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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鳳禦,你別太狂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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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的天空,卷著一股詭異的風,我扭頭看去,原本濃郁的大樹竟將姬浣留在它樹幹上的鮮血全吸收了。

我皺眉,這樹古怪至極,身陷怨氣之中雖沒有靈氣,但竟能做到絲毫不受怨氣沾染玷汙,“他,想做些什麽?”

“當年命格一事被拆穿,各回原位。”張德嘆了口氣,“大人下令捉捕劉然全家,但被他逃走了。”

我有一點不明白,而周圍的氣氛也越發的沈重,我一邊提高警惕一邊看著張德,“誰將他們的命格換回來?”

他臉上突然冒出一絲絲自豪,胸膛挺直,喘著粗氣,“是我,當年師父將方法告知我,便雲游天下。”

我突然覺得劉然尋找那極陽之人,定和換命格有聯系,他怎會輕易罷休,“什麽方法?”

他猶豫的看了我一眼,手撐著柱子,眉頭緊皺的與我對視,“借用至陽之氣,將命格對換回來。”

我心突然咯嗒一下,立馬確定劉然就是攻擊穆清的人,他身上的佛光對現在的劉然而言,那可是珍寶,“當年的人當中,是不是有劉永?”

張德看到我臉色不大對勁,整個人緊繃著身子做出後退的姿勢,“我不清楚,當年的人是大人找的。”

耳邊古怪的風聲越發沈重,我皺眉掌心暗暗捏出朵血蓮花,分神關註四周,“你慌什麽?”

茯笹怎麽去了那麽久還沒回來?

我心裏有些慌亂,但茯笹乃上古神祗,就連天帝都得尊稱他一句帝尊,究竟是什麽人或者事將他纏住了?

就在這時,方才姬浣被釘在的那棵樹,樹枝猛地搖晃起來,我轉身看去,發現它濃郁的葉子竟一眨眼的功夫全枯死了。

不對勁。

我本想走過去,身後卻傳來帶著強勁的掌風聲,我反應極其迅速的轉過身發現原本的張德瞪大雙眼,胸口被人一爪抓穿。

他身後的人噗呲笑出了聲,從他身後露出半張臉,清秀得和劉燃一模一樣。

我看了眼嘴巴一張一合的張德,他眼裏的光亮一點點暗淡,最後只剩下死氣。我這人最厭惡別人偷襲,手腕轉了轉,看著笑容扭曲的人,“劉然,你手中沾了不少鮮血呢。”

他輕松的抽回手,將張德往後一扯直接摔在地面上,他擡起滿是鮮血的手,伸出舌頭眼睛註視著我,舔了舔手指上的鮮血,“小娘子,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但我勸你還是不要反抗為好。”

我怒極反笑,眼前的劉然早就成了半人半鬼的東西,除非他能拿到穆清身上的佛光,不然他殺再多的極陽之人都沒用,“我若是反抗呢?”

他身子輕微靠在柱子上,嘴角狂妄的揚起,眉眼之間滿是戾氣,“憐香惜玉是那傻子才會做的事情,而我劉然只會讓人從此消失在這世上。”

我噗呲笑出了聲,猶如看白癡一樣的看著他,擡起手掌將血蓮花暴露在劉然的面前,“好大的口氣,我活著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不自量力的話。”

“你,你是拾荒者?”

劉然猛地提高聲音,看我的眼神明顯變了。不是畏懼也不是恐慌,反而是一種瘋狂至極的驚喜和貪得無厭的欲想。

我被他這絲毫不加掩蓋的眼神和欲想嚇到了,忍不住後退一步,聽到劉然狂笑不止的說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有了你拾荒者的血,他再也有能耐也奈何不了我。”

茯笹究竟什麽了?為何這麽久還沒回來?

我分了神,細細想著這劉府究竟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除去聚成人形的怨氣被茯笹打散,便無蹊蹺之處,為何他久久不歸?

一股焦慮聚集在心裏,我不厭其煩的看了眼劉然,以及他身旁張德的屍體,血蓮花騰飛起來,直接撲到劉然面前就停在他眼皮前。

我問他:“我的血,你覺得好取嗎?”

他眼皮微動,神色依舊滿是貪婪,“事在人為,拾荒者你的血我勢在必得。”

就在這時,茯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是嗎?”

我原本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轉身看到他素白色的衣角染上一絲血跡,我邁出去的步子頓時收了回來,“你是誰?”

茯笹是何人?

上古神祗,名震三界的帝尊。

即使深陷戰場,也能做到滴血不沾。

聽到我這話,原本伸出手向我走過來的人,停下腳步,頂著茯笹的臉站在不遠處笑得惡心而又讓我心生不安,“拾荒上仙這麽警惕,這就不好玩了。”

“好玩?”我恨極這人頂著茯笹的臉,和我說出這種話,“你是誰?”

他擡手往臉上一抹,一張說不出詭異的臉頓時暴露在我面前,青色的疤痕幾乎爬滿了整張臉,詭異而又令人作嘔。

他猶如毒蛇一般的視線落在我身上,像看到獵物似的死死纏繞不放,他舔舐著紫黑色的唇瓣,聲音變得蒼老難聽至極,“我是誰不要緊,你應該擔心一下自己。”

這人,一身的死氣。

我擡手布下結界隔開他那一身腐屍氣味,不知是什麽手段才讓他死而覆生,但這方法定不是我所想知道的,“既然死了,為何不好好在地府等著投胎。”

他吃吃笑出了聲,看我的眼神越發的放肆和狂妄,全身溢出一股黑氣,“上仙說得極對,因此我才需要你的血。”

這一身的黑氣過於濃郁,至少有百年才能修煉成這一身的黑氣,我皺眉令原本懸浮在我身旁的血蓮花散開,漂浮在我的四周以免他們突然偷襲,“你究竟是什麽人?”

他聽到我這話,眼裏竟流露出怪異的眷戀,語氣輕緩的看著我,充滿懷戀,“上仙貴人多忘事,怎會記得我是誰。”

這話一出,我便知道這人原先是認識我的。但究竟是誰,又是因為什麽才讓他成為這副模樣。

原本離開的鳳禦去而覆返,他現在這名怪人的不遠處,皺著雙眉看著他,最後猶豫的張開嘴巴喊出那個讓我震驚的名字:“李沅?”

李沅?被我抽走廉狄魂魄而缺少一魂的李沅?

我身子頓時僵硬,死死的看著眼前這人,哪有當年溫潤而知禮的李沅的身影,聲音輕微發抖的問道:“你是李沅?”

聽到我的聲音,他仰頭大笑不止,過了一會之後才緩緩低下頭看著我,語氣帶著幾分寒意,“終於認出我了。”

我心驚不已,本想過去卻被閃身站在我身旁的鳳禦伸手攔住,我站在原地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李沅眼裏明顯的恨意,“你怎麽成這副模樣了?”

李沅舔舐嘴角,嗤笑出聲,擡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蛋,恨意越發濃烈,“拜上仙所賜,李沅我缺少了一魂魄,成了不完整的人。”

我身子一震,他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情?我久久無法言語,甚至能猜測李沅知道這件事情時悲憤的心情,我垂下眼簾實話實說:“那一魂魄,不屬於你。”

“怎麽不屬於我?”他上前幾步,卻被鳳禦釋放出來的氣息壓制得不得不後退幾步,“它就在我體內,如何不屬於我?”

我咬住嘴唇,李沅的話讓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嘆了口氣揉了揉有些生疼的太陽穴,“那本是我故友的魂魄,我只不過拿回來罷了。”

話音未落,李沅頓時大怒,雙眼充斥著恨意和血絲,“那我呢?你可曾想過,你將那一魂魄取走,對我的人生將會有多大的影響!”

我控制不住的後退幾步,他的恨意過於濃烈,讓我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我留下血蓮花作為彌補。”

“你說的是這個?”他伸手直接從心口處抓出一朵滿是黑血的蓮花,眉毛都不皺一下的捧在掌心中,“抱歉,它被我稱為黑蓮。”

本應該艷紅的蓮花被染成純黑色,靈氣也被汙穢之氣所取代。

我看著本應該是守護狀的蓮花被他弄成滿是煞氣,火氣瞬間翻湧上來,“你究竟都做了些什麽!?”

“你抽走我的魂魄,怎麽還有臉問我究竟做了些什麽?”他嘆了口氣,做出一副苦惱的模樣,一手點在額前,“我做了什麽,只不過是學了點皮毛的修煉罷了。”

鳳禦擋在我的面前,與李沅對視,語氣有些不是很理解的說道:“一身死氣,就連神聖的血蓮花都滿是汙穢之氣,李沅你究竟怎麽回事?”

他聽到鳳禦的話之後,表情不曾改變,只不過挑眉看了我們一眼,勾唇一笑,“鳳禦,你當年也知情對嗎?”

“知情?”鳳禦扭頭看了我一眼,“你當年做了什麽?”

我避開他的視線,最後拉開距離,低著頭看了眼鞋面,“廉狄的魂魄在他身上,我取走了。”

鳳禦突然提高聲音,像是發怒一般,“荒唐,廉狄的魂魄怎會在他的身上?”

我擡起頭,認真的看著鳳禦,“我沒有騙你,廉狄的魂魄確實在他的身上,這我沒必要撒謊。”

鳳禦皺眉,他知道我確實沒必要騙他,他扭頭看著李沅,“即使廉狄的魂魄在他的身上,那他的魂魄也不可能缺失。”

我搖頭,李沅的狀況確實怪異,但當時因茯笹一時我壓根沒有在意,就連閻王都沒有覺得不對勁,“我抽走之後,我檢查過,確實缺少一魂魄。”

就在這時,站在不遠處的李沅臉色難看的看著我們,“現在才討論這個,會不會太遲了?”

灰暗的天空早已徹底黑下去,而劉府中的怨氣一點點開始蔓延出來,鳳禦看了眼李沅,是笑非笑的勾著嘴角,“是太遲了。”

我心中惦記著久久未歸的茯笹,這太不對勁了,因此我急切的看著身旁的鳳禦,“他們兩個,你能對付嗎?”

他挑眉,輕飄飄的看了我一眼,“不能,他明顯是沖著你來了。”

自然是能應對他們,鳳凰之王鳳禦,在天界猶如獅鷲一般的存在,甚至有可能比獅鷲還了得的人物,這兩個人在他眼裏只不過是跳蚤罷了。

我深深呼了口氣,決定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李沅,廉狄一魂確實不是你的。”

他本就猙獰的臉因為我這話變得越發可怕駭人,我嘆了口氣,隨即輕輕咬破指尖以血為媒介,重新捏出幾朵血蓮花,“這也不是你成為如今這副模樣的借口。”

說完之後,李沅便不管不顧的將手中黑氣團甩向我們,而本就現在我們身後的劉然哧哧笑出聲,也緊跟著李沅的動作朝我們攻擊。

鳳禦伸手抓住我的肩膀,一劍挑開李沅的黑氣,反身直徑一腳就把沖過來的劉然踹到一旁。

他收回那踹得漂亮的一腿,轉身重新看著兩手皆拿著黑氣團的李沅,隨即惋惜的搖了搖頭,“李沅,若是我動手了,你怕是沒有退路了。”

這話帶著一股子的傲意,如今的李沅自是憤怒不已,被鳳禦這麽輕松將他的攻擊挑開,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鳳禦,你別太狂妄了。”

我搖頭,站在鳳禦面前,“李沅,這不是狂妄,你該收手了。”

“何為收手?”李沅笑得極其諷刺,手中的黑氣團一點點壯大,“你們兩個是神仙,自然不理解我們過得多痛苦。”

說完之後,就將手中的黑氣團直接甩了過來,在半途中黑氣團分散出許多小的。

我站在原地看著神色越發扭曲的李沅,心裏異常的不好受。他變成這副模樣,全是因為我的緣故,但是廉狄的魂魄我必須要取走。

呼了口氣,拂袖將血蓮花做出防備狀態,直接迎擊迎面而來的黑氣團,逐個擊破,“李沅,回頭是岸。”

他聲音滿是仇恨,但是語氣中卻帶著說不出的愛戀,“你妄想!我本心悅於你,卻被你害得一生過得極苦,受盡世人白眼。”

我呆住了,“心悅於我?”

鳳禦將靈劍背在身後,一臉無奈的看著我,隨即按住眉心嘆了口氣,“拾荒,你捉住重點的功夫,越發厲害。”

被鳳禦這一打斷,我有些尷尬的將兩邊的頭發別在耳後。

“若不是拾荒者,我李沅怎會成為如今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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