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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最好不要是助紂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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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爐宗自有一套盤問的手段,越仙兒不過一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卻沒有表現出一點怯意。

她被迫站定在邵昭面前不能動作,依舊睜大了眼無辜又委屈地說:“軍師你這是做什麽呢?我真不認識呀。”

邵昭平靜地望著她,摸不透她到底想做什麽。

按照越仙兒先前說的,她撕破了臉皮想要邵昭的一切,現在也沒有放棄,和洛月嫦搭上線無非也就是為了扳倒邵昭。

只是奇怪啊,洛月嫦借洛水這個假身份在紅樓裏藏著深居簡出,越仙兒哪來的機會和她搭上線的?

邵昭擡手若有所思地摸摸越仙兒光滑的臉頰,指甲輕輕劃過肌膚,像刀刃卷過皮革,越仙兒心頭提了一下,邵昭遠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麽好脾氣,她怕一不小心就被劃花了臉。

“洛月嫦也沒有那個能耐對付我,你加上她也只是多此一舉,她不會把你放在心上的。”邵昭收回手說。

她這話有幾分真話在裏面。

洛月嫦和殷湛本質上是一類人,受慣了眾星拱月,殷湛還有屈苦的過去,但洛月嫦的忍耐和堅強都是建立在受了委屈還有人立刻為她出頭,臟了手還有人替她清洗的基礎之上。

這樣的人現在走到了這樣的窮途末路,是沒有能入眼的合作夥伴的。

越仙兒這樣的洛月嫦以前就看不起,現在即使淪落得一樣的位置上,甚至比之更低賤,也照樣看不起。

洛月嫦只會把她看成是好用的棋子,用完很快就會丟棄不管。

她的話不知是觸動了越仙兒哪根弦,越仙兒怪異地看她一眼,笑得輕蔑不屑。

“軍師,你一向都這麽自信,可真好啊。”她輕柔地說,“可是軍師別忘了,上一次你這麽自信,不還是中套了?”

邵昭道:“你以為現在我會比先前容易對付?”

越仙兒不說話了,只是笑著看她。

邵昭被她笑得很不舒服,心中莫名不安躁動,擡手解開了越仙兒的束縛,淡聲說:“洛月嫦牽扯到的是四境大事,我會稟上去,立刻四面巡查追捕。”

她離開前最後說:“越仙兒,每個人都有自己費盡手段心機要做的事,我也有所以我沒資格評判你,但是,你最好不要是助紂為虐。”

越仙兒看著她慢慢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逐漸垂下,眸子裏的輕蔑始終沒有褪去。

什麽才叫助紂為虐呢?

她不過是想幫自己達到目的罷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旁人會怎麽樣,與她何幹?

邵昭現在可以自由使用靈力了自然不好搞其他動作,那些動動手腳就能做到的栽贓陷害沒有效果了。

可她自有別的可入手。

打蛇打七寸,邵昭既然是個硬骨頭不好對付,那就換一個弱點去攻擊。

邵昭一定會氣瘋想殺她吧?

越仙兒幻想那樣的畫面,竟然忍不住笑起來,瘋了似的渴求那時會發生的場景。

邵昭憑什麽能獨善其身呢?

邵昭不願去采擷高嶺之花,可她越仙兒想采,把花從淤泥之上拉下臟水裏,邵昭也會跟隨著落下來。

這淤泥之下沒有人會幹凈的。

她在渴望這個爛透了的世間全部墜入淤泥裏。

追捕雖然讓眾人都註意著,追蹤這件事卻還是得交給萬爐宗來做。

和江如秋商議完後,邵昭走在陽光底下倍感頭疼。

洛月嫦這件事很麻煩,似乎是她身上黑氣的影響,哪怕是萬爐宗最高階的追蹤法器也沒辦法定位。

宗門裏最擅追蹤的是雲長老,下面一眾弟子雖說不是沒有學過那一手陣法,但到底是出自陣法大師的手筆,非煉虛境不可用。

別說邵昭,江如秋在宗門那麽多年也沒能成功起過一次那個陣法。

總不能回一趟宗門把正在閉關的雲長老綁過來吧?

說不準最愛看熱鬧的長風長老還會拍手叫好幫她一起綁。

不行不行,這個想法太危險了。

邵昭甩頭把那個想法甩出腦袋。

那麽眼下,就只能去拜托莫蘭行了。

兩年前在安河郡,連雲長老的靈力也無法運轉的空間術,借了莫蘭行的力卻能施展得順利平穩,想來現在也是一樣可行。

但是……

一想到莫蘭行,邵昭覺得頭更疼了。

怎麽說呢,自從紅樓事後,她有點不知道怎麽面對莫蘭行。

在荒唐的處境下被莫蘭行抱著,她沒想到會出現那個意外,一時情起鬼使神差地說那樣的話。後來冷靜了,她回想莫蘭行帶她離開,不免懊悔不已。

有時候,腦子太過成人化也不好,全是黃色廢料,瞧瞧,那天人家都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她都尚且如此,就更別說莫蘭行了,那之後一直避著,讓她想起來兩年前在安河郡的時候。

這次可是正事。她定定神,心裏慢慢盤算見了莫蘭行該怎麽說話。

站定在莫蘭行的房前,她敲了敲門,沒有人應答,便推了門去看。

屋裏果然空無一人,到處整潔連光線照入也沒有塵埃飛起,桃枝香很清淡,昭示著這屋裏確實是莫蘭行的住處。

別看莫蘭行總是一副游離世間外的淡然模樣,實際上他不見邵昭時忙得很,被人喊著歸玉踏虛顯祖,即便他不去應酬眾仙門卿客,也要擔一分領頭的責任。

如今修真界大能紛紛隕落,飛升境原本就少,短短幾年內又先後去了幾位,“歸玉踏虛顯祖”在這會兒不只是一個威懾的名號,更是四境眾人抓住最後頂峰的希望和光。

先前邵昭看著莫蘭行時,就從他的眉眼中看出來,他十分不耐煩去做這一件事。

逍遙聖者還是以游山玩水,閑雲野鶴為樂,可失去心臟的莫蘭行既不愛山水,也不愛煙火,他心中沒有對這世間的垂憐,好像對什麽都不在意。可他還是擔著這一個名號,即使不願還是往下走

莫蘭行也是個很覆雜難懂的人啊。

借用了書桌上的毫筆,邵昭畫好了法陣,閑閑地拋著筆玩。

紅筆桿在她指尖翻轉,拋上空中,又落回她的手裏。

筆桿上嵌著玉,指腹碰上去能感覺到細膩的觸感,她恍惚想起莫蘭行的指骨。

那個人對什麽都是無情的,那對她呢?

唉,真是太覆雜了,連所剩這麽一點七情六欲都要剝絲抽繭拆來看才能知道。

她想著,漸漸窩在椅子裏有了倦意。

莫蘭行回到屋裏,一推門,入眼的就是蜷縮在書桌後,手裏抓著紅桿毫筆的邵昭。

一只小狐貍偷偷跑進了他的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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