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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開荒第一二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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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裏面因為婚禮的事兒上下忙碌, 一開始趙禛想要給楊久一個驚喜,就讓所有人低調行事,大家做事起來都是小心翼翼, 唯恐壞了王爺的好事兒。

現下, 楊久知道了,大家做事都不遮遮掩掩起來,幾乎是一夜時間, 王府張燈結彩, 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猶如過年。不,是比過年還要熱鬧。

“監軍, 他們是不是忘了你也在城裏住著?!”屬下忿忿不平, 王府那頭大張旗鼓的, 就壓根沒把監軍放在眼裏。

皇帝明言不準王爺娶妻,現在寧王府在做什麽?寧王在做什麽?哪怕沒一個人對外說是王爺娶妻,但大家又不瞎,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寧王意欲何為!

肖乙亭正在蒔花弄草,園子經過他的裝點,恰如江南園林般精致,假山錯落、花木俏麗,有流水依依、潺潺有聲, 偶有鳥兒扇動翅膀的聲音,定睛細看, 只餘顫動的枝葉,鳥兒已經不見蹤影, 唯有鳥鳴從別處傳來。

很美的景色。

很具匠心。

更特別在北地擁有這景, 就更加珍貴了。

一個花頭被剪去, 餘下的花枝看起來更加勁瘦,肖乙亭說:“王府對外說,王爺娶親了嗎?”

“沒有,但還用說嘛,一看就看出來了。”屬下義憤填膺。

肖乙亭問,“王府對外怎麽說的?”

“是府中楊公子嫁人,幽州上下,誰人不知楊公子是王爺的女人,她嫁人能嫁給誰,還不是寧王。”

肖乙亭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把剪刀交給屬下,他彎腰在假山上落下的水中洗手,泥巴洗去,雙手幹凈如初。

“那只是你的揣測。”

“啊?”

屬下不解地張大嘴。

肖乙亭拽下腰間的手巾細細地擦著手,淡淡地說,“沒有明說的事兒,難不成我沖到王府當面質問寧王:楊公子要嫁的人是你嗎?你說,如果不是王爺,質問的我,如何自處?”

屬下被繞糊塗了,他覺得自己說的和監軍說的壓根就是兩件事情,“可是大家都知道,楊公子是王爺的人,她嫁人還能嫁給誰?”

肖乙亭搖搖頭,他吩咐著,“管好我們的人,不要四處走動,少參與議論,有些話爛在心裏,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屬下心中一凜,猛地擡頭看了眼肖乙亭,陡然明白監軍按兵不動不是在韜光養晦、伺機而動、扳倒寧王,而是自來到幽州他就在避寧王鋒芒,不參與任何幽州事務……

“監軍,屬下懂了。”

“我什麽都沒有說,你懂什麽了?”肖乙亭露出錯愕的表情。

屬下痛定思痛,徹底明白了自己為啥是個小隨從,而監軍能夠做到秉筆太監,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嗯,監軍什麽都沒有說,是屬下瞎想。”

肖乙亭笑了起來,邊笑邊搖頭,“準備賀禮,不要太重,一定要投其所好。”

屬下明白,既然是楊公子的婚禮,那投其所好投的肯定是楊公子的,自從得意樓賈老板往王府送了一籮筐甜菜頭之後,楊公子喜歡長成後能吃的植物的種子的事情滿城皆知,金銀珠寶打動不了她的心,但“能吃”說不定可以叩開王府的大門,哪怕進不去,在公子那邊留個好印象,也是不錯的。

雖然想明白了,可是屬下依舊有些為難,“監軍,王府都沒有送來請柬……”

肖乙亭淡定地說:“也許事務繁忙,請柬尚沒有送予我。”

這兒剛說呢,那邊王府的侍從就叩響了監軍宅邸,在府內下人的引領下見到了肖乙亭,並且雙手奉上了請柬。肖乙亭示意下人領王府隨從下去喝茶,隨從說:“多謝監軍,我還有幾家請帖要送,耽誤不得,這就告辭了。”

既然這麽說,當然不留了,屬下送出去的時候悄悄地遞出去一塊銀子,算作“茶水錢”,回來時屬下看到肖乙亭打開請柬在看,邊看嘴角的弧度邊慢慢變大,屬下有些好奇,但不敢多問,凡是宮裏面出來的都知道:好奇心太重,可不是好事兒。

肖乙亭笑,是笑王府偷梁換柱、掩耳盜鈴的本事真是玩得爐火純青,稍微不知道內情的都以為是王府楊姓親戚或者是姓楊的門客辦婚禮呢,就從請柬上看是半分看不出與寧王有什麽瓜葛,他依舊是遵從皇帝旨意不婚的邊地藩王,成婚的只是楊久而已。寧王真是個妙人,冷入骨髓、獨斷專裁,理應如傳說那般剛愎自用、魯莽而不知變通,但到了邊地之後才發現,此人冷靜善斷、知人善任,手下一群忠心耿耿之人……

如果當初換一個封地呢,比如沿海富庶之地,寧王發展是不是更高?

他搖了搖頭,環境磨煉人的意志,沒有邊城的風雨磨礪,說不定沒法鑄就寧王的堅毅。

“真是沒想到,當初楊九郎逃了會牽扯出這樣的姻緣。”

肖乙亭著實沒有想到。

皇帝送楊九郎來幽州是羞辱寧王的,他並不想與寧王交惡,楊九郎既然逃了,他就想著找個容貌出色的姑娘頂替侍妾的身份送去寧王身邊,楊久就那麽恰好地出現,又恰好與楊九郎有幾分相似……

也許是姻緣天註定,老天爺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王府的請柬已經送了出去,成婚的正日子逐漸靠近,六月十六就是黃道吉日,葛滔算過了,這一日星宮主姻緣、利生發、存生機,下一個這麽好的日子就要等半年,到冬日裏了。他還拿了楊久和趙禛二人的八字算過,他二人與六月十六這個日子更合適,簡直就是為他們兩個量身定做的一般,老天爺都讓他們在年中結為夫妻。

在正日子來之前,還有個日子要過呢。

就是二人的生辰。

沒想到吧,他們的生日就差一天。

一個六月一日夜生的,一個六月二日太陽升生的,真算起來一天都不差呢。

“蛋清打發的不要太過,提起來看筷子垂下來小三角,垂下來的叫做濕性發泡,挺著的叫做硬性發泡,根據不同的需求,對打發程度的要求也不同。”楊久笑著說,“你們誰以後想自己嘗試的,可要多做幾次嘗試,慢慢就掌握了其中技巧了。”

楊久做蛋糕呢,烤戚風蛋糕。

她其實烤過不只是一次了,但非常不滿意。

不知道是工具的原因還是太長時間不做手生的緣故,她第一次烤戚風蛋糕竟然失敗了,一次烤了三個無一例外的失敗,一個膨出了蘑菇頂、猶如“東風快遞”在平地上炸出了一個大蘑菇,一個成了東非大裂谷,最好的一個只是對比出了優秀,外表好看內裏竟然還是濕的……這讓楊久產生了自我懷疑。

廚藝倒退?

她做美食不行了?

別的地方也許就遭受打擊就此沈淪了,做飯上絕對不會,她只會越挫越勇,在什麽地方跌倒就要在什麽地方爬起來!

“公子,我也沒想到雞蛋還能這麽做。”

黃大鏟子看著粗糙,但心思細膩著呢,吃了不少楊久做廢的蛋糕後就起了心思,央求著公子要給她打下手,其實就是學嘛。

食堂那邊已經靠著墻一比一覆制了內廚房的面包窯,就準備著學成功了他給大家夥兒烤蛋糕吃。

蛋糕松松軟軟的,有蛋香、有奶香、有糖香,吃上一小塊都覺得驚為天人,世上竟然有這麽松軟可口的點心,入口即化。

楊久舉一反山地說,“能做的多呢,面包、餅幹等等,原材料不就是雞蛋、牛奶、糖這些,你學會了核心步驟,以後自己嘗試著改變比例,說不定就編出自己的菜譜。”

黃大鏟子大大方方地說:“那我可要求沈大姑娘給我出一本書,出了就送到印書局印上個幾十冊,我要當傳家寶。”

“幹嘛不想著擺上書店,說不定有人買呢?還是說,你想當傳家的手藝?”

黃大鏟子搖頭,“本事要是那麽容易學會,我藏著掖著,也沒有用。跟著公子學廚這麽久,我悟出個道理,真正的不傳之秘是用心,不是做菜的方法。我就想著吧,我弄出來書估計沒啥賣點的,就不放上書店丟人現眼。”

“說不定成,然後看了你的書學會做菜的人就把你奉為祖師爺,隔個幾百年,還會有人念叨著你。”

“哪裏敢想。”嘴上這麽說,黃大鏟子心裏面挺心動。

古法面包窯不是烤箱,不會有叮的一聲提醒烘烤結束,必須自己查看,或者就是依靠著經驗,知道什麽溫度多長時間裏面的蛋糕到什麽程度了……楊久畢竟是以前常做的,現在換了工具度過了一開始不趁手的兵荒馬亂之後,現在慢慢適應了面包窯的溫度,差不多知道現在這爐蛋糕應該好了。

“小甲小乙,開爐子。”

小甲小乙沒有絲毫耽誤,把爐子打開,噴香的味道就撲面而來,把蛋糕拿出來,膨發的高度正好、色澤也恰到好處,楊久滿意地笑了,這才是真正的戚風蛋糕了。

黃大鏟子遺憾地說:“大家沒有口福了。”

楊久噗嗤笑了,“不行不行,我可不能夠再做壞了,太砸招牌了。你學會了做給大家夥兒吃,不就有口福了。”

做失敗的戚風蛋糕都是送去了食堂給大家夥兒當餐後點心,最近幾天大家嘴巴裏都甜絲絲的。

成功的戚風蛋糕倒扣放涼,預備著脫模。

這邊,楊久拿出了準備好的奶油,為了做出這些奶油她可是廢了不少功夫,得到的乳清、乳酪、黃油等等送去了冰窖裏放著,以後做芝士蛋糕吃。

打發奶油,脫模抹面,晚上再做長壽面,他們兩個人的生日湊到一塊過。

穿越頭一年,把生日給忘了,反應過來時已經是七月,補過就各吃了一碗面。

今年,提前做的準備,有他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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