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難憶當年·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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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難憶當年·初見
匈奴所在的草原北地，從草木衰敗的深秋到萬物覆蘇的初春時節，是非常難過的。
草原上的土地不適合農耕，自產的糧食自然很少，所以主要的食物是牛羊和它們的副產品，奶乳之類。
游牧而居是特定環境下的必然選擇。
苦寒之下，能夠維持牛羊食用的草料不斷減少，一些野物也因為寒冷的天氣不再出現，糧食的短缺，讓匈奴人不得不想別的辦法維持生計。
和匈奴人這邊的貧瘠相比，與他們相去不遠的中原，在他們眼中便是絕對的富饒。
就像餓了許久的狼，視線自然瞄上了肥碩的羔羊。
四年前的那一場仗，便是由此展開。
匈奴派出匈奴可汗阿努比襄的得力手下，赫連華做主帥，王子阿努比冀做副將，揮兵明軒國邊境。
明軒國大將軍陸墨亭受皇令守關。
本來兩軍交戰，各方優劣勢皆不明顯，卻不想陸墨亭被匈奴偷襲得手，斷了一條腿，中毒昏迷不醒，無法再帶兵。
明軒國軍隊登時群龍無首，匈奴這方開始追擊，很快就將明軒國的軍隊擊得損失慘重，不得不退回關內。
人心潰散，戰場上尚未分出勝負，明軒國隊伍裏卻已經彌漫出濃濃的悲觀情緒。
同在軍營裏，同為了向家裏證明自己的能力，而偷偷跑出來參軍，更巧合的呆在同一小分隊的，年少氣盛，卻不幸被囂張的匈奴軍打壓了氣焰的四位小公子。
宋逸、殷隨、玄煦和、時奇遠。
此時正唉聲嘆氣的圍坐在一火堆邊，宋逸背負繃帶，還有絲絲鮮血滲出，眼睛裏灼灼跳躍的光卻比火堆裏迸出的火星還要亮。
“老子去他娘的，這些該死的匈奴人居然玩陰的！用毒這種下作手段都使得出來！是男人就堂堂正正的杠啊混蛋！”
玄煦和對宋逸的話不置可否，可從蹙起的眉頭和厭惡的表情看出，顯然，他也對匈奴對付陸大將軍的手段很是不喜。
時奇遠對此卻不置可否，搖了搖頭，對策、計謀，哪有什麽好壞之分，無論手段光明磊落還是陰沈黯黯，能獲得想要的結果，便是最佳。
但是這幾位小夥伴明顯接受不了，他也懶得說，而是道，“陸大將軍被偷襲當日的戰況有多激烈，咱們都清楚。”
“那一戰咱們軍隊耗了好大勁才勉強在匈奴那裏討了點好處，匈奴損失慘重，不得不鳴金收兵，我軍趁匈奴敗勢，士氣低下才乘勝追擊，未料……”
時奇遠皺眉繼續分析，“匈奴竟然還有一支厲害的奇襲部隊，趁我軍後背空虛偷襲，且目標直指陸大將軍！”
“這絕不是巧合，是匈奴人算計好的，前面的敗退，就是在為這一偷襲做準備！”
“不過，匈奴人也夠狠，為了獲得引導陸大將軍帶兵追擊的機會，先前的戰鬥，是故意損失慘重的！”
殷隨本來在旁邊半躺著，聞言居然猛地擡起身子道，“匈奴人太狡猾了，唔啊，呀呀呀，嚶嚶嚶~~”
另外三人皆是滿頭黑線的盯著殷隨——真是個活寶。
其實他們都不太明白殷隨為什麽會來軍營，雖然說起目的來，他們四人幾乎都是一樣的，無外乎是為了證明自己，連殺戮慘淡的戰場上都能脫穎，他們已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但是殷隨和他們三個又不太一樣，例如……
他們三個受了傷絕不會大驚小叫，而殷隨拉傷個口子，都要抱怨半天。
明明他們四人中，就殷隨這小子受傷最少，也不知道煉得是什麽功法，速度比兔子還快，人像泥鰍那般滑。
這次殷隨之所以受傷，也不是他沒躲過匈奴人的攻擊，而是見玄煦和身陷敵軍，奮不顧身的上前替玄煦和挨的刀。
但是殷隨雖然性子跳脫，常常抱怨，卻從沒有說過“太辛苦了”、“熬不住了”……等等想要退縮的話。
四個人在一起，漸漸的建立起了革，命友誼。
聽殷隨撒嬌般的“嚶嚶嚶”，三人一陣惡寒，卻忍不住擔心，“殷隨，你不如老實回營帳呆著，軍醫都說你這次的傷太重了，刀口再深一點，就直接開膛破肚，連治都不用治了。”
玄煦和更是繃緊臉道，“讓你逞能，你若是就這麽掛了，小爺我才不給你收屍呢！”
殷隨也知道自己情況不太好，身體發熱，渾身沒力氣，腦子都暈暈乎乎的，若是熬不過去……
但是他一點都不後悔為玄煦和擋刀，閉上眼睛笑道，“阿煦啊，老子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老子也不想著你能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對老子以身相許啦，只要之後勤快點洗衣服，別一攢大半個月就行了。”
“上次我進你的營帳，無意撞見你扔床底下的內，褲……簡直比風幹的狗屎還厲害，那個臭啊，哈哈。”
玄煦和很想反嘴，可看見他不知是篝火映紅，還是自己發熱燒紅的臉，幹脆別過臉，重重的“哼”了一聲，他才不跟傷患計較！
火光中劈裏啪啦的爆著脆響，時奇遠默不作聲的添著柴火，就聽有人緩緩朝他們走來。
除了不知是不是睡死過去的殷隨外，三人無聲的擡頭，認出來人後，打了聲招呼，“統領大人好。”
統領面露疲色，可見戰局的不理想讓高層領導們也是愁雲慘淡，卻強擠了個笑，對著他們道，“你們小隊本來就只有四個人，現在宋逸殷隨受了傷……這不，再給你們分個小兵來，你們帶帶。”
三人互看了一眼，聳聳肩，表示無所謂，可等統領邁開一步，露出跟在他後面的小兵後，三人都有些震驚。
不愧是小兵，果真符合一個“小”字。
這……才十一二歲吧！
把這麽小的孩子扔到彌漫著敗軍氣息的軍隊裏，統領大人，你的良心不會痛麽？
統領把人帶到後根本沒有多留，只說小兵名叫小啞，不會說話，你們給他找個帳篷住下，便走來。
三人抽抽嘴角，才開始打量起這個新入隊的小家夥——皮膚白嫩有光澤，像是大家族裏養出來的公子。
寬大的軍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顯得人愈發嬌小脆弱。
一雙忽靈靈的大眼睛如小狐貍般黑黝黝的，很有神采，可他的視線並不在這裏，仿佛看向縹緲的遠處。
有點迷糊的小子？
這是三人初見小啞的統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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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土地不適合農耕，自產的糧食自然很少，所以主要的食物是牛羊和它們的副產品，奶乳之類。
游牧而居是特定環境下的必然選擇。
苦寒之下，能夠維持牛羊食用的草料不斷減少，一些野物也因為寒冷的天氣不再出現，糧食的短缺，讓匈奴人不得不想別的辦法維持生計。
和匈奴人這邊的貧瘠相比，與他們相去不遠的中原，在他們眼中便是絕對的富饒。
就像餓了許久的狼，視線自然瞄上了肥碩的羔羊。
四年前的那一場仗，便是由此展開。
匈奴派出匈奴可汗阿努比襄的得力手下，赫連華做主帥，王子阿努比冀做副將，揮兵明軒國邊境。
明軒國大將軍陸墨亭受皇令守關。
本來兩軍交戰，各方優劣勢皆不明顯，卻不想陸墨亭被匈奴偷襲得手，斷了一條腿，中毒昏迷不醒，無法再帶兵。
明軒國軍隊登時群龍無首，匈奴這方開始追擊，很快就將明軒國的軍隊擊得損失慘重，不得不退回關內。
人心潰散，戰場上尚未分出勝負，明軒國隊伍裏卻已經彌漫出濃濃的悲觀情緒。
同在軍營裏，同為了向家裏證明自己的能力，而偷偷跑出來參軍，更巧合的呆在同一小分隊的，年少氣盛，卻不幸被囂張的匈奴軍打壓了氣焰的四位小公子。
宋逸、殷隨、玄煦和、時奇遠。
此時正唉聲嘆氣的圍坐在一火堆邊，宋逸背負繃帶，還有絲絲鮮血滲出，眼睛裏灼灼跳躍的光卻比火堆裏迸出的火星還要亮。
“老子去他娘的，這些該死的匈奴人居然玩陰的！用毒這種下作手段都使得出來！是男人就堂堂正正的杠啊混蛋！”
玄煦和對宋逸的話不置可否，可從蹙起的眉頭和厭惡的表情看出，顯然，他也對匈奴對付陸大將軍的手段很是不喜。
時奇遠對此卻不置可否，搖了搖頭，對策、計謀，哪有什麽好壞之分，無論手段光明磊落還是陰沈黯黯，能獲得想要的結果，便是最佳。
但是這幾位小夥伴明顯接受不了，他也懶得說，而是道，“陸大將軍被偷襲當日的戰況有多激烈，咱們都清楚。”
“那一戰咱們軍隊耗了好大勁才勉強在匈奴那裏討了點好處，匈奴損失慘重，不得不鳴金收兵，我軍趁匈奴敗勢，士氣低下才乘勝追擊，未料……”
時奇遠皺眉繼續分析，“匈奴竟然還有一支厲害的奇襲部隊，趁我軍後背空虛偷襲，且目標直指陸大將軍！”
“這絕不是巧合，是匈奴人算計好的，前面的敗退，就是在為這一偷襲做準備！”
“不過，匈奴人也夠狠，為了獲得引導陸大將軍帶兵追擊的機會，先前的戰鬥，是故意損失慘重的！”
殷隨本來在旁邊半躺著，聞言居然猛地擡起身子道，“匈奴人太狡猾了，唔啊，呀呀呀，嚶嚶嚶~~”
另外三人皆是滿頭黑線的盯著殷隨——真是個活寶。
其實他們都不太明白殷隨為什麽會來軍營，雖然說起目的來，他們四人幾乎都是一樣的，無外乎是為了證明自己，連殺戮慘淡的戰場上都能脫穎，他們已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但是殷隨和他們三個又不太一樣，例如……
他們三個受了傷絕不會大驚小叫，而殷隨拉傷個口子，都要抱怨半天。
明明他們四人中，就殷隨這小子受傷最少，也不知道煉得是什麽功法，速度比兔子還快，人像泥鰍那般滑。
這次殷隨之所以受傷，也不是他沒躲過匈奴人的攻擊，而是見玄煦和身陷敵軍，奮不顧身的上前替玄煦和挨的刀。
但是殷隨雖然性子跳脫，常常抱怨，卻從沒有說過“太辛苦了”、“熬不住了”……等等想要退縮的話。
四個人在一起，漸漸的建立起了革，命友誼。
聽殷隨撒嬌般的“嚶嚶嚶”，三人一陣惡寒，卻忍不住擔心，“殷隨，你不如老實回營帳呆著，軍醫都說你這次的傷太重了，刀口再深一點，就直接開膛破肚，連治都不用治了。”
玄煦和更是繃緊臉道，“讓你逞能，你若是就這麽掛了，小爺我才不給你收屍呢！”
殷隨也知道自己情況不太好，身體發熱，渾身沒力氣，腦子都暈暈乎乎的，若是熬不過去……
但是他一點都不後悔為玄煦和擋刀，閉上眼睛笑道，“阿煦啊，老子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老子也不想著你能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對老子以身相許啦，只要之後勤快點洗衣服，別一攢大半個月就行了。”
“上次我進你的營帳，無意撞見你扔床底下的內，褲……簡直比風幹的狗屎還厲害，那個臭啊，哈哈。”
玄煦和很想反嘴，可看見他不知是篝火映紅，還是自己發熱燒紅的臉，幹脆別過臉，重重的“哼”了一聲，他才不跟傷患計較！
火光中劈裏啪啦的爆著脆響，時奇遠默不作聲的添著柴火，就聽有人緩緩朝他們走來。
除了不知是不是睡死過去的殷隨外，三人無聲的擡頭，認出來人後，打了聲招呼，“統領大人好。”
統領面露疲色，可見戰局的不理想讓高層領導們也是愁雲慘淡，卻強擠了個笑，對著他們道，“你們小隊本來就只有四個人，現在宋逸殷隨受了傷……這不，再給你們分個小兵來，你們帶帶。”
三人互看了一眼，聳聳肩，表示無所謂，可等統領邁開一步，露出跟在他後面的小兵後，三人都有些震驚。
不愧是小兵，果真符合一個“小”字。
這……才十一二歲吧！
把這麽小的孩子扔到彌漫著敗軍氣息的軍隊裏，統領大人，你的良心不會痛麽？
統領把人帶到後根本沒有多留，只說小兵名叫小啞，不會說話，你們給他找個帳篷住下，便走來。
三人抽抽嘴角，才開始打量起這個新入隊的小家夥——皮膚白嫩有光澤，像是大家族裏養出來的公子。
寬大的軍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顯得人愈發嬌小脆弱。
一雙忽靈靈的大眼睛如小狐貍般黑黝黝的，很有神采，可他的視線並不在這裏，仿佛看向縹緲的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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