大笑著扯掉她的絲絹手帕,揪在手心,湊到唇邊親了親。

小雲急忙轉過頭,紅霞染滿了她雪白的脖頸。胤禩看得覺得心癢,目光觸及到低頭喝茶的隆科多,心微微一跳,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我可是莫要玩物喪志了。想到這裏,剛要打發小雲退下,卻見她接到下人的稟報,眼眉大喜,說是她妹妹來了,就先自去了。

直到目送裊娜身姿在門檻處消失,隆科多才回過神,暧昧朝他的主子奉承道:

“真乃絕代佳人!爺好大的福氣!”

胤禩聽得眼一沈,面無表情地問:

“你喜歡?送你好了。”

原本垂涎欲滴的老臉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捏住茶碗的手一哆嗦,差點沒把碗打翻。

“爺說笑了……說笑了……奴才不敢,不敢。”

“你看我的樣子是在說笑嗎?”說話者聲音異常低沈,表情卻是十分嚴肅。

這個八賢王,可真不知心裏是如何盤算的?隆科多因為猜不準主子的心思,面色遲疑,但嘴邊卻依然滔滔不絕,偽善不著邊際的大道理洋洋灑灑說了一套又一套。先是從秉承八爺大恩,得到重要職位的感激之情出發,接著講到了自己肝腦塗地一馬當先的誓為主子效力的決心,然後扯了兩句目前的形勢,最後引用了萬歲爺近來眼前紅人方不染滿漢相處建議中的個別字眼,以一種高屋建瓴的姿態結束全文。

胤禩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實在沒想到出身行伍的他竟也深谙文官迂回虛偽之套路,不禁對他刮目相看。撫掌品咂之餘,更堅定了方才的決定。

“區區此女,優伶玩物,徒消遣娛樂之所用,又何足道哉?”

隆科多拿捏著此句的意思,仔細甄別說話者此刻的神情,終於確認所言非虛,不禁心下大喜。謝小雲那般的女人清新脫俗,實非他昔日那些鶯鶯燕燕所能比的。至於她之前與八爺的這段親密,倒不以為意了。

瞅著他搓手讚嘆,喜不自禁的模樣,胤禩更進一步肯定了這個決定,大業待舉,志向未籌,乾坤不明的情況下又怎能消磨時光,沈迷於美色當中呢?古來多少帝王都因美色誤國。他可不想為此而磨滅了堅毅的志向。女人麽,要什麽樣的沒有?像小雲這樣溫柔的,雖難得,可也並不缺乏。

換一種更為準確的說法是,在他流淌著愛新覺羅家族正統皇室血液的那一刻起,他作為男性的某種生理需求已經被不斷上升的權勢渴望所代替了。雄性的荷爾蒙功效完全被自我意識控制調轉到角逐核心權力的爭鬥中去了。這也是為什麽他至今不立側福晉,不納妾的根本原因。與外界傳言的“懼內”沒有絲毫關系。

斬斷思緒,他俯瞰跪倒在地對著自己不停叩首的男人,輕咳一聲,問出主題:

“交待你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回主子,”隆科多停下動作,專註的臉上閃過一現蕭殺的顏色,跟著立即消逝。

“英祿的蹤跡已經尋得,他是投靠昔日的好友、如今的驍騎營的二把手副都督——巴爾烈去了!”

“驍騎營?”年輕男人反覆念了兩遍,沈默在椅背中,翹著腿。一手輕叩膝蓋,一手在身側蜷曲。凝神之際,才發現蜷曲手中的竟是被視作“消遣玩物”的手帕,皺著眉,拿捏住,對著油亮的羊皮軟靴的腳跟泥屑擦了兩下,閉上眼,摔丟在地上。

相對於這幢偏隅京城的宅院的男主人隨之而來的沈默,它的女主人顯然此刻還並未聽見自己後半生悲哀號角嗚咽出的低鳴。她幾乎是完全歡快地接待了自己唯一的親人,妹妹謝小風。

“你終於願意來見我了,我好高興!”她領著妹妹走入情人特地為她建造的暖閣花房內。以一種毫不招搖的姿態一一指點著各種珍稀品種的花卉。金粉牡丹,素雪芍藥,玲瓏水仙,玄色春梅等等,許許多多的花名都是謝小雲從來都沒聽說過的,眼見之處也盡是色彩斑斕,艷麗繽紛。

聽著姐姐不厭其煩地介紹完,接過下人捧來的暖手爐,又將身前的她仔細打量了一番,一身衣飾自是不必說,僅是瞧她喜上眉梢的臉色,就知道她過得好不好了。

嘆口氣,把手中暖爐遞還給姐姐,

“我可用不來這玩意兒。一雙手倒是凍得習慣了。”說罷乘機拉住她手,動情道:

“想來當初我阻止你來是錯了……你的選擇是對的……八爺是教我給想錯了……”突然停口,為手背上接到那顆滾燙的淚滴驚愕,下面的話已經說不下去。

沒有說完的話絲毫不妨礙這對歷經患難姐妹的深情。

謝小雲擺擺手,搖頭拭淚,傷心道:

“別說別說了,你的意思我都懂……”

“不,姐姐,我這次來除了來確認你過得幸福之外,還是來道歉的……”

有些事在年紀更小的她看來必須說清楚。或許,這就是她與柔弱姐姐性格差異之外另一個巨大的不同。小雲主張含蓄婉約,表達的意思對方領會即可,行為處事全憑本身一腔真情柔情和絕然的天真;小風除了更加明了世事,稍顯通達果決之外,則更多地堅守著內心的真性情,是非曲直,是非要講明白,說清楚不可的。就這點上看,和涇渭分明,凡事以原則立身的年小蝶有相似之處。

小風說著竟是半跪在“夫人”腳下,字字清晰,

“你走的這半個月來,我茶飯不思,每晚入眠都總會夢見和你以前相伴的影像。姐姐,我真是錯了!在你最困難的時刻,竟是沒能相信你,鼓勵你,支持你。我……我就好像一個不知所措的路人,躲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默默註視著你,目睹著你遭受那些人的辱罵和誣蔑,一任你獨自一人飽受無邊的流言……我……我真是枉為你的親人……在你最最需要我的時刻,我……我竟是害怕地躲開了……我……我真是該死!”說著,竟是自打了一個嘴巴,駭得謝小雲急忙把她扶起。

瞧著姐姐彎腰微喘,一手撫腹的模樣,小風神色更黯,紅腫著半邊嘴巴被耳後長發蓋住,只露出愧疚無限的眼睛,

“我近來反問深想,才真正明白,自己當時畏縮未能站在你身邊的原因是什麽……”

“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小雲淚如雨下,先是捂住小風的嘴,發現不管用,接著立即捂住自己的耳朵,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又何苦這般深剖自己?”

“不,過去的雖然過去,可我卻需要重新認識自己。你雖然原諒了我,可是我不能原諒我自己。姐姐!”小風尖利地叫著,緊緊握住小雲顫抖的雙手,放到了自己的心窩上,

“真正令我害怕的東西不是對你身體的悉心的照料,不是香軒閣多出來的戲目,而是那些人的蜚短流長和指手畫腳。該死的,我雖然從心底裏厭惡著這些流言,可是另一方面卻是對此深深恐懼著……甚至無休止地害怕……姐姐,我……我是害怕遭受你的牽連,被人一並指著鼻子罵作下賤哪!”

小雲已全身無力,依靠著擺放紫紅牡丹花盆的高腳托臺不停地喘氣,臉孔白中泛青。

“沒想到自詡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竟是這般齷齪,竟是為了一己的名譽,而棄你於不顧……”

“怎麽不顧?”小雲立即打斷了她,

“端茶遞水,熬藥煎湯,我哪樣不受你的好處了?”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姐姐,我真是……真是枉為人了……”

說到這裏,一直緊繃的臉孔終於松懈,小風“哇”地開口,撲到在對方懷裏,放聲大哭。完全符合她燦爛大笑,嚎啕大哭的性情。

輕拍著小妹的後背,姐姐溫柔的寬慰一如暖閣中流動著的空氣,和煦輕柔。只不過暖閣保持住的是花朵之綻放,而小雲守護住的卻是一顆跌宕受傷脆弱的心。

想必這次為我的事,她是完全的心力憔悴了。這也是當然的。從小就相依為命的我倆,凡事都是作妹妹的她來出頭擔當,從小時候寧肯自己挨餓而塞給我的半塊燒餅到進入香軒閣出入進退的時時照應,長時間來,她擔的壓力太大了,而這壓力的源頭卻都是因為我。想到這兒,緊緊抱住小風,松開時,別過她耳邊長發,整理好後,輕撫她後腦,試探地問:

“等過些日子,我請八爺托人也把你從那邊贖出來可好?”

“不要!”小風聽得立即大叫。

“你離開香軒閣的事雖然目前還只是在小道流傳,可也已經有不少閑言了,加上原本難聽的那些就足夠你……你與八爺應付的了,若是再加上我,還指不定外人怎麽傳呢?他們會說……”

話到嘴邊,突然停住,閃亮著眼裏的淚花註視著眼角盛滿幸福的姐姐,又張望了眼花房暖閣華麗的四周,

“只要你和八爺過得幸福就好了。我瞧著你過得自在,心底也就自然快活了。”

“傻妹妹……”小雲嘆息著隨著她站直身體,松開彼此的手,走出兩步,

“你又何苦太在意外邊的人言呢?再說,你我本是姐妹,效法娥皇女英,共事一夫,又會惹什麽閑話?”

“姐姐!”小風不樂意地抓住她胳膊搖晃,

“我說了,我的事,你就別管了。守護住自己的幸福,才是你現在最重要的事。”說完,眼皮瞟向她的肚皮,

“八爺知道後想必一定很高興吧。”

沒想到說完卻換來小雲慘淡一笑,說話者不禁眼皮一跳,跟著整個心突然提了起來,只感覺隱隱渾身不舒泰。著急追問,

“你還沒告訴他這件事嗎?那可是他的骨肉啊!難道他不是因為得知你懷了……你的近況,才托人贖的你嗎?”

“要真是這樣,我也就不會現在還跟著他了。”

這話聽得她耳邊一刺,目瞪口呆地盯著一點也不像會說出這麽果斷話的姐姐。

呆了呆,反應過來,

“你是說,你不想因為孩子而得到母憑子貴的地位?”

小雲深深瞥了她一眼,緩緩點頭。

“我要他愛我,就是真愛我。就像我對他一樣,是真情真意的。不需要任何的附加條件,不需要任何的羈袢,單純的人間真愛。篤定一生的生死相許。”

小風不禁啞然。八爺胤禩沒有子息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姐姐毅然放棄這麽好的機會而執著真愛本身,這份勇氣令她噓唏。

心頭暗道:一直以來都以為她性子柔弱,沒想到竟是我錯了……

想了想,不放心又問:

“你雖身體好了些,可……可這事兒遲早瞞不住,你……你打算一直這麽做他的地下夫人?”

一提到夫人二字,謝小雲不禁回憶起方才隆科多呼喚她時厭惡的嘴臉,臉孔一滯,躊躇一會兒才開口,

“有他的這份情義就夠了。戲文裏唱得好,蠅頭微利,蝸角虛名,算來得,甚幹忙?小妹,我既然以身相許,其實早就不計較這些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謝小風心頭一聲長嘆,扶著姐姐找了處木凳坐下,斜睨她一眼,暗自咕噥:“說我傻,我看你才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呆瓜哩。”

兩人又接著說了些閑話,無非飲食起居上的末節,自是不用細表。過了一會兒,一個下人走過來,說是甜湯點心已在偏廳備好了,請她們去用,兩人這才打斷了絮叨。小風摘了朵盛開的芍藥給姐姐別在發髻上,微笑看了好一會兒直說好看,才攙扶著小雲緩緩走向偏廳。

說是偏廳,其實卻也十分寬敞。雖不十分金閃閃,倒也窗明幾凈,布置得十分清爽。兩人正你一言我一語暢快地邊吃邊聊,冷不防墻壁另一側正廳內的對話傳到了耳旁:

“現在你該知道這個英祿之於我們是何等的緊要了?”

“領八爺的訓斥,奴才完全地明白。”

“那你可曉得該從何處著手了?”

回應的是無聲,可那股黑暗的氣息卻依舊能夠感受到。

接著,是一聲大罵,

“誰說要他的命了?你什麽腦子?!豆腐做的?”

一陣磕頭聲中,年輕熟悉的聲音才響起,

“聽好了。老四他們那邊預備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想假著太子的名義借力打力,看著事態發展切診抓藥,哼,好一個如意算盤!我偏偏叫他們不能稱心遂意!嘿嘿,恐怕連老四和方不染他們也不知道,英祿身上還背負著另一個驚天的秘密……”

“秘密?”蒼老些的聲音反問。立即被胤禩抓住,

“你還想在我面前裝?九門提督大人?你收下的那千萬兩的銀票擺放到何處了?”

聽話者淒慘低叫一聲,傳來摔倒在地的聲響,斷斷續續破碎的討饒聲不絕於耳。

小雲聽了厭煩,正預備拉著小風的手後退到內房,卻忽然聽到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說:

“何必怕呢?九門提督大人,我若是惱,也不會把那戲子送給你。”

依舊窈窕的身影不禁劇烈搖動起來,被腦中不斷起伏的戲子二字深深困擾,他……他說的可會另有其人?小雲只覺得毛骨悚然,手按住腦後那朵芍藥開始發顫。

小風的臉也跟著蒼白,架住姐姐哆嗦的胳膊肘,什麽安慰也說不出口,木著臉,兩人摟抱住。

正廳內,胤禩的寬解之語終於換來了隆科多的痛哭流涕,呼啦啦扇了自己十幾個嘴巴子後,從胸口掏出了那厚厚一沓銀票,

“我不是人!八爺,我……我只是一時財迷了心竅,可根本沒想到要背叛主子你啊。我……我對您可是百分百的忠心哪……”

胤禩嘲弄撇嘴,走過去拉起他,還卷起袖口擦幹了他滿臉的汗、淚,從他手中接過銀票,微笑道:

“你的忠心,我自然知道。這銀票嘛,也不過借來使使,千萬銀票,不值一提。你若是心疼,我回頭叫人立即給你補了送過去。”

隆科多紅著臉哪裏再敢放肆,搖頭一連說了數十個“不敢”。

胤禩幽幽又笑,捏著銀票,整個人徹底放松在太師椅內,發自身心一口長嘆,

“其實這次我還應該感謝你才對。若不是你收下了英祿這銀票,我如何能手握這等絕對的證據,力戳老四太子的死穴?”

“這銀票是證據?”

“當然,物證之外,還少不了你這個人證。”胤禩所答非所問,修長白皙的手指相互交疊,合擊相拍,大笑:

“這一切簡直太完美了。哼哼……”

隆科多還是不解,疑惑問:

“這銀票又是什麽證據?我又是什麽人證?”

胤禩嗔怪他太駑鈍地瞥了一眼,緊抓住銀票,從椅中站起,快速踱步在正廳雪白的駝毛地攤上,軟羊皮靴摩挲得沒有一絲聲響。直到屋外一絲寒風越過窗縫,隆科多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才打斷了他的興奮。

“隆科多,從你試圖去兌換這前門大街段家莊的五千兩銀票開始,就該知道裏邊的玄機了。不錯,英祿送你的銀票是從老九門號下的段家銀鋪裏開出的。整整近八百萬巨額的銀子,段家鋪子怎麽會一點也不留意?老九怎麽會一點也不上心?段家錢莊雖然在全國各地都有分號,可唯獨在偏遠新疆雲貴之處沒有開拓商機。也就是說,英祿手中這筆錢財來歷不明!而這筆款子統統用的卻都是北京段家錢莊的水印。這又說明了英祿這筆款子的源頭。所以,借著你兌款之機,我們也就稍微查獲了些可用的消息。英祿這比巨資確乃私受賄賂之資!已是證據確鑿!隆科多,你無須擔心被牽連,我們能教你出面,自然能運籌整個局面,保你的安危。”

“賄賂?不像是胤禛他們那邊的舉動,怕是和英祿上邊的西北大將軍豪爾泰扯上,沾惹上太子了吧?”

“哼,先牽出的倒是個意想不到的人物,你猜?”胤禩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

隆科多瞇眼搖頭,抓耳撓腮實在想不出。

“年羹堯。”他的主子輕輕吐出的這三個字把中年男人嚇了一跳,看似溫吞內斂的一個漢人竟有這麽大的能耐?竟是叫他看走了眼。竟而想起了什麽,假裝擔憂地提醒胤禩道:

“怎麽是他?他妹子可是年小蝶,十四阿哥選定的準福晉吶。”

胤禩橫了他一眼,咬了咬牙,

“這時倒顧不了這麽多了。英祿雖然扯不出我們想要的那根長線,可是能抓住姓年的這條魚,對老四他們未嘗不是個打擊。哼,上次沒能促成太子和年小蝶的好事,叫十四給壞了,這次,稍帶上他的女人,就當是補償了。”

“可若年羹堯倒了,年小蝶勢必下場可悲,不是發配邊塞就是為奴為婢,十四阿哥的婚事勢必要被攪黃。到時候,怕是要與我們翻臉……”

隆科多這樣提醒當然不是真心為十四考慮,而是打著虛掩的擦邊球,既然實質性的建議他不敢多說,何妨提及些末梢枝節,也總好過呆楞著被主子看扁。其實他內心卻是希望這些阿哥

皇子們各個分崩離析,他自己才好左右逢源,處處得利。

“毋庸多言,十四的事情畢竟是後話。抓住英祿才是關鍵,他住在巴爾烈那兒的情況還有誰知道?”

隆科多搖著頭看胤禩,在他森然點頭授意中領命轉身,才走一半,就聽身後道:

“辦完了差,就來接謝小雲。”

一墻之隔,一面是躊躇滿志,摩拳擦掌,滿臉興奮得意;另一面卻是涼意無限,從頭到腳,瑟瑟沒有絲毫暖意。

“哐當”一聲,小雲袖裏的暖爐掉砸在地,裂成兩半,她彎腰去撿時卻被小風抱住了肩膀,淚水落下,撲倒在對方懷裏哽咽:

“妹妹,我們怎麽那麽命苦!”

腦後那朵芍藥花滑落,片片散落的花瓣自憐地訴說著人花合一的命運。

悲哀得沒有聲音的小風一邊輕拍著姐姐後背,

一邊想的是:

該如何通知自己新接納為知己的好友——年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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