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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五章閉門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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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發了場脾氣,說溫元皓枉為人師,讓朝庭成為京城民眾的笑柄,免了溫元皓太學祭酒的官職不說,還下令讓他在家閉門思過,一連好幾天都不提他覆職的事情,吏部也沒給安排一個去處。

溫元皓大受打擊之後,成日在家飲酒澆愁,家內外的事情什麽也不管了。原先,還有幾個老友來看望他,溫元皓總覺得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什麽人都來嘲笑他,發了一場脾氣後,在圈子裏傳開了。眾人害怕好心還不受人待見,聽見這事情,就再沒人來看望他。

直到前些天,得知皇帝下令讓翰林院的車瑜暫代太學祭酒之後,溫元皓更加消沈了。整個人已不覆原先的意氣風發,才過了不到幾天而已,就如一個耄耋老人一般了!

如今一整個溫府的重擔都壓在江玉貞一人身上,她既恨溫元皓一個男人這麽沒擔當,又不得不挑起溫府的大梁。畢竟她的父母還在,她厚著臉皮到江家去請罪,把春桃替嫁的事情同江家解釋清楚。想著這種事情早晚傳出去,要叫人家知道的,也不忍心自己的女兒操勞,江家便派了人到那戶人家家裏請罪。

溫管家這幾天也忙得心力交瘁,由於溫府的喜宴鬧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既要一一上門去道歉,又要把送來的賀禮還回去。遇到不寬宏的人家,還要被刁難,臉上也帶著疲憊之色。

“夫人,您看少爺與顧小姐的事情該如何是好?”溫管家苦著臉問道。

有句話叫“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是對的,本來他們派到兗州去接人的人已經去了好幾天,可沒想到突然傳來消息,兩人在兗州城裏居然被人綁了,而且還不知去向!

也難怪江玉貞聽到消息會當場暈過去了。

江玉貞悠悠轉醒,又聽溫管家在問她,眼前浮現梅少卿的模樣,不由地咬牙切齒,厲聲問道:“怎麽辦?什麽怎麽辦?我溫府落到如今的境地,都是梅少卿那個賤人害的!她和她母親一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現在可倒好,她把我們害成這樣,自己卻在外頭逍遙快活,我說什麽也咽不下這口氣!”

說著,竟起身往溫元皓的房間去了,把爛醉如泥的溫元皓拽了起來,用一盆冷水將他潑醒。

溫元皓迷糊間看到江玉貞扭曲的臉,頓時嚇得醉意全無,只見江玉貞用陰鷙的目光看著自己,冷聲道:“你不是恨那梅少卿害你丟了烏紗帽嗎?憑什麽她在外頭逍遙快活,我們溫府卻被她攪得一團糟?你一個大老爺們,就咽得下這口氣?”

江玉貞畢竟只是個內宅婦人,她就算有心手也沒法伸到外頭去。倒是溫元皓雖然被停了職,可還不到要罷官的程度,只不是皇帝一時生著氣,沒讓吏部的人安排罷了。

所以,梅少卿的事情溫元皓還是管得了的。

溫元皓乍一聽江玉貞的意思,是想對梅少卿下手,可他到底還顧著當年連璧的情份,沒好意思直接把事情推到梅少卿頭上。

江玉貞見溫元皓開始猶豫,她與溫元皓將近二十年夫妻,哪裏不知他心裏想的是什麽?一想到連璧她更要慪出口血來。

“你到現在還想著連璧那賤人?我告訴你,咱們兒子被梅少卿逼得去了兗州,現在兗州傳來消息,說兒子被歹人擄了至今生死不明!要不我怎麽說她母女都是喪門星,害得人家破人亡?”江玉貞忍不住哭出聲來。

溫元皓聽她的話嚇了一大跳,追問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快同我說來!”

江玉貞一邊哭,一邊把剛剛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溫元皓本來就虛弱,聽到溫喬被歹人綁去,到現在還不知死活,臉色慘白得像死人一樣。

“你現在知道害怕了?咱們可就這一個兒子,要是有什麽好歹,我也就不活了!”江玉貞喊道,“你若是不把那梅少卿整治一頓,我就收拾收拾回娘家去!”

溫管家看著江玉貞的樣子,心道,這時不應該派人去找自家少爺嗎?他不明白江玉貞是怎麽想的,得知溫喬出事的第一時間,居然想的不是救人,而是憋著勁要對付梅少卿。

可溫喬與顧惜兒失蹤的事情,與梅少卿又有什麽關系?不願意退婚的也是他們,瞞著梅少卿去迎親的也是他們。難不成,梅少卿還能把手伸到溫府裏來,安排溫喬與顧惜兒出逃?

溫元皓聽了說道:“而今這計,不是應該想辦法把兩個孩子找回來嗎?哪裏有精力去管旁的人?”

“找?談何容易!”江玉貞瞪圓了眼睛,臉上充滿厲色,“我回江家去求了我父親,他一向疼愛他外孫,已經派人去兗州了。可老爺官覆原職之事,江家是不打算管了!難道陛下不提,老爺就打算一直在家中飲酒嗎?現在我們溫府不聲不響的,眾人都以為是我溫府之過,卻沒想想如果梅少卿願意幫我們說話,而不是跟著別人跑了,我溫府會落到現在這個境地嗎?”

溫元皓一怔,被江玉貞點醒了,咬著牙道:“我去找逸仙去!”

說到去找梅謙,江玉貞心裏有些忐忑,雖然說梅謙不疼梅少卿是出了名的,可發生這種事情,梅家與溫家的交情還能在?

誰料,溫元皓竟一口咬定:“我了解逸仙,只要我同他說清楚,再向他道歉,他一定會體諒我的!再說,這也是他家中之事,如果少卿那孩子一直不回家,京中人笑話的可不止我溫家!”

江玉貞咬了咬唇,向一旁站著的溫管家使了個眼色:“楞著做什麽,還不快扶老爺去沐浴,把身上的酒味洗幹凈了,再送老爺去梅府。”

說不準,溫元皓這次拉下臉去道歉,梅謙還真能接受!

梅謙雖然學問上厲害,可做起人來腦子卻是個不清楚的。他一向重視溫元皓這個朋友,每年過年會親自釀好歲酒送過來不說,有什麽好事,也必有溫元皓一份。否則,單憑溫元皓一人努力,是做不了太學的祭酒的。

以往她覺得梅家有好處,便時常拉著孩子們和梅家來往。她嫌歲酒太難喝,轉頭分給下人喝,隨便回些不值錢的蜜餞、果脯,他便開心得不得了。

這樣的傻子提著燈籠都找不著幾個!與其這樣半生不死的,還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若是成了,還能在陛下面前扳回一局,把溫元皓太學祭酒的官職給討回來呢!

江玉貞想到這裏,命下人去準備了一些禮物放到馬車上,給溫元皓去梅府時一並帶上。

梅少卿自從溫府裏出來,便到積微齋裏住著。她非常慶幸自己之前把隔壁的商鋪買下來,趁著閑的時候,又配了平時生活用的東西,每天與書香作伴,過得倒也舒適。

積微齋後院是個鬧中取靜的好地方,旁人都不知道她是這裏的東家,這幾天梅家與溫家滿京城地搜她,也沒鬧到積微齋裏來。

梅少卿也沒料到梅謙會鬧這麽大的陣仗,她原以為他會藏著掖著,千萬百計地保住自己的面子,沒想到他竟攪得滿城風雨,把自己推到了風尖浪口。

綰月從門外探進頭來,撇了撇嘴道:“還不是那個溫大人出的主意,姑娘又不是不知道,梅老爺最聽溫元皓的主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喜歡溫大人呢!”

梅少卿失笑,若不是她親眼看到梅謙為了她母親的靈位,毫無形象地跑到祠堂,她還真的信了這丫頭的鬼話!

梅少卿到積微齋裏後,綰月鬧著要到積微齋裏伺候。梅少卿知道她擔心自己,勸著她回了梅府,讓她替自己看著拙玉院裏的東西,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待著,但每天還是會來積微齋看梅少卿。

今天她來的時候,許應如就已經在了,和兩人打過招呼後,她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說道:“自從溫府的醜事傳得全京城都知道之後,梅府便忙著退賓客們送來的賀禮還有禮金。柳老夫人和賈夫人成日吵著要接管拙玉院的庫房,說姑娘已經是溫府的人,就不該占著拙玉院不放。”

“更不要臉的是二姑娘,說姑娘已經嫁出去,她是府裏唯一的姑娘了,自然該搬到拙玉院裏住,要不是荊和攔著,她們可就要上天了!”

綰月說話說得氣鼓鼓的,胸口憋的一口氣還沒消的樣子,可想而知當時她是有多氣憤了。

“她們這是仗著姑娘不在府裏,便開始無法無天了!”

許應如點了點頭,說道:“梅府裏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前些日子我父親也收到梅府退回來的東西。京城裏都傳兩府之間反目成仇,沒想到梅世伯竟這樣寬容。溫大人突然去梅府道歉,應該是見太學都由車學士接管,擔心自己被陛下遺忘了!”

綰月立刻說道:“他們當初敢做下這等齷蹉的事情,就應該明白今日的下場!要不是孟長史機智,我們家姑娘可不知要被他們坑成什麽樣呢!”

她本來就瞧不上溫家這門婚事,要不是她家姑娘與孟長史不知鬧了什麽矛盾,還責令她不許提孟長史,才不會鬧別扭要嫁給溫家那個爛貨呢!

“也不知梅大人是怎麽想的,非要把我們家姑娘往火坑裏推!”綰月說著,自己比梅少卿還委屈,抹了抹眼淚道,“虧得京裏人還四處說,梅大人當年是如何愛他元配,我呸!”

許應如嘆了口氣,從她父親的嘴裏得知,梅謙當年愛連璧是真,賈英男沒來京城之前,兩人恩愛無比也是真。可是梅少卿是連璧的女兒,梅謙既然至今都忘不了連璧,卻又為什麽這麽對她的孩子呢?

想到這裏,她不由地提醒梅少卿:“現在最緊要的是,玉莊要同溫家撇清關系。否則,時間久了,誰人都認為玉莊已經是溫家的人了。”

“對!對!可不知道他們這樣不要臉的,會說出什麽話來!”綰月連連點頭。

梅少卿正要說話,忽然就聽外頭來了人,向外一看就見崔聞溪帶著車瑜出現在院子裏,兩人見到梅少卿之後,都高興地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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