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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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夜是C大法律系的老師，這學期開了一門課叫做犯罪心理學，因其外表俊秀、專業知識過硬，這門課自開學以來，人氣居高不下。
這天，他在上課，臺下雖幾近座無虛席，個個卻安靜聽課，沒有竊竊私語，只有他的聲音回蕩在教室裏。
林澈大搖大擺地從後門走進來，蘇夜看見他，略微一頓，又接著講下去。
林澈放眼一看，只看到前排還有一個位置，便走過去坐下，並說，“這位置為我留的？”
蘇夜看他一眼：“嗯，回爐重造的人。”
自兩年前，蘇夜決定進C大當老師，並住進如今的公寓，林澈就愛拿這事隔應他，說他“長了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還敢正兒八經地禍害祖國的花朵”？
蘇夜煩了，回應他：因為高校有成人教育，收納你這種需要回爐重造的人。
“嘖嘖，給點面子咯？”林澈低聲好笑。
鄰座的女生忍不住好奇地問他：“先生，你和蘇老師是朋友嗎？”
林澈回她一個玩味的笑，“秘密。”
“……懂了。”女生轉頭就和同伴分享秘密。
教室裏再也恢覆不了之前的平靜，就這樣持續到下課鈴聲響起。
學生們意猶未盡，大多數刻意放慢腳步，等著看兩人的互動。
林澈走上去，蘇夜收拾好東西，“走。”
正想說點什麽的人乖乖地閉嘴，跟著他走出教室。
然而身後已經傳來討論的聲音。
“肯定是忠犬攻，傲嬌受!”一槌定音。
林澈笑出聲，蘇夜側頭瞥他一眼。
“你的學生很好玩。”
“閉嘴。”
一路都有人向蘇夜問好，蘇夜淡淡地“嗯”一聲，反倒是林澈心情大好，一路對人微笑，驚得人都臉紅了。
到了停車場，蘇夜才冷不丁地說，“為自己的意淫眉開眼笑，看醫生了嗎？”
林澈抽了抽嘴角，“這不是給你增加樂趣？你說生活需要驚喜……”
“不需要你。”蘇夜用一句話堵住他的嘴。
“嘖……”
“找我什麽事？”
“吃飯。”
“開我的車。”
“那我的車呢？”
“扔了。”
“滾。”林澈瞥了一眼蘇夜的車，不霸氣，“我開？”剛問，鑰匙就扔到他懷裏。
“去哪兒吃？”林澈又問。
“回我家。”一頓，“餵我的貓。”
“你什麽時候又養了一只貓？”
“需要給你匯報嗎？”
蘇夜打開門，立刻迎來一聲“喵”，叫聲不如平常清脆，有一絲遲疑。因為它在屋裏聽到了門外熟悉的腳步聲之外，還有另一個人的腳步聲。
“怎麽又是白貓？”林澈一看到它，就想到了蘇夜之前養的貓。
“少說廢話。”
趁著蘇夜上洗手間時，林澈蹲下，好奇地和這只貓大眼瞪小眼。他發現它不像以前那只那麽膽小，都不怎麽叫。
“你叫什麽？”他問它。
“……喵？”白貓發出短促如疑問的叫聲。
林澈向它伸出手，白貓卻……往一旁走了兩步，躲開了他的手。
林澈樂了：“居然還躲開我的手？”
白貓淡定地搖晃著尾巴，然後就被男人抓起來了，“……喵？”
林澈對貓無感，所以不會“憐香惜玉”，他就拎著這貓脖子上的皮提到半空中和他對視，“蘇夜養的貓怎麽就……”
冷靜溫順如白貓，一爪子拍過去，離他臉頰有毫厘之距時，林澈將它扔出去了……
蘇夜從洗手間出來，白貓正縮在貓窩裏眼淚汪汪，林澈蹲守在一旁哀聲嘆氣，“果然是小妖精……”
“喵……”白貓看著男主人，委屈地向他“求救”。
蘇夜路過林澈時踹了他一腳，“離我的貓遠點。”
蘇夜將它從貓窩裏抱出來，替它順了順貓毛，“摔著了？”
“喵……”白貓眷戀地蹭著他的脖子，只恨自己不能說話，不能告狀。
“剛才沒註意，它撓我臉，我就順手把它扔了……”林澈說。
蘇夜睨他一眼，“因為你嚇它。”又說，“滾去廚房。”
“……我是客人。”林澈提醒他。
“我要逗貓。”
林澈看向他懷裏的貓：“你知不知道你很拉仇恨？”擡腳走向廚房。
“喵!”白貓伸長脖子，沖著他的背影大聲叫，仿佛是在回答他。
“現在有勇氣了，剛才是誰在慘叫？”蘇夜問它。
“喵……”白貓的聲音頓時又降調了。
蘇夜抱著它在沙發裏坐下，看這貓通體白毛，杏眼狐臉，耳朵尖而粉嫩，脖子像獅子圍了一圈長毛，性情溫順乖巧，偶爾古靈精怪，這才誘發他的“隱藏貓奴屬性”，林澈居然嚇它、扔它？
“你怕他？”
“喵……”貓的叫聲很委屈。
“你是我的貓，要有點出息。”
“……”連委屈的叫聲也發不出來了。
“說話。”
“……”它只好伸出前肢搭上他的胸膛，拉長了整個貓身，湊近他的臉蹭來蹭去，“喵……”像是懇求：你幫幫我好嗎？
“慫貓。”
“你們是不是在背後說我壞話？”林澈從廚房探出頭來。
“嘶……”溫順的貓立刻炸毛。
“沒，在想怎麽弄死你。”
“古有吳三桂為陳圓圓沖冠一怒，今有蘇少爺為一只貓沖冠一怒，嘖嘖。小貓兒，你就是你們貓界的紅顏禍水。”
“……”
“……”
“你炒好菜了？”蘇夜揉揉額頭。
“沒，我就問一下，小貓兒吃炸魚嗎？”
一個不養貓的人分分鐘能激怒一個養貓的人。
“我自己來。”
蘇夜將貓放在一旁，起身進入廚房。
林澈沖貓眨眼一笑，“你吃得真講究。”
白貓跳下沙發，緊跟著進入廚房，不過它只是蹲在門口。
廚房在兩個高大男人的襯托下，顯得狹窄，各自活動都不夠自由。蘇夜側頭對林澈說：“你出去。”
“趁早把你這房子退了，躲在這兒有意思嗎？”林澈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白貓看他一步一步地接近，擺出警覺的姿態。
林澈正要蹲下逗它，白貓快速奔向自家男主人，“喵……”
“等著，不準亂叫。”蘇夜對它說。
它果真不叫了，只是焦急地看著他。
林澈靠著門框旁觀嫌棄他的一人一貓之間的互動。這貓是有點聰明，能聽懂人話似的。
“這貓很特別嗎？”林澈問蘇夜。
“比你特別。”
“情人眼裏出西施？”他剛說完，正巧，白貓扭頭看他。
“不會說話就閉嘴。”
“OK。”林澈聳肩，“換個說法，人不如貓？別說我。”
“你到底要說什麽？”
“你前女友都要結婚了，你還躲在這裏和一只貓玩？”
蘇夜側頭看他，目光透著陰冷，“出去。”
林澈不為所動，繼續說：“喲，我還以為你不會有反應。”
“我幫你算算，分手有三年還是四年了？受了刺激是吧？回來當老師，躲在這裏，整天‘禁欲’……我看你別當老師了，出家當和尚算了。”
蘇夜的動作一停，忽然將鍋鏟一扔，驚得一旁觀望的白貓豎起尾巴，尖聲一叫，“喵!”
蘇夜居高臨下地看著它，冷冷地說，“出去。”
白貓晃了晃尾巴，果真乖巧地往外走了。路過林澈，也沒停一下。
“你這貓還真能聽懂你的話？”林澈說。
蘇夜不回應，拿起鍋鏟繼續煮魚，只說，“輪得到你來教我怎麽活嗎？”
“是是是，輪不到輪不到，我就看不慣而已。”林澈聳聳肩，往外走，“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啊哥們。”
他這一外走，轉頭就被躲在一旁的白貓撓了一爪子，後者一溜煙兒地跑遠了。
林澈低頭看了看被勾絲的褲腿，這褲子算是廢了，回頭對蘇夜說，“你這貓脾氣很大啊!還會偷襲我!賠我褲子!”
“活該。”
蘇夜端著清蒸魚來餵貓時，白貓正抱著小老鼠縮在貓窩裏，見他來了也沒對他叫，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蘇夜蹲下，“怎麽？生氣了？”
白貓望著他手中的盤子，再也移不開眼睛，隨後主動走出貓窩，試探性地低聲叫，“喵……”
“沒食物引誘，你不打算出來是嗎？”
白貓始終盯著盤子，卻走到他身前，蹭了蹭他的腿，委屈地叫，“喵……”
蘇夜看在眼裏，摸了摸它的腦袋，“沒見過你這樣的貓。”便將清蒸魚倒進它的食盆裏。
白貓立刻湊上去嗅來嗅去，試探著能否下口，長長的尾巴在身後搖晃不停。
蘇夜起身，心想：一不小心撿回一只懂人話且饞嘴的乖貓？可以，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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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大搖大擺地從後門走進來，蘇夜看見他，略微一頓，又接著講下去。
林澈放眼一看，只看到前排還有一個位置，便走過去坐下，並說，“這位置為我留的？”
蘇夜看他一眼：“嗯，回爐重造的人。”
自兩年前，蘇夜決定進C大當老師，並住進如今的公寓，林澈就愛拿這事隔應他，說他“長了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還敢正兒八經地禍害祖國的花朵”？
蘇夜煩了，回應他：因為高校有成人教育，收納你這種需要回爐重造的人。
“嘖嘖，給點面子咯？”林澈低聲好笑。
鄰座的女生忍不住好奇地問他：“先生，你和蘇老師是朋友嗎？”
林澈回她一個玩味的笑，“秘密。”
“……懂了。”女生轉頭就和同伴分享秘密。
教室裏再也恢覆不了之前的平靜，就這樣持續到下課鈴聲響起。
學生們意猶未盡，大多數刻意放慢腳步，等著看兩人的互動。
林澈走上去，蘇夜收拾好東西，“走。”
正想說點什麽的人乖乖地閉嘴，跟著他走出教室。
然而身後已經傳來討論的聲音。
“肯定是忠犬攻，傲嬌受!”一槌定音。
林澈笑出聲，蘇夜側頭瞥他一眼。
“你的學生很好玩。”
“閉嘴。”
一路都有人向蘇夜問好，蘇夜淡淡地“嗯”一聲，反倒是林澈心情大好，一路對人微笑，驚得人都臉紅了。
到了停車場，蘇夜才冷不丁地說，“為自己的意淫眉開眼笑，看醫生了嗎？”
林澈抽了抽嘴角，“這不是給你增加樂趣？你說生活需要驚喜……”
“不需要你。”蘇夜用一句話堵住他的嘴。
“嘖……”
“找我什麽事？”
“吃飯。”
“開我的車。”
“那我的車呢？”
“扔了。”
“滾。”林澈瞥了一眼蘇夜的車，不霸氣，“我開？”剛問，鑰匙就扔到他懷裏。
“去哪兒吃？”林澈又問。
“回我家。”一頓，“餵我的貓。”
“你什麽時候又養了一只貓？”
“需要給你匯報嗎？”
蘇夜打開門，立刻迎來一聲“喵”，叫聲不如平常清脆，有一絲遲疑。因為它在屋裏聽到了門外熟悉的腳步聲之外，還有另一個人的腳步聲。
“怎麽又是白貓？”林澈一看到它，就想到了蘇夜之前養的貓。
“少說廢話。”
趁著蘇夜上洗手間時，林澈蹲下，好奇地和這只貓大眼瞪小眼。他發現它不像以前那只那麽膽小，都不怎麽叫。
“你叫什麽？”他問它。
“……喵？”白貓發出短促如疑問的叫聲。
林澈向它伸出手，白貓卻……往一旁走了兩步，躲開了他的手。
林澈樂了：“居然還躲開我的手？”
白貓淡定地搖晃著尾巴，然後就被男人抓起來了，“……喵？”
林澈對貓無感，所以不會“憐香惜玉”，他就拎著這貓脖子上的皮提到半空中和他對視，“蘇夜養的貓怎麽就……”
冷靜溫順如白貓，一爪子拍過去，離他臉頰有毫厘之距時，林澈將它扔出去了……
蘇夜從洗手間出來，白貓正縮在貓窩裏眼淚汪汪，林澈蹲守在一旁哀聲嘆氣，“果然是小妖精……”
“喵……”白貓看著男主人，委屈地向他“求救”。
蘇夜路過林澈時踹了他一腳，“離我的貓遠點。”
蘇夜將它從貓窩裏抱出來，替它順了順貓毛，“摔著了？”
“喵……”白貓眷戀地蹭著他的脖子，只恨自己不能說話，不能告狀。
“剛才沒註意，它撓我臉，我就順手把它扔了……”林澈說。
蘇夜睨他一眼，“因為你嚇它。”又說，“滾去廚房。”
“……我是客人。”林澈提醒他。
“我要逗貓。”
林澈看向他懷裏的貓：“你知不知道你很拉仇恨？”擡腳走向廚房。
“喵!”白貓伸長脖子，沖著他的背影大聲叫，仿佛是在回答他。
“現在有勇氣了，剛才是誰在慘叫？”蘇夜問它。
“喵……”白貓的聲音頓時又降調了。
蘇夜抱著它在沙發裏坐下，看這貓通體白毛，杏眼狐臉，耳朵尖而粉嫩，脖子像獅子圍了一圈長毛，性情溫順乖巧，偶爾古靈精怪，這才誘發他的“隱藏貓奴屬性”，林澈居然嚇它、扔它？
“你怕他？”
“喵……”貓的叫聲很委屈。
“你是我的貓，要有點出息。”
“……”連委屈的叫聲也發不出來了。
“說話。”
“……”它只好伸出前肢搭上他的胸膛，拉長了整個貓身，湊近他的臉蹭來蹭去，“喵……”像是懇求：你幫幫我好嗎？
“慫貓。”
“你們是不是在背後說我壞話？”林澈從廚房探出頭來。
“嘶……”溫順的貓立刻炸毛。
“沒，在想怎麽弄死你。”
“古有吳三桂為陳圓圓沖冠一怒，今有蘇少爺為一只貓沖冠一怒，嘖嘖。小貓兒，你就是你們貓界的紅顏禍水。”
“……”
“……”
“你炒好菜了？”蘇夜揉揉額頭。
“沒，我就問一下，小貓兒吃炸魚嗎？”
一個不養貓的人分分鐘能激怒一個養貓的人。
“我自己來。”
蘇夜將貓放在一旁，起身進入廚房。
林澈沖貓眨眼一笑，“你吃得真講究。”
白貓跳下沙發，緊跟著進入廚房，不過它只是蹲在門口。
廚房在兩個高大男人的襯托下，顯得狹窄，各自活動都不夠自由。蘇夜側頭對林澈說：“你出去。”
“趁早把你這房子退了，躲在這兒有意思嗎？”林澈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白貓看他一步一步地接近，擺出警覺的姿態。
林澈正要蹲下逗它，白貓快速奔向自家男主人，“喵……”
“等著，不準亂叫。”蘇夜對它說。
它果真不叫了，只是焦急地看著他。
林澈靠著門框旁觀嫌棄他的一人一貓之間的互動。這貓是有點聰明，能聽懂人話似的。
“這貓很特別嗎？”林澈問蘇夜。
“比你特別。”
“情人眼裏出西施？”他剛說完，正巧，白貓扭頭看他。
“不會說話就閉嘴。”
“OK。”林澈聳肩，“換個說法，人不如貓？別說我。”
“你到底要說什麽？”
“你前女友都要結婚了，你還躲在這裏和一只貓玩？”
蘇夜側頭看他，目光透著陰冷，“出去。”
林澈不為所動，繼續說：“喲，我還以為你不會有反應。”
“我幫你算算，分手有三年還是四年了？受了刺激是吧？回來當老師，躲在這裏，整天‘禁欲’……我看你別當老師了，出家當和尚算了。”
蘇夜的動作一停，忽然將鍋鏟一扔，驚得一旁觀望的白貓豎起尾巴，尖聲一叫，“喵!”
蘇夜居高臨下地看著它，冷冷地說，“出去。”
白貓晃了晃尾巴，果真乖巧地往外走了。路過林澈，也沒停一下。
“你這貓還真能聽懂你的話？”林澈說。
蘇夜不回應，拿起鍋鏟繼續煮魚，只說，“輪得到你來教我怎麽活嗎？”
“是是是，輪不到輪不到，我就看不慣而已。”林澈聳聳肩，往外走，“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啊哥們。”
他這一外走，轉頭就被躲在一旁的白貓撓了一爪子，後者一溜煙兒地跑遠了。
林澈低頭看了看被勾絲的褲腿，這褲子算是廢了，回頭對蘇夜說，“你這貓脾氣很大啊!還會偷襲我!賠我褲子!”
“活該。”
蘇夜端著清蒸魚來餵貓時，白貓正抱著小老鼠縮在貓窩裏，見他來了也沒對他叫，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蘇夜蹲下，“怎麽？生氣了？”
白貓望著他手中的盤子，再也移不開眼睛，隨後主動走出貓窩，試探性地低聲叫，“喵……”
“沒食物引誘，你不打算出來是嗎？”
白貓始終盯著盤子，卻走到他身前，蹭了蹭他的腿，委屈地叫，“喵……”
蘇夜看在眼裏，摸了摸它的腦袋，“沒見過你這樣的貓。”便將清蒸魚倒進它的食盆裏。
白貓立刻湊上去嗅來嗅去，試探著能否下口，長長的尾巴在身後搖晃不停。
蘇夜起身，心想：一不小心撿回一只懂人話且饞嘴的乖貓？可以，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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