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輝的食指被剁掉，現場找不到斷指。申豪的中指也是一樣的下場，這其中是有什麽奧秘嗎？

殷媛凝視自個兒的手指，若是按著五指作為人命的代號，剩下的拇指、小拇指和無名指又在哪裏呢？

又一起命案的發生告訴她，事情沒有想象中簡單。

起初她以為是賭徒尋仇，接觸華輝以後成了清理門戶。到現在，案件隱隱約約朝著連環殺人案進發。

玄關旁邊的房間傳來一陣陣悲拗的哭聲，那是宋勵中在審訊死者妻子白萍萍。殷媛走過去，映入眼簾的卻是個鼻青眼腫的女人。

宋勵中掃了來者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她一直在哭，什麽都不說。”

是的，在接到報案以後，刑警立即趕到現場。當時白萍萍已經嚇到癱軟在地，是居委會大媽強忍著恐懼，打110報案。

大媽錄完口供後就跟見鬼似得跑回家裏面，途中還見她在樓下摘了些黃皮葉（南方人認為可以驅邪的植物）洗臉，似乎是要將在申豪屋中沾上的晦氣一一洗去。

而白萍萍就一直哭，紙巾都抹掉好幾卷了。在場的都是些大男人，面對這種情況不知所措，只能等她哭完再錄口供。

殷媛聽完以後，知道該是自己出馬的時候。她不著急走過去，而是要了居委會大媽的口供記錄。

根據大媽的說法，她是在夜裏淩晨四點鐘就陪在白萍萍身邊。當時聽到一陣巨響，有重物從天臺墜下。夜巡的保安急忙過去，卻看見白萍萍坐在邊緣，忒嚇人。

大媽趕到天臺時剛好是淩晨四點半，她一向淺眠，平日對住戶都很是熱心。眼瞧著白萍萍一副要輕生的模樣，她就想盡辦法去安撫對方的情緒。

幸好是晚上，沒人圍觀。

按照一些自殺悲劇來說，越多人看著，或者起哄，欲要自殺的人就會抹不開臉面，選擇一頭下去。

對於白萍萍她是了解的，她丈夫是小區裏面出了名的家暴男。若有一絲不順心，他就會對妻子拳打腳踢。對方的性子懦弱，不敢反抗，久而久之就滿身傷痕了。

知道原因後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居委會大媽好言相勸，將白萍萍從天臺邊緣拉回來。

當時將近淩晨六點，大媽知道她是被申豪趕出家門的，便想著回去再和後者談一談。畢竟一夜夫妻百夜恩，一家人最重要還是和和順順。

只是白萍萍沒帶鑰匙，按門鈴也沒人回應。

當時她們以為申豪還沒消氣，與其在門口幹等，倒不如先去吃個早餐填飽肚子，順便給白萍萍處理傷口。

同時大媽還要管著家裏的夥食，時間一來一往便耽擱不少。等白萍萍提出回家時，已經是中午時分。

申豪依然沒開門，但裏面傳來一陣怪異的氣味。兩人擔心裏面發生什麽大問題，便從物管那兒拿到備用鑰匙。一進門，就是剛開始說的情況。

殷媛合上本子，轉而望向由大哭緩沖成抽泣的白萍萍。她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屋裏剩下她們兩個人。

“哭得嗓子都啞了吧，先喝口水吧。”殷媛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從位置上看，應該是屬於白萍萍的。

對方看見來了個女警察，情緒也緩和不少。剛剛被一群男人圍著，她身上的淤青顯露無疑，真的丟臉死了。還想著錄什麽口供，直接找個地洞鉆最好。

為了掩飾心中的尷尬，她只好一直哭嚎。

現在對方給了個臺階下，白萍萍便順著下來，柔聲說道：“謝謝你，警官。”

趁著兩人說話的空隙，殷媛才算是認真瞧了瞧。這滿臉傷痕下的五官精致，尤其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梨花帶雨的十分招人疼愛。

一頭烏黑油亮的秀發散落兩肩，搭配白色裙子顯得清秀。宛如湖中睡蓮，收斂而純凈。

也不知道申豪是怎麽想的，如花嬌妻都能下狠手。

殷媛想起今早走訪的平蘭，她們都活得很辛苦，難道這就是嫁給混混的下場嗎？

收起心中的雜念，她又給白萍萍添了杯茶，說道：“人死不能覆生，節哀順變吧。於是沈溺在悲傷之中，倒不如堅強起來，配合警方的調查，這樣才能為你的丈夫討回公道啊。”

殷媛這些話很官方，卻又很直白。或許對於飽受家暴的女人來說，申豪的死意味著她得到解脫。

“我懂你的意思。”對方點了點頭，“昨天大豪還好好的一個人，今天就沒了，我難以接受。”

說完，她的眼眶又濕潤：“他一直是個混混，脾氣不好，得罪的人了去。今天他死得好慘，肯定和那些仇家有莫大的關系！”

仇家殺人需要特意把中指剁掉嗎？

殷媛不否認仇家報覆的說法，但遵循華輝案子的情況，更大可能是與順風堂有關系。

白萍萍還想說些什麽，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冒著熱水的水杯上，抿了抿唇，又將話吞回肚子裏面。

這幅欲言又止的模樣直叫人心癢，殷媛明白對方是有所考慮，才會陷入矛盾的狀態。這時候她可急不來，得等白萍萍想通了自己說。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應該是法醫部把屍體運走時，路過門口被圍觀群眾議論。

白萍萍也聽到了，她深呼吸一番，緩緩說道：“警官，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大豪那兄弟有關，前幾天我才參加了同組小楓的葬禮。平時稱兄道弟的那些人，卻一個也沒見著。”

同組的小楓？

殷媛眼眉一挑，對方口中的兄弟應該是指華輝那組的成員。忽然，她腦中有靈光閃過，連忙問道：“當時小楓的屍首有異常嗎？”

白萍萍微楞，她低頭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害怕這東西，沒靠近看，但聽旁邊奔喪的人說。小楓的小拇指被砍去了，找也找不回來。”

“死也死得不完整，真是悲哀……”

後面的話逐漸淡化，此時殷媛的腦神經異常興奮，她猜對了。這果然是連環殺人案，手指就是犯案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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