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學生時期，都曾幻想過與暗戀對象手牽手到白頭。當時女生的愛情觀很純凈，只要對她好，喜歡就在一起。

馬慧方作為老師心中的好學生，也不可脫俗地和全校成績最差行品最壞的男生談起戀愛。

他們就像是小說中的學霸和壞小子，曾引起一陣羨慕的議論。但初戀從不會天長地久，很快馬慧方就被甩了。她望著心愛的男孩轉而拖著另一個女生的手，心如刀割。

歐陽默望著站在他對面的男生，眼睛微微瞇起，他就是在停車場裏面很囂張的黑發男孩，名字叫做寧嘉泰。對方顯然也感到吃驚，不過很快就恢覆正常的表情。

他雙手交疊在腹前，雙腳外八朝向，後背微駝。可以看出此時他很放松，無形透出對歐陽默的蔑視。

寧嘉泰確實有一股狂傲之氣，一般的小女生肯定會被他迷得暈頭轉向。

歐陽默忽然想起殷媛的臉龐，那傻大姑似的女人倘若在場，會不會雙眼冒心？一想到那滑稽的表情，他的嘴角便微微抽搐。

“坐下吧。”歐陽默指了指對面的沙發，會客室裏還有馬家明和班主任陳老師。

馬家明也認出寧嘉泰就是停車場的黑發男生，心中一直惦記著對方豎起的中指，不由得冷哼一聲。

陳老師不知道三人之間有過節，以為是因為寧嘉泰的態度不好令兩位警官不滿，立即呵斥道：“寧嘉泰，收起你的不可一世，快點坐下，好好配合警官的工作！”

警察？對方再次暗暗吃驚，他自知不能得罪警察，便把囂張的表情收斂起來。他靠在沙發背上翹起二郎腿，這對於歐陽默兩人來說，是不尊重的姿勢。

馬家明欲要發怒，卻被歐陽默按住，他眼中的寒意加重，說道：“寧嘉泰，你父親是做酒吧生意的。最近警方對掃黃掃毒行動加重，我相信你們家的酒吧肯定會是名單之一，需要我跟掃黃隊說幾句話嗎？”

對於這種不良少年，歐陽默知道不能硬碰硬，這樣只會讓談話受阻。但也不能完全謙讓，對方會覺得他們好欺負，更加不合作。最好的辦法就是尋找他最在乎最害怕的點下手，比如他的父親。

剛剛與陳老師的對話中，歐陽默知道寧嘉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的父親。同是流氓出身，寧父是“棒打教育”，不管對方有沒有錯，先揍一頓再說。

寧家的酒吧說大不大，要是被掃黃隊來回巡個幾遍，生意肯定大受影響。寧嘉泰不僅經濟有困難，而且被寧父知道正是他的緣故招來“橫禍”，也絕對不讓他好過。

歐陽默的這句話顯然起作用了，寧嘉泰也知道個中要害，立即坐好，說道：“警官，我的事不需要麻煩到我爸的酒吧。你有什麽問題就盡管問，我能配合的絕對不會拒絕。”

這樣的態度正是歐陽默想要的，他十指交叉，拇指摩擦，微擡下巴地註視對方，問道：“馬慧方是你的女朋友，你知道她這幾天的去向嗎？”

一說起馬慧方，寧嘉泰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瞇著眼睛，笑道：“警官，你說錯了，我和她已經是前任關系，她去哪裏我也管不了啊。不過聽說她失蹤好幾天了，是找到了嗎？”寥寥幾聲，盡是把兩人的關系推的一幹二凈。

對於透出八卦氣息的後半句，歐陽默並沒有正面回應，他繼續說道：“你們在一起的時候知不知道她有什麽異常的情況？”

“呵呵，她這樣的女生能有什麽異常啊？平時都是乏味無趣的，除了學習就是學習，讓她出來逛酒吧一概拒絕的，說爸爸媽媽不允許。天呀，多不好玩啊。”寧嘉泰的語氣盡是對馬慧方的嫌棄。

或許是覺得這個男生太拽，馬家明不滿地嗆道：“既然你覺得她乏味無趣，為什麽還要跟她在一起，這不就是自打嘴巴了？”

對方微微轉移視線，他輕笑一聲，像是覺得馬家明的問題很幼稚：“有時候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想吃一下粗糧淡飯的。”

男生的話讓陳老師耳朵爆紅，在他管理的班級中出現“情聖”，讓臉面幾乎掛不住，連忙呵斥道：“胡鬧，你才十七歲，應該是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談什麽早戀！”

寧嘉泰望了陳老師一眼，便不再說話，但他的表情浮誇，並不讚同老師的觀點。

歐陽默沒有深究“鹹魚青菜更有所愛”的話題，畢竟他自己也沒談過戀愛。他立即把話題轉移回正軌，繼續問道：“馬慧芳有什麽朋友，你該知道吧。”

“我不知道哦。”寧嘉泰直搖頭，“別以為我跟她在一起，就了解任何事。她的那些朋友都覺得我是洪水猛獸，誰願意跟我交流啊。她們巴不得我和慧方分手，這樣才是最高興的。”

正常的人都希望自己的好友一心向上吧，馬家明心中默念著，他認為馬慧方的朋友是正確的。歐陽默瞥了對方一眼，問道：“那你和她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麽時候？”

“哎呀，好像是半個月前吧，之後我就請假去外地參加音樂會了，所以她去哪裏我還真的不知道。”寧嘉泰想都沒想就回答，他請假的事陳老師已經說過了。

雖然寧嘉泰學習不好，但早前參加了學校的樂器團。加上他帥氣的外表和不羈的性格，才能吸引住如馬慧方一般的好學生。在女孩失蹤之前，他確實作為學校代表去外地參加比賽。

歐陽默安靜了一會，說道：“那描述一下你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情形吧，是在哪裏，具體做了什麽事。”

“那天她約我去學校附近的公園，那是我們以前經常約會的地方。然後她就拉著我的手，哭著叫我別離開而已。可是我跟她都沒感情了，怎麽可能在一起啊。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第二天上學我還能看見她。”

寧嘉泰的語氣很老成，感覺不像十七歲的青蔥少年，更像是游走情場多年的花心大蘿蔔。一旁的陳老師聽得直搖頭，應該是對男孩的無可救藥感到失望吧。

歐陽默並不在乎這個男孩有多壞，他點了點頭，說道：“我沒有問題了，你現在就能離開。只是之後警方會和你保持聯系，別趁機離開海鏡城。”

“我又沒問題，幹嘛要跑。”寧嘉泰站起來，拍了拍坐皺的褲子，打算就此離開。

還沒走到門口，歐陽默又說道：“等一下，你知道什麽叫做愛情嗎？”

對於他的提問，馬家明表示十分驚訝，嘴巴張得都能塞下恐龍蛋了。這真的是刑偵大隊的冰山隊長嗎，什麽時候搖身一變成為“知心哥哥”了？

寧嘉泰停止腳步，顯然他對這樣的提十分可笑：“我只是中學生，覺得好玩就行，哪裏還管那麽多。警官，你問錯人了。”說完，他便打開房門，瀟灑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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