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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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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上次治療所混亂的關系,這段時間星網上面仍然有不少與之相關的新聞,而大家對於那名憑一己之力安撫精神崩潰患者的雄蟲仍然十分好奇。

所以阮煦的假期尤其地長,而他也正好能夠借著這段空閑,去其他星球旅行一番。

阮煦對賀闌提出的旅行興趣極大,對誆騙昕庭出門旅行也興趣極大。

看他這副模樣,賀闌也不禁問起,他就不怕被昕庭發現真相之後,被哥哥訓斥?

阮煦對此毫不在意,說是反正哥哥舍不得兇他,能夠讓哥哥暫時放下事情去休息一下也是好事。

阮煦的想法倒是跟宋臨澤不謀而合,而這也讓賀闌看出來了,昕庭對阮煦這名年紀最小的弟弟是相當寵溺的,阮煦之所以能養成現在的單純性格,大概也是源於高塔哥哥們無條件的寵愛。

不管怎麽說,在賀闌問過阮煦之後,這趟旅行是敲定下來了。

兩天之後,賀闌帶著阮煦上車,兩人一道到了帝城最大的航空港中。

然而他們去的並不是航空港裏最常用的通道,而是旁邊少有人去的專用通道,車停在專屬飛船停泊處。

阮煦興奮地左右看了會兒後,很快聽見了從前方傳來的招呼聲。

阮煦轉過頭去,就看到了前方正停著一艘銀藍色的中型飛船,而在飛船的下方,正站著衣裝筆挺身量相當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當然是他最熟悉的大哥昕庭,而站在他旁邊的那名雌蟲臉上堆滿爽朗的笑容,正高興地看著他們:“你們來了!趕緊上飛船吧!”

阮煦盯著對方看了會兒,突然被賀闌牽住手心,朝那方走了過去。

走近了之後,阮煦時隔近兩個月,終於再見到了自己的哥哥昕庭。

在阮煦的記憶當中,昕庭哥哥是個相當溫柔的雄蟲,在高塔中生活的時候,昕庭和其他雄蟲都是不同的,他是最年長的那個,也是懂得最多的那個。阮煦和星予哥哥知煊哥哥年紀相差不大,雖然哥哥們平常對他非常照顧,但偶爾的爭吵也是在所難免,但只有昕庭,他是從來不會跟人吵架的。

昕庭向來都是溫和成熟的模樣,似乎永遠不會跟誰爭吵,時常手裏捧著書,坐在房間裏或者窗臺邊,安安靜靜一待就是一整天。

阮煦從以前就時常覺得,他的昕庭哥哥如果離開了高塔,有想去做的事情,那一定是去開間書屋或者花店,遠離所有熱鬧紛爭,獨自安居在無人打擾的角落裏。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昕庭會加入蟲盟軍部,成為情報部長。

阮煦已經很久沒有和昕庭見面了,可即便這樣,從小養成的親密感卻並不見少。

在最初的怔然之後,阮煦回過神來,接著拉起昕庭的手,忍不住親昵地撲了過去,甜甜笑道:“昕庭哥哥!”

昕庭微笑著仔細打量了阮煦的模樣,接著向他指身旁的雌蟲:“這是宋臨澤,我的——”

昕庭的話還沒有說完,宋臨澤已經相當主動地擺出正經神色,站出來說道:“你好,我是昕庭的雌蟲伴侶。”

阮煦眨眨眼,認真地看著宋臨澤的模樣,和他禮貌地問候了一番。

這時候賀闌也站了出來。

賀闌對著昕庭,表情有些覆雜地說道:“你好,我們上次已經見過面了,我是阮煦現在的……監護者。”

他停頓了瞬間,最後沒有選擇“伴侶”這樣的說法,而是用了更加嚴謹的說法,他們將四名雄蟲從高塔中帶出,的確是以這樣的身份保護雄蟲們在蟲盟生活的。

賀闌自認還不夠資格自稱阮煦的“伴侶”。

聽到賀闌的說法,昕庭微微擡眸,朝著他投來若有所思的目光。

在對方的目光投來的瞬間,賀闌幾乎是本能地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

從初次見面的時候起,賀闌就已經看出這個名叫昕庭的雄蟲是個相當危險的家夥,當然危險的家夥賀闌見得也不少,可現在他心虛得甚至有些無法與對方直視,卻是因為阮煦。

他想起來上次見面的時候,昕庭曾經對他提起阮煦的事情。

昕庭要他好好照顧阮煦,還說想要見見阮煦,不過那時候的賀闌滿心都是仇恨,根本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心裏面想著的只有敷衍。而現在再遇到對方,那些記憶就瞬間覆蘇過來。

……於是賀闌第一次好好體會了“做賊心虛”四個字的含義。

他頂著昕庭如同看穿一切的目光,硬著頭皮露出笑容,朝對方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昕庭先生。”

昕庭輕輕頷首,就算是回應了,但他的視線仍然落在賀闌的身上,沒有立即移開。

宋臨澤大概是感受到了他們之間的詭異氣氛,於是在看看賀闌又看看昕庭之後,趕緊走上前擠到了兩人中間,牽住昕庭的手撒嬌道:“我們快點上飛船好不好?這次飛船是你安排的,裏面究竟是什麽樣子?”

他滿臉笑容地問著,可以看出臉上的期待並不是虛假的。

昕庭這時候也終於沒再繼續關註賀闌,只是回頭向身邊的阮煦說道:“快上飛船吧,等會兒跟我說說你這兩個月過得怎麽樣,好嗎?”

他擡手揉了揉阮煦的頭發,接著轉身帶路往飛船上走去。

阮煦乖巧地跟著昕庭,滿臉都是親昵的笑意。

那種笑意讓賀闌覺得十分熟悉,他站在原地仔細回想著,過了好一陣才想起來,那好像是他第一次到高塔接阮煦的時候,對方朝他露出的笑容。

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昕庭的出現,讓賀闌因為能與阮煦一起旅行的欣喜心情忽地染上了一層陰霾。

這陰霾自然不是來自於昕庭,而是從他的心底而生,他突然之間以另一種視角,清晰地意識到了自己過往的行為究竟有多麽不堪過分。

即便阮煦已經不再追究,可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賀闌懷揣著沈默,跟在昕庭等人的身後往飛船上走去。

這艘飛船如宋臨澤所說,是昕庭親自準備的,從飛船上的布置以及各方面而言,不難看出昕庭的能力極強,又相當的細致嚴謹,中型飛船並不算寬敞,但內裏應有盡有,幾乎將所有旅途中會用到的東西都給帶上了。

如果要說唯一的問題,那就是著艘飛船上除了飛行人員的住處,竟然還準備了足足四個打掃妥當的房間。

在看到這四個房間的剎那,宋臨澤露出了仿佛被雷劈中的痛苦表情。

昕庭註意到了他的神態,也隨之露出了淺淡的笑意,不過這笑意只存在了一瞬,很快他就恢覆了平常波瀾不驚的樣子,對身後的三個人說道:“好了,你們的房間我都安排好了,先去把東西放下吧。”

賀闌這才註意到,每個房間上面竟然都插著寫好他們名字的卡片,四個房間兩兩相對,其中昕庭和阮煦是對門,而宋臨澤和賀闌是對門。

宋臨澤不肯接受這樣的安排,撒嬌著就往昕庭的身上蹭去,委委屈屈地在昕庭的旁邊咬耳朵。

因為他的聲音實在太輕,所以賀闌也聽不清他說了什麽,但不管他說了什麽,昕庭仍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仿佛沒有任何話語能打動他。

宋臨澤毫無辦法,最後只能整個人生無可戀地朝房間走去。

阮煦好奇又不解地看著他們的小動作,直到見著宋臨澤的身影消失在房門裏,他才輕輕戳了戳賀闌,小聲問道:“他們在幹嘛呀?昕庭哥哥欺負宋先生了嗎?”

賀闌:“……”

他表情覆雜地看著自家情商成謎的雄蟲,想了想還是壓低聲音說道:“沒有,是宋臨澤想欺負你哥哥。”

阮煦怔了怔:“什麽?”

他差點驚訝得叫出來,等發現昕庭朝他看過來一眼,他連忙捂住嘴,趁著昕庭去了房間,他才繼續朝賀闌小聲說道:“沒人能欺負昕庭哥哥,你肯定弄錯了。”

賀闌沈默片刻:“應該是吧。”

他確實能看出昕庭這個雄蟲實力強得不像話,不是會被輕易欺負的雄蟲,但他也知道,所謂的“欺負”可不是只有靠武力這種方式。

對宋臨澤來說,可能昕庭扇他個巴掌他都能捧著紅腫的臉當成是“愛的紀念”。

……為愛瘋魔的雌蟲真可怕。

賀闌飛快把那個惡心的家夥從腦子裏甩了出去。

接著他看向阮煦,說道:“我先替你收拾房間。”

阮煦的行李本來就是由賀闌拎著的,現在飛船正在準備起飛,賀闌拎著手裏的行李先進了阮煦的房間,開始替他擺放東西鋪床收拾。

賀闌的動作非常利索,熟練得過分,阮煦在旁邊看得有些呆住,忍不住問道:“你以前經常旅行嗎?”

賀闌:“以前每次出征,都需要做這些事情,多做幾次就熟練了,當然更早的時候,是我小時候在各大星系流浪……”他話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搖頭說道:“那些事情就沒必要說了。”

阮煦在旁邊想要幫忙,卻被賀闌給按住,他沒事可做只能坐在旁邊托腮看著賀闌。

聽到賀闌這些話,他突然又開口道:“是不可以說的事情嗎?”

賀闌頓住,自嘲地說道:“不是,只是沒有必要說,沒人喜歡聽這些。”

阮煦的聲音卻立刻傳來:“我想聽。”

賀闌回過頭,才發現阮煦正用那雙閃爍著光的眼眸註視著自己,眼裏是純粹的好奇和關切,沒有他曾經遇到過的憐憫或嘲笑,仿佛只是在期待一場冒險:“我想聽你的故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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