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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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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離不清楚雁北落為何問這個問題。道:“不多,一日一個上品靈石?”

“……??”

雁北落噎了噎喉嚨,劈裏啪啦快速撥了幾下算盤。

看著算盤上的數字,他滿身沮喪道:“師叔,不然,你把洞府收起來,我現在去砍樹,給你們搭幾間房間。”

一日一個上品靈石。

他,他養不起……

不靠譜的師父,給自己弄了更能花錢的兩個師叔出來,雁北落有點想離家出走。

師父師妹那算啥,這個新鮮出爐的師叔,才是真正的吞金獸。

“不必如此麻煩。”斷離半闔眼簾,轉身步入了身後的屋子裏。

雁北落看著那座洞府,整個人都被沮喪淹沒了。

他轉身,帶著一身沈重,去了法場邊緣處開辟出來的藥園中。

他一邊撥打算盤,嘴裏一邊小聲叨叨,那模樣,看得隨地而坐的沙舟直發笑。

發笑的同時,眼底又浮出了沈思。

這個人便是整本書中最大的反派。如今鮮活生動的他,在殷南棹失蹤,曲小潼死後,會變得頹廢不振。

書中對他的描寫,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女主無數次差點死在她手中。最厲害的一次,便是以三具傀儡,重傷靈雲仙宗高手無數,甚至學著魔羅宮對付靖德州的手段,搶了靈雲仙宗好幾條靈脈回魔門,書中的他沈默寡言,一張英挺的臉,半面神仙,半面修羅,走到哪裏,身後都負著一個骨灰盒。

書中最後,他落入了魔羅雙州紅狼谷的毒窟中,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而原書,也在他落入毒窟後不久完結了。

現在沙舟也不把這當一本書來看了,這些未發生的事,都只是她的一個參考,因為她明確知道,書中劇情是可以改變的。

對了,算起來,殷南棹應該快到失蹤的時間了。

他失蹤在曲小潼被挖靈府之前,而曲小潼是在築基期被挖的靈府,如今她入住了臨海谷,她這人性子護短,這新鮮出爐的師兄,還是別讓他失蹤了。

沙舟分析完眼下的情況,便斂下心神,開始研究清虛聖尊的符道。

沙舟本就以符入了道,如今再看別人的符道,很快便入了迷,一本小冊子,區區三十道符,楞是讓她坐在原地,入定了十幾天。

在她記憶中,九洲的符道並不出色,符對於修士來說,只是旁門左道,修士真正看中的,乃是自身實力,然而這小冊中的三十道符,每一道,都有道意在其中。

以靈氣制符,以符中之靈,攪動天地,斬殺敵人……

符,不限於屬性。

以五行為基,什麽屬性的攻擊符都能制出,並且內裏還有煉制玉符的方式。

玉符比普通材料制出來的符威力更大,大到,一個玉符,就可能轟殺一個同境界的修士。

十幾天時間,沙舟坐在屋檐下,成了一尊結了霜的冰人。

殷南棹丟臉幾天後,便從屋子裏出來了。一出來就見沙舟會在他門前,看書看得入了定,那張有些陰柔的臉上,堆積起了羨慕。

這本師父留下的符之道,他看了千年都沒辦法入定,卻沒想,她剛拿到,就讓自己入了定。

殷南棹倍受打擊。

打擊之後,就是問大徒弟雁北落要靈石,去買材料制玉,曲小潼見他要出谷,小手一攤,也問雁北落要靈石,說要去買陣盤回來煉陣。

雁北落摳摳搜搜,給了這對只會花錢的師徒,一人十個中品靈石,肉疼得讓他們省著點花。

藥園裏這一季的靈植還沒成熟,花完了,他們一大家子,連辟谷丹都吃不起,得喝西北風了。

坐在洞府屋檐下,在為自己煉制引氣燈的斷離,看著那邊的三師徒,刀裁般的眉頭微微抽動了一下。

旋即,一個木盒子從袖口中飛了出去。

“雁北落,你的劍道天賦不亞於你師父,你應靜心修練,不該把精力浪費在這些俗物上。”

斷離看不下去了。

入住臨海谷幾天,這三師徒沒一個幹正事的。

老的,閉門幾日睡了幾天,什麽也沒幹。兩個小的,一個天天在畫符,符術也一般般,一天得炸上十幾道符,另一個,明明劍道天賦不亞於嘆光,卻整天在藥園裏打轉,得閑了,便上山去狩獵妖獸,收集妖獸材料。

他收集到的材料若是自己用還好,但觀察幾天後,發現他是想將這些材料拿到距臨海谷最近的一個仙城售賣。

好好的天賦,全浪費在了這些瑣事上面。

“師叔,這是什麽?”雁北落接住斷離拋過去的木盒,問。

斷離半闔眼睛:“靈石。”

雁北落一聽靈石,那雙還未被仇恨渲染過的眼睛,頓時喜出望外,一點都沒和斷離客氣,直接將木盒子,裝進了自己的乾坤袋裏。

“多謝師叔。”雁北落高興,再沒剛才的肉疼感。

“端池,你什麽意思?”斷離當著他面,給了雁北落一盒子靈石,殷南棹覺得自己被打臉了。

眉頭浮現些許不爽。

“沒什麽意思。”只是不想一個大好天賦的後輩,被殷南棹禍禍的泯滅於眾而已。

他以前就知道殷南棹姿意隨性,有些不大靠譜。

卻沒想到,他這種不靠譜竟這麽嚴重。

一點為人師表的自覺都沒有,一千多歲的老家夥,竟讓一個金丹境的後輩養,說出去都丟人。

斷離心裏生出這些想法,也不知發現了什麽,黑眸沈斂,轉目往屋檐下入定的沙舟看了看。

心性愈發不受控制了,這換作以前,他決不會多管閑事,管這三個師徒的事,現在他卻管了。

他的肉身……

等沙舟入定完後,他們是得坦誠深談一下了,再這樣下去,他的心境變化會越來越嚴重。

殷南棹被斷離這不鹹不淡的話,弄得有些窘,梗著脖子,哼了一聲,長袖一揮,帶曲小潼離開了臨海谷。

師父和新鮮出爐的師叔鬧掰,雁北落有些局促。

斷離回神,淡漠眸子在他身上看了一眼,什麽也沒說,斂下心神,繼續煉燈。

沙舟在上次殺掉餘青苕後,就將五燈引氣術傳給了他,讓他自己練他需要的引氣燈,他已接觸祝由術有一段時間,雖然仍舊沒弄清楚祝由術的原理,卻能在摒棄所有靈氣後,感應到沙舟所說的自然之力。

按沙舟的話說,他已入門。

並說,祝由術這一行,都是師父引進門,修行靠個人,最基礎的便是溝通天地,只要能通天地,往後習什麽術,都會一通百通。

殷南棹帶著曲小潼離開了臨海谷,十天後才回來,他回來時,沙舟依舊還坐在冰天雪地中,研究著清虛聖尊的符道術,除此之外,還研究起了那玉簡中的陣法。

符道的確是祝由術較為出色,但在陣法一道上……

哪怕沙舟拿著君玉階的陣法詭道,但這詭字上,依舊不如九洲的陣法。

九洲的陣法,動輒毀天滅地,甚至能將一域一州,一城一山全部包含在內,陣中含陣,包羅萬象,生門死門變化多端,控陣者只需要一面小旗,便能操縱陣法殺人。

九洲陣法,讓沙舟驚異。

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清虛留下的陣法研究通透。

還好沙舟知道貪多嚼不爛的道理,只草草研究了一下,便把陣法放下了。

從入定中睜開眼,厚厚冰地上,一張剔透的圓形冰桌旁邊,雁北落與曲小潼正忙前忙後煮著酒,斷離與殷南棹兩人圍桌而坐,神情較為嚴肅,不知在商談著什麽。

“你們在淡什麽?”沙舟吐出胸中濁氣,起身走到二人身邊。

“醒了,三師妹,我們師父的符道怎麽樣?”殷南棹一見沙舟醒來,忙叫曲小潼給沙舟搬根凳子過來,然後打趣地望著沙舟。

特別是那聲三師妹,叫得別有意味。

沙舟坐下,自信一笑:“很強,不過比起我的符道,還差了一點。”

殷南棹一噎:“……??”

這便宜師妹,年紀不大,臉倒是蠻大的。

竟敢說他師父的符道比不上她的符道。她若年紀大一些,修為高深一些,這話他信,但是……

她只是金丹,他師父在符道上,可是研究了近萬年,這小丫頭哪來的自信,敢說這話。

“你也別不信,我的符道來自天地自然,為借力發力,雖受修為壓抑,但壓制不強。師父他老人家的符道,來自靈力和道韻,他的符威力甚強,但強是強在他本身的修為,而不是強在符力上。他修為高,所以制出的符能儲存更多靈力,對戰之時,這些儲存的靈力,能最大程度發揮威力。”

殷南棹:“說的頭頭是道,那還不是一個意思,都是讓靈力儲存符中,待到需要時用。”

沙舟一笑:“不一樣,我的符為咒,叫符咒,是以咒為力。”

說到這裏,沙舟頓了頓,道:“罷了,和你這對符一竅不通的講這些,講了你也不明白,你們在談什麽?”

殷南棹:“……??”

打臉也不是這麽打的,很痛的……

曲小潼:“沙師叔,我和師父前不久出門,聽渭城的魔修說,東潭洲的無邊海裏,發現了一個渡劫老祖的傳承墓,師父正和端師叔商量,想去那海中之墓闖上一闖。”

曲小潼這兩聲師叔,叫得那叫一個爽快。

完全沒因沙舟年紀小,便羞澀。

剛知道她成了她師叔時,她是有點抵觸,但修真界的輩份從來就不是按年紀排,過了一開始的不適後,後面就沒啥不能開口的了。

“傳承墓?”沙舟微驚。

來了,這讓殷南棹失蹤的墓出現了。

書中對雁北落與曲小潼的背景介紹,便說過,他們師父困在某個秘境中,生死不知,反正就是沒了行蹤,按時間算,這個傳承墓應就是殷南棹失蹤的那個墓。

殷南棹眉頭輕鎖,頷首道:“無邊海那邊的墓,是一位鳳鳴聖尊的大墓,墓中情況如何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那個墓得元嬰以上修為的才能進去。”

“這個墓還有五年便會開啟,三師妹,你已金丹大圓滿,雖是才渡過金丹劫,但你一身修為卻很穩定,要不要拼一拼,五年後隨我入墓。”

沙舟眼神古怪的看向殷南棹:“傳承墓都還沒有開啟,你怎麽對這個墓這麽熟悉?”

殷南棹:“三千年前,我們的大師兄,燭下影就是失蹤在這個墓裏的。”

殷南棹頓了頓:“這個墓裏,有一柄我們這一脈的傳承笛子,我是對這笛子沒什麽興趣,但我們師父和師兄卻對這笛子心心念念,說這是祖師聖物,一定要收回來。”

“笛子?”沙舟瞳孔驟一縮,眼裏閃過沈思。

聖物,笛子……

那啥,靈族數萬年前,不就把自己家的聖物禦靈笛給弄丟了?

這墓裏面的笛子,不會就是她要找的那把笛子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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