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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開荒第四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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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王爺那邊情況不樂觀,辣得一直在罵人。”

小乙提著袍角跳進了廚房,氣喘籲籲地和楊久說。

楊久挑眉, “再探再報。”

小乙抱拳, “得令。”

“飛”出去了。

他們在前院有“線人”,能夠盡快掌握反饋。

沒過多久,也就是楊久研究了一下青辣椒醬的制作方法後, 小乙跑了回來, 青春的臉龐通紅,“公子,讓添第三回 茶水了, 有小丫頭給焦將軍添的是熱水還被罵了, 哭得眼圈發紅。”

“在王府罵人?”楊久驚訝。

“我再去問問。”小乙撓撓頭, 扭頭沖了出去。

楊久喊都來不及,側頭問小甲,“感覺小乙越來越活潑了啊。”

“都是公子寵著。”小甲笑著說,他清洗著青辣椒,一個個的小辣椒看著小巧可愛,但威力猶在唇齒間跳躍,讓人望而生畏。

楊久笑了,“你們可愛呀。”

她現在身體小, 但心理年齡大,總覺得十七八的小甲小乙他們是小孩子。

換小甲驚訝了, 他奇異地看著楊久,歪著頭宛若從新認識著她, 公子好像變了, 又像是沒變, 沒變的是溫柔,變的是開朗,她神情中很少再出現怯弱、畏縮……

“算了,不折騰了,青辣椒醬做出來我也不想吃。”楊久果斷地放棄,想想辣得眼淚鼻涕橫流,過個一兩天菊花再飽受摧殘,她就不想做辣椒醬,沒想到在在枝頭上多長了幾天的辣椒醞釀出了這麽兇猛的辣椒素,南方人有點承受不住。

萬事不怕難,只要肯放棄。

一旦放棄,感覺陽光燦爛。

楊久讓小甲把洗幹凈的辣椒放到竹扁上晾曬去,曬幹了以後做菜用。再再探的小乙回來了,一臉害怕,他瑟瑟發抖地說:“公子,我們不會闖禍了吧惹怒了王爺。”

楊久納悶,“怎麽了?”

“陳松延說偏廳裏有掀桌的聲音……”小乙六神無主,眼巴巴地看著楊久尋求著主心骨。

楊久,“……”

不會是被辣得惱羞成怒吧。

“我們走。”

“去哪兒啊?”

小甲小乙趕緊跟上,小乙匆匆問。

楊久故作嚴肅惶恐地說,“我們出去避避。”

小乙惶惶地張了張嘴,最後不安地閉上,整個人在打擺子,陳松延說從未見過王爺掀桌,哪怕大敵當前、哪怕面對京城那位的羞辱、哪怕身受重傷……王爺都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的。

“想什麽呢。”小甲無奈地拍了下小乙的腦袋,“公子逗你呢,你忘了啊,本來就說好了今日下午出城去看看,你難不成忘了?”

“出城……”小乙叫了一下,他還真給忘了,“對哦,公子說要去城外的田莊看看。”

土豆和玉米的收獲勢必要再播種,只有親密地接觸大地,才能夠有更好的繁衍。楊久向寧王要了一塊地,並不需要良田沃土,只需要大點、離幽州城近點,寧王給了楊久十畝地,不是上田,是中田,距離幽州城騎馬半個時辰的距離,不算是遠,一來一回兩個小時而已。

“籲籲,橙子乖。”楊久騎在馬上,安撫著小母馬不要著急,她第一次自己騎馬出門,心情緊張又興奮。□□的馬兒仿佛受到感染,四蹄時不時不安地動著,馬尾甩來甩去,它是一匹漂亮的淺棕色小馬,長長的鬃毛被楊久紮成了辮子,看起來溫柔又可愛,大大的眼睛怯生生地看著不遠處的大黑馬,大黑馬不屑地掀動嘴唇,發出響亮的聲音,那是寧王的坐騎墨雲,性格卻不如主人沈靜,是個傲嬌、幼稚的三齡馬。

“乖,我們不理它,不怕不怕啊。”楊久低著身子拍拍橙子的脖子,勒著韁繩催著橙子扭頭離開。她看了眼傲嬌的墨雲,哼了一聲,“看著吧幼稚鬼,以後有你求我的時候。”

墨雲大大的眼睛裏宛若有著譏誚和傲慢,它,曾經的草原馬王,怎麽會向一個小小的人類女子低頭。

楊久,“……”

這馬好討厭!

橙子好像點了點頭。

側門打開,楊久催著橙子慢慢靠近,一人一馬都是第一次自己出門,對外面的大世界充滿了好奇。出了側門,再行一段路,外面的世界豁然開朗,冬天走後幽州城熱鬧了起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從屋裏出來,面朝陽光,和熟悉的人打著招呼,向大家說:我還活著。

府衙今年統計,因為暖炕和煤餅爐子的存在,今冬凍死的人比往年少了七成!

人口是幽州三府,乃至於整個北境最大的財富,人活著就能夠輸出更多的力量。

沒去街市,楊久讓人引路從人最少的地方出了城,出城後天高地廣,平原一覽無餘,心境都格外不同。

“駕駕,橙子我們走。”

橙子發出歡快的聲音,小蹄子開始來回倒騰,在出城的路上盡情地奔跑。

她們的身周負責保護的近衛不遠不近,她們身後,小甲小乙也不熟練地騎著馬,他們兩個在深宮中哪裏有機會學習騎馬,還是跟著楊久一起學的,雖然不熟練、身體略僵硬,卻也是有模有樣,催著馬,緊緊地跟在楊久的身後。近衛們身穿常服,面無表情,磨磨唧唧的騎馬也沒有覺得不耐煩,看著“風馳電掣”的楊久,只要她平安無事,大家就能夠平安無事。

冬天哆哆嗦嗦的離開,春天好似感染了點冬日的壞脾氣,春寒撲面,依舊微冷,聽人說北境的春天很短,今日還覺得涼,明日說不定溫度就猛地拔高。

午後的陽光灑在每一個稚嫩的芽苞上,光線似水波流動,從枝葉間穿過落在了冒頭的青青小草上,使得細長的草換發了光彩,迎風而立。一個小時,轉瞬即逝,楊久從馬上翻身而下,大腿內側有點疼,走路有點僵硬,她慢慢走了幾步,找回了雙腿的控制權,擡頭看著十畝荒地,野草遍地,遠遠的偶有黑點機警地跳躍,是躲了一個冬天的野兔子出現了。

楊久沒去看兔子,她看向了早就等在這兒的人。

有田裏的管事,早在府中就見過。還有以後依附於她的莊戶,裏面有熟悉的面孔,是十二歲的小少年石頭和他的爹娘。

楊久朝著他們點點頭,石頭一家受寵若驚,其他人把這一幕看在眼裏,老實巴交的莊戶心裏面有著自己的一本賬。

“房子蓋得如何了?”楊久甩著馬鞭,走在界石的邊緣,淡淡地詢問管事石老大。

石老大高大獨臂,近衛出身,說話簡短有力,“好了,一半。”

以前是結巴,學會這麽說話後就不結巴了。

“房子蓋著也不要誤了農時,地裏先深耕翻地,暴曬一日後撒草木灰肥地消毒,我懂的不過皮毛,關鍵的還要聽你們的。農家肥漚肥了嗎,那邊不要明火靠近,打開蓋子時切記不可逗留,等味道散去後再去弄肥。”

田地旁邊弄了兩個沼氣池漚肥,說不定以後有辦法引了沼氣使用,但現在還不行,免得引起爆炸燃燒,沼氣池就做嚴格規定。種花家的農民早就發現了糞肥的作用,大規模的積肥還要過個幾百年,但現在技術已經領先其他國家,擁有了肥料,畝產提高,同樣的土地能夠養活更多的人口,楊久忘記從哪本書上看到的這些,這不重要。

石老大說:“遵,吩咐。”

他往一個方向指,“那,耕地。”

十畝地還是很大很大的,楊久朝著石老大指的方向看過去才看到遠處小小的身影是農人拉著牛在耕地。

楊久,“過去看看。”

讓聚在這裏的人散了,該幹嘛幹嘛,造房子、種好田,好好跟著她,能有肉吃,不好好幹,她不會懲罰,直接走人。

莊戶們應下,他們彼此還暗暗較這勁兒,就怕表現不行離開了田莊,這裏的一切都好,沒人舍得離開。

“娘,公子沒忘了我們。”等楊久走了,石頭忽然說。

石頭娘滿面笑容點頭,感激地說:“沒成想我們真的到田莊了,成了公子的莊戶以後不會餓死。”

窮苦人家依附權貴者多,主動成為佃戶的也不少。地廣人稀,他們不是分不到地,而是耕地的能力少,無牛無種只能夠看著大片的土地荒蕪,依附權貴,最起碼的保障有。

石頭爹娘感激楊久沒忘了他們,更感激田莊的好生活,有田有地不說,還有房子。

“好好幹,要報答公子。”

石頭用力點頭,他看著那些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人,他想長大、想長壯,和那些人一樣,成為王爺的近衛、成為他的兵,然後保護公子。

不誤農時,這是田莊最應該做的,石老大只是召集了一些不忙的人過來拜見楊久,更多的人散在地裏幹活。幹活的農人看到楊久,紛紛想要下跪磕頭,被楊久阻止了,讓他們繼續幹,不用理她,但因為田莊的主人在,幹活的人始終放不開。

楊久下了馬,站在翻過的地裏看著老牛發呆。

歷史書上怎麽說來著?

就曲轅犁、直轅犁那章,誰能夠幫她翻翻書!!!!

她依稀記得,書上說曲轅犁唐朝的時候出現,我國的耕犁基本上定型。曲轅犁耕地的時候操作性強,可深可淺可掉頭,比直的操作上更方便不說還更有利於精耕細作。

現在地裏面用的,怎麽不是曲轅犁?

穿越後的歷史與自己熟知的截然不同,楊久沒法去判斷自己所處大齊對應的究竟是哪個階段。

楊久苦惱地撓頭,書到用時方恨少,汪曾祺老爺子說的對,讀書的時候不做筆記,等要用的時候就不知道咋用了。

曲轅犁、曲轅犁、曲轅犁……

楊久就這麽苦大仇深地站在田裏看著牛翻地。

什麽時候身邊站了個人都不知道。

整片天幕染上了溫柔的粉色,西方呈現出一片燦爛的黃色,太陽不知不覺落到了山後,在山的背後放射出萬丈光芒,隨著時間的推移,悄悄地沈入地面。楊久楞住,自己竟然發呆了這麽久,她看向身邊人,“王爺,給我找一個做耕犁的工匠,我覺得可以改。”

“好。”趙禛無任何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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