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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標記飼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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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後的赫爾利是一如既往地金沙無垠,沙漠區沒有四季分明的景色,自生下來的長在這片土地的人,記憶裏從始至終只有這片望不見邊界的黃沙,以及隔絕了南北兩地古老而溫柔的銀月江。

赫爾利連自然雨水都稀少,大多是人工按時降雨,白茫茫的雪花只能從光網上雲感受,隨著時代轉變,許多自然氣候早就成了傳說中的天氣。

今年網上就有人爆出說今年會展開人工降雪,關於雪天網上的爭論也是不太一樣。

有人嫌多此一舉,冬天尤其是入夜後的沙漠區已經足夠寒冷,隨著地磁引力的變化,氣候幾乎在兩個極端之間變化,下雪不如下雨實在,純粹浪費技術,當然也有人心底向往以前下雪天的浪漫。

網友們眾說紛紜,直到那天下了一場自然雨。

太陽還懸掛在灰沈沈的天空,絲絲涼意從高處飄落,打破了今日的天氣預報。

街上門店的老板探頭張望,驚訝:“下雨了。”

街邊經過的車輛陸續靠在路面,有的人停在原地安靜地欣賞並且享受了這場久違的自然雨。

細雨萬物生,團在棉花窩裏睡大覺的刺似有感應,顫悠悠地從肚皮蹬出四只小爪子。

它搖搖腦袋,朝刺猬箱的邊緣靠近,貼在玻璃面時小爪子不停地發出細微的刮擦聲。

在旁邊做清潔工作的米修停下動作,驚訝地朝它走近。

“小刺怎麽了?”

觀察員說畸變動物比普通動物能更感知人的情緒和交流,這種感應因物而異,有的只是幾倍,有的卻是十幾幾十倍,

小刺雖然孤僻,怕受驚又畏光,但它似乎比數據分析的結果更能感知到人的情緒。

小刺反常地伸出爪子貼在玻璃上撓動,那是一個向外爬的動作,由於刺猬箱的阻礙,它貼在箱面做著無效的刨爪運動。

米修定睛看,很快看樂了,蹲在它面前:“你想去哪裏?”

刺依舊鍥而不舍地撓。

米修轉頭,目光露在身後那一大面落地窗猜測:“刺刺想看雨?”

刷刷刷刷——

小粉爪撓得更快。

刺猬可以在寵物房的範圍內隨意活動,米修見它難得要出來,打開刺猬箱,掌心輕輕貼在刺身上,原本想托軟軟毛毛的肚皮,可惜刺用jio蹬他不讓碰。

米修拎起一張小板凳把刺放在上面,送到落地窗邊。

刺貼著窗趴,烏溜溜的小黑豆眼果然望著外頭紋絲不動。

米修蹲在旁側,感慨一句:“太陽雨,”又問,“刺刺喜歡看雨啊?”

小刺已經從趴凳的動作轉變成人一般坐下的姿勢,兩只粉色小jio搭在凳子,對米修這個人的話充耳不聞。

米修看得直發樂,拿起攝像機拍下刺猬充滿人性化的一幕。

同一時刻,赫爾利元首正在接見酆嶸少將。

酆嶸少將常年駐紮在赫爾利邊防,守護整個國家最危險的邊境,既是國之厚重的壁壘,也是直至對外示威的利刃。

老將軍退下來後這位少將身上的擔子更沈,酆嶸其實已經有接近十年沒回都城,說起來,他和陛下的交情其實匪淺。

酆嶸駐紮邊防多年,對國內的政鬥並不屑看一眼。但這位少將深知陛下心思之深,當初他們就讀同一所軍事名校,在眾多出色的同齡人中,陛下的手段和野心可謂讓人折服,又恐跟這樣的人日後會處在“作對"的位置。

別看陛下表面淺淡溫和,手腕卻一慣鐵血淩厲,天生的野心家,坐在獨一無二的高位上心總是冷的,從表面冷到骨子裏,不過以酆嶸少將敏銳的洞察力來看,似乎發現今日的陛下跟印象裏的人有些不同。

一番軍政交談暫時結束,陛下倒不像少將框框正正的杵在原地,而是轉移了視線,看向窗外飄灑在日光下的雨水,淺碧色的眼睛宛如蕩起一層清波。

“上一次的自然雨還是十年前吧。”

酆嶸微微頷首:“是的,陛下。”

蕭珅淡淡地彎了彎唇:“少將也和老將軍有十年未見了,這次回來不妨多陪陪老將軍。”

老將軍退下來後暗中勢力又免不得更換一番,有酆嶸少將鎮場,不過是壓迫一些蠢蠢欲動的人。

酆嶸頷首,忽然說:“陛下心情不錯。”

蕭珅側目:“是嗎。”

酆嶸點頭。

十年前陛下看著那一場自然雨,只評價一句天變了。

朝政更疊,風雲湧動,哪有人真的欣賞那場日光下散發著光彩自然雨。

現在的感覺酆嶸少將說不出來,至少陛下的微笑少了幾分笑裏藏刀的詭森感。其實陛下也才剛過而立歲年,強大的政治手腕讓許多人對陛下望塵莫及。

酆嶸少將沈默,忽然開口說了個不在軍事之內的話題:“老將軍下來後沈心養花逗鳥,我聽說研究院本來想送一只畸變動物到老將軍手裏,好像是只刺猬。”

陛下哦一聲,酆嶸少將看去,背椅上的元首雙手交疊,袖口的千歲蘭徽飾精致優雅。

“刺猬養在我手上。”

酆嶸少將又不說話了。

倒是陛下眼眸浮起一片碧波淺蕩。

“那只刺猬很有個性,老將軍養鳥的那一套養不來它。”

陛下都這樣挑明了,酆嶸少將更是無言以對。

拋開正事,少將軍和陛下話題在一只刺猬上強行結束。

陛下回到起居樓時這場太陽雨已經結束,花園裏青草混著泥土的味道濕潤的浮散在空氣裏,原始淳樸的氣息在險惡的氣候環境下來之不易。

管家正在廚房將備好的餐點送上客廳,蕭珅就餐半小時後才回樓上,推開寵物房的門。

刺球正團在棉花窩裏睡覺,即使熟睡,刺猬也不會露出毫無防備的姿態,總是縮著爪子貼在肚皮,腦袋也貼上去,蜷成一個球,對外人展露刺身部分。

蕭珅坐在椅子上看了會兒,拿起攝影機調出今天的錄像投放在光屏上。

雨下的背景小刺貼在落地窗邊看一場雨看得出神,蕭珅低低勾了一下嘴角,這是刺猬第一次主動走出它那一畝三分的棉花窩地盤。

刺猬還懂得賞雨。

小刺迷迷糊糊地展開爪爪,艱難地從棉花窩上翻了個身。

黑豆眼黏在眼前的飼養人身上,刺朝飼養人動了動鼻尖,縮成一個球。

它垂下腦袋,從左邊的爪爪開始舔,舔完左邊舔右邊,再舔jiojio,也是先左邊再輪到右邊。

刺對飼養人說自己臭的事情耿耿於懷,它爬到松軟的豆腐貓砂裏,今天另外一個人幫他換了新的貓砂,帶一股很甜的香味。

小刺仰身一倒,躺在貓砂上用香香的味道清潔背後的刺。

刺在貓砂艱難翻滾好幾圈,爬起來以一個坐的姿勢用黑豆眼瞅它的飼養人,鼻尖拱動嗅嗅自己,示意飼養人它一點不臭,還很香。

蕭珅淡笑不語。

刺怕飼養人不相信,又朝飼養人的方向爬近,想讓對方聞一下刺根本不臭的。

不過等飼養人把刺放到掌心上時,刺又縮成一個球,手和jio都貼回肚皮,朝人露出它微微舒張的刺。

刺還是不習慣讓人碰,可飼養人跟別人不同,它願意對他露出一點不那麽防備的姿態。

蕭珅:“小東西。”

刺動了動耳朵,忍不住伸出小鼻尖貼在飼養人的掌心。

它應該不止有一點喜歡飼養人的味道,刺擡起黑溜溜的小豆眼,伸出舌頭蹭蹭飼養人的虎口,用牙齒舔舔。

誰讓它們刺記性總是不太好呢,為了記住飼養人好聞的味道,小刺做了一個決定。

刺猬遇到特殊或者喜歡的氣味時會塗刺,把它覺得好聞的味道塗在自己的刺上方便記住,或者用於隱藏自己降低危險性。

此刻小刺把飼養人的氣味留在嘴巴,舔夠人的手,唾沫也嚼夠了,腦袋一扭,開始舔脖子的刺,把飼養人獨一無二的味道留在刺上。

它舔了脖子,又埋下腦袋舔舔靠近後jio的刺,趴在飼養人手掌用濕漉漉的口水把人舔濕,繼續往自己的刺塗。

塗好刺,小刺開始躺平。

它收起爪子翻了個身。

如果飼養人比較笨的話,根本不知道他的味道已經被小刺標記在身上了。

和小刺待了半小時,蕭珅回到主臥洗漱,出來時點開光板上的搜索框,查詢刺猬剛才的行為。

意識到刺猬塗刺意味著什麽,蕭珅擡起被刺舔過的虎口,頗有幾分好笑。

他這個飼養人,算不算被這只防備心重的刺猬認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塗刺X1~

先標記飼養人~

待修錯字,謝謝大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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