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順利找到苗家村村委辦公室，面對小劉關於迷路的詢問，殷媛尷尬地笑了笑。真相是什麽，她可不能直白說出來，不然沒臉在警局待了。

就在這時，門口來了一群人，他們不敢走進來，只會在外面張望，議論紛紛，看樣子他們應該是苗家村的村民。

歐陽默辦案的時候不喜歡被當做猴子看，他皺著眉頭，當下就來了一句：“在這裏也沒什麽好看，直接去埋狗的地方吧。”

苗立人手下有個叫光仔的文員，很懂察言觀色。他看到警官的臉色不對，立馬組織外面的輔警維持秩序。

殷媛不懂官場裏面的是是非非，但這樣的人圓滑，也許比他的上司更適合在體制裏面打滾。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埋狗坑，盡管堆積於此的屍體已經清理幹凈，但空氣中依然彌漫著濃濃的臭味。

好幾個跟著過來的村民被熏得早餐都嘔出來，有些小屁孩抓住母親的褲管，怯生生的不敢再往前一步。

歐陽默作為全場的潔癖擔當，還沒到地就拿出小方巾捂住鼻子。當然他很顧及殷媛的感受，掏出同款的方巾遞給她。

這是寶麗家的絕版方巾，上面有一串刺繡而成的黃色小花，與潔白的布料相得益彰。上面沾染了淡淡的海鹽香氣，使人嗅著心曠神怡。

殷媛平時有和莎莎研究時尚品牌，心底約莫估算到它的價值。指間的動作更小心翼翼，生怕掉在地上。

旁邊的歐陽默並沒註意到她的動作，他面容冷淡，光仔的噓寒問暖毫不回應，眼中就只有那個泥水混合的土坑了。

它卡在山腰之間，周圍樹木生長情況一般，只能遮住一半陽光。再過兩百米就是村民出入的山路，等時間久了。屍臭會通過空氣傳播，情況很快就會被發現。

顯然，這裏並不適合埋屍，加上犯人故意捕捉村裏的狗，把事件鬧大，肯定有別的陰謀。

“最早發生的偷狗案，是什麽時候？”歐陽默問道，他手中的方巾從未離開過鼻子，說話聽起來沈悶。

跟在身邊的光仔意識到是在問自己，一種“機會來了”的喜悅感充斥心頭，還沒等苗立人開口，他便搶先一步回答：“是在一周前，九月九號。”

“什麽時候停止丟狗了？”歐陽默繼續問道，他覺得一句句問很累，末了再添一句，“把你們現有的資料都說出來，別浪費時間。”

“收到！”光仔翻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是在三天前，我們發現坑裏的死狗開始，咱們就加強警惕。家家戶戶都關好門窗，夜裏也不讓貓狗跑出街外。”

說來也奇怪，村裏也有很多貓咪，卻不見得丟失。可見他們是沖著村裏的狗來的。

之所以對狗下手，是因為懼怕它們的嗅覺和吠叫嗎？

殷媛第一時間就想到這個，貓狗的嗅覺都很靈敏，比人類高出幾萬倍。是不是有人在附近做某些不法勾當，擔心苗家村的狗會發現，引起別人的註意，才會痛下殺手。

“現在村裏面只剩下五只狗了。”

連村裏剩餘的狗數量還剩多少都一清二楚，看出光仔也是挺細致的人。殷媛掃了苗立人一眼，這村委書記默不作聲，面帶微笑。他眼中的欣慰更濃，似乎挺滿意光仔的表現。

歐陽默不作聲，他的腦袋高速運轉，綜合數據梳理出一個合理的處理辦法。

但有些人就是坐不住，一向都是村裏“大人物”的苗立春虛假地咳嗽幾聲，說道：“警察辦案就這樣子嗎？比電視劇裏面的遜色很多嘛。”

他話一出口，圍觀群眾裏便發出好一陣笑聲。一些好事者還不怕聲音大，笑道：“不過如是，哈哈哈。”

歐陽默眼眉上挑，他冷冷地掃了苗立春一眼，對方立即感覺到一陣冷意直壓過來。也許是看出不好惹，他連忙補上一句：“你們在說什麽，別妨礙警官辦事。”

只可惜歐陽默不吃這一套，他轉身過去，居高臨下地註視苗立春。周身散發的氣勢讓對方臉色微變，竟然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完整的話：“警官有什麽事嗎？”

“聽說村裏也就你家外人出入頻繁，那你說說從九月九號到今天，有哪些人來找過你吧。”

小方巾遮住口鼻，剩下一雙漆黑似墨的眼睛。它幽深冷峻，攝人心魄。對方能直接從中看到自己不知所措的模樣，甚是慌張。

不過說到底苗立春不是頭腦發達的農民，他看出眼前的這個人不好惹，審時度勢之下，聽從就是最好的辦法。

“最近是有好幾組合作商戶過來視察環境，但他們表現很正常，我沒看出有什麽不妥。”

殷媛明白歐陽默這樣問的意思，被抓的狗不是集中放置在某個位置，而是零散分布。

在行動之前，必須對村裏的地理位置熟悉。如果沒有人裏應外合，那就提前視察環境，制定路線圖。

“有沒有問題不是你說了算。”歐陽默一點都不給苗立春面子，張口就是否決，“匯總一下，然後將那些人的名單交給我吧。”

聽到這裏，對方還想要說些什麽，他立即補上一句：“警民合作，希望苗先生幹脆一些，別耽誤我們執行公務。”

兩三句話就把“耽誤公務”的罪名扣上去，很多話噎在喉間，苗立春一副吃了蒼蠅的模樣。

在鄉親們面前丟了面子，他很是氣惱，但也無可奈何。他低頭朝苗立新說了幾句話，後者連忙退出現場，找秘書去了。

另一方面，歐陽默朝光仔招了招手，跟他小聲說話，像是在交代某些事。後者聽完後兩眼發亮，重重點頭便離開。

殷媛好奇他們之間的對話，趁著沒人註意的時候，她走過去低聲問道：“你讓他去做什麽了？”

“很快你就知道了。”歐陽默難得褪去冷漠，輕柔地握著她的手，“你放心，我會幫你出氣的。”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殷媛便不再詢問。眼角餘光瞄向苗立春，她暗地裏同情地搖了搖頭：這家夥怕是要遭殃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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