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部內容物檢驗花了不少時間，待殷媛拿到報告的時候，刑偵大隊辦公室差不多空了，剩下歐陽默的辦公室還開著燈。

每次遇到緊急大案的時候，他總是這麽拼命。殷媛感覺心底悶悶的，她打開抽屜，露出裏面的罐裝咖啡。

之前歐陽默不喜歡喝巧克力奶茶可能是因為甜，咖啡總對他口味了吧。

殷媛不懂自己幹嘛雞婆，還特意去買猩啪啪的黑咖啡，真是傻到家了。

她敲開歐陽默辦公室的門，卻發現一個意外的人物。她快走兩步，說道：“奶奶，你怎麽在這兒？”

珊婆婆回頭望去，笑道：“你爸媽今晚去聚餐了，奶奶在家無聊，就想著來找你。恰好遇到了舊相識，就多聊幾句。”

舊相識？殷媛朝著歐陽默瞄去，直接對方臉帶微笑，客客氣氣的感覺不到一絲冰冷。對此，她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個有溫度的人真的是歐陽默嗎？

或許是捕捉到殷媛眼中的不可思議，歐陽默收起微笑，恢覆原有的面癱狀態，說道：“好了，你快帶珊婆婆吃飯吧，她有低血糖，不能餓著的。”

What?!她有沒有聽錯啊，歐陽默在關心別人，而且連奶奶有低血糖都知道？她一度懷疑他才是珊婆婆的親孫子。

珊婆婆挽著殷媛的手臂，說道：“我和阿默是在國外認識的，他很細心，是個不錯的孩子。”說完，她又望向歐陽默，笑道，“我和你很久沒約上了，今晚一起吃個飯吧。”

奶奶，別多費力氣啦，這冰山怪物不近人情的。殷媛心中嘀咕著，巴不得歐陽默別答應。不然一整晚對著個空調吃飯，絕對會冷死的。

殊不知對方欣然答應，這大大超出她的認知範圍。是不是奶奶有一股魔力，能讓冰山融化啊？

珊婆婆不知殷媛的小心思，擡手奪過她手中的猩啪啪咖啡，說道：“媛媛，你不是討厭黑咖啡的嗎？是不是要給阿默的啊？”

本來殷媛的臉皮就薄，她起初打算放下就走，沒想著和歐陽默多說話。現在珊婆婆把事情都挑明了，使得她臉頰微紅，支支吾吾道：“不是的，我打算留給自己喝。”

瞧見她閃爍的眼神，哪裏像是會撒謊的人，珊婆婆馬上就懂了。她哈哈大笑，然後把咖啡放在歐陽默面前，擠眉弄眼道：“吃飯了，也喝不上，就便宜你的師傅咯。”

房間的氣氛有些尷尬，婆婆也不留給歐陽默拒絕的機會，拉著殷媛就往門口走。歐陽默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可他想起之前那罐扔進垃圾桶的巧克力奶茶，便順手把咖啡放好。

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對殷媛的示好不如以前那般抗拒，甚至樂於接受。可能是因為對方成為他的徒弟，算是關系較親的人吧。

親嗎？他心中暗念，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嘴角挽起一抹嘲諷的笑。所謂的師徒，其實是利益驅使下的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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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去的餐廳，正是之前五人聚餐的地方。門店經理對兩人可謂是印象深刻，上次兩個男人的爭執差點成為餐廳客人飯後消遣。現在看來，似乎是冷冰冰的西裝男獲得美人芳心了。

這點小心思幸虧沒說出來，不然被歐陽默知道後絕對甩袖離開，順道通知消防部門和衛生局定點檢查。兩天一小查，三天一大查。不把餐廳搞得雞飛狗跳，難以消去他的心頭之恨。

經理帶領他們入座以後，便安排下單了。因為珊婆婆與殷媛相處的時間不多，雖然前者一直有默默關註後者，但終歸是報告，難免冰冷乏味。她一直纏著孫女說點學校生活，工作經歷什麽的。最後把話題轉移到感情生活上，這讓殷媛有些窘迫。

本來兩人關上家門，自個兒聊沒問題，但在歐陽默面前就有些尷尬了。可珊婆婆一點都不介意，越說越興奮，最後下結論道：“原來我的小孫女是一張白紙啊。”說完，她還瞄了歐陽默一眼，不知在想什麽。

然後她還打算挖掘歐陽默的感情隱私，被對方一句“我沒有談過戀愛”，直接回絕。瞧著珊婆婆那竊喜的模樣，殷媛表示一點都不相信。

歐陽默作為新一代金領，有權有勢還有錢，混血臉龐長的又不差，怎麽可能會沒女孩喜歡？吹牛！

或者是意識到自己有些不著調，珊婆婆立即轉移話題。她端起骨瓷杯，唊了一口紅茶，說道：“我想起不久前坐游輪旅游時發生的案件，在我們那地兒挺轟動的，現在我說出來考一下你們。”

談案件總比說隱私要好，殷媛馬上來精神了。她靠向珊婆婆，問道：“奶奶，你就說吧，什麽案件啊？”

對方嘻嘻一笑，說道：“這是一宗謀殺案，當時我們的船在太平洋形式。一天早晨，在船尾的甲板上發現一具女屍。死者是一家公司的女老板，她是被人用刀刺死的，死亡時間大約在前一晚的十一點左右。發現屍體的時候，客輪正在太平洋中央航行，即便想利用救生艇逃走，也不見得能保住性命。所以兇手應該還在游輪上，只是兇手為什麽要留下屍體呢？”

“當時我閑著無聊，就和負責案件的警長聊了下，知道在這艘游輪裏面，有兩個人具備殺人動機。第一個是被害人的幹兒子，因為嗜賭如命，欠了別人一屁股的債。另一個是被害人的秘書，前不久被查出侵占公款，被革職查辦。我不說其他因素了，但從犯案動機上判斷，你們覺得誰更有可能是兇手？”

珊婆婆說是真實發生的案件，但殷媛怎麽看都像是平時從雜志看到的推理題目啊。不過不管從哪裏來，只要能打發時間都可以了。她思考了一下，隨後望向歐陽默。

只見對方一臉輕松，似乎不把這題目放在眼內，笑道：“先讓殷媛說吧，看看你的分析怎樣。”

殷媛可以理解為師傅對她做考核，渾身的細胞頓時沸騰，她打算利用這次機會讓歐陽默看清楚這段時間的進步。於是她理了理思緒，說道：“我認為殺人兇手是死者的幹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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