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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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楊吉出聲,聽見腳步聲的兩人已放下手機轉頭看向楊吉。
年紀小一點的宋安帶著上班玩手機被抓包的一絲窘迫對楊吉問好，“楊老板，你來了。”
楊吉不太清楚張蕓的要求,也不知道她具體會如何處理員工偷懶的事情，他想還是晚上回家告訴張蕓,讓張蕓自己來處理這個問題,他怕他處理的結果張蕓不滿意。
楊吉面上沒有顯露一絲一毫,“嗯,昨天不是臺風嗎，我來看看。”
“我剛才在菜市場看到曾偉奇在組織人打掃衛生，你們倆怎麽沒去幫忙。”
宋安見楊吉對自己玩手機的事情直接揭過，以為楊吉是一個不計較很好相處的老板，在羅昌緊張的眼神下仍然心情放松嬉笑著說道：“我看他一人忙得過來,我跟羅昌去了也是白去便沒去。”
“我剛剛看曾偉奇在那兒一個人還挺忙的,反正你們在這裏也沒事幹不然下去看看曾偉奇那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老板都發話了,宋安不敢拒絕於是跟羅昌一起下樓,走到下面菜市場還不忘跟羅昌吐槽，“曾偉奇一個人就能做的事情還讓我們倆去幫忙,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算了吧，今天菜市場進行大清掃我們兩個是應該去幫幫忙。”
“誒，你最開始可不是這個態度啊,曾偉奇他組織人打掃衛生的時候你也嫌麻煩才沒去,現在怎麽還幫著他了。”宋安對羅昌的變臉不開心，跟他持相同立場的人少了，他想要坐著偷懶的念頭就沒人擁護了。
“老板都來了你還不表現好一點，你真不怕他把我們開了嗎。”
“我看他和和善善不會吧，以前我們玩牌被張老板看到都沒說什麽,感覺楊老板看起來更不會是那種會生氣的人。”
羅昌對宋安的遲鈍徹底無語了，跟這種人說話太累他不想浪費自己的口水。
楊吉等兩人離開後來到旁邊的財務室，任青和薛桐幹著自己的工作，見楊吉進來兩人跟楊吉打招呼。
“你們還忙著呢。”
“還好，沒有那麽忙。”任青回答楊吉的話。
楊吉找了把椅子坐下，“那我就打擾你們一會兒問點兒事，菜市場的頂棚上個月阿蕓就讓他們找人來焊上怎麽他們一直沒有動作。”
任青和薛桐兩人看向彼此不知道這種事該怎麽說，員工為了私利而把工作安排給自己的熟人本來是很常見，但是宋安他找的人因為手受傷了，要這月底才能來，這個事情又不牽扯到她們，自然而然跟她們無關也就沒管，可這能說嗎。
終究是工作經驗豐富的薛桐說了這件事，若是不說，很容易給老板留下員工報團的不好印象，而且她是財務跟他們不是一個工種。
“宋安主動負責的這件事，但是他找的人手受傷了要這月底才能來焊上。”
得到了原因，楊吉自覺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趁著天還早去打幾圈麻將，等晚上再把這些事告訴張蕓。
張蕓終於在李康他們下班時間之前拿到了所有資料。
家裏空無一人，楊吉不知上哪兒了，
“你還沒回來，你又上哪兒玩了。”
“回來了回來了，馬上，我都在樓下了。”
他明明算好了時間，沒想到還是晚了點，早知這樣剛剛那把牌就不該讓位置，那麽好的牌肯定能胡。
張蕓拿出文件進行整理，看到門口回來的楊吉，“下午讓你做的事你做了嗎。”
“怎麽沒做，我去了菜市場看到曾偉奇在組織人清洗菜市場地面的淤泥，曾偉奇看著不錯，但是另外兩個不行，我到達辦公室他們倆還在那兒玩手機，也沒有去幫忙直到我說了才去幫忙，還有頂棚是宋安負責，財務給我說宋安找的人因為手受傷了，要月底才能來，所以這件事才一直拖著。”
“找的那人手受傷了怎麽不換個人呢？”
“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問吧。”
楊吉這人真是戳一下動一下，讓問件事也不問清楚，真是服了。
…
魯生道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又把富光菜市場的事在腦海中想了想，總覺得白天好像忽略了什麽。
富光菜市場，七寧區，改建…
靈光一閃，他知道沒有想起的那個點了，秦漁會不會是針對他而來的，張蕓的富光菜市場是順帶，他不想讓自己挪上去。
不然怎麽會這麽巧，他們局裏這段時間關註富光菜市場改建項目秦漁就出手了，以前那麽多年都沒註意到富光菜市場，怎麽偏偏他看上這個項目秦漁就跟著關註了呢？不對呀，他都退休了為什麽非要攔著自己往上走，以前合作挺融洽沒道理針對自己啊。
…
第二天上午張蕓九點多便出門來到規劃局，她昨天晚上整理了一大晚上才把資料弄齊，她得快點交過去，讓那些人看到未來富光菜市場的規劃以避過這劫。
張蕓遞交改建申請文件時有人給魯生道說了富光菜市場的老板來了，魯生道便將張蕓請進辦公室。
“小張，來，坐坐坐，我問你件事。”
“你們這個項目預定動工時間是明年一月一號對吧。”魯生道起身給自己的茶杯接水。“你要不要喝茶我給你泡一杯。”
“不用了我不渴，動工時間是定在明年一月一號。”張蕓婉拒，她有點摸不清魯生道讓她過來的目的，昨天不是說過這件事了嗎。
接好水魯生道坐回自己的座位將杯子放在桌上，“小張，你知道明年領導人峰會的開會時間嗎。”
“我看報道上說的好像是六月份。”
“是啊，六月份，六月這個月份好啊，所有人都歸位了。”
張蕓沒懂什麽意思。
“小張你們的工期是多久。”
“大概半年。”
“半年啊，馬上十月了，今年還剩下三個月，我覺得今年十月份動工不錯，你看呢？”
張蕓疑惑，為什麽要提前？
“我跟租戶說了明年一月動工，而且合同也簽了，還有些租戶房租沒到期呢。”
魯生道起身將辦公室門關上，坐回椅子上鄭重的對張蕓說道：“這樣跟你說吧小張，你家的菜市場想要保住必須盡快動工，昨天是我想岔了，秦漁的目的是不想富光菜市場有所改變，這件事情有點覆雜涉及到政治層面我不能跟你多說，你想保住你家的菜市場最好盡快動工，你待會兒重新提交申請書，我這邊給你開綠燈讓你的申請提前審批。”
張蕓一臉問號，事情的發展她跟不上了。
是的，這件事情很覆雜涉及到派系鬥爭，昨晚魯生道想了大半晚才想通，秦漁他們那夥人或者說海市權利頂端的部分人都知道海市領導層明年的換屆會換上哪些人，所以秦漁那夥人是在提前安排，魯生道的派系屬於下屆換上的那人，秦漁提交的那份申請在國土局也根本不會通過，因為那些人只是想要個借口用來阻攔規劃局通過富光菜市場的審批，阻止富光菜市場明年的改建，他們想讓富光菜市場保持原樣，越破舊越好。
富光菜市場面前的那條大道是主幹道，明年領導人的車隊去往會展中心時一定會通過這條路，那麽無可避免的就會看到富光菜市場，在這麽一個可以說華夏最繁華最高端的商業區，突然看到這麽一個破舊而更易顯得臟亂的地方，國家級人物看到一定不會高興，
因為這場峰會挑在海市就是因為海市是華夏的一個門面，這場峰會選在海市舉辦就是想讓外國人知道當今的華夏也有排在國際一流的城市，並且完全不輸那些老牌資本主義國家，選在這裏就是想展示自己的肌肉，向世界展示自己的力量，讓那些資本主義國家更好的正視自己。
但是一旦現在的富光菜市場繼續維持原樣矗立在那兒，到時候國外的新聞媒體發現它肯定會進行取笑並發出一些惡心人的標題，比如華夏愛造假——華夏假裝自己很強大，但就連他們最發達的城市都存在這麽一個貧民菜市場，由此推斷其他地區更是民不聊生，華夏人民肯定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那時大領導們看到了肯定不高興因為預期的效果不光沒達到還起了反作用，畢竟世界的喉舌多在外國人手中，君不見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因此大領導不高興的後果大概率就是明年換上的人會遭殃，而這個結果就是秦漁那派的人希望看到的，這樣他們就有希望拉人下馬。
秦漁已經退休了，所以這件事才會由他提交，就算以後觸怒了誰他也僅僅是一名退休人員，為了市民的福利提交的這份建議書誰還能拿他怎樣。
什麽，你說秦漁這夥人沒有國家集體觀念，
魯生道：呵呵，官場上有些人就是能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都不在乎。
“聽我的，最遲下個月國慶收假立即動工，不然你的菜市場明年肯定沒法施工，到那時你的菜市場才是真的危險，成為眼中釘它便會被任何人覬覦，即使它是民生項目也不會有人喜歡，你聽到了嗎，張蕓，這幾天回去好好安排讓施工方盡快入場。”
魯生道的表情很嚴肅，說的話也很威嚴不是之前交談那種和緩的語氣而是命令的口吻。
張蕓被魯生道的神情震住了，抿嘴沈思，她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但她知道魯生道跟她有共同需求她願意相信他的話。
“那我待會兒重新遞交申請，回去了就開始安排這件事。”
走出規劃局張蕓心事重重，施工方馬上入場，那些商戶的事情要進行處理，待做的事情一摞一摞的堆積，張蕓一想腦門就痛。
【張蕓：李康我這邊希望下個月收假就進行施工，可以提前嗎。】
張蕓發了消息想等李康看到後再跟他細說，現在她要先回菜市場。
辦公室內的三人本來正在閑聊，張蕓急沖沖的走進來直接說道：“你們都在呢，那就好，我這裏事情有點多先一樣樣解決。”
“宋安，我聽說菜市場頂棚的事是你在負責，怎麽快一個月了都沒把那些縫補上。”
“啊，這個是因為我找的人他手受傷了要月底才能焊上。”
“這段時間這麽久你都不知道換人嗎。”
看到張蕓隱隱約約冒出生氣的苗頭，宋安急中生智，“因為我把錢先給了他不退，所以我沒辦法只能選他了。”
受傷是真，給錢是假
宋安是本地人，是五名管理員中最年輕的一位，只有三十幾歲，無妻無子女現如今跟著父母生活，這份工作是他媽來菜市場買菜時看到後非拉著他來面試，說得不到這份工作真的會把他趕出家門，他為了繼續自己的啃老生涯不得不妥協。
至於找人補頂棚這事是他主動攬過來的，因為他有個好哥們就是焊接工，在郊區的一家工廠上班，宋安給他攬的私活，但是他那個好兄弟在工作的時候手受傷了需要修養，所以這件事才拖到了現在。
“你給了多少錢，我第一次聽說這種維修工作先給錢後幹事，你從哪裏找的人，我去給你要回來。”張蕓看到宋安四處轉動不敢直視她的眼神憑直覺感受到這是謊話。
“呃，就是一家專門幹這些事的店裏找的人，在豐興區。”
距離這麽遠總不會再問了吧。
“你把地址給我，我找人去看看那家店什麽意思，收了錢不幹活真搞笑。”
宋安察覺到張蕓可能知道他在說謊，“不用不用，我今天下班再去問問應該能把錢要回來。”
見此，張蕓表面上揭過這件事
實際上：等下個月動工，該離職的就離職吧，還有其他人，事不涉己高高掛起都沒人說這件事，到時一起再問責。
張蕓走到隔間叫上任青她們，又給馬建華李章打了電話，讓他們先起床來辦公室她有事要說。
等人聚齊，“我今天來這裏主要是有件事要讓你們做，因為一些原因菜市場應該下個月會動工，所以找你們過來是想讓你們幫忙跟商販解釋這件事，剩餘租金會退給他們，這個月的租金也不計算，但我希望他們月底之前能搬走。”
眾人聽完紛紛不知所措，是不是太突然了，這月只剩十多天了，突然讓人搬走搬哪兒去。
任青問道：“老板，違約賠償給嗎？”
“給，按照合同的約定給他們賠一月的租金，任青薛桐你們負責這件事，李章你們五人負責告知商戶，而且要快，你們現在就可以做事了。”
張蕓將事情分配給眾人後拿起手機回覆李康發來的消息。
李康說他們公司可以將合同日期提前，所以現在就只需將菜市場清空。
曾偉奇馬建華幾人在制作通知單，待會兒貼在菜市場大門上能讓進出的人看見通知，周邊的商戶一家家去告知，每人負責幾處很快就能搞定，中間的攤販更方便，拿個大喇叭說幾句就行。
任青和薛桐在財務室算賬，因為商戶之間的租金根據地段價位是不一樣的。
張蕓見沒自己什麽事便打道回家，至於跟商戶解釋的事情還是等明天吧，先讓李章他們說了她明天再到菜市場去給不理解的人解釋，主要是錢福她要將人穩住。
走到富光樓樓下，張蕓在大門前看到一個女生，大約上高中的年紀，皮膚黑黑背著一個鼓鼓的背包蹲在大門門禁前的這塊陰涼處躲避太陽。
張蕓走到門前看這個小女生還是蹲在這兒發呆，“你在這等人嗎。”
聽見問話，女孩擡頭靦腆的點頭。
“你在等誰是住在這棟樓的人嗎，我可能有那人聯系方式能幫你把她叫回來。”
面對張蕓的好心幫助女孩感到心裏暖暖的。
因為臺風，本該昨晚到海市的她由於火車晚點今天上午才到達海市，她來海市打工投靠的是表姐黎婷，但是表姐今天在上班，只能趁中午午休回來給她送鑰匙，所以她抵達富光樓後便一直蹲在這兒等表姐。
“不用了阿姨，我表姐中午會回來給我送鑰匙。”
“這天這麽熱，你幹脆先去我家休息會兒喝杯水，等你表姐到了你在下樓，對了，你表姐叫什麽。”
“我表姐叫黎婷。”
“是她呀，你小心了，你表姐是個工作狂，到中午下班的點記得催一催你表姐，你表姐老是加班，好幾次加了通宵回來早上我還遇見過呢。”張蕓試著說一些自己知道的關於黎婷的事來拉近距離。
“真的嗎，我表姐加班這麽晚嗎？”女孩聽了很擔心，表姐這麽辛苦她還過來投奔她，豈不是表姐的壓力更大。
迎上女孩殷切目光張蕓頓住，是不是說錯了什麽？
“其實我也不確定，她可能是上的晚班吧，哈哈，走，我來幫你拿這個袋子。”張蕓打開門禁，“你把那包袋子也給我吧，你背了這麽一大包東西，看著挺沈的我幫你提這些。”
“沒事的阿姨，這包我自己提可以的，我剛剛在這兒休息了很久。”
張蕓看小女孩堅持自己提剩下的這袋東西便不再勸說。
坐著電梯來到八樓，黎香看著眼前的景色不由自主的張大嘴巴，“哇，阿姨，這都是你家的嗎，還有個花園，好漂亮啊。”
“哈哈，這當然是我家，別站這兒曬太陽了，快跟我進屋。”
領著黎香進到屋裏，只在電視劇中看過這麽高端漂亮的房子，黎香膽怯地不敢進屋，垂在兩邊的手緊張的擰著衣擺，這麽熱的天她在火車上呆了兩天，渾身臟兮兮的，她怕自己弄臟了這位好心阿姨的家，最主要的是她怕弄臟了賠不起錢，電視裏就演過把別人東西弄壞弄臟就得賠錢。
看出小女孩的局促，張蕓熱情但溫柔的說道：“別怕，進來坐，我也是從外面回來衣服也臟，別擔心。”張蕓主動牽起黎香的手將她帶到客廳，黎香的手很粗糙，張蕓就沒有觸碰過這麽糙的手，摸著很硬。
“東西先放在這兒，我給你倒杯水，你喝熱的還是常溫的。”
“常溫的就行。”端正坐在沙發上的黎香雙腿並攏，以一種拘束的姿態等待張蕓。
端著兩杯水，張蕓走過來將水遞給黎香，“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接過水杯，黎香回答，“我叫黎香，是通南人。”
“通南省離海市蠻遠的你一個小姑娘一個人來的嗎，你今年多大呀。”
“我是一個人來的，今年16歲。”
“16歲，九月份了你怎麽沒去讀書啊。”以為是看著小沒想到是真的小
“我不想上學。”說完，黎香低下腦袋。
帶回了一個輟學少女，張蕓不知道什麽原因導致黎香放棄讀書，只能繼續問道：“那你到海市是來打工的嗎？”
可能是因為說了沒有讀書這件事，黎香現在更加不自信，腦袋都要埋到腿上了。
輕輕應了一聲：“嗯。”
張蕓嘆氣，怎麽年紀輕輕就不讀書了呢，可能剛剛戳到了黎香的痛點，黎香現在看著很喪且呆滯張蕓不敢再問下去，還是等黎婷來了問黎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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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小一點的宋安帶著上班玩手機被抓包的一絲窘迫對楊吉問好，“楊老板，你來了。”
楊吉不太清楚張蕓的要求,也不知道她具體會如何處理員工偷懶的事情，他想還是晚上回家告訴張蕓,讓張蕓自己來處理這個問題,他怕他處理的結果張蕓不滿意。
楊吉面上沒有顯露一絲一毫,“嗯,昨天不是臺風嗎，我來看看。”
“我剛才在菜市場看到曾偉奇在組織人打掃衛生，你們倆怎麽沒去幫忙。”
宋安見楊吉對自己玩手機的事情直接揭過，以為楊吉是一個不計較很好相處的老板，在羅昌緊張的眼神下仍然心情放松嬉笑著說道：“我看他一人忙得過來,我跟羅昌去了也是白去便沒去。”
“我剛剛看曾偉奇在那兒一個人還挺忙的,反正你們在這裏也沒事幹不然下去看看曾偉奇那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老板都發話了,宋安不敢拒絕於是跟羅昌一起下樓,走到下面菜市場還不忘跟羅昌吐槽，“曾偉奇一個人就能做的事情還讓我們倆去幫忙,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算了吧，今天菜市場進行大清掃我們兩個是應該去幫幫忙。”
“誒，你最開始可不是這個態度啊,曾偉奇他組織人打掃衛生的時候你也嫌麻煩才沒去,現在怎麽還幫著他了。”宋安對羅昌的變臉不開心，跟他持相同立場的人少了，他想要坐著偷懶的念頭就沒人擁護了。
“老板都來了你還不表現好一點，你真不怕他把我們開了嗎。”
“我看他和和善善不會吧，以前我們玩牌被張老板看到都沒說什麽,感覺楊老板看起來更不會是那種會生氣的人。”
羅昌對宋安的遲鈍徹底無語了，跟這種人說話太累他不想浪費自己的口水。
楊吉等兩人離開後來到旁邊的財務室，任青和薛桐幹著自己的工作，見楊吉進來兩人跟楊吉打招呼。
“你們還忙著呢。”
“還好，沒有那麽忙。”任青回答楊吉的話。
楊吉找了把椅子坐下，“那我就打擾你們一會兒問點兒事，菜市場的頂棚上個月阿蕓就讓他們找人來焊上怎麽他們一直沒有動作。”
任青和薛桐兩人看向彼此不知道這種事該怎麽說，員工為了私利而把工作安排給自己的熟人本來是很常見，但是宋安他找的人因為手受傷了，要這月底才能來，這個事情又不牽扯到她們，自然而然跟她們無關也就沒管，可這能說嗎。
終究是工作經驗豐富的薛桐說了這件事，若是不說，很容易給老板留下員工報團的不好印象，而且她是財務跟他們不是一個工種。
“宋安主動負責的這件事，但是他找的人手受傷了要這月底才能來焊上。”
得到了原因，楊吉自覺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趁著天還早去打幾圈麻將，等晚上再把這些事告訴張蕓。
張蕓終於在李康他們下班時間之前拿到了所有資料。
家裏空無一人，楊吉不知上哪兒了，
“你還沒回來，你又上哪兒玩了。”
“回來了回來了，馬上，我都在樓下了。”
他明明算好了時間，沒想到還是晚了點，早知這樣剛剛那把牌就不該讓位置，那麽好的牌肯定能胡。
張蕓拿出文件進行整理，看到門口回來的楊吉，“下午讓你做的事你做了嗎。”
“怎麽沒做，我去了菜市場看到曾偉奇在組織人清洗菜市場地面的淤泥，曾偉奇看著不錯，但是另外兩個不行，我到達辦公室他們倆還在那兒玩手機，也沒有去幫忙直到我說了才去幫忙，還有頂棚是宋安負責，財務給我說宋安找的人因為手受傷了，要月底才能來，所以這件事才一直拖著。”
“找的那人手受傷了怎麽不換個人呢？”
“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問吧。”
楊吉這人真是戳一下動一下，讓問件事也不問清楚，真是服了。
…
魯生道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又把富光菜市場的事在腦海中想了想，總覺得白天好像忽略了什麽。
富光菜市場，七寧區，改建…
靈光一閃，他知道沒有想起的那個點了，秦漁會不會是針對他而來的，張蕓的富光菜市場是順帶，他不想讓自己挪上去。
不然怎麽會這麽巧，他們局裏這段時間關註富光菜市場改建項目秦漁就出手了，以前那麽多年都沒註意到富光菜市場，怎麽偏偏他看上這個項目秦漁就跟著關註了呢？不對呀，他都退休了為什麽非要攔著自己往上走，以前合作挺融洽沒道理針對自己啊。
…
第二天上午張蕓九點多便出門來到規劃局，她昨天晚上整理了一大晚上才把資料弄齊，她得快點交過去，讓那些人看到未來富光菜市場的規劃以避過這劫。
張蕓遞交改建申請文件時有人給魯生道說了富光菜市場的老板來了，魯生道便將張蕓請進辦公室。
“小張，來，坐坐坐，我問你件事。”
“你們這個項目預定動工時間是明年一月一號對吧。”魯生道起身給自己的茶杯接水。“你要不要喝茶我給你泡一杯。”
“不用了我不渴，動工時間是定在明年一月一號。”張蕓婉拒，她有點摸不清魯生道讓她過來的目的，昨天不是說過這件事了嗎。
接好水魯生道坐回自己的座位將杯子放在桌上，“小張，你知道明年領導人峰會的開會時間嗎。”
“我看報道上說的好像是六月份。”
“是啊，六月份，六月這個月份好啊，所有人都歸位了。”
張蕓沒懂什麽意思。
“小張你們的工期是多久。”
“大概半年。”
“半年啊，馬上十月了，今年還剩下三個月，我覺得今年十月份動工不錯，你看呢？”
張蕓疑惑，為什麽要提前？
“我跟租戶說了明年一月動工，而且合同也簽了，還有些租戶房租沒到期呢。”
魯生道起身將辦公室門關上，坐回椅子上鄭重的對張蕓說道：“這樣跟你說吧小張，你家的菜市場想要保住必須盡快動工，昨天是我想岔了，秦漁的目的是不想富光菜市場有所改變，這件事情有點覆雜涉及到政治層面我不能跟你多說，你想保住你家的菜市場最好盡快動工，你待會兒重新提交申請書，我這邊給你開綠燈讓你的申請提前審批。”
張蕓一臉問號，事情的發展她跟不上了。
是的，這件事情很覆雜涉及到派系鬥爭，昨晚魯生道想了大半晚才想通，秦漁他們那夥人或者說海市權利頂端的部分人都知道海市領導層明年的換屆會換上哪些人，所以秦漁那夥人是在提前安排，魯生道的派系屬於下屆換上的那人，秦漁提交的那份申請在國土局也根本不會通過，因為那些人只是想要個借口用來阻攔規劃局通過富光菜市場的審批，阻止富光菜市場明年的改建，他們想讓富光菜市場保持原樣，越破舊越好。
富光菜市場面前的那條大道是主幹道，明年領導人的車隊去往會展中心時一定會通過這條路，那麽無可避免的就會看到富光菜市場，在這麽一個可以說華夏最繁華最高端的商業區，突然看到這麽一個破舊而更易顯得臟亂的地方，國家級人物看到一定不會高興，
因為這場峰會挑在海市就是因為海市是華夏的一個門面，這場峰會選在海市舉辦就是想讓外國人知道當今的華夏也有排在國際一流的城市，並且完全不輸那些老牌資本主義國家，選在這裏就是想展示自己的肌肉，向世界展示自己的力量，讓那些資本主義國家更好的正視自己。
但是一旦現在的富光菜市場繼續維持原樣矗立在那兒，到時候國外的新聞媒體發現它肯定會進行取笑並發出一些惡心人的標題，比如華夏愛造假——華夏假裝自己很強大，但就連他們最發達的城市都存在這麽一個貧民菜市場，由此推斷其他地區更是民不聊生，華夏人民肯定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那時大領導們看到了肯定不高興因為預期的效果不光沒達到還起了反作用，畢竟世界的喉舌多在外國人手中，君不見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因此大領導不高興的後果大概率就是明年換上的人會遭殃，而這個結果就是秦漁那派的人希望看到的，這樣他們就有希望拉人下馬。
秦漁已經退休了，所以這件事才會由他提交，就算以後觸怒了誰他也僅僅是一名退休人員，為了市民的福利提交的這份建議書誰還能拿他怎樣。
什麽，你說秦漁這夥人沒有國家集體觀念，
魯生道：呵呵，官場上有些人就是能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都不在乎。
“聽我的，最遲下個月國慶收假立即動工，不然你的菜市場明年肯定沒法施工，到那時你的菜市場才是真的危險，成為眼中釘它便會被任何人覬覦，即使它是民生項目也不會有人喜歡，你聽到了嗎，張蕓，這幾天回去好好安排讓施工方盡快入場。”
魯生道的表情很嚴肅，說的話也很威嚴不是之前交談那種和緩的語氣而是命令的口吻。
張蕓被魯生道的神情震住了，抿嘴沈思，她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但她知道魯生道跟她有共同需求她願意相信他的話。
“那我待會兒重新遞交申請，回去了就開始安排這件事。”
走出規劃局張蕓心事重重，施工方馬上入場，那些商戶的事情要進行處理，待做的事情一摞一摞的堆積，張蕓一想腦門就痛。
【張蕓：李康我這邊希望下個月收假就進行施工，可以提前嗎。】
張蕓發了消息想等李康看到後再跟他細說，現在她要先回菜市場。
辦公室內的三人本來正在閑聊，張蕓急沖沖的走進來直接說道：“你們都在呢，那就好，我這裏事情有點多先一樣樣解決。”
“宋安，我聽說菜市場頂棚的事是你在負責，怎麽快一個月了都沒把那些縫補上。”
“啊，這個是因為我找的人他手受傷了要月底才能焊上。”
“這段時間這麽久你都不知道換人嗎。”
看到張蕓隱隱約約冒出生氣的苗頭，宋安急中生智，“因為我把錢先給了他不退，所以我沒辦法只能選他了。”
受傷是真，給錢是假
宋安是本地人，是五名管理員中最年輕的一位，只有三十幾歲，無妻無子女現如今跟著父母生活，這份工作是他媽來菜市場買菜時看到後非拉著他來面試，說得不到這份工作真的會把他趕出家門，他為了繼續自己的啃老生涯不得不妥協。
至於找人補頂棚這事是他主動攬過來的，因為他有個好哥們就是焊接工，在郊區的一家工廠上班，宋安給他攬的私活，但是他那個好兄弟在工作的時候手受傷了需要修養，所以這件事才拖到了現在。
“你給了多少錢，我第一次聽說這種維修工作先給錢後幹事，你從哪裏找的人，我去給你要回來。”張蕓看到宋安四處轉動不敢直視她的眼神憑直覺感受到這是謊話。
“呃，就是一家專門幹這些事的店裏找的人，在豐興區。”
距離這麽遠總不會再問了吧。
“你把地址給我，我找人去看看那家店什麽意思，收了錢不幹活真搞笑。”
宋安察覺到張蕓可能知道他在說謊，“不用不用，我今天下班再去問問應該能把錢要回來。”
見此，張蕓表面上揭過這件事
實際上：等下個月動工，該離職的就離職吧，還有其他人，事不涉己高高掛起都沒人說這件事，到時一起再問責。
張蕓走到隔間叫上任青她們，又給馬建華李章打了電話，讓他們先起床來辦公室她有事要說。
等人聚齊，“我今天來這裏主要是有件事要讓你們做，因為一些原因菜市場應該下個月會動工，所以找你們過來是想讓你們幫忙跟商販解釋這件事，剩餘租金會退給他們，這個月的租金也不計算，但我希望他們月底之前能搬走。”
眾人聽完紛紛不知所措，是不是太突然了，這月只剩十多天了，突然讓人搬走搬哪兒去。
任青問道：“老板，違約賠償給嗎？”
“給，按照合同的約定給他們賠一月的租金，任青薛桐你們負責這件事，李章你們五人負責告知商戶，而且要快，你們現在就可以做事了。”
張蕓將事情分配給眾人後拿起手機回覆李康發來的消息。
李康說他們公司可以將合同日期提前，所以現在就只需將菜市場清空。
曾偉奇馬建華幾人在制作通知單，待會兒貼在菜市場大門上能讓進出的人看見通知，周邊的商戶一家家去告知，每人負責幾處很快就能搞定，中間的攤販更方便，拿個大喇叭說幾句就行。
任青和薛桐在財務室算賬，因為商戶之間的租金根據地段價位是不一樣的。
張蕓見沒自己什麽事便打道回家，至於跟商戶解釋的事情還是等明天吧，先讓李章他們說了她明天再到菜市場去給不理解的人解釋，主要是錢福她要將人穩住。
走到富光樓樓下，張蕓在大門前看到一個女生，大約上高中的年紀，皮膚黑黑背著一個鼓鼓的背包蹲在大門門禁前的這塊陰涼處躲避太陽。
張蕓走到門前看這個小女生還是蹲在這兒發呆，“你在這等人嗎。”
聽見問話，女孩擡頭靦腆的點頭。
“你在等誰是住在這棟樓的人嗎，我可能有那人聯系方式能幫你把她叫回來。”
面對張蕓的好心幫助女孩感到心裏暖暖的。
因為臺風，本該昨晚到海市的她由於火車晚點今天上午才到達海市，她來海市打工投靠的是表姐黎婷，但是表姐今天在上班，只能趁中午午休回來給她送鑰匙，所以她抵達富光樓後便一直蹲在這兒等表姐。
“不用了阿姨，我表姐中午會回來給我送鑰匙。”
“這天這麽熱，你幹脆先去我家休息會兒喝杯水，等你表姐到了你在下樓，對了，你表姐叫什麽。”
“我表姐叫黎婷。”
“是她呀，你小心了，你表姐是個工作狂，到中午下班的點記得催一催你表姐，你表姐老是加班，好幾次加了通宵回來早上我還遇見過呢。”張蕓試著說一些自己知道的關於黎婷的事來拉近距離。
“真的嗎，我表姐加班這麽晚嗎？”女孩聽了很擔心，表姐這麽辛苦她還過來投奔她，豈不是表姐的壓力更大。
迎上女孩殷切目光張蕓頓住，是不是說錯了什麽？
“其實我也不確定，她可能是上的晚班吧，哈哈，走，我來幫你拿這個袋子。”張蕓打開門禁，“你把那包袋子也給我吧，你背了這麽一大包東西，看著挺沈的我幫你提這些。”
“沒事的阿姨，這包我自己提可以的，我剛剛在這兒休息了很久。”
張蕓看小女孩堅持自己提剩下的這袋東西便不再勸說。
坐著電梯來到八樓，黎香看著眼前的景色不由自主的張大嘴巴，“哇，阿姨，這都是你家的嗎，還有個花園，好漂亮啊。”
“哈哈，這當然是我家，別站這兒曬太陽了，快跟我進屋。”
領著黎香進到屋裏，只在電視劇中看過這麽高端漂亮的房子，黎香膽怯地不敢進屋，垂在兩邊的手緊張的擰著衣擺，這麽熱的天她在火車上呆了兩天，渾身臟兮兮的，她怕自己弄臟了這位好心阿姨的家，最主要的是她怕弄臟了賠不起錢，電視裏就演過把別人東西弄壞弄臟就得賠錢。
看出小女孩的局促，張蕓熱情但溫柔的說道：“別怕，進來坐，我也是從外面回來衣服也臟，別擔心。”張蕓主動牽起黎香的手將她帶到客廳，黎香的手很粗糙，張蕓就沒有觸碰過這麽糙的手，摸著很硬。
“東西先放在這兒，我給你倒杯水，你喝熱的還是常溫的。”
“常溫的就行。”端正坐在沙發上的黎香雙腿並攏，以一種拘束的姿態等待張蕓。
端著兩杯水，張蕓走過來將水遞給黎香，“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接過水杯，黎香回答，“我叫黎香，是通南人。”
“通南省離海市蠻遠的你一個小姑娘一個人來的嗎，你今年多大呀。”
“我是一個人來的，今年16歲。”
“16歲，九月份了你怎麽沒去讀書啊。”以為是看著小沒想到是真的小
“我不想上學。”說完，黎香低下腦袋。
帶回了一個輟學少女，張蕓不知道什麽原因導致黎香放棄讀書，只能繼續問道：“那你到海市是來打工的嗎？”
可能是因為說了沒有讀書這件事，黎香現在更加不自信，腦袋都要埋到腿上了。
輕輕應了一聲：“嗯。”
張蕓嘆氣，怎麽年紀輕輕就不讀書了呢，可能剛剛戳到了黎香的痛點，黎香現在看著很喪且呆滯張蕓不敢再問下去，還是等黎婷來了問黎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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