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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大結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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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大結局 (2)

阿昭這樣漂亮,未來我們的孩子肯定也會和你一樣是個美人。”他突然來了興致,把邵昭抱到自己腿上側坐著,手指從眉毛開始,撫遍邵昭整張臉。

“眼睛和你一樣,鼻子也是,唇也當如此,還有下巴,耳朵……哪裏都像你,所以我喜歡。”

他說著說著親上來,貼著臉摩挲,邵昭覺得脖子癢,笑著推他:“那要是長得像你呢?”

莫蘭行肉眼可見地楞住,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說:“那也是你生的,還是喜歡。”

邵昭明白了,這個男人是愛她愛到只要是來自她的身上就都喜歡的地步。

“所以阿昭,你何時願意給我生個小阿昭?”莫蘭行嗅著她發間的清香,扶著她的頭認真詢問。他的唇在邵昭頸側輕咬淺吻,拿捏住了讓小狐貍感覺到舒服的辦法,趁著這個機會意圖哄誘。

這次小狐貍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撇開了眼小聲說:“興許很快就有了。”

莫蘭行沒有漏掉她手放在小腹上的動作,眼神忽然茫然清澈起來。

他期待的會喊他“爹爹”的孩子,竟然在這說著話的時候,悄悄降臨了,小小一團還沒有意識,就在邵昭的肚子裏。

番外四 南遇

小阿昭是春末出生的,趕上了桃花最後的絢爛,至於生孩子的陣痛,煎熬,哭天喊地什麽的,邵昭表示——

完全沒有發生。

她甚至不知道她揣在肚子裏養了幾個月的崽是什麽時候自己爬出來的。

就是清晨醒來,她感覺莫蘭行在她身邊窸窸窣窣收拾些什麽,動作有些小心。

她覺得不對勁,撐起身要看,手撐到半道,才感覺到小腹連著下面有些疼。

孕婦肚子疼可不是什麽好事,她怕是小崽子出了什麽問題,忙叫喊起來:“路止,路止!我、我的肚子……”

莫蘭行轉過身來,懷裏一個小小的布包,布包裏躺著一塊琉璃。

最奇怪的不是這個,而是莫蘭行抱著那個布包過來親她,告訴她女兒很健康。

邵昭盯著那塊被包起來的模樣有點奇特的琉璃,陷入了懷疑人生的沈思。

她第一次生孩子,不要騙她。

要不是肚子隱隱疼著,她真就以為自己在做夢了。

“所以,這是……我生出來的?”邵昭消化了許久,輕輕戳布包表面,還是有點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接觸到那上面,她才感覺到布料下細微的呼吸,她一手就能蓋住的小胸脯上小小地起伏著。一種奇異的情感自她心頭升起,她忽然認同了這個有些奇怪的,小小的,冰涼的小東西。

她在莫蘭行鼓勵的目光下嘗試著接過孩子,抱孩子的姿勢和抱小貓小狗差不多,但恰到好處。

布包裏那小東西雖然沒有長出皮膚,依稀能看見五官的輪廓。剛從羊水包裹裏出來的小孩子都是不怎麽好看,她的女兒好在遺傳了莫蘭行那種特殊體質,臉上也光滑沒有小老太太一樣的皺紋,勉強可以說是剛出生的小孩裏最好看的。

就是有一點不好,這小崽子太小了些,抱在懷裏總覺得用些力就能弄碎,攪得邵昭心驚膽顫,抱了一會兒就連忙還給莫蘭行。

“讓我吃那麽多給你,也不長胖些。”邵昭刮一下小崽子的臉頰,擔憂道,“路止,她這麽小一只,真的能養得大嗎?”

她的擔憂是建立在實際依據上的,和一塊礦石做了比較,發覺崽子連一件法器都不夠煉,這能不讓她著急嗎?

莫蘭行對她這樣的對比方式感到很無言以對。

算了,她畢竟第一次做娘親。

小狐貍不太清楚該怎麽帶自己的幼崽,全靠了莫蘭行彌補,小崽子順利地一天天被養大起來。

女兒滿月之後,邵昭從取名字起,陷入了連她也逃不了的一孕傻三年定律。

莫蘭行親眼目睹邵昭對剛長出臉上皮膚的小崽子鄭重地說:“你生在四月末,正逢桃花半謝,不如,就叫你莫蘭謝吧?”

莫蘭行:“……”

從前他就發現了,小狐貍雖然聰明,但取名字的技術實在是有些歪門邪道。

如果真的取名叫莫蘭謝,他仿佛能預見女兒稍微長大一些後因為自己的名字瞬間枯萎的畫面。

這真的會謝。

最終,在莫蘭行的苦口婆心下,小崽子的正式名字定了“南遇”,小名“桃桃”。

南遇,南境相遇,也是難遇。

邵昭和莫蘭行對於彼此都是千萬人中的難以相遇。

小南遇三歲時,因為同時繼承了邵昭的血脈,這時皮膚已經完全長好,小小一個團子粉雕玉砌,她在前面跑,後面就有一幫人跟著伸手隨時準備接住。

往往跟著跑不遠,小團子就發揮了狐貍崽子的特點,一溜煙就鉆進小道,跑去找她爹爹了。

小南遇身上最值得拿出來一說的是,她還繼承了邵昭對莫蘭行的癡漢。

邵昭好不容易剛和莫蘭行有兩個人在一起的閑暇時光,一盞茶都沒喝完,狐貍崽子的身影迅疾如風,沖進了莫蘭行的懷裏。

“爹爹,桃桃也要!”

小南遇奶聲奶氣說話,十分自覺爬上莫蘭行的膝頭坐著,蓮藕似的手臂努力伸長要搶莫蘭行手裏的茶碗。

莫蘭行只把手微微擡高,捏住她的後頸溫聲說:“桃桃聽話,這個你不能吃。”

“唔……桃桃想要,爹爹,爹爹~”

小南遇作為一只合格的狐貍崽子,連怎麽對她爹爹撒嬌有用都摸得一清二楚,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圓溜溜黑亮亮,癟嘴無辜地仰頭看人,眉眼簡直就是縮小號的邵昭,莫蘭行很難抵抗這種撒嬌攻擊,躊躇許久喊來人再煮一碗淡茶。

邵昭覺得都得看劑量,手指點了自己的茶抹在小南遇的唇上,就只是給她嘗個新鮮。

依照邵昭的想法,她覺得她這舉動又溫柔又親切,小崽子也該和她親近一點了。

你爹爹的抱抱又怎麽了,你娘親的抱抱才香噴噴軟乎乎呢!

可不料小崽子舔了舔嘴唇,眉頭一皺,竟然是被濃茶苦得哭了?!

“爹爹,爹爹,娘親給我吃藥了,苦苦。”小南遇吐出粉色小舌頭可憐兮兮地抽抽搭搭,又跑去莫蘭行身邊告狀,“爹爹,苦苦,桃桃要糖糖~”

邵昭:“???”

她要時刻告訴自己這是她親生的崽,否則會按捺不住要家暴的沖動。

關於她的女兒太聰明三歲就會把親媽當成騙糖的工具人這件事,邵昭不知道該誇她還是該獎勵她一頓愛的暴打。

莫蘭行一眼就看穿小南遇的把戲,輕聲細語哄著,但是糖絕對不給,這小崽子最近壞了幾顆牙了。他擦去小南遇控訴的“藥”,無奈地喚邵昭:“阿昭,桃桃還小,別總欺負她。”

邵昭:草???

狐貍崽子乖巧地坐在莫蘭行腿上,環抱住莫蘭行的脖子,沒要到糖也不要緊,只想和她爹爹貼貼。“娘親不聽爹爹的,桃桃聽爹爹的。”

這裝乖賣巧騙人的方式不能說有些眼熟,只能說一模一樣。

邵昭簡直要被氣笑了,把茶碗往桌上一擱。

笑死,有生之年她居然是被自己親生的崽子茶到!

番外五 生辰

邵昭畢竟自認是個頭腦聰明心智成熟,前後三輩子加起來也有兩百多歲的成年女性,不就是三歲小崽子的小伎倆嗎,她完全不會放在心上。

但小南遇只和莫蘭行親近這件事起先不大,隨著小南遇再大一些,多少讓邵昭覺得膈應了。

作為一個新手媽媽,邵昭覺得,她其實從小南遇出生以來就有在努力按照科學標準的方式進行撫養。

比如小南遇出生後她發現自己雖然胸大了但是完全沒有奶,連日出門抓了幾頭牛羊回來測試奶水,把營養成分都合成到最大化,還考慮過過敏因素,最後到手的餵養乳絕對適合幼崽喝才端去。

雖然說這個時間稍微有點久,要不是莫蘭行提前安排好了奶娘,小崽子指不定就在她親媽的研究期間安詳去世了。

再比如小南遇不到一歲的時候就喜歡假哭騙人來哄,那時邵昭完全看不出小崽子的壞心眼,只要一聽見哭聲就連忙跑過去扒開小被子看這崽子又怎麽了。她同樣秉持了科學的帶孩子標準,用機器人來逗小南遇,又能讓崽子開心,還能讓崽子早些開放智育。

雖然莫蘭行趕到時,親眼見證的現場是一個類人器械把小南遇放在嘴裏,跳著詭異的舞輕輕搖晃,崽子哭得越來越大聲,假哭裏混了真情實感,而崽子親娘蹲在旁邊,小聲嘀咕“這個怎麽沒用啊”。

小南遇的尿布一直以來都是莫蘭行在負責,邵昭完全不知道,很多時候她在哭都是因為尿了。且是被親媽各種稀奇古怪的騷操作嚇尿的。

讓莫蘭行評價邵昭的親媽行為,他只能說,很符合狐貍帶崽的行為習慣,崽子被扒拉著玩著就慢慢長大了,至於存活率完全得看崽子她爹。

可是總結下來,邵昭還當娘當得還挺盡責的不是?

她覺得小崽子實在太偏心了,只賴著莫蘭行,都不和她玩。

吃東西覺得她手裏的不香就算了,連玩具都不覺得她手裏的好玩,這就出大問題了。

她做的專攻嬰幼兒階段的法器,怎麽可能不好玩?!

小南遇五歲生辰那日,莫蘭行被顏玉金提前邀去了西境,小崽子從早上沒看見她爹爹開始就懨懨的。

邵昭這下高興了,跑去崽子床邊盡量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捏捏崽子的小臉蛋說:“今天你爹爹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呢,娘親陪你過生辰好不好呀?”

小南遇抱著小被子遮住半張臉,上上下下看她的娘親。

如果不是爹爹反覆和她強調,她其實更想叫這個笑容一看就不懷好意的女人姐姐。

小南遇的記憶是從一歲開始的,某一天她忽然有了對人臉的記憶,第一個見到的就是邵昭。

一個自稱是她娘親,但是行為更像她姐姐的怪人。

邵昭的法器其實很吸引她,可她始終覺得這是她姐姐,就喜歡和邵昭較勁爭寵。小孩子雖然小,但能看得出來,邵昭很喜歡她爹爹。

一直以來用爭寵的方式來引起邵昭的註意力,忽然間莫蘭行不在,小南遇有些不知所措。

想不到解決辦法的結論就是——蓋上被子睡覺。

邵昭的笑容一僵,忽然覺得人生淒苦悲涼。

小崽子只喜歡黏莫蘭行,這偏心都偏去了胳肢窩裏。

枉她揣崽那幾個月大吃特吃那麽辛苦,終究還是錯付了。

臨近了黃昏時,小南遇因為一天悶在被子裏,憋發熱了。

是看顧的家仆來和邵昭匯報的,這時莫蘭行還沒回來。

邵昭照例在廚房指指點點為小南遇還原蛋糕,想著等莫蘭行回來了,拿去他們父女倆開心開心,蛋糕坯才剛好,就聽說小崽子發熱。

好家夥,她就說怎麽老感覺心神不寧的,原來是小崽子出問題了。

她撂下蛋糕,擦了手就去看。

在進房間前,她盤算好了上十種可能導致發熱的疾病和治療方案,為小南遇檢查的時候也冷靜地下了判斷,但倒出藥丸要餵的時候,她看著臉蛋紅撲撲,燒得不太清明的小崽子,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麽動作了。

今天是小崽子五歲的生辰,而在邵昭看起來,這只崽崽也不比剛出生時長大多少,縮得小小一團,呼吸急促又細小。

小崽子,好像很容易就會死。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莫蘭行不在,沒人告訴她對這小崽子到底該怎麽辦,手裏拿著可以治病的藥,卻呆站著不敢動。

直到小南遇難受地嚶嚀一聲,她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倒了水,捏碎藥丸一點一點餵下去。

“苦……”藥丸苦澀,小南遇一嘗到味道就整張臉皺起,搖頭避開。

這可怎麽辦,不吃下去又不行。

邵昭苦惱著,忽然想到莫蘭行一直以來的做法。她生疏地哄著:“桃桃乖,娘親給你吃糖。”

迷糊的小崽子太好騙了,聽見是糖就張嘴,很快又叫:“還是苦……”

她繼續哄:“下一口,下一口肯定是糖。”

如此重覆,才順利餵完所有的藥。

藥效很快讓小南遇沒那麽難受了,邵昭輕輕擦去她臉上的細汗,把手給她讓她抓著安心。

“桃桃,桃桃,娘親的小桃桃……”

邵昭不知道有什麽歌謠能哄小崽子安睡,幹脆自己編了一段歌,輕輕哼著顛來倒去都是這樣單調的唱詞。但是這歌意外的奏效,撫慰著小崽子的眉頭松懈下來。

小南遇聰明,夢裏也知道這是誰的聲音,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這個她認為的“姐姐”,好像真的是她的娘親。

莫蘭行夜裏踩著最後一個時辰回來,風塵仆仆的,進門先脫了外衣去看小南遇。

房間裏亮著一盞很小很小的燈,那是小南遇有自己的房間以後,邵昭特意給她做的小夜燈。

床榻上,小南遇蜷成一只蝦米熟睡,邵昭在床邊閉眼支著頭,也一起睡著了。她的手臂被小南遇抱著,這樣姿勢肯定不舒服,也不知道保持了多久。

莫蘭行悄聲上前,把她的手臂從小南遇懷裏拽出來,驚醒了她。

“路止……你回來了……”她瞇著眼小聲說話。

莫蘭行親她的鼻尖捏捏她的下巴,把她抱起來:“回來的晚了些,讓你們久等了。”

邵昭抱著他的脖子搖頭,又昏睡過去。

莫蘭行有些心疼,邵昭一直學不會帶孩子,今天屬實累著了她。

他急著帶邵昭回去睡覺,但也沒忘了把生辰禮的小錦囊放在小南遇的床頭。

“生辰快樂,桃桃又長一歲。”

生辰日後,邵昭自覺已經找到了和小南遇相處的好辦法,時常試圖再次重現。

可是每次都有莫蘭行作為對照,她就顯得太蹩腳了。

“爹爹,我要吃那個,圓圓的~”

小南遇照慣例坐在莫蘭行的腿上,看見什麽就拽莫蘭行的手要他夾。

邵昭坐在父女對面,直接把那一盤換前去,笑瞇瞇等小南遇和她說話。

然而小南遇癟嘴說:“娘親,我不想吃這個了。”

邵昭:“……嗯?”

“爹爹,那個~”

莫蘭行卻還是夾了邵昭換過來的那一盤,“每樣都吃一些,不準挑食。”

小南遇乖巧軟糯地應他:“好——”

邵昭的表情漸漸凝固在臉上。

娘親換來的就不吃,爹爹夾的就吃?

她感覺到了極其明顯區別對待。

此時小南遇的心理活動處於一個很矛盾的狀態,她覺得自己很喜歡娘親,但是又不想太親近娘親,不親近娘親才會主動來逗她。

總結下來,她想看娘親吃癟委屈可憐的樣子。

邵昭完全不懂小崽子的心理活動,憋著氣伸筷子要夾菜。莫蘭行卻在同時先她一步挪走那盤菜,放在了小崽子的面前。

“你為什麽要挪走它!”

莫蘭行楞了一下,說:“桃桃喜歡這個。”

他完全忘了,邵昭也很喜歡。

邵昭的心情難以言喻,她的男人抱著將來要繼承她的財產的崽子,其樂融融,賞心悅目。

她看著這對父女,恍然間有了一種人財兩空的危機感。

壞了,她成外人了。

番外六 委屈

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前世情人,是這世上唯一一個順理成章可以介入夫妻感情的小妖精。邵昭同時體會到了夫君女兒一起被搶的酸楚,堪稱人間不幸。

她不會吃一個五歲孩子的醋,何況還是自己親生的崽子,但那個說好會一生愛她寵她的人現在卻厚此薄彼,對她一點都不公平。

她只是覺得,很委屈。

那頓飯她最終是沈默著扒完了一整碗,隨後一聲不吭就收拾了東西回去了萬爐宗。

她離開的第七天,莫蘭行終於反應過來他的小狐貍叼著行李跑回娘家暫時不打算回來了。

也不知道是哪裏又招了小狐貍不高興,他看一眼在床上打滾的狐貍崽子,扶額嘆氣。

認為自己在家裏已經沒有容身之地的小狐貍氣呼呼跑出去,回萬爐宗住了幾天,本來想著為生意奮鬥一段日子,吾兒叛逆傷透吾心,吾愛無情失望透頂,但是靈石是永遠不會拋棄她的。

而這想法只維持了一天,她就把生意又丟回給助手們,鹹魚躺在自己的房間裏,宗門裏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她肯定是和莫蘭行出問題了,但人人都不敢去問,連白金銀都躲得遠遠的。

邵昭在屋子裏呆著,身邊空蕩,孤寂一人,生完孩子以後本就變得敏感的神經日益嚴重起來。

她覺得這樣不行,振作起來主動接了個客戶去酒樓裏洽談,主動喝了幾杯酒。

沒想到烈酒起先沒什麽感覺,後來勁頭越來越大,她因為心中不快,醉得就很快,對面那客戶還在猶豫中,她就已經把酒碗往邊上一撂,口齒不清大聲嚷嚷:“小倌呢?給我上五十個小倌來!”

無辜的客戶虎軀一顫,躊躇到了小倌實在不夠只能上來十幾個,花枝招展往前面一站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說:“夫人,這樣……不好吧?顯祖那……”

“夫什麽人,顯什麽祖,我是邵昭!”邵昭把桌子拍得啪啪作響,兩頰是酒醉的酡紅,這樣不清醒的時候她卻也保留了某部分的清醒,比如始終記得的是莫蘭行。“都不把我放在心上,我找一個人把我放心上不就行?修真界……有多少男人呢!”

冤種客戶聽得冷汗嘩嘩往下淌,欲哭無淚。

姑奶奶,求您看看另一邊,顯祖在看著你呢!

莫蘭行一來就看見那只醉狐貍點了十幾個小倌,叉著腰站在桌子上大言不慚。

他什麽時候沒有把這小狐貍放在心上了?!

看邵昭酒水濕了前襟,淚眼朦朧嫵媚動人,再看這屋裏脂粉氣的白面小生美色各異,但都能看出來因為來了位這樣貌美的客人而欣喜羞澀。

他面色陰沈往前走,在屋裏的存在感一點點攀升。

那個倒黴的客戶極力埋頭避免造成誤會錯殺無辜的人,匆忙丟下一句:“生意……改日再談吧,夫人喝好玩好,我就不相陪了。”

邵昭看過去,那人已經慌不擇路跳窗跑了。

“嘖……”她咂一下嘴,盤腿坐下,眼珠子滴溜滴溜往小倌們身上挨個轉過去。她醉後賭氣喊來這些人,心裏卻還是想著莫蘭行,有莫蘭行那樣的絕色,這之後看誰都覺得差些味道。

她一個個看去,看見了莫蘭行,楞住了。

她看出來山雨欲來,準備為自己的疑似海王行為狡辯嗎?

不,她沒有。

“你,過來!”她醉醺醺地往莫蘭行那邊一指,指尖勾了勾,瞇眼故意輕佻地勾唇,“你長得合我心意,你留下,其餘人都回去吧。”

小倌們的表情一下失望,見了被指的那人的臉卻也不敢多抱怨了。

待屋子裏面只剩下莫蘭行和尚且對發生了什麽事一無所知的邵昭後,空氣一度陷入了寂靜。

邵昭對這個只知道站在原地不動的“小倌”很是不滿,敲敲酒碗嚷嚷:“你怎麽不動,服務行業這麽不敬業嗎?還不快給客人倒酒!”

她當真一點沒認出這是自己夫君,自顧自扒了一壇酒拎到桌上。

莫蘭行又是頭疼又是惱怒,上前想著首先把這小狐貍先抱下來,免得酒醉摔下去。

可他伸手過來,邵昭卻如臨大敵瞪眼抱胸往後仰。

“幹什麽幹什麽,讓你倒酒你還想動手動腳?我可是有夫君的,女兒都五歲了!”

這醉狐貍點了這麽多小倌居然還記得自己是有夫君的人?

莫蘭行又氣又好笑,配合地點點頭,提了酒趁她醉光明正大調換成茶給她倒滿,先哄著才說:“看不出來竟然是個小夫人,不知既然家中有夫君,夫人又喊這麽多男人來做什麽?”

“我喊你們又不是要你們做些什麽,陪我聊聊天喝喝酒,你開心我開心大家都開心。”邵昭捧著酒碗仰頭灌下,一大半都灑在了衣襟上,她還以為自己都喝進去了,裝模作樣抹一把嘴,撐著臉嘆氣,“我在家裏找不到人說話。”

莫蘭行看著她,心中躁意有些許冷卻。

眼前的小狐貍耷著耳朵,眼睫懨懨地垂落,看上去失意落寞至極。

她怎會有這樣的神情?

“我嫁給我夫君要八年了,但是實際上已經認識了好多好多年,我和他認識的時間裏,分開的時間裏,見了很多人生老病死。時間過得好快,我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我居然還是很喜歡他。”邵昭捏著碗沿轉圈,口中絮絮叨叨喃喃自語,“我夫君可好看了,你、你和他長得有些像,所以我就把你當成他了,你聽我說些話。”

“我好喜歡我夫君,他曾經也很喜歡我,現在我不知道了,反正曾經是。”

莫蘭行疑惑的同時覺得必須為自己問個明白:“為何說不知道?他對你不好?”

“不是,他對我很好,婚後三年裏,他最寵我了。他說會一輩子疼我的。”邵昭胡亂搖頭說,“但是現在他更疼桃桃。”

番外七 “桃桃”

懸爐城規模不大的酒樓裏,外面人來人往,杯觥交錯,廂房屋裏也是此起彼伏歡笑雜談。

唯有一間屋子靜悄悄的,偶爾才有一點酒碗清脆的響聲。

莫蘭行站在離邵昭一尺遠的位置,聽他的小狐貍對他說平常從未說過的心裏話。

這是倘若不站在一個“外人”的角色上根本不會得以聽聞的事情。

“我們女兒叫南遇,小名桃桃,當年在南境相遇,那個時候我一見他就喜歡,每天都偷偷跟在他後面,我膽子可大了,還親他。他真好,也沒有生氣。”

“叫桃桃是因為小東西生在桃花開得最盛的時候,但是不只是這樣,我偷偷告訴你。”邵昭神神秘秘招他走近一些。

莫蘭行聽她的走近兩步,見她兩只手攏在嘴邊小聲說:“我好喜歡我夫君身上的桃枝香,所以叫桃桃,他都不知道。”

熱氣噴在莫蘭行的臉上,他怔然看著邵昭。還在兀自捧著臉笑的邵昭也不知道,桃枝香是因為她曾說過好聞,於是年年歲歲他身上都帶著這樣的香味。

他取名“桃桃”,不是在叫女兒。桃桃是邵昭。

莫蘭行想摸摸她的臉頰,攥緊手忍住了。

邵昭抱著酒碗自己到了一碗,繼續說:“你不知道,桃桃那小東西長得可漂亮了,樣貌隨了她爹爹,以後一定是個大美人。很早能識字背詩,腦子聰明倒是隨我。”

“我呀,以前是不怎麽喜歡小孩子的,小孩子是什麽樣的生物,這是我所有知識裏的空白,一團只會哭鬧吃東西的小東西,怎麽會讓人那麽喜歡?”

“懷上的時候我還猶豫來著,可我夫君喜歡這個孩子,我就揣著這個小東西,每天都吃很多很多……然後桃桃出生了,我看著她,想到這是我和路止的孩子,突然很喜歡很喜歡她。”

說到這裏,邵昭沮喪地嘆了口氣,手掌拍著頭啪啪作響。“可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做個娘親才好,逗她玩,哄她開心,樣樣我都做得不好。”

“桃桃她……並不喜歡我。”

她仰頭又飲盡一碗,皺眉疑惑道:“這白開水怎麽沒有味道啊?”

她醉得太離譜了,搖搖晃晃勉強把住桌子,這樣要是摔下去,又該委屈巴巴了,莫蘭行過去要抱她下來,又被她誇張抱胸避開。

“不要碰我,我有夫君,女兒都五歲了!”

她說什麽都顛三倒四,這句話倒是一字不差說得很有邏輯,莫蘭行卻不理會了,直接上手托著她去軟榻上。

這下她想怎麽晃就怎麽晃了,一沾上榻卻掙紮著爬去角落裏蜷成一只蝦米警惕地瞪著莫蘭行大叫:“我不能對不起我夫君,你要敢碰我,就算你長得再像他,我也扒了你的皮!”

“你記得你有個夫君,怎麽就認不出來你夫君就站在眼前?”莫蘭行無奈地摁摁額角,心裏最後一點躁郁也被邵昭這樣的舉動無形中哄散去。他蹲下身和邵昭對視,輕聲喚她:“阿昭,你要扒了我的皮嗎?”

一聲“阿昭”打開了開關,邵昭的眼神柔軟下來癟著嘴戳戳他眼尾上的紅痣,“你是路止?你怎麽會在這裏?”

不等莫蘭行說話,她自顧自回答:“我知道了,我在做夢。”

莫蘭行把她的額發撩去耳後,小心細致地擦去她嘴角的水漬,也不知道是哪裏觸到了邵昭的神經,她一下撲進莫蘭行的懷裏,環抱的姿勢有些生疏。

“自從桃桃出生,你就沒怎麽這樣抱過我了。”她滿足地喟嘆道,“好不容易能再抱一次,就算是夢裏也不錯。”

她說話放輕了很多,生怕夢裏的人被她一大聲就消散了。

莫蘭行經她一說,恍然也想起來的確很久沒有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了。多了一個孩子就是這樣的,不曾懈怠對桃桃的陪伴同時,就不小心忽視了邵昭。

邵昭在他的頸間哼哼唧唧磨蹭,更加確定是自己夢見了以前的莫蘭行,眼睛一酸抽搭起來。

“我出來七天了,你怎麽還不來找我啊……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只要桃桃了,桃桃娘親就不要了嗎……”她混亂不清說著話,把自己說得越來越難受,“我不會帶桃桃,所以桃桃不喜歡我,你也不喜歡我了……你是不是要納妾啊,你是不是要我下堂啊……”

這是在說什麽?說的毫無根據可言,偏偏自己越說越起勁,莫蘭行在她左一句右一句的拼湊起來成了個嫌棄發妻的渣男。

莫蘭行哭笑不得,輕輕拍拍她的背安撫她道:“我只愛你,不要別人,成婚時說好的只你一人就是只你一人,旁人都不如你。”

“夢真好啊,你說的都是我想聽的。”邵昭像個小狗似的甩頭,說,“但你就是不大喜歡我了,我能感覺出來。”

“你騙了我,你說你不會讓我太早做娘親,可桃桃出生了。你說你是因為喜歡我才喜歡桃桃,可桃桃出生後,你連抱我都沒有幾次,我還記得你上次親我是在好多天以前,同床……已經一年沒有同床了。”

“我對你而言沒有吸引力了嗎?你怎麽只能看見桃桃,你也看看我啊。”她委屈地抽鼻子,“你做父親做得那麽好,偶爾也做一下丈夫啊,我都不介意和桃桃分享你了,你怎麽能對我這麽不公平?”

她淚眼朦朧,還是能感覺到夢見的這個莫蘭行如她所想心疼地摸摸她的頭,親她的眼睛。這要是真的就好了。

莫蘭行垂眼看著她,溫柔自責地說:“阿昭,是我委屈你了嗎?所以你才從家裏跑出來。”

邵昭努力要看清他的眼睛,可眼前有霧怎麽也看不清,做夢就是這點不好,她急得哇一下大哭出來。

“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你……可是你都忘了我喜歡吃的菜,你只記得桃桃了……那盤菜我一口都沒有吃到,我好嫉妒桃桃,她一哭一鬧,你就馬上去哄她。你什麽都給她,連我的也給她。”

她哭得接不上氣,自己爬回榻上抱著胸口打滾。

“我有時會想,沒生桃桃的時候你只寵我,也不會讓我覺得我在家裏像個外人,可是我一點兒也不後悔生桃桃,她好像你,長得太漂亮了。”

她的手胡亂地在榻上摸來摸去找什麽,莫蘭行把手放上去,她摸到了立刻抱在懷裏。小狐貍身上雖然沒多少肉,但身體軟乎乎的,莫蘭行的手陷入一片雲裏。

“我好喜歡你,可是我也好喜歡桃桃,越是這樣越覺得好難受……路止,有沒有別的辦法啊,我好難過……”

莫蘭行攬著她,從她混亂的話裏終於明白了,一向用理性思維想事情的小狐貍不知道該怎麽去表達自己的情緒,在桃桃面前她想維持娘親的體面,只好這樣跑出來使個小性子,表達一下她的委屈。

而身為丈夫,竟然讓她等了七日。

何等罪過啊。

【作者題外話】:單純只是想給阿昭一個撒酒瘋的機會,小狐貍可鹽可甜太可愛了

我是老祖我也淪陷()

番外八 白日宣淫

邵昭從醉酒中醒過來,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楞了很久,瞥見另一邊屏風上的影子,嚇得徹底清醒過來。

她幹了什麽?

和客戶來酒樓喝酒,然後呢?

好像喊了好多小倌,再然後呢?

她為什麽躺在床上?!

榻上的錦被不知是被她咬的還是扯的,滾成了一團,不僅是床上這樣,地上也躺滿了酒壇酒碗的屍體,地板上深一片淺一片,也不知道是什麽液體。

草她到底做了什麽,怎麽現場一片事後的氣息?

她心亂如麻起身,悲哀地發現自己身上腰帶松散,裙子亂糟糟的,肩頭衣衫滑落,上面幾朵紅梅,暧昧噴薄而出。

腦子裏過了一場紛亂的電流,她聽見屏風後的水聲,全身的血都凝固了。

她的記憶只到看見一個很像莫蘭行的小倌那裏,隨後發生了什麽一概不知。難道,她把那個小倌當成莫蘭行睡了?

邵昭下了床,不敢去看屏風後面,痛罵自己腦子不清醒以後很快想好了處理的辦法。

“那個……”她清了清嗓子說起,屏風後的影子隨之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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